“確實!”馮雪靜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現在聽了閨蜜的分析,想想那幅畫面就覺得要天下大亂了,“到時候估計霍老爺子跟霍夫人要不惜一切代價鏟除你,哪里還會允許你進霍家做大兒媳。”
    方若寧淡淡地說:“我從沒這樣想過,霍凌霄那種人……我再也不想見面。”還跟他成為夫妻?她光是想一想就渾身冷戰。
    馮雪靜瞅她一眼,自言自語地道:“可我怎么感覺,霍凌霄對你好像有意思?”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條件也不錯的,既有美麗的皮囊又有有趣的靈魂,還是能力出眾口才了得的大律師,他看上你一點都不奇怪啊!”
    方若寧突然心慌,轉過身繼續洗菜切菜,囁喏地道;“不可能,他曾明確跟我說過,最討厭與他共事的女人對他有非分之想。”
    “那你們怎么滾床單了?”
    “……”臉頰不可遏制地再度爆紅,方若寧語調更低,“這不是酒后亂姓么……腦子都不清醒。”
    “NONONO!以我的感覺,肯定不是這樣,或許別的男人會被酒精腐蝕了大腦,成為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但霍凌霄——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馮大小姐無比篤定地點點頭,分析道,“他既然默許了這種行為,至少說明,他對你是不反感的,再加上還有個軒軒呢,愛屋及烏也說不定。”
    方若寧被她這話一說,頓時后背發涼,“如果是這樣,那我更要帶著軒軒逃路了。”
    “哎……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呢,真要走啊?”
    方若寧耷拉著腦袋,關了水龍頭把洗好的菜撈起來,“我也不想啊……可我沒想到,離開了這么多年回來,還是逃不過這命運。”
    備料準備齊全,方若寧開了油煙機,戴上圍裙,又回頭看了眼閨蜜:“你出去陪軒軒玩會兒吧,我炒幾個菜,很快。”
    “好吧,方大廚!”
    馮雪靜回到客廳,見茶幾上那個造型復雜跌宕的城堡積木已經快完工了,驚喜地拍著手夸贊道:“軒軒真厲害!這么復雜的工程,居然不要圖紙也能拼好!”
    小家伙淡定得很,歪著頭繼續自己的工作,“我已經拼過一遍了,腦子里記得。”
    “是嗎?太厲害了!”馮雪靜在一邊坐下,看到剩下的積木片想要幫忙,然而拿起一看,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放。
    “干媽,你不要幫倒忙啦!”小家伙倒還嫌棄了,一把拿走積木片。
    方若寧端著一盤菜出來,見狀立刻嚴厲提醒:“軒軒,說話不禮貌了哦。”
    小家伙自知理虧,倔強地抿唇不語。
    他不是故意不禮貌的,只是這個禮物是霍叔叔送他的,他怕別人不小心弄壞了。
    “沒關系的啦,你去忙你的。”馮雪靜立刻支開好友,又低頭看向小家伙,好奇地問,“軒軒,你這幾天都在那個衛叔叔家里啊?”
    “嗯。”
    “那你覺得,衛叔叔跟霍叔叔,誰更好?”
    方昀軒滾圓黑亮的眼珠看了眼馮雪靜,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當然是霍叔叔。”
    “為什么?”馮雪靜不解,繼續問道,“你跟衛叔叔都認識那么久了,跟那個霍叔叔才見過幾次面而已。”
    方昀軒秀氣有型的眉頭一皺,表情很是沉穩,頓了下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霍叔叔讓我很崇拜。”
    崇拜?
    不滿四歲的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崇拜?
    吃飯時,方若寧把兒子的飯菜弄好,讓小家伙坐在餐椅上自己吃著,這才回來餐桌邊坐下,嘆息道;“還有件煩心事。”
    “什么事?”馮雪靜一邊盛湯一邊問道。
    “我爸要給他那個寶貝兒子辦生日宴的事,你知道吧?”
    “這個啊……我當然知道,在四季酒店呢!”說起來,四季酒店是馮家產業之一,海城市數一數二的大酒店,許多豪門權貴辦宴會都喜歡在四季。
    當年,霍氏集團也就是在四季酒店辦年會,才讓方若寧逮到了給霍凌淵下套的機會。
    “我今天剛回來,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一定要去參加,還讓我帶上軒軒。”
    馮雪靜吃了一驚,“他都知道了?”
    方若寧搖頭,“他只知道我有個孩子,沒見過,所以估計也是想讓我明天帶著孩子一起露面,他以為孩子是林朗的,還催著我們舉辦婚禮什么的。”
    馮雪靜愣了下,再度吃驚地看著她:“你爸不知道林朗已經去世幾年了?”
    “呵……”方若寧冷冷地哂笑,“他去哪里知道?后來發達了,搬家了,他哪里還記得以前住的地方,記得鄰居是誰?林朗葬禮時我匆匆回來了幾天,也沒跟他聯系過,他根本不知道林朗已經去世幾年了,還以為我一直跟林朗在一起。”
    馮雪靜點點頭,這才明白,“那你怎么打算?明天去不去,帶不帶軒軒?”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軒軒就算了吧……我不想讓他成為焦點,被人指指點點的。”
    “嗯,軒軒懂事早,萬一有些人說話不好聽,會傷害到他。”
    *
    以此同時,四季酒店的高檔西餐廳,霍凌霄也正在用餐。
    對面坐著的女人打扮的光鮮亮麗,妝容精致。
    見霍凌霄出差一回來就約自己吃飯,倪亦可很是高興,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激動與羞澀。
    “凌霄,今晚你有時間嗎?”
    男人眉眼不抬,淡淡地問:“怎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我前陣子訂的葡萄酒昨天空運到了,想邀請你去嘗嘗。”美眸顧盼生姿,倪亦可盯著他溫柔地道,顯然要喝酒是假,某種暗示才是真。
    放著以往,對于女人的主動邀請,霍凌霄多數也是不拒絕的,可現在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他便很清楚有些事得劃清界限了。
    餐具放下,男人正色看向對面的女人,清冽的語調開啟:“亦可,今晚約你吃飯,是有件事要跟你澄清。”
    倪亦可突然一驚,盯著他鄭重嚴肅的臉色,漂亮的笑意都僵了住:“什么事啊?”
    “亦可,我們在一起有大半年了,說實話,我很努力地想要繼續維持這段關系,可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不合適,所以,我希望從今天開始,我們還是做回普通朋友,祝你在演藝圈發展的越來越好。”男人臉色平靜,眸光深沉,很干脆地說出這話,一點遲疑猶豫都沒有。
    倪亦可僵住的臉色突然皸裂,血色全無,手里的刀叉“叮咚”一聲落下,重重地敲在瓷盤上,驚得人心弦一凜。
    不愧是演員,只瞬間功夫,眼淚已經滾滾下來,冰清玉潔的大美人頓時楚楚可憐,連紅唇都抑制不住地都動起來。
    “為什么……凌霄,是我做錯了什么嗎?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說這個?”倪亦可維持著最后的鎮靜與理智,低聲痛苦地問。
    霍凌霄臉色依然沒有絲毫起伏,也沒因為對方的傷心落淚而流露出半點心疼,“沒有為什么,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你應該也發現了,我對女人……的確有點力不從心。”
    為了讓對方徹底死心,霍凌霄不得不把男人最難啟齒的問題都隱晦地表達出來。
    果然,倪亦可一怔,眼眸抖了下,看向他不敢置信地問:“你……你真得有病?”
    她當然意識到了,每次親熱到了緊要關頭,這個男人就會推開自己,淡漠地起身離去。
    霍凌霄臉色尷尬,薄唇扯了扯,“嗯。”
    “……”倪亦可說不出話來。
    她才二十出頭,年輕輕的,當然不可能嫁給一個英俊帥氣卻不能人道的男人,做一個活寡婦。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追到這個男人啊,收買討好他的家人,放下女孩兒珍貴的矜持,好不容易才追到他,現在就要這樣放棄嗎?
    倪亦可想了想,搖搖頭,抬手過去抓住男人的手,激動地道:“凌霄,現在醫學這么發達,肯定能治好的,我愿意陪你一起,這不算什么的,我愿意……”
    霍凌霄抽出自己的手,冷漠中帶著最后的客氣:“倪小姐,希望你能矜持一些,好聚好散,也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擾我的家人,不要讓我為難。”
    心臟重重一震,倪亦可呆呆地望著他,淚如泉涌。
    心里想著其它事,霍凌霄也沒工夫坐著繼續用餐,當即一抬手喚來服務生,埋單結賬。
    起身時,他將一張支票推過去:“這個,算是賠償給你的青春損失費,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疼愛你的男人。”
    倪亦可垂下眼眸,隔著朦朧淚水看到支票上有好多零。
    果然,如外界所言,這個男人出手闊綽,相當豪氣。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錢可以自己去掙,她只是愛這個男人,只想跟他在一起!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倪亦可傷心地趴在桌子上,連遠處有狗仔隊偷拍都未察覺。
    李權站在車門邊,等著霍凌霄出來后,立刻拉開車門護在車頂。
    “霍總,方律師今晚在家里招待馮大小姐,沒有要跑路的跡象。”
    “嗯。”霍凌霄矮身坐進車里,淡淡篤定地道,“她不會跑的,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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