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許久。
在這期間,楊青山也是閉口不言。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再一次將目光落至楊青山身上的時候,我神色和態(tài)度堅決了很多。
楊青山的眉頭微微皺起,還是沒出聲。
“我知道用人命去犧牲,這不是一個絕對正確的決定。”我沙啞著聲音開口。
“可用大龍脈的存亡去賭,百條命或是千條命,去賭一帶三弧的龍脈安危!這更錯……只是說明,我們的風(fēng)水術(shù)還不夠,還不能妥善地處理好這里的問題。”話語至此,我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
楊青山正要開口,我卻將其話打斷,輕嘆了一聲說道:“人死燈滅,前塵事,前塵了。青山前輩,這個決定,不應(yīng)該你來做了。”
楊青山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再看我的目光深邃了很多。
他忽然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這個后果,只不過羅十六,那樣的話你不會有好下場,必定不得好死。你很苦命!”
楊青山的話,讓我整個人一怔,心頭更是微微一顫。
他話音未停,搖了搖頭繼續(xù)道:“任何事都有風(fēng)險,這件事情的風(fēng)險更大,我這一生少有私心,不曾想在這個時段,竟然落在了你的身上,倒是你,口口聲聲一直都是怕死,現(xiàn)在你卻不怕了。”
我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青山前輩,多謝。只是大是大非之前,人也總有畏懼心,私心保命我的確會有,可若是因為這個私心,不想不愿意背負這業(yè)債,而讓更多人承受風(fēng)險,我不敢,也做不到。”
“或許吧,世道已經(jīng)變了,往來一些年,一場水災(zāi)會死不少人,近來這些年已經(jīng)好了很多,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或許也能讓人有些警醒,其余的便看命。”楊青山繼續(xù)開口說道。
“只是羅十六,你背負的會是最多的,以后莫要因為今日的決定,走上偏路。”他再次深深地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道:“絕無那個可能,我和柳道長聊過數(shù)次,若是我走偏了,他恐怕便將我斬于劍下。”
說完最后這句話,我臉上也有了幾分苦中作樂的笑容。
楊青山的神色反倒是更為凝重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上去吧,不過你要背著李陰陽的棺木,我要先封死這里,并且還需要做一些準(zhǔn)備,或許能驚退一些人,至少讓人有個警醒。”
楊青山的話,令我心頭微跳。
當(dāng)然,讓我背著李陰陽的棺材會更穩(wěn)妥一些,他在裂縫深處封洞口,萬一有什么山內(nèi)的小塌方,的確容易出問題。
讓我心跳加速的,是他說的這警醒,他已經(jīng)說了兩次了。
是什么警醒,能讓裂谷之外的人離開?
楊青山瞥了一眼李陰陽的棺木,再次用眼神示意我背上。
我毫不猶豫,直接將其背在了背上。
薄棺的材質(zhì)很輕,棺內(nèi)李陰陽的尸體也不重,但是于我來說,絲毫不算輕巧,我悶哼了一聲,不過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乇澈昧斯撞摹?br/>
“不要讓外面那些人動到棺木,你做好安排,推演好引干龍水下來之后,整體風(fēng)水局地改變。”
“或許可以選到一個很好的位置,準(zhǔn)備讓李陰陽葬身那處。大龍脈之上,腳踏天塹江干龍,水龍過山,常年的生氣龍氣沖刷,或許這也是李陰陽的契機。”楊青山再次說道。
我若有所思,同時也點點頭,楊青山這說得的確沒錯。
此外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剛形成的風(fēng)水局,其實還不夠穩(wěn)固,若是有一大尸落定,也有相輔相成的作用,這于風(fēng)水本身以及李陰陽來說,都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同樣,這大風(fēng)水之地,也足夠落葬李陰陽這地相堪輿的二十七代傳人,更有生氣沖刷掉惡尸氣息的可能,若干年后,若是惡尸能轉(zhuǎn)變?yōu)樯剖簿偷靡园蚕⒘恕?br/>
我也叮囑了楊青山注意安全之后,這才扛著棺材往上走。
臨了,身后還傳來楊青山的話語,讓我等會兒若是看見,遇見什么東西,不用驚慌,安安穩(wěn)穩(wěn)出去即可。
他這話讓我心底有幾分揣測,不過這會兒我卻沒心思再多想,很仔細注意腳下平穩(wěn),繼續(xù)朝著裂縫外走去。
我們下來估摸走了幾百米,回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剛開始其實還好,坡度很緩,可當(dāng)我走到坡度開始格外傾斜位置的時候,才領(lǐng)略到了背著一口棺材爬坡的艱難……
基本上走幾十米,我就得停下歇口氣。
而走著走著的時候,忽然我就聽到了水花沖撞的聲音,同時還有凄厲的嬰兒啼哭聲在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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