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皇帝命禁軍緊盯東萊人,切莫傷人。”全盛向一旁的小太監(jiān)吩咐,小太監(jiān)在紙上飛速地寫好了,要下傳的諭旨,恭敬的交給全盛,全盛將紙條塞進竹筒內,系在信鴿腳上,隨后放走了鴿子。
    花車越行越遠,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煙花照耀著夜空,終于到達了王城的城門。
    皇帝躺在軟枕之上歇息,一面問道:“全盛,宮內的宴會事宜準備的如何了?”
    聞言,全盛作揖,恭敬道:“回陛下的話,宮內的大小事宜已安排妥當,只等陛下御駕回宮,這宮宴就可以開始了。”一面伸出手替皇帝按著雙腿,皇帝對此似乎并不在意,喃喃道:“在朕身邊跟了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
    “陛下,這是說哪里的話,老奴跟隨陛下這么多年,這些都是應該做的,何況陛下帶老奴并不薄,只要陛下您一句話,老奴的命都是您的。”回答皇帝的話的同時,卻也并未停止手上的動作,皇帝也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躺著閉目養(yǎng)神。
    緊跟著這前面皇上和恭王的兩輛花車,便是第三輛花車了。這輛馬車上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云深,他這一路上沉默的很,并未與誰有過交談,對于身旁的種種景致卻也提不起興趣,甚至未曾起身。
    這種沉默對他而言,顯然不同尋常。花車邊一陣鴿子的叫聲掠過,云深這才撩開車簾,張望片刻,喃喃道:“東萊人還算準時啊,真讓本殿下一番好等,少了他們,這計劃怕不是要失敗了一半……”
    與此同時,花車內一名侍衛(wèi)裝扮的男子正放飛另一只信鴿……
    花車的返程途中明顯的加快了腳步。但是車身旁依舊有高喊吾皇萬歲萬萬歲的民眾。當花車直奔王城宮門。在那里一場盛大的宴會,正等著他們。
    皇宮內也是張燈結彩,宮女太監(jiān)們忙個不停,來自宮中宮外的各路人馬,妃嬪圍坐在宴會大廳內,四下里一片的嘈雜,但是隨著一人的登場,一切的嘈雜都戛然而止,皇帝威嚴登場,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一年之中只有這一日,他才有種真真切切擁有天下的感覺……
    全盛一揮拂塵,朗聲道:“今乃陛下大壽,四海升平,普天同慶,八方來朝,揚我澧朝國威,陛下深感欣慰,對于座下的各位,陛下特賜佳釀一杯,已由宮女擺放在大家面前,大家一起共享盛舉,乃是陛下的福氣,更是我澧朝的福氣,吉時已到,宴會開始。”
    話音剛落,臺下前來參加皇帝這場宴會的賓客,皆主動起身,除來自于東萊、南廷、西梧的使者,因其代表著其國家皇帝的身份,只是行了簡單的作揖禮之外,其他的人無論年齡大小,官職高低,皆向皇帝陛下行跪拜大禮,口中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陛下萬福金安。”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皇帝陛下緩緩道:“平身。”
    隨后大家起身落座,皇帝陛下舉起手中的酒杯,已經(jīng)落座的各位賓客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向皇帝表示敬意。
    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便是送賀禮,如此風聲鶴唳之際,誰送的、送什么都極為矚目,此時臺下的眾人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只待有人率先劃破這份暗藏的混亂。
    “宴起,眾賓獻禮與陛下!”
    宣布完成后全盛走下臺來開始接受各位賓客對于皇帝的禮物,其中的學問先是外賓,再是內部王公,再次是皇子皇女……
    “請諸位上眼看,這是我們南廷皇帝送給北澧皇帝五十大壽的象牙寶塔,此寶乃是當朝著名工匠所雕,鏤空雕法,外部是浮圖塔造型,內部懸有五顆象牙球,實乃…”
    還未等南廷的使者把話說完,一旁的東萊使者突然站了出來“你們南廷先等一等,我們東萊的寶物白山隕鐵才是絕佳上品…”
    變故陡生,南廷使者還擊道:“誰允許你打斷我們?你們的是絕佳上品,我們的難道是爛俗之物不成?”
    南廷使者似有些慍怒,可對方卻也不理睬,轉過身對皇帝說:“外臣以為,本次宴會座次排序不合理,憑什么南廷這些人可以排在我們的前面?不過是一些零碎雜物,論實力還是論賀禮都應當是東萊排在前面,如今這安排,可是有意刁難我們東萊不成?怕不是沒將我們的王上放在眼里,這豈不是店大欺客之理?”
    此刻臺下一片嘩然,空氣一下子凝固了下來,眾人都在等待著皇帝陛下會做出怎樣的決斷,蘇菱和云霆坐在一旁面對著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一切,她顯然有些錯愕,下意識的向云霆靠去,云霆抓著蘇菱的手對她說:“無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東萊在故意挑釁,但是在這里是王城,他們不敢怎么樣。”
    蘇菱輕聲附和了一聲:“只怕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他蹙眉道:“靜觀其變,有孤在,斷斷不會讓他們生事。”
    可是回望皇帝那邊并未有任何的動靜,氣氛瞬間又一次凝固了起來。突然間,一道嗓音劃破了這寂靜:“東萊的客人在主人家撒野可不太好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沉默了許久的云深,他起身道:“都說客隨主便,座次的安排早就安排妥當,我們自然有我們的理由你這一來,反倒是反客為主了。”說罷這番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云霆和蘇菱兩人一眼,眼中氤氳著幽深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便請問二殿下,貴朝的座次是如何安排的?”
    云深也不接招,轉頭道:“全盛公公,勞煩您告訴這位客人,我們是如何安排各位的座位的。”
    皇帝點頭示意,全盛輕咳一聲,隨后道:“我們澧朝一向是以禮待人,各位遠道而來,我們怎么會怠慢呢,本次的座位是按照,各位來王城的先后順序定下來的,不曾有一絲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