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江浙的官道上,云深正煎熬著。
臉上的傷倒是好的七七八八,可這其他人他看不上眼,自己又是張嘴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起初蘇謹言還搭理他幾句,自從打完之后就不怎么理他了。
“嘖,竟不知道這蘇謹言這般小家子氣,倒像是誰家的女娃娃?!彼÷暤脑诤竺鎿p了一句。
誰知道蘇謹言也就是表面上不理他,實際上總會花出些心神去留意他。正好聽見這句話的蘇謹言,臉色不由得黑了幾分:“殿下,他怎么也不累啊?”
“大概是太閑了。”云霆瞥了云深一眼,頗為冷淡得說。
這話倒是說的不假,因為自己身邊沒有什么信得過得人,這隨行的人大都出自云霆的手下,消息不便于收發。一不留神就會被云霆抓住把柄,所以云深難得的迎來了自己的悠閑時刻。
回到王城的日子里,不是想方設法的對付云霆,就是陰那個老皇帝,很少有閑下來的機會。
“你又知道了?”他們說話的聲音一點兒也不低,饒是云深再不放在心上,那聲音也是不放過他似的鉆進了耳朵。
“孤煞是好奇,自己孩子的百日宴都參加不了,你是在瞎開心什么勁兒?”云霆似笑非笑的掃他一眼。
“……”云深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這一擊真是致命的厲害。
蘇謹言不厚道的笑出了聲:“殿下的嘴是開過光么?”
“差不多吧。”云霆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說。突然有些想念菱兒了,她說這句話的那股子伶俐勁兒煞是討喜。
云深呲牙咧嘴:“你嘴巴真毒。”他以前怎么就沒有發現呢?早知道就不把人都派出去了,尤其是浦生。
“彼此彼此?!痹砌滟拇塘艘痪?。
云深突然笑了起來:“倒是沒想到你還是有些煙火氣的?!?br/>
沒有人理他,他倒自娛自樂起來:“你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問我的?我可曉得蘇菱不少事情?!?br/>
蘇謹言見話題又被他扯到了蘇菱身上,很是不喜的回了一句:“你莫要再提她,家妹如何怎么也輪不到你來說?!?br/>
“蘇將軍大概是不曉得……蘇菱為何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同意嫁給皇兄了……”他意味深長的說,“你們都曉得她當初拒婚,可是卻不曉得她是為了誰。真巧,這些我都是知道的?!?br/>
云霆減慢了速度,與他并駕齊驅:“你再說下去,孤不介意多一個啞巴皇弟?!彼略粕钤俅翁崞鹉莻€人,那段記憶。
“皇兄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么?”云深像是得了糖的小孩兒一般,笑得分外燦爛。
“不好奇。不論以前如何,現在菱兒都是孤的,將來也是?!痹砌鑵柕目聪蛩?,目光里的警告顯而易見。
云深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可是你還答應了另一個女人,要同她白頭偕老呢~”
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云霆一聽到“另一個女人”就直冒火:“你莫要忘了緣自誰的手筆!”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
若不是為了大局著想,他是決計不會留云深到現在的。
“皇兄說的哪里的話?臣弟可是無辜的厲害?!痹粕钪浪麤]有證據,而且那場戰役還是因自己告捷,饒是他有多大的神通,那個地方也不會有第三個人作人證。
沒有再與他說話的意思,云霆一夾馬肚與他錯開數里:“你且好自為之吧。”
蘇謹言也察覺到云霆的不痛快,驅馬趕了上去:“殿下為他生氣不值當的。”
“孤才不會同他一般計較?!痹砌焐想m然這么說,可心里那道坎那是那般容易過去的?
除了蘇謹言以外,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就離云霆遠了一段距離。
云深煞是歡喜,倒是沒那么介意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了。果然,云霆的不痛快就是自己最大的開心。未能得到蘇菱,始終是他的一大遺憾。盡管鄭清澄漸漸成為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也忍不住對鄭清澄動了心,可是那遺憾才是最讓人耿耿于懷的。
“蘇菱到底是因為什么選擇的你,皇兄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云深突然加大了聲音,將話遠遠的傳進了云霆的耳朵了。
略微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再次冒了出來,云霆吼道:“云深!你可做得到閉嘴?”
難得見云霆這么失態,云深將距離拉近了一些,湊到了云霆的耳朵邊:“臣弟也想閉嘴,可這路程著實長了些?!?br/>
云霆緊了緊拳頭,他大抵是明白了蘇謹言打他時的心情,總是額間爆起了青筋,他也是緊緊地抿住嘴巴一語不發。
“二殿下還是省些力氣吧?!碧K謹言實在看不下去了,將云深往一邊扯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這個云深沒有爪牙時,著實幼稚的厲害。
云深順勢湊到蘇謹言面前,一字一頓的問:“蘇將軍難道也一點都不好奇么?”
“不好奇,其中緣由家妹同我講過,所以就不勞煩二殿下操心了。”蘇謹言往后仰了仰,試圖與云深拉開距離,實在是對這么近的距離不適應。
“將軍同皇兄說話時,也與這般差不離,怎得到我這里就不行了?”云深明知故問的說。
云深左踩一腳右啃一口的做法,實在叫蘇謹言承受不來,只瞧著后者忙不迭地扯著馬韁后退了幾步,慘白著臉回道:“二殿下這張臉著實貌美的很,臣實在不敢多瞧?!?br/>
聞言,云霆回頭笑了一下:“蘇將軍這般說,云深會生氣的。”
眾人聞言瞧過去,確實見二殿下黑了臉,心道:這蘇將軍也是個狠人,連二殿下都敢調戲了去。
“臣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若是變了心意,只怕會去會被睿英砍了去,到時還要勞煩殿下幫忙收尸。”蘇謹言從容不迫的接了云霆的話。
云深聽著兩人的一唱一和,硬生生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卻是顫抖著雙唇吐不出一個字。
好!好極了!咱們這一輩子怕是不死不休了!
他的雙手緊緊的捏著韁繩,惡狠狠的瞪著走在前面的云霆。雖然是蘇謹言挑起來的,但罪魁禍首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