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李連暗自又找尋了一番，依舊沒有發現莊蓁蓁的身影。
    淳于凌此刻正被淳于皓給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李連遠遠的看了那二人一眼，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這兩個人到底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
    察覺到李連的目光，淳于凌眨了眨眼睛，試探地問：“皇兄可對孤這個手下有意思？”
    “太子殿下，果然是慧眼如炬，這便叫你看了出來。”淳于皓跟著他的話題走，心里卻在不動聲色的盤算著：怎樣把這個人收入自己的麾下，叫他給自己辦事？
    “這個……若是旁人的話，孤肯定是樂意給皇兄這個面子的，可是……這人是孤手里的一個心腹……”淳于凌說這話時，字里行間都透露著猶豫。
    可淳于皓卻是不信的，李連若真是他的心腹，他鐵定會藏著掖著，怎會就這般拿到這臺面上來？
    “臣并沒有逾矩之意……這人便是遠遠的看上一番，臣便知足了。”淳于皓垂著眼瞼，?手指捻著衣袖的袖口。
    這時他特意養成的習慣，思索事情的時候就會這個樣子。
    但是他給別人的信息一直都是：他耿耿于懷眼前的事情。
    眼下，淳于凌便是這么理解的：“其實我們兄弟倆誰跟誰啊？孤自然是愿意賣你這個人情的，只不過……”
    他的目光在大堂里掃了一圈兒，微微揚起了嘴角：“你給孤一個看美女的機會如何？”
    “哦？太子這話有些誅心了，這滿堂的美女都放在了太子的面前。這話的意思，可是看不上眼？”淳于皓故作驚訝道。
    “皇兄就莫要裝模作樣了，孤可聽說你這府上，今日里來了一位小美人甚是討喜。”淳于凌也不再拐彎抹角，說這話的時候也略有些著急。
    他說：“孤用李連跟你換那小美人怎么樣？”
    李連站的位置不算近，可這淳于凌說話的聲音委實高了一些。
    聽著大堂里的回音，意識到自己失言之后，淳于凌連忙挽救道：“孤借李連給你用幾天，只想見一見小美人兒，如何？”
    淳于凌下意識地看向李連，只見李連正垂著頭好似又在發呆，他這才緩緩的將臉轉向了淳于皓。
    似乎意識到淳于凌的尷尬，淳于皓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吩咐道：“你們去把莊姑娘喊過來。”
    聞言，淳于凌的眼睛亮了亮，李連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可見到門口瘦小的身影時，李連卻是松了一口氣——這個人不是莊蓁蓁！真是……說不上好壞，但最起碼證明莊蓁蓁在淳于皓這里，還是比較重要的。
    “奴婢莊蓁蓁叩見爺，叩見太子殿下。”那小姑娘雖是假冒的莊蓁蓁，可是樣貌卻是天真可愛——跟之前的莊蓁蓁很像。
    他不由得猜測起淳于皓的用意來，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李代桃僵那么簡單么？
    察覺到李連窺探的目光，淳于皓微微側頭露出了一抹微笑：“放心，莊姑娘不會有事的。”
    看懂淳于皓的唇語之后，李連越發的迷茫起來：“這個二皇子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盤？”
    歡歡努力穩定著自己的心神，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爺說，只要自己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便能夠好好的保護莊姑娘了。
    她是真的很喜歡莊姑娘，想要長長久久的呆在莊姑娘身邊。
    她還記得昨日夜間，同室的小丫鬟秦揚告訴自己：“二爺有事找你。”
    不同于歡歡的是，這個秦揚是淳于皓的通房丫鬟。她長得很是嬌艷，深得淳于皓的喜歡，只是一直沒有名分罷了。
    當時她害怕極了，她以為自己會被喊去侍寢。可是莊姑娘應該是喜歡爺的，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對不起莊姑娘了？
    “你抖什么？”淳于皓的聲音很溫和，可越是這樣歡歡就越是害怕。
    “你很害怕我？”他的聲音依舊是平易近人，然而歡歡卻都得像篩子一樣。
    淳于皓有片刻的愣神，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嚇人了？他問：“你究竟怎么了？”
    “殿下……殿下能不能……”歡歡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我還沒有說事情，你怎么就哭了起來？”淳于皓敲了敲桌面，“讓你替莊蓁蓁進那太子府，你可是不愿？”
    歡歡點點頭，突然又搖起了頭，卻沒有說一句話。
    “那你到底是愿意還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我也不會強求與你，只是……莊蓁蓁就要被送進……”淳于皓說到這里便說不下去了，只聽他嘆了一口氣。
    歡歡抹了一把眼淚，小聲地說：“若是為了莊姑娘，歡歡自然是愿意的。只求著殿下能夠好好對待莊姑娘，若是真的有心便將人光明正大的抬進府上來。”
    這倒惹得淳于皓哭笑不得：“小丫頭，你是不是想多了？”
    他說：“不過你既然提及了，我就會放在心上的，你就放心吧。”
    他一向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倒不是厭惡，只是覺得有些內疚不安。故而有一段時間，才會想到要去獵奇，去見見世面……
    “明日見到我的時候，要叫我爺知道么？”淳于皓叮囑道，“那淳于凌以為蓁蓁是我的女人，所以到時候你一定要記住咯。”
    不論淳于凌對歡歡是否真的感興趣，但只要知道是他的人，淳于凌肯定就會想要。
    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歡歡仍然是乖巧的點了點頭：莊姑娘那樣的好人，不應該毀在淳于凌那樣的人手里。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淳于凌瞇著眼，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不說別的，就那副天真的模樣倒是少有啊。
    “回殿下，奴婢名叫莊蓁蓁。”歡歡糯糯的說。
    不同于莊蓁蓁，歡歡是正經的澧朝女子，是淳于皓從匪徒手里救出來的。
    “好名字。你是……澧朝的人？”淳于凌不由得跟著壓低了聲音。
    淳于皓有些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這個淳于皓當真不簡單。”李連移開目光，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他這是想要安插眼線么？呵，我竟然不知不覺地給他一個安線的借口。”
    這一整天，淳于凌的目光都沒有離開歡歡，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人聊著。
    中途淳于皓外出了一陣時間，看上去像是默認了淳于凌的要求，打算將人送給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