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去。孤自己去問。”云霆冷著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殿下就叫我同你一起去吧~”蘇菱小聲地說,生怕自己會被拒絕,還小心翼翼地扯著云霆的衣袖。
    云霆非但沒有心軟,而且還硬氣的把人推給了燕生:“把王妃帶回去,若是再出什么岔子,你知道后果的。”
    聞言,蘇菱難過極了。
    不過自己做的也確實有些不妥當了。這種事情自己應該再三考慮,而不是為了……
    “我在這里等殿下,可以么?”蘇菱還是不愿意回去。
    “可以,條件是以后這件案子你不要再管。”云霆義正言辭的說。
    蘇菱看著他堅定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點了點頭:“那殿下要注意安全。”
    “燕生,你帶她到附近的茶樓里等著孤。”云霆說完,不動聲色的往巷子深處走。
    看著他堅定的背影,蘇菱有些內疚的咬了咬下嘴唇:“什么時候開始,我做事情也這么毛毛躁躁了?”
    “走吧。”她微微側頭,對一旁的燕生說。
    正在發呆的燕生,立馬反應了過來:“王妃這邊請。”
    遠在東萊的莊蓁蓁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她望著發黑的天際發呆。
    梁冀河遞給她一袋水:“莊姑娘許久沒有合眼了吧?”
    她的皮膚底子好,看著白白凈凈的,這些天卻發現莊蓁蓁的眼睛下面有了黑眼袋。
    見她不搭話,梁冀河也不惱,又絮絮叨叨起來:“可是為了凡塵老弟?”
    莊蓁蓁聽見凡塵的名字,才側頭看了他一眼:“你可有他最近的消息?”
    “其實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讓告訴你。而且聽說那個紀蘇妍到王城去了,還見了凡塵的那個朋友。”
    梁冀河吧唧吧唧嘴,頗有些回味的意思,
    “若是那紀姑娘……夫人,應該叫夫人,與凡塵有了破鏡重圓之意。莊姑娘的癡心豈不是錯付了?”
    “凡塵還在桃源鎮呢。”莊蓁蓁沒頭沒尾的說,“我不相信,他能為了那么個女人,不顧老道的養育之恩。尚未報仇就去想那些兒女情長。”
    桃源鎮就是那道觀所在的鎮子,莊蓁蓁也是之后才知道,畢竟那鎮子居然連個標識都沒有。
    她是這么說的,然而梁冀河卻說:“有的,你許是沒有在意。那草叢里有一塊大石頭,上頭刻有字的。”
    她知道梁冀河是好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扎了他一句:“我又不一定認得。”
    “嘿!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你倒是挺了解他啊?”梁冀河的語氣熱絡了不少,“不過,這也難說。凡塵的有點很多,但是缺點也不少。”
    莊蓁蓁的思緒這才被拉攏回來,她不好意思的對梁冀河笑了笑。
    “嗯,如果戀舊算的話。”她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梁冀河的話,實際上她因為分神,聽得并不完整。
    她也許久未曾笑過了,這些個夜晚都在回憶著……她毒死全村的景象,還有那個無辜的小山村——沒有任何交集,卻被自己看著自相殘殺。
    “凡塵跟我說了他們之間的故事。”莊蓁蓁擰開了水袋,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喝,“其實我也覺得凡塵挺傻的,比我還傻。”
    “此話怎講?”梁冀河揣著明白裝糊涂。
    “按照你們之間的關系,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莊蓁蓁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恭王爺的救命恩人!說出去真是威風的很呢。”
    “這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也不用特意跟我聊曾經。”梁冀河雖然有些五大三粗,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化身為知心大哥哥。
    莊蓁蓁被腦海這個念頭瞎了一跳,她喝著水打算讓自己冷靜一下,結果卻發現事與愿違。因為喝的有些倉促,她就被嗆得咳嗽了良久。
    梁·知心大哥哥·冀河,慌忙問道:“你可好些了?可是我說錯了什么話?”
    “沒……咳咳咳?……一會兒,咳咳,就好了。”莊蓁蓁都嗆出淚花了,卻又不好意思拂了梁冀河的好意。
    待到莊蓁蓁沒有再咳嗽了,梁冀河就忍不住交代道:“這眠京不比桃源鎮,那里的關系他錯綜復雜。莊姑娘到了那邊,要收斂一些性子。”
    “嗯。”回想起王城的遭遇,莊蓁蓁慎重的點了點頭,“梁大哥,我們離到眠京還有多久?”
    “哦,不久了!過了前面那個村子,再往前走個幾公里就到了。”梁冀河笑著說,他被莊蓁蓁的那一句“梁大哥”叫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頗有些不自在的說:“雖說如此也不是太近,莊姑娘還是多多休息吧。若是身子扛不住了,可是要的病吃藥的。”
    他的語氣里很是嚴肅,就像是真的和自家妹子說話一般,雖有些別扭卻不乏關心。
    看,這才是對待妹妹的態度,那個凡塵哪里把自己當妹妹了?還為了任務真心實意,我呸。
    “莊姑娘?”梁冀河見她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生怕她是生了病。
    “嗯?哦,沒事兒,我就是有些不大適應。會早點休息的。”莊蓁蓁牽了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邊好,我便不打擾了。”梁冀河說完,就飛也似的跑了。
    莊蓁蓁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忍俊不禁:“這人跑起來還挺有意思。”
    雖然答應了梁冀河要早點休息,可是她仍然沒有什么睡意。
    她最后還是縮回了馬車,強行躺了下去,試圖要進入夢鄉。
    “就憑你涉及兩樁命案……”凡塵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不由的睜開了眼睛,震驚的呢喃道:“兩樁命案?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個小山村的事情,我未曾同任何人說過啊!難道是夢囈泄了秘?不像啊,那樁命案跟我沒有什么必要的關聯啊?”
    許久冷靜不下來,她決定起身走走。
    猝不及防迎面與梁冀河撞了個正面兒,后者顯然也是一怔:“姑娘這是……可是我打攪到姑娘了?”
    他不好用意思的撓了撓頭,補充道:“這地方不大太平,所以我派了兄弟們巡夜,可是我們吵到了你?”
    “不是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莊蓁蓁仔細回憶了片刻,好像自己并沒有聽見什么腳步聲。
    “啊,沒有就好。不過莊姑娘還是回去待著的好,一會兒只會更冷,姑娘穿的太單薄了。”梁冀河碎碎叨叨的念著。
    莊蓁蓁最后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馬車,只覺得:以后再也不半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