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客廳黑漆漆的，只能看見走廊應急燈的光芒。
所有人都已經睡了，林雨華沒有出聲驚動，而是攙扶著姚婉清，來到二樓盡頭的臥室。
東邊有一間客房，林雨華從房間拿出備用鑰匙，將門打開，里頭擺設的格外干凈整潔。
“婉清，今晚你先在這里對付一宿。今天說的醉話，你媽她不會當真的。”
酒喝得迷迷糊糊的姚婉清，胡亂摸索著墻壁，“燈在哪兒呢，我想上廁所。”
“就在床頭，你再往上摸一下就找到了。”
“嗚……是這兒嗎？”
姚婉清的身材嬌小，坐在床上根本夠不著燈。
林雨華走過去，伸手剛要幫忙開燈，忽然被姚婉清摟住腰肢，一點朱唇相觸，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年多沒有觸碰，更加成熟嫵媚的姚婉清，比起之前要更有味道。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鐘，林雨華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時，忽然心中萌生出一個問題。
昨天晚上，姚婉清和姚金花倆人鬧別扭，會不會是故意鬧給自己看的？
目的，就是今晚上這一出。
很快，林雨華的疑惑得到了驗證。
睜開眼睛的姚婉清，看到墻上的掛鐘時，笑吟吟的給了林雨華一個早安吻，迅速淋浴穿衣。
“雨華，公司那邊還有急事，我就不陪你了。”
“回頭把你新廠的地址發給我，我把技術員給你親自送過去。”
姚婉清來得快，去得也快，臨走還不忘順走一個遮陽帽，出門時擋住自己的臉。
國營食堂的人送來早餐，林雨華和墨蘭芳兩人坐在桌前，氣氛略有尷尬。
“墨姐，你先吃，我去叫劉慶祝起床。”
“不用。每天不睡到十點鐘以后，他不會起床。”
“不行，他今天必須得起。”
林雨華連敲門都省了，直接拿著備用鑰匙打開房門，踹了一腳正撅著屁股酣然大睡的劉慶祝。
“胖子，開飯了。”
劉慶祝朦朦朧朧睜開睡眼，“你找我干啥哦。”
“起床收拾東西，我要帶你出一趟很久的遠門。”
“去干什么？”
“給一個人看病。”
劉慶祝極不情愿的耷拉著個腦袋，不過還是從床上爬起，慢吞吞的收拾東西。
早上十點多鐘，林雨華和墨蘭芳坐一輛車，劉慶祝和剩下來自于雨華集團的二十個領導班子，出發前往蓉城。
林雨華和墨蘭芳乘坐的，是從蓉城華南機械公司總部，調來的加長林肯車型的商務車。
前頭有司機，兩人在后邊的真皮沙發上坐著，格外的愜意。
在墨蘭芳前往蓉城的過程中，陳采薇正在快馬加鞭的趕往珠州。
內憂必遭外患，城建集團的倒閉，將會造成小規模的動蕩，墨蘭芳并不擅長處理這些。
只有陳采薇在，才能鎮得住局面。
墨蘭芳問：“你帶劉慶祝過去，是為了給勝南治傷？”
林雨華略有詫異，“你怎么會知道？”
墨蘭芳輕嘆了一口氣，“沒用的。勝南那孩子命苦，身上的暗疾根本無法治愈。”
“不過……劉慶祝的醫術高超，讓他去試試吧，就算不能治愈，也能喝點中藥調理。”
身體器官損傷，子宮被切除，這種級別的傷勢，哪怕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醫治得了。
林雨華之所以帶劉慶祝過來，就是為了給周勝南調理身子，不求和正常人一樣，但愿能健康長壽。
上次倆人過夜的時候，周勝南臉色煞白，渾身汗雨如下，差點昏厥過去。
這種體質，得補。
到蓉城時，已經晚上七點多鐘。
三人前腳趕到蓉城招標辦公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后腳林雨華就開著一輛不起眼的白色小轎車，前往周勝南的私邸小別墅。
路上，墨蘭芳才后知后覺，有些怪異的道：“你怎么會有勝南私人住宅的鑰匙？”
林雨華也沒有隱瞞，“最近我們關系挺好。”
“關系好？哪種關系！”
“墨姐，到了。”
十月中旬，秋冬交接，北國的天開始刮起了大風，黑云遮月，天空還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郊區的三層小別墅，是以前洋人街的公館改造成的，蓉城人大都貧窮，附近的房價貴，沒人買得起，都長滿了青苔。
十幾棟小別墅，只有周勝南一家的三樓亮著燈，看似住宅豪華，實際偏僻荒涼無比。
因為身份特殊，周勝南不敢請傭人，偌大的別墅，只有她一個人居住。
敲了半天門，估計是因為風大，里頭根本聽不見。
林雨華索性直接掏出鑰匙開門，一樓黑漆漆的，打開燈能看見蒙上一層灰塵的空曠房間，灰蒙蒙的地毯，以及發霉了的巨大畫像。
奢華的歐式公館，看起來竟像是個鬼屋。
墨蘭芳扇了扇漂浮在空氣中的灰塵，有些擔憂的道：“勝南怎么能住在這種地方？”
“哎，她不容易啊。”
劉慶祝四下環顧，有些畏懼的站得離林雨華近了一些，“這里好像鬼屋哦。”
“死胖子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燈光是從三樓亮起的，林雨華扯著嗓子喊道：“勝南，我進來了！”
樓上，傳來周勝南甕聲甕氣的聲音，“上來就是，瞎喊什么。”
墨蘭芳美眸狐疑的望著樓上的方向，她總覺得，林雨華和周勝南之間的關系，有些太熟絡了點。
熟絡得……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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