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大概有五十平米的樣子,占據三分之一位置的,是一張大床。
    與其說是床,倒不如說是小房間。
    床的結構分為兩層,一層高,另一層略低。
    大床整個是用紅木雕琢成的,四面有細柱子,上頭有頂棚,三面有鏤空雕花的沉香擺件,最后一面離地板,有四個階梯。
    階梯的左右,各有兩個緊挨著大床的小床,被稱為是“榻”。
    古代的“床榻”,是分“床”和“榻”的。
    床上睡的是主人,臥榻睡的是貼身伺候的奴仆。
    以前,林雨華只聽說過這種布局,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看見。
    “沐老板,你這小日子,簡直不要太享受啊。”
    穿著個紅肚兜,外面僅披著一件粉色薄紗的沐春風,正捧著一卷泛黃古書,細細研讀著。
    在林雨華進門時,她將書放在床頭,俏臉帶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我更希望您叫我沐小姐。”
    林雨華沒有糾結稱呼,開門見山的道:“你叫我來,無非是為了鄭家的事,想讓我放棄掉海衛市的市場。”
    離鄭家收購豐泰水產公司,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五天的時間,他們的家族也已經瀕臨破產。
    按照道理說,早在三五天之前,鄭家就應該派人來求和或頭像。
    到現在為止還在硬撐,肯定是找到靠山了。
    海衛市和海河市,就是兩個大一點的漁村,有錢人的數量有限。
    能夠幫鄭步茍撐住強大資金流壓力的,就只有一個春風樓。
    最初,林雨華也不認為,鄭家會墮落到和春風樓合作的程度。
    因為春風樓不管怎么說,都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一旦東窗事發,所有和她有合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鄭老狗雖說人品不咋地,但做生意都是在法律允許的情況下。
    一旦和春風樓同流合污,就等于在頭頂上放了一把利劍。
    某天春風樓轟然倒塌,鄭家不僅要跟著陪葬,甚至還可能成為階下囚。
    可不管怎么睡說,鄭老狗最終還是走了這一步。
    沐春風蒼白小臉上,欽佩之色愈發濃郁。
    “林先生不愧是林先生,我還沒開口,您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
    “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您仍然是我的偶像。”
    林雨華不由一笑,“你怎么忽然又改主意了?”
    “因為林先生天資英斷,實力卓絕,就連我們春風樓,也被您當成了槍使。”
    沐春風娓娓說道:“您當初與鄭成杰來這里,故意鬧出大動靜,是為了讓全海衛市的人都知道,您已經和鄭家綁到了一起。”
    “接著又是給鄭老爺子賀壽,以及追求鄭鴛,都是做戲給豐泰水產公司的人看。”
    “這樣一來,鄭家就被迫和您綁在一條戰線上,共同對付豐泰水產公司。”
    “雙方火并的時候,您掌控的船只就是最有利的武器,他們不得不耗盡家財,從您的手中購買船只。”
    “從您和豐泰水產公司之間的斗爭,莫名變成了鄭家和豐泰水產公司的斗爭。”
    “在雙方打得你死我活時,您大發橫財,囤積巨量貨物直接將炮口對準鄭步茍。”
    “好一招借刀殺人,釜底抽薪。”
    沐春風娓娓道來時的神態,仿佛一個交卷以后,等待表揚的小學生。
    這樣的態度,把林雨華也給弄蒙了。
    “沐小姐,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我永遠站在您這邊,但為了我們春風樓考慮,您的勢力不能再壯大了。”
    沐春風懇切的道:“有鄭家和您抗衡,海衛市與海河市,就能夠與我們三分天下。”
    “可您一旦把鄭家吞下,春風樓就只能獨自站在您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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