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br> 經過這些天的磨合,六人有了無法比擬的默契。</br> 樂隊五人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世人:盛唐king樂隊將攜手歌手“昔言”重磅來襲。</br> 也許,“昔言”會驚艷一個時代。</br> 只是,錄歌時,眾人總會用格外復雜的目光盯著少女。</br> 至于他們具體在想什么,又有誰知道呢。</br> ......</br> 午后,陽光暖烘烘的,熏的人想睡覺。</br> 阮糯糯小貓似的窩在躺椅上,端起青花瓷茶杯,輕輕抿上一口,腦子又不自覺的冒出前幾天錄的那首歌。</br> “素筆勾勒</br> 天青色煙雨里</br> 便是青花瓷……”</br> 一旁,顧老爺子緩緩放下茶杯,輕聲叫著:“乖乖。”</br> 嗯?沒有反應。</br> 他眉頭一皺,不對勁啊。</br> 轉身一看,躺椅上的少女正在發呆,亮晶晶的眸子也怔怔的。</br> 老人伸出手,試探性的在少女面前晃蕩,喊著:“乖乖。”</br> 還是沒有反應。</br> 喲,乖乖在發呆呢。他偷笑。</br> 腦子里惡作劇的念頭止也止不住,顧長生眼睛偷偷打轉,隱隱冒著精光。</br> 他假裝難過的捂住臉,嘴巴的白胡子顫巍巍的:</br> “哎呦喲~乖乖怎么在我這兒還發呆,是顧爺爺太老了,有了什么,那什么,你們年輕人常說的代溝嗎?”</br> 他唱戲似的大聲哼哼,說話間悄悄張開手,透過縫隙,偷偷觀察女孩的反應。</br> 見證了變臉全過程的空空,震驚:這就是傳說中勇猛的顧爺爺?!</br> 空空有點懷疑人生,蹲在一旁放空的畫圈圈。</br> 阮糯糯立刻就回神了,她不好意思的跑到老人身邊,輕輕搖著他的胳膊:“爺爺,你一點都不老,糯糯最喜歡你了。”</br> 說著,把臉靠在老人的手上,貓兒似的蹭來蹭去,直把顧長生的心蹭都化了。</br> 但耍小脾氣的顧爺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哄好呢。</br> 他輕哼一聲,胡子也跟著顫動。</br> [唔,是我的不對,不應該在和爺爺喝茶時還走神,看來要哄哄爺爺了]</br> 阮糯糯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唔,該怎么哄呢。</br> 有啦!</br> 她親熱的湊到老人身邊,認真的看著他,眼里滿是孺慕和喜愛,甜甜的撒著嬌:</br> “爺爺,對不起對不起,糯糯不應該跟你在這休息還發呆,只是這幾天錄歌太興奮了嘛。爺爺,原諒我好不好。”</br>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甜,空氣中都是甜絲絲的。</br> 撒嬌,是個好辦法。起碼對某個老頑童很有用。</br> 顧長生瞬間就心軟了。但面上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br> 曾經的顧董事長跟小孩似的撒著潑,絲毫沒有外人面前那副指點江山的模樣。</br> “哼!我要誠意。”他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表示還想再聽聽自家小乖乖甜甜的撒嬌。</br> 還是自家乖乖最好。一逗一個準,戳中我老人家的心窩喲。</br> 顧長生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他克制住笑意,假裝面無表情。</br> 老人傲嬌的伸出手,少女立刻眼巴巴的遞上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輕輕瞥一眼,少女笑著給他拿了一塊點心。</br> 嗯,顧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眼角的皺紋更明顯了。</br> “爺爺,不生氣啦?”阮糯糯撐著下巴,蹲在一旁望著他,有些好笑。</br> 顧爺爺和小孩子似的,時不時的耍小脾氣要人哄。</br> 顧長生順了順嘴角的那撇胡子,仍然端著姿態:“不生氣了,原諒你了。不過,以后不可以這樣啊。”</br> “嗯嗯。”阮糯糯大幅度的點頭,笑的格外的甜。</br> “爺爺,文件整理好了。”</br> 遠處,傳來男人溫潤的聲音。</br> 顧秋白走到老人身邊,向他恭敬的鞠了一躬。</br> “嗯。”顧長生瞬間就恢復了嚴肅,他朝青年淡淡的點頭示意。</br> “糯糯。”顧秋白轉身望向少女,溫潤一笑。只是眼神帶著說不出的復雜。</br> 我的女孩,逮到你了。</br> “秋白哥哥,你也在呀。”阮糯糯驚訝的睜大眼睛,眼眸圓溜溜的,跟小松鼠似的。</br> 顧秋白被逗樂了,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他走近一步,溫柔的摸了摸女孩的發絲。</br> 唔,阮糯糯懵懂的抬起頭。</br> 顧秋白用手扶了下眼鏡,眼里的覬覦一晃而過。他邁步走上前,準備再靠近一點。</br> “咳咳。”顧長生面無表情的提醒。</br> 顧秋白停下了邁開的腳步,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br> 干什么呢?!當著我的面就想拐我家乖乖。顧長生瞪著眼睛,大口呼吸,氣的胡子也跟著飄。</br> “爺爺,您有什么事嗎?”顧秋白禮貌性的問了句。</br> “有,咱們說說計劃書的細節。”顧長生隱去那抹心虛,淡定的瞥向某處,面上一片嚴肅。</br> 實際上,也沒啥事,就是單純看不下去青年明目張膽眼神的某老頑童。</br> 但話都說出來了,也不好收回去。</br> 顧長生只好硬著頭皮讓青年留下來,聊聊這件事。</br> 見此,阮糯糯揚著小臉,蹲在老人面前,朝他乖巧的笑了笑:“爺爺,既然你和秋白哥哥有正事要說,那我就先回去啦。”</br> “不是……”乖乖,爺爺沒想你回去啊。顧長生瞪大眼睛。</br> 阮糯糯疑惑的眨巴著眼睛:“唔,爺爺,怎么啦?”</br> “沒事。路上小心。等等,還是送你吧。”某老頑童含淚接話。</br> 話都說了,不好反悔啊。</br> “顧伯,派車送一下乖乖。”他威嚴的朝旁邊的管家招手。</br> “好的,老爺。”管家恭敬的點頭,然后走向少女身邊,兩人同時向大門走去。</br> 少女離開了,顧長生身上的那股孩子氣也瞬間消失了。</br> 他深沉的盯著青年,渾濁的眼睛滿是睿智的光:“秋白,你究竟想干什么?這些天的舉動有何目的?”</br> 回到京市,散布勢力,向娛樂圈進軍。這一步步,完全不符合青年要做科研的人生規劃,倒像是布局。</br> 顧秋白輕笑:“爺爺,我能有什么目的呢?”</br> 老人的表情愈發嚴肅:“爺爺雖然人老了,但是心沒老,看的出來。”</br> 縱橫商海幾十年,怎么可能連這點不對勁都看不出來。</br> 青年的笑意漸漸消退,還是不語,顯然是想隱瞞。</br> “說吧。只要不損害國家利益,我都盡量給你護著。”向來護犢子的顧老爺子沒好氣的說。</br> 看來,瞞不過了。顧秋白垂下眼眸。</br> 他摘下眼鏡,蹲下身子和老人對視,認真的開口:“爺爺,這些都只是為了追求糯糯。”</br> “我愛她,很愛很愛。”他一字一句的陳述。</br> “那這次回京市?”老人問道。</br> 顧秋白緩緩的站起,眼神帶著堅不可摧:“我愿意為了她放棄海城的一切,從頭開始。回京市是第一步。”</br> “進軍娛樂圈是因為糯糯準備當歌手,我要為她保駕護航。”男人像是獻祭一般,帶著不顧一切的念頭。</br> “造孽啊,你和顧城,你們倆,最近都很奇怪。原來,都是為了......”聲音越來越低。</br> 顧長生沒有繼續說下去,堂兄弟看上同一個女孩,真是造孽啊。</br> 他疲倦的閉上眼,一瞬間老態盡顯,抬手示意青年讓他回去。</br> “爺爺,那秋白就先回去了。”顧秋白最后看了眼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老人。</br> 爺爺,對不起,但是我不后悔。</br> “嗯”顧長生沉聲道。</br> 顧秋白整理了下金絲眼鏡,邁步走出去。</br>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怎樣,都不能傷害到糯糯。”老人蒼勁的聲音自身后響起。</br> 顧秋白頓了頓,繼續往外走。</br> 當然。嘴角勾起一抹肆無忌憚的笑。</br> 青年走后,院子里一片寂靜。</br> 顧長生沉默的撥出一個電話:“張特助,顧氏可以全面向娛樂圈進軍了。”</br> “對,阮糯糯,藝名“昔言”,記住這兩個名字。任何人敢欺負她,立馬給我報復回去。”</br> “......”</br> “什么,還有后援會,盛唐為糯糯新建的,我嗎?當然進啊......名字就叫:糯糯是我小乖乖。”</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