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虎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和拿回來的六十兩銀,本不想再多言語的紅棗冷笑出聲:“陸虎,你爹娘是不是對我指的這樁婚事有意見?”
家有成年的兒子,紅棗實(shí)在生陸虎父母的氣:而且還拿走了兒子所有的錢,結(jié)果對于兒子婚事要用的東西卻一樣也不預(yù)備。
現(xiàn)見她開口,眼見躲不過去了方才勉強(qiáng)掏了六十兩,一分沒多不說還要甩臉子給她瞧——這是人干事?
幸而她前世看多了網(wǎng)友的吐槽貼,臨時(shí)起意多問了一句。
不然可是坑苦了錦書?
看陸虎跪倒在地,并不辯白。紅棗點(diǎn)頭又道:“陸虎,你這就去告訴你爹娘,就說我的話,這天上飛的鳥生蛋前還知道銜泥做個(gè)窩呢,這七尺男兒,娶妻生子,如何能不置備個(gè)像樣的家?”
“別跟我提他們以前如何如何,他們?nèi)羰侵鴮?shí)覺得以前好,懷念以前的日子,那那我便送他們?nèi)ミ^以前的日子!”
陸虎頭磕地上更不敢出聲了。
紅棗著實(shí)看不上這樣的陸虎,冷然道:“陸虎,你不肯去是吧?那我這兒也不用你跪著,你下去!”
陸虎如何能走。他趴地上砰砰磕頭。
紅棗實(shí)在煩了他,喚人道:“曉喜、曉樂,把他拖下去!”
這是紅棗頭一回撂臉,程曉喜和程曉樂不敢怠慢趕緊上前拖人。
陸虎身塊大,一時(shí)癱賴地上不走只程氏兄弟兩個(gè)人還真拖不動。顯榮見狀,便和振理上前幫了一把。
作為總管,顯榮怕是比陸虎自己還清楚他的收入。
陸虎平時(shí)連草紙都是公中的,并不花錢。他不是掏不出六十兩來娶媳婦的人,而事實(shí)上陸虎也確是拿回了六十兩現(xiàn)銀。
有錢卻不肯掏,等不得不掏,便來這么一出,顯榮氣憤地想:陸虎他爹娘不懂事,他自己也不懂事嗎?
帶著這個(gè)幌子回來,這不是明晃晃打大奶奶和他姐的臉嗎?
顯榮簡直要給陸虎一家子給氣炸了。
陸虎掙不過被拖出了正房,丟回了自己屋。
剛從莊子回來的田樹林看到陸虎的模樣頗為吃驚。他左右看看,便跟程曉喜等出了屋。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田樹林不覺嘆了一口氣,陸虎是個(gè)老實(shí)人,就是有時(shí)候也太老實(shí)了。
聽爹娘的話沒錯,但得分情形。陸虎爹娘日常在桂莊,根本不了解府里的情況。陸虎若只管聽他們的,可是倚了草鞋戳了腳——誤事?
田樹林回屋擰了個(gè)毛巾把子給陸虎道:“虎哥,你擦把臉,然后趕緊家去傳了話再回來跟大奶奶磕頭賠罪吧!”
陸虎抱頭痛苦道:“樹林,你根本不知道大奶奶讓我傳什么話。”
田樹林道:“虎哥,我雖是剛沒在場,但我知道忠孝不能兩全的時(shí)候,得先盡忠。”
“忠孝忠孝,自古都是先盡忠,后盡孝。”
田樹林知道陸虎腦袋整,聽不了太多的道理,便就只講忠孝。
事實(shí)上陸虎覺得陸虎一家對娶親這件事一點(diǎn)也不上心。
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會有指婚,陸虎結(jié)婚要用的東西,不管是他爹娘還是他自己早就該預(yù)備起來了。
但凡今天陸虎在前之外能拿兩床新被、兩匹紅布或者兩樣首飾回來,大奶奶都不會這樣生氣——任誰,田樹林想:別說大奶奶還是個(gè)主子了,都不愿意做俗話里“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那個(gè)太監(jiān)!
陸虎聽田樹林這么一說,終于在進(jìn)退兩難中找到了方向,然后對照了自己今天的行事當(dāng)即便出了一頭冷汗——他為了他爹娘竟是連主子都不要了。
田樹林看陸虎面有悔意,方才試探勸道:“虎哥,你可別怪我多嘴。似今兒大爺大奶奶親自指親這樣的好事兒若是落在我身上,我只怕樂也樂死了——這是多大的臉面啊!”
“不用大奶奶提,我必是要傾力將事情辦得好看才是,哪里還能等大奶奶親自來問錢物的事呢?”
“成親后也必然要讓媳婦吃好穿好,不能比府里其他人家差,如此方是身為大奶奶陪房該有的體面。”
“虎哥,咱們做下人的,不說給大奶奶掙臉,但也不能給大奶奶丟人不是?”
陸虎懊悔:“樹林,別說了,我知道我錯了!”
田樹林:“那你還不趕緊家去一趟,難不成真等大奶奶來攆?”
看兒子又跑回來,而且還是一副鼻青臉腫雙目紅腫明顯哭過的模樣,陸大田和米氏都很唬了一跳。
“虎啊,”米氏似是怕人知道的一樣悄聲問道:“你這是咋了?”
陸大田雖沒出聲,但眼光也落在了兒子身上。
陸虎鼓起勇氣道:“爹,娘,小姐讓我家來說給您二老知道。”
“小姐說這天上的鳥生蛋前都還要筑巢做窩,這地上的人娶媳婦就得花錢置家。”
陸大田和米氏互看一眼,陸大田趕緊答應(yīng)道:“哎!”
陸虎又道:“小姐還說過去娶媳婦不花錢的事都不要再提了,誰提她就讓誰回去過先前的日子。”
對著爹娘,陸虎雖然已盡可能把話說得婉轉(zhuǎn),陸大田和米氏還是聽出了紅棗的怒氣。
“虎啊,”陸大田膽怯地問:“小姐是不是不高興了?”
“可這錢咱們不是已經(jīng)送過去了嗎?”
陸虎心說這哪里是錢的事?
不過這些話告訴他爹娘沒用,沒得嚇?biāo)浪麄儭?br/>
陸虎勉強(qiáng)笑道:“爹,娘,那我先回去了。”
陸虎回到明霞院西院,看到廚房人已送了食盒來,知道里面?zhèn)髁孙垼桓殷@動,只在廊下跪著。
讓人把陸虎拖出去后,紅棗也陷入了猶豫。
紅棗覺得實(shí)不該把錦書嫁給陸虎——除了雙方家庭差距太大外,關(guān)鍵還是陸虎根本不會疼人。
下意識地看一樣對面炕上盤腿用功的謝尚,紅棗無奈揉額:陸虎人品不差,但沒家教實(shí)在是硬傷。這對比謝尚三年前,才十一歲就知道結(jié)親得給女方寫情詩送面脂、香油、首飾頭面以及時(shí)不是時(shí)做首歪詩來說實(shí)在是差太遠(yuǎn)了。
真正是俗話說的“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有了陸虎做參照,紅棗忽然發(fā)現(xiàn)謝尚動不動就尬念一首情詩的毛病竟也有些可取之處了。
起碼謝尚知道婚前婚后都得好好經(jīng)營夫妻關(guān)系,而不是跟個(gè)傻子一樣等天上掉餡餅。
“大爺,”紅棗猶豫著想跟謝尚商量陸虎和錦書的事。
謝尚卻頭也不抬地提醒道:“紅棗,你想好了再跟我說。”
紅棗聞言一怔,便聽謝尚問道:“你真打算攆了陸虎?”
謝尚不在乎陸虎,但卻不希望紅棗懊悔,畢竟紅棗可不是個(gè)狠心的人,午晌聽說錦書要出去,竟是連面都不敢見。
謝尚倒是不介意紅棗偶爾的軟弱,畢竟紅棗是個(gè)女人,有婦人之慈是難免的。
何況這家還有他呢!
至此紅棗方才冷靜下來,然后便發(fā)現(xiàn)若是不把錦書嫁給陸虎,陸虎勢必就待不下去了——經(jīng)了今天的事,謝尚的小廝顯榮必是恨死陸虎了,而她的小廝,若是有人,比如田樹林娶了錦書,那必是也不待見陸虎。
此外這年頭還推崇狗屁的從一而終,她若是反悔了錦書的婚事也不知道又會招來什么意外——越想越狗血,紅棗不覺嘆了口氣,心說難不成她真要把陸虎給攆走嗎?
事實(shí)上陸虎除了不是錦書的良配外,其他也并沒有大錯。如此一棒子打死,似乎也有些殘酷。
可知錯能改,陸虎又真的能改好嗎?
聽到紅棗的嘆息,謝尚撩了撩眼皮——他就知道紅棗心慈面軟,真到動真格的時(shí)候狠不下心。
晚飯后去上房請安,紅棗看到廊下跪著的陸虎,下意識地?cái)n了攏身上的雪褂子,抬頭看了看天——似是問天要怎么辦?
謝尚見狀上前握住紅棗的手輕聲道:“我替你管教吧!”
紅棗:?
謝尚已然吩咐道:“顯榮,帶下去打二十板子。”
聞言紅棗下意識地打了個(gè)哆嗦——體罰,不,私刑,這在前世社會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
再想起板子打在皮肉上的疼痛,紅棗不禁又打了個(gè)寒顫。
感受到身邊人的顫抖,謝尚不自覺地挑起了嘴角——他就知道這事還是非得他來收尾。
“別擔(dān)心,”謝尚安慰紅棗:“只是給他長點(diǎn)記性而已!”
紅棗猶豫道:“大爺,能不能換個(gè)法子?”
謝尚輕笑道:“紅棗,俗話說‘上等人,不教成人;中等人,教成人;下等人,教不成人’。道理你不是沒有講過,可惜他聽不進(jìn)。”
“由此便只能打教了。等打出敬畏心來再讓人教他道理,倒是更容易懂——要不,俗話怎么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呢?”
“行了,紅棗,這事你別管了,讓我來。”
不是看小媳婦的面子,謝尚才不管陸虎的事呢——他家有的是上等小廝,干啥費(fèi)這個(gè)心?
紅棗想想沒有言語,她確是不知道當(dāng)如何妥善處理這件事,如此便只能寄希望于謝尚真能把陸虎教好,畢竟前世有文明國家依舊保留了原始的鞭刑——據(jù)說效果還不錯。
顯榮聞聲走向陸虎,心里卻是嘆息:他姐最終還是要嫁給陸虎。
不過能有現(xiàn)在的這個(gè)結(jié)果已是比起初好太多了,顯榮只能自我開解:有大爺大奶奶出面幫著□□——不然,以他姐的脾性,婚后一準(zhǔn)是受苦也不說。
為了錦書,顯榮不好真地打殘了陸虎。他讓護(hù)院把跪久了的陸虎架到前院兜圈,一直兜到腿上的血脈完全活泛了方才讓人堵了陸虎的嘴,親自拿板子打了陸虎一頓。
打完后,又讓人架著陸虎在院里兜了幾圈,方才讓跌打師傅來給上藥。
陸虎只以為顯榮是故意地折磨他,自此便怕了顯榮不提。
云氏聽人回說西院里顯榮拿板子打陸虎,非常詫異——剛兒子媳婦才手拉了手地來給她請安,怎么出門就生了嫌隙?
云氏趕緊地叫人打聽了來回,而待聽明白了原委,云氏不覺嘆了口氣:她也覺得錦書嫁陸虎有些可惜了。但奈何一時(shí)卻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難得的是尚兒媳婦公正細(xì)致有慈心,云氏暗想:會心疼人。倒不似一般沒見識的那樣只知以為偏頗自己的陪房。
錦書有尚兒媳婦撐腰,婚后的日子倒是能過。
錦書第二天便出去了,而陸虎則留在自己房里養(yǎng)傷。他兩個(gè)的婚事雖沒有再提,但明白人看到陸虎挨打后并沒被趕出去,便知道這事現(xiàn)就是個(gè)時(shí)間問題。
臘月二十六紅棗回桂莊送年禮。陸大田和米氏看隔壁的張乙回來了而自己的兒子卻不見蹤影便惴惴來問:“張乙,今兒我們家虎咋沒和你一起回來?”
張乙搖頭道:“田叔,虎哥挨了姑爺?shù)陌遄樱瑏聿涣肆恕!?br/>
“啥?”
聞言不說陸大田和米氏,就是張家人都驚呆了——打板子!這得是犯了多大的錯?
“小乙,”張乙他娘趙氏禁不住問道:“陸虎他犯啥事了?”
張乙道:“娘,我當(dāng)時(shí)還在府城,陸虎挨打的事也是回來聽碧苔講的。”
“碧苔說咱們小姐看陸虎到了年歲便準(zhǔn)備把跟前極能干的一個(gè)姐姐給他做媳婦。”
趙氏訝異:“這不是好事嗎?”
張乙也道:“是啊!娘你不知道錦書姐姐待人和氣,行事大方,跟彩畫姐姐一樣都是太太跟前的人。”
趙氏去過謝家?guī)谆兀故侵啦十嫛,F(xiàn)聽說錦書和彩畫一樣都是云氏跟前的人,趙氏不禁咂嘴道:“那可是咱們小姐都要叫姐姐的得臉丫頭。”
米氏至此方才知道紅棗給兒子指的丫頭名字叫錦書,而且來頭如此之大。
“是啊,”張乙感嘆道:“所以小姐便想把事情辦好看些,想讓人見了都說這親結(jié)得好,虎哥和錦書姐姐是郎才女貌。”
趙氏認(rèn)同:“是這么個(gè)理!”
俗話都說“人要臉,樹要皮”,這人活在世可不就活一張臉嗎?
“錦書姐姐長的好看,那是一眼便知,而虎哥的才要怎么展呢?”
趙氏下意識問道:“怎么展?”
張乙道:“娘,這俗話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小姐知道虎哥這兩年掙了不少錢,娶媳婦不成問題,便打算讓虎哥把為婚事準(zhǔn)備的錢物拿些出來給眾人看看,也是讓人知道虎哥能干會過日子的意思!”
米氏喃喃道:“小姐沒給賞銀竟是這么個(gè)意思?”
“不是沒給賞銀!陸嬸,”張乙糾正道:“我聽碧苔說這銀子其實(shí)小姐都讓她給包好了,除了公中給的二十兩和兩匹布外,還有小姐私房給的下聘的金頭面綢緞布匹和四十兩銀子。”
“只是后來小姐看虎哥口不應(yīng)心,嗯,就是口里說滿意這門婚事,但實(shí)際里對于親事沒一點(diǎn)準(zhǔn)備——不說衣服首飾了,竟是連一匹紅布都沒有!”
米氏聞言立刻叫屈:“不是,這小姐拿來的清單里就只說要銀子,并沒提要紅布啊!”
趙氏聞言不覺嘆了口氣,和自己的好姐妹道:“陸弟妹,你記得當(dāng)初咱們來桂莊的時(shí)候,家里窮成那樣,成親當(dāng)天婆婆還要給床新被和兩件衣裳呢!”
“怎么現(xiàn)在日子好了,你反倒啥也不給虎預(yù)備了?”
米氏呆了呆,下意識地回道:“現(xiàn)我家虎不是小姐的陪房嗎?這萬事不是都有小姐嗎?”
張乙翻了個(gè)白眼,不客氣搶白道:“陸嬸,你咋會這么想?我們陪房都是老爺指派了去伺候小姐的,可沒有反過來讓小姐給我們操心的道理!”
“我們伺候的好,小姐高興,賞些銀子錢是有的。但成親當(dāng)天,虎哥能直接在銀子錢上睡覺嗎?”
話說至此,陸大田和米氏方才知道自己先前想岔了,終于有了些懊惱。
張乙接著又道:“再還有就是虎哥只說成親,但對成親后錦書姐姐在家的日子卻沒一點(diǎn)打算和安排,小姐方才惱了,沒給!”
“有安排,怎么沒有安排?”米氏又辯白道:“那天虎家來一說,他爹立就給他拿錢了,而且還答應(yīng)往后把我們虎的一半月錢給新媳婦使。”
“陸嬸,”張乙無奈道:“虎哥那天是拿錢回去了,但卻是帶著巴掌回去的。”
“陸叔,”張乙轉(zhuǎn)問陸大田:“那巴掌是你給打的吧?”
陸大田聞言呆了一下,下意識地辯解道:“咋了?我一個(gè)當(dāng)?shù)倪€不能管教兒子了?”
“陸叔,”張乙道:“我不知道你為啥打虎哥,但虎哥身為小姐的陪房,臉上卻突然挨了巴掌——你讓小姐看到會咋想?姑爺看到會咋想?旁人看到又會咋想?”
陸大田被張乙的三個(gè)咋想給問懵了,茫然道:“會咋想?”
張乙道:“小姐會想您二老對她的指婚有意見,畢竟這個(gè)巴掌是她讓虎哥家來拿銀子后才有的!”
陸大田、米氏啞然。
“而姑爺除了會跟小姐一樣想外,還會覺得您二老不識好歹。”張乙不客氣地說道:“說句老實(shí)話,在謝家我和虎哥除了是小姐的陪房外,其他一應(yīng)根基皆無。”
“而錦書姐姐的爹是春管家,伯父是福管家,叔叔是華管家,親兄弟本正是小姐的小廝,而族弟顯榮更是咱們院的管事。”
“錦書姐姐自己也能干,在府里十年,便攢了兩三百銀子的體己。這些錢春管家一分不要會全部給她做嫁妝。”
聞言在場眾人不覺倒抽一口涼氣,米氏更是一聲低呼:“這么多錢!”
張乙看米氏一眼沒理她,接著道:“錦書姐姐有這些錢在手,完全可以自贖自身,嫁個(gè)城里好人家。”
“春管家肯把錦書姐姐給虎哥做媳婦完全是看小姐的臉面。結(jié)果你們倒好,卻給了虎哥一巴掌,這跟當(dāng)眾打小姐的臉有什么兩樣?”
“我們姑爺平時(shí)和小姐說話都客客氣氣,一句重話都沒有。他看到你們這樣不尊重小姐,不拿小姐的話當(dāng)話,能高興?”
“他不能拿你們怎樣,還不能發(fā)作虎哥嗎?所以就治了虎哥不敬之罪,打了虎哥板子!”
陸大田、米氏完全聽呆。
張乙又道:“陸叔,不是我多嘴。您往后可不能再打虎哥了,即便實(shí)在忍不住,一定要打,也千萬別打臉。這帶出幌子來給人看到便是禍?zhǔn)拢 ?br/>
聞言陸大田趕緊擺手表態(tài)道:“不打,再不打了!”
“經(jīng)了這事,誰還敢打?”
米氏帶著哭腔問道:“張乙,我家虎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張乙道:“請人瞧過了,說還好,只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但這個(gè)年卻是要趴著過了!”
米氏聽說沒有大礙,方放了些心,然后又問:“那我家虎的婚事呢?”
張乙攤手:“大爺大奶奶都沒再提。現(xiàn)便就只能等,等虎哥身子好了再說!”
“不過陸叔、陸嬸,等虎哥再跟大爺大奶奶求親時(shí)可不能跟上回一樣兩手空空了,不然就是屢教不改,真的是要被攆走了!”
“不會,”陸大田、米氏趕緊表態(tài):“這次一定不會了!”
至此張乙方才拿出袖袋里的清單給兩個(gè)人道:“陸叔、陸嬸,這是虎哥讓我捎給你們的信,你們拿回去瞧吧!”
張乙他娘趙氏在陸家人走后問張乙道:“小乙,往后你身邊是不是也得存些錢,免得小姐問起來拿不出。”
“娘,”張乙不以為然道:“我離到年歲還有三四年呢,現(xiàn)在不急。”
“不能不急!”一直蹲著吸煙沒開口的張老實(shí)一錘定音道:“陸虎這事可是個(gè)教訓(xùn)!”
“小乙,你這兩年多留心這謝家小廝成親都要準(zhǔn)備些啥?你家來說了,我和你娘就給你提前備著。”
“等你到了年歲,小姐一給你指婚,咱們就把東西立刻送去,這樣你在小姐眼里才能算是個(gè)有成算的能干人!”
張乙……
作者有話要說: 做甩手掌柜空手套媳婦?呵呵,紅棗分分鐘教陸虎一家做人。
學(xué)不會?謝尚拿板子給陸虎長記性。
再不會?真的可以滾了。
其他人,田樹林,張乙早早備好家什錢財(c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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