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帥一個翻身坐起來,“錦,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忙公事去了嗎?”</br> 顧華錦上下打量他幾眼,語氣如常說:“公事忙完了。突然收到一條匿名短信和幾張照片,我回來看看。”</br> “什么信息?”</br> “信息說,你叫了四個金發美女為你服務。”</br> 靳帥聞言擰眉,用力閉上眸子。</br> 想都不用想,發信息的是他媽!</br> 他心里又氣又失望,覺得可笑!</br> 從小到大那么寵他的媽媽,居然做出這么無厘頭的事!</br> 不!</br> 這已經不是無厘頭了,這是下作!卑鄙!</br> 靳帥深呼吸一聲,看向顧華錦,“我沒有!人是我媽找的,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調會所監控應該能看出,我進出前后就幾分鐘時間。我是對你比較沖動,但也只對你。我雖然看著吊兒郎當的,愛玩愛鬧,在感情上卻很保守,否則不會二十七歲還是處男……”</br> 顧華錦打斷他的話,“我相信你。”</br> “真的?你不生氣?”</br> “不生氣,說開就好了。”</br> 靳帥繃緊的心驟然松弛,長長地吁一口氣。</br> 覺得找顧華錦這樣的女朋友就是好,不無理取鬧,善解人意。</br> 如果換了他媽那種,不由分說得鬧翻天,哄幾天都哄不好。</br> 顧華錦垂眸望著靳帥,見他英朗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呼吸也比平時急促許多,瞳孔散亂。</br> 被子下的身體在微微發抖。</br> 顧華錦走到床邊坐下,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臉很紅,額頭溫度也比平時高。”</br> 她又抓起他的手察看,他手心灼熱。</br> 靳帥喝了壯陽湯,身體本就不受控制,欲壑難填,被她這么一摸,頓時渾身更燙了。</br> 要強忍著,才沒把顧華錦撲倒在身下。</br> “別碰我。”靳帥說:“我沒病,出了點意外,睡會兒就好了。”</br> “發生什么事了?”</br> “我媽讓我陪她吃飯,結果點的湯全是壯陽的,又引我去會所,找了四個金發美女……”</br> 顧華錦無奈一笑。</br> 這么奇葩的媽,恐怕是天下獨一份。</br> “馬上去醫院,這么干熬著可不行。”顧華錦伸手去掀被子。</br> 靳帥按著被子,“不用,去醫院也就洗洗胃,喝的湯湯水水早就被我吸收了,洗胃沒用,忍忍就好了。”</br> “你能忍得住?”</br> “我剛上網查了,去衛生間沖個冷水澡,降降溫,應該能緩解。”m.</br> “那快去沖。”</br> 靳帥要起床,發現身體脹得難受。</br> 就這么狼狽地下床,很難為情。</br> 他拿外套擋著,朝衛生間走去。</br> 他長腿長腳,那么高的個子做那種動作,實在別扭,顧華錦覺得好笑,又覺得他有點點可愛。</br> 今天這種事,換了其他男人,估計半推半就,順水推舟了。</br> 靳帥卻沒有,守身如玉地回來,也是對她負責任的一種表現。</br> 顧華錦有些感動。</br> 她在床邊坐下,抬手輕輕撫摸他躺過的地方,心里像擠破了一眼汩汩的泉。</br> 即使靳太太無數次讓她難堪,可她還是不后悔認識靳帥,更不后悔懷上他的孩子。</br> 和他不能長長久久,生個他的孩子也是好的,留點念想。</br>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br> 靳帥沖了個冷水澡,可是那種脹疼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br> 他自己動手解決。</br> 解決了一次,殘留的欲望還是很濃重。</br> 本就血氣方剛的年齡,還喝了那么多大補的湯,簡直要他的命!</br> 顧華錦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出來。</br> 怕他有危險,顧華錦推開衛生間的門,走進去。</br> 赫然看到一抹高挑勁帥的身影,寬肩窄腰筆直的兩條長腿,膚色是偏白的淺麥色。</br> 水淋在他身上,活色生香。</br> 有一種致命的性感。</br> 顧華錦心頭一熱,偏頭避開,可是又忍不住去看。</br> 她極輕一笑,這是在做什么?</br> 玩火自焚嗎?</br> 再理智的人面對感情,也很難一是一,二是二,感情不像工作,說結束就結束。</br> “要幫忙嗎?”顧華錦啟唇問。</br> 靳帥一愣,關了花灑,回眸,“你說什么?”</br> “如果你還難受,我可以幫你。”</br> 靳帥受寵若驚,剛要說“要”,忽然想到什么,道:“不用了,你懷孕了,不方便,我再沖幾遍涼水就好了。”</br> “用別的方法,我學東西很快,你也可以教我。”</br> “那,出去吧,浴室地滑。”</br> “好,我去臥室等你。”</br> 三分鐘后。</br> 靳帥穿著浴袍走出來。</br> 乖乖躺到床上。</br> 顧華錦把臺燈調暗,手從他的浴袍下伸過去,按到他的腹肌上……</br> 靳帥握著她的手,教她……</br> 剛開始她不得要領,很快便掌握技巧。</br> 靳帥閉上眼睛,享受來自女學霸絲滑般的溫柔和熱烈……</br> 他覺得她那雙手仿佛有魔力。</br> 像陳了很多年的紅酒,且是頂級紅酒,能迷醉,能忘我。</br> 比他自己的手靈巧萬分。</br> 靳帥暈暈乎乎,仿若徜徉在棉花堆里,魂已不是魂,身也不是身。</br> 等結束后,他還沉浸在那種神魂顛倒的感覺里,拽都拽不出來。</br> 肉體仿佛已被燒焦,一動不能動。</br> 顧華錦輕輕推了推他,“還難受嗎?”</br> 靳帥睜開眼睛,眼神殘留一絲欲色,“好多了,你很捧。”</br> “從小到大,我學東西一直很快,可惜,卻學不會處理婆媳關系。上帝造人是公平的,給了你這樣,不可能給你那樣。”</br> “不怪你,是我媽太過分。”</br> 顧華錦望著他帥而潮紅的臉,“再住幾天,就回去吧。從你媽自殺開始,事情就已經到了無法扭轉的局面。這次是趁你不防備,給你喝補湯,下次就是給你下那種藥了。補湯溫補,用理智還能控制,對身體傷害也不算太大。藥物兇猛,無法控制,萬一事發,會惡心你一輩子。”</br> 靳帥身體得到紓解,理智這會兒也漸漸歸位。</br> 默了默,他道:“我媽想不出這么惡心的招,應該是云恬,一定是她!”</br> 他摸到手機,撥給靳崇山,“找人查查我媽的通話記錄,看她最近和誰聯系密切。”</br> “好,我現在就派人去查。”</br> 靳帥道:“云恬不會用她自己的號碼,把和我媽聯系過的陌生號,全調查一遍,還有那種隱匿的手機號,也想辦法查出來。”</br> “明白!你安心照顧華錦和我大孫子,這邊有老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