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點了點頭,朱唇輕啟:“和氏玉璧乃是上好的羊脂玉,且玉質(zhì)溫和,最適合溫養(yǎng)靈魂。若我沒有猜錯,和氏玉璧必然會是錘子重塑肉身必不可少的一樣物什。”
聽了這話,我心里隱隱覺得玲瓏說的話沒錯,這和氏玉璧失散多年,極有可能是那古樹之靈口中還未出世的寶物。
于是我打算著等到離開這里,便要去多方打聽和氏玉璧的下落,早日將錘子從靈魂的狀態(tài)之中喚醒。
古樹之靈給我們的這張人皮地圖,和之前在甬道里面找到的那兩張,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區(qū)別,只有上面的紋路不一樣。在麒麟血燭青色的燭光輝映之中,輕薄如蟬翼,怪不得會有古人將收藏人皮,作為自己的癖好。
玲瓏將三張人皮拼接在一起,片刻后搖頭說道:“不對,這三張人皮不能拼合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暗道果然如此。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雖不知這人皮地圖上描繪的究竟是什么,但我心中隱隱感覺到,這人皮地圖之上藏著的,應(yīng)當是令人驚奇的事物。
于是,我轉(zhuǎn)頭對玲瓏和墨誠舞說道:“我們盡量多收集一些人皮地圖,若是繪制的是某種陰邪之物,便將這地圖燒毀了,免得落入黑衣阿贊他們的手中。”
之前我在別墅中所聽到,黑衣阿贊此次下墓的目的,乃是要給那神秘人重塑肉身。那么,他們想要得到的,必定也是那天池雪蓮。
若是我拿不到天池雪蓮,便無法復(fù)活錘子,所以在這古墓之中,我們注定會和黑衣阿贊那幫人有一場惡戰(zhàn)。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嚶嚀,原來是思月從昏迷之中蘇醒了過來。她頸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墨誠舞用上好的傷藥包扎好了,此時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思月摸了摸脖頸上的傷口,抬起頭沒有看見錘子的身影,唇瓣顫抖地說道:“錘子……他人呢?”
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希冀的淚光,我有些艱難地開口:“錘子他死了,我沒有來得及把他救下來。”
思月眼中的希望轟然崩塌,眸光中滿是自責和內(nèi)疚,眼里噙著淚水道:“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我嘆了口氣,沒有將錘子從樹上救下來,我的心中亦然充滿了愧疚和后悔。若我當時能夠堅持一點,賭一把同時將兩人帶下來,是否錘子現(xiàn)在就能安然無恙?
可惜時間不能倒流,這些可能再也無法驗證,所以才會留下那么多的遺憾。
玲瓏將思月扶了起來,柔聲安慰道:“許哥雖然身死,但三魂七魄完好地保留了下來,我們只要找到這墓穴中的天池雪蓮,便有機會將他復(fù)活。”
思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難以置信地開口道:“這是真的嗎,這世上竟有起死還生的事情?”
玲瓏認真地點了點頭,朱唇輕啟:“沒錯,我們現(xiàn)在不能自責和悲痛,琴生,你說對不對?”
聽到她的話,我也從內(nèi)疚的痛苦中清醒過來,原來玲瓏這句話不僅僅是對思月說的,還是對我說的。
如今我們要取天池雪蓮,便是要與黑衣阿贊他們?yōu)閿常诵逕捫靶g(shù)的他和葉采薇,還有那道行極高的狐妖傾城,幻化成書生的天地之靈,以及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這些人,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我們估計連一戰(zhàn)之力都沒有。
“走,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想到這里,我咬牙說道,“先下手為強,拿到天池雪蓮我們立刻就走。”
墨誠舞挑了挑眉:“你不打算報仇了?”
在別墅之中,紅衣女鬼徐曼娜將五鬼顯靈陣法倒轉(zhuǎn)逆施,幫我驅(qū)逐了鬼影,正好便能令我有報復(fù)黑衣阿贊的機會。
若這次不能將那黑衣阿贊消滅,離開墓穴之后,他必定會再次操控鬼影纏上我。
看著地上映著清冷燭光的黑影,那是屬于我的影子,而不是黑衣阿贊的。原來,擁有自己的影子竟然也是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呵。
我嘆了口氣,搖頭道:“拿到天池雪蓮至關(guān)重要,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罷。”
若是因為我和黑衣阿贊的恩怨,錯失天池雪蓮,這才是令人后悔莫及的事情。至于那道鬼影,我冷笑了一聲說道:“以后自然還有機會收拾它。”
墨誠舞見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便沒有再說什么,于是我們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
我的手里拿著麒麟血燭走在前面,手里緊握著真武玄鐵劍,這墓室之中詭異莫測,誰知道前方還有什么詭異的東西等著我們?
玲瓏將人皮地圖和古樹之靈的嫩葉放在錦囊之中揣在胸前,扶著思月走在中間,沉靜地跟在我的身后。
而墨誠舞面沉如水,腳步輕盈地走在最后面,指尖定魂針反射著燭光,散發(fā)出森冷的寒意。
腳下踩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咯吱”一聲輕響,我心里微沉,低聲說道:“小心!”
“琴生,發(fā)生什么事了?”身后傳來玲瓏清麗的嗓音,語氣中帶著一抹關(guān)切。
我蹲下身子,用青色的燭光照了照,原來我剛才踩到的竟是一根人的腿骨。只是不知這骨頭在墓穴中放了多少年,骨髓已然中空,一腳踩下去竟然便斷了。
不知為何,自從錘子身死之后,這麒麟血燭的光芒便越來越黯淡,所以我方才竟沒有發(fā)現(xiàn)腳下的人骨。也許是因為這麒麟血燭喝下的第一滴血來自于錘子,是他將這盞沉睡千年的蠟燭喚醒,所以兩者之間竟然產(chǎn)生了血脈的感應(yīng)。
想到這里,我的眸光微微一暗,暗道就連蠟燭也是有情的,如若錘子再不復(fù)活,也許有天這麒麟血燭便也不會再亮起了。
玲瓏見麒麟血燭青光微弱,便點燃了從甬道之中帶出的蠟燭,照了照前方的道路。
誰知前方的景象,幾乎令我們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遠處有座大理石砌成的高臺,平地而起直聳入無盡的空中,其上有白玉石階,琉璃作為裝飾,看起來美輪美奐。
高臺的確華美,但令我們覺得驚悚的是,在這高臺之下,竟然匍匐著萬千的尸骨,在歲月的流逝之中早已化為了森森白骨。這些骨架盡皆膜拜一般跪趴在高臺之下,有些還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有些尸骨卻因為年代久遠已然散架了,辟如我剛才踩到的那一根腿骨,便是散落的白骨之一。
膜拜的尸骨一直綿延到我的腳下,前方密密麻麻皆是跪趴著的死人白骨,它們之間距離十分緊密,連一絲縫隙也沒有留下。
“高臺之上,必定就是那天池雪蓮。”玲瓏杏眸遙望高臺,篤定地開口道,“天池雪蓮乃冰清玉潔的圣物,萬年盛開一朵,其圣潔不凡能令人不自覺地崇敬膜拜,所以每逢出世之時皆會引來一片血雨腥風。”
我打開異變陰陽眼,朝著那高臺凝望過去,似乎確實上面確實有一抹白光輝映,看起來圣潔無比。
墨誠舞走上前,打量著近處的一座骨架,只見其頭骨搶地,雙手朝前直直伸去。即使化為了森森白骨,也依然保持著標準的朝拜一般的跪姿。
她摸著下巴沉吟道:“看來這些膜拜的人們就是修建那座高臺的百姓了,古墓落成之后,竟然就留在這里成了陪葬品。”
說完,墨誠舞嘆了口氣,憐憫地看著這些辛苦的勞動力,似乎覺得他們十分可憐。
但我卻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古人對于鬼神之說極為崇拜,而且這些骨架的舉止恭敬,說不定是自愿留在這里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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