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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美利堅永不屈服(上)
此外,從大西洋方向來襲的蘇聯(lián)圖-100“飛熊”噴氣式超遠程戰(zhàn)略轟炸機,還重點攻擊了美國戰(zhàn)略空軍轟炸機編隊在過去一年里橫跨大西洋遠征歐洲的出發(fā)基地——加拿大東部,突出于大西洋之中的紐芬蘭。
不過,在戒備森嚴的紐芬蘭,曾經(jīng)馳騁美國領空所向披靡的蘇聯(lián)超音速空中死神,終于第一次折戟沉沙,而美國空軍也在被炸得支離破碎之后,終于取得了第一個擊墜記錄——某架走了大運的美國B-36“和平締造者”同溫層高空轟炸機,在某位下定決心一命換一命的美國飛行員的迎頭沖擊之下,仿佛中彩票一般,成功地使用航空火箭彈,將一架載著原子彈的圖-100“飛熊”給打了下來……
然而,這樣微小的勝利并不能改變大局,隨著更多掛載著原子彈的蘇聯(lián)圖-100“飛熊”相繼殺來,依靠它們的超音速突破了美軍的高空攔截,紐芬蘭的美國空軍基地最后終究還是被核爆給摧毀了,基地內(nèi)六十多架來不及起飛的B-36“和平締造者”和一百二十多架B-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還有更多的戰(zhàn)斗機、偵察機和運輸機,以及若干艘海軍艦艇和兩個師的陸軍地面部隊,也都在核爆的蘑菇云之中灰飛煙滅。
二月十三日,情人節(jié)的前一天,一架蘇聯(lián)圖-100“飛熊”從大西洋方向飛臨聯(lián)邦首都HSD上空,卻沒有投下原子彈或航空炸彈,而是灑下了雪片般的傳單,再次發(fā)出了“敦促美國政府無條件投降”的最后通牒。同時又“慷慨”地承諾,為了讓美國統(tǒng)治階級有一個能夠安心思考的空間,蘇聯(lián)絕不會用原子彈轟擊HSD然而,上述貌似聲色俱厲的恫嚇,并沒能動搖聯(lián)邦政府的意志——確實,通常來說,每當一個國家的危機到來,那些位高權重者皆不可靠,因為他們有著更多的選擇余地。只要他們能夠保留統(tǒng)治的權力,就可以把損失轉嫁到普通民眾身上。而斗升小民卻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于國家的興亡。
但問題是,這一次,蘇聯(lián)人既不打算給美國的舊統(tǒng)治階級保留下統(tǒng)治這片土地的權力,也不打算保護他們的私有財產(chǎn),甚至不肯允諾他們的生命安全,連一紙赦免令都不愿意給——按照諸位國會山老爺們的看法,這表明蘇聯(lián)的布爾什維克紅腦殼從一開始就沒有和談的誠意,不準備給他們這些反動派留下任何的活路。
既然選擇投降也不能減少任何損失,他們?yōu)槭裁催€要拋棄尊嚴和傲慢,向自己鄙視的俄國佬屈膝呢?
與其向傲慢自大、殘酷血腥的俄國布爾什維克卑躬屈膝、俯首稱臣,然后再像一條狗似的,以最惡心、最難以忍受的方式,被侮辱和踐踏而死,甚至還要被塞上一大堆罵名,遺臭萬年,那么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鼓起勇氣堅持到底,哪怕不是為了贏得勝利,而是為了尋求一個足夠壯麗和尊貴的退場儀式!
一個真正偉大的國家,即使注定要走向滅亡,也要滅亡得轟轟烈烈!
——反正,就算是真的綁著整個美國一塊兒去死,他們這些大佬也肯定是死在最后……
于是,在連續(xù)召開了三天三夜的秘密國會,以及一大堆各種私下里的碰頭會和密室商談之后,滿臉憔悴和疲憊的麥克阿瑟總統(tǒng),又一次回到了白宮,召開了關于迎接最終決戰(zhàn)的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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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紅的夕陽從西方的天際邊徐徐滑落,艷麗的晚霞覆蓋著整個天穹,黃昏的溫暖暮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地板上投射出五顏六色的絢麗光暈。會議室墻上掛著的肖像油畫之中,美利堅建國時代的諸多先賢,正一如既往地注視著房間內(nèi)垂頭喪氣的諸位當代統(tǒng)治者,看著他們將要把這個偉大的國家?guī)ьI到何方……
然而,在諸位建國先賢的凝視之下,如今這個時代的美國統(tǒng)治者,卻將這個國家?guī)У搅藴缤龅姆较颉?br/>
——此刻,初春夕陽的溫暖光輝,也灑落在長桌旁邊的諸位美軍將領們身上,但卻無法給神色凝重的眾人帶來哪怕一絲最起碼的暖意,反而宛如來自北極冰海的恐怖暴風雪一般,讓他們從心頭一直涼到腳底。
“……總而言之,一切都已昭然若揭,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諸位。”
長久的沉默之后,麥克阿瑟慘然一笑,轉身從座位上站起,背對著與會眾人,看著墻上的世界地圖說道,“……國會已經(jīng)做出最后決定了!放棄一切和平的幻想吧!將軍們。實話說,我們的勝算非常渺茫,甚至近乎于零。但為了自由和理想,我們必須賭上自己的靈魂,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反正我本人已經(jīng)決定,要為了人民的自由和合眾國的光榮,流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撫摸著世界地圖上代表美國的那塊位置,麥克阿瑟宛如夢囈般地嘆息道,幽遠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限的時空,“……過去的七年多時間里,我們曾經(jīng)從北美洲出發(fā),滿腔豪情地奔向整個世界,然后渡過浩瀚的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將星條旗插遍了大半個世界。那是一個多么意氣風發(fā)的時代啊!
但是,再接下來,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錯,我們又從一個個戰(zhàn)場上被狼狽地打了出來,一次次地撤退和潰逃,一步步地重新縮回自己的家園……現(xiàn)在,這一切的夢想和征途,終于快要走到盡頭了吧?”
他如此發(fā)泄著心中的紛亂思緒,喃喃自語了很久,才終于提起了正事,“……阿諾德將軍,我們的空軍目前還剩下多少B-36超遠程轟炸機,可以跨越大西洋遠征歐洲,對蘇聯(lián)人發(fā)動反攻?”
“……很遺憾,根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只剩下最多六十架基本完好的B-36了,總統(tǒng)先生。”
負責空軍的阿諾德上將站了起來,如此說道,“……在蘇聯(lián)人最近幾天的瘋狂核爆之中,我們的空軍損失很大,很多飛機都在地面被摧毀,或者在緊急轉場逃亡之后,于迫降之際受傷。而且,我國原本生產(chǎn)B-36轟炸機的工廠已經(jīng)不復存在,各種維修用的零配件也斷供了,相當一部分受傷的B-36無法修復……此外,在剩下的大約六十架B-36之中,有十五架已經(jīng)被改成了炮艇機,短時間內(nèi)無法改回來重新執(zhí)行轟炸任務。”
“……請不要這么緊張,阿諾德將軍,我并沒有打算要責怪你的意思!”
麥克阿瑟坐回到會議桌旁,態(tài)度溫和地說,“……在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被摧毀之后,我們已經(jīng)只剩下了二十七枚原子彈,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合眾國已經(jīng)再也不可能繼續(xù)生產(chǎn)新的原子彈了。所以光靠剩下的這些B-36‘和平締造者’,就已經(jīng)綽綽有余……對了,剩下的B-29‘超級空中堡壘’還有多少?”
“……大約一百架到兩百架……總統(tǒng)先生,由于核爆的影響,目前有一些空軍基地還未能恢復聯(lián)絡。”
“……很好,那么,阿諾德將軍,我命令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做好準備,抽調至少二十架B-36轉場集結到HSD利用這里尚還完好的軍用和民用機場作為基地,在掛載原子彈之后就遠征歐洲!”
麥克阿瑟如此吩咐說,“……還有西海岸那邊,也必須盡快做好越洋出擊的準備。由你敲定轟炸機群具體從哪里出發(fā)。把所有的原子彈都掛上,剩下的飛機則裝上毒氣彈或細菌彈,反正多半也沒有下次了……至于更加具體的作戰(zhàn)計劃,由你牽頭組織參謀們做一個出來,在經(jīng)過我的審批之后就可以實施……”
“……是,我會去辦的,總統(tǒng)閣下。情報部門已經(jīng)找到了蘇聯(lián)噴氣式戰(zhàn)略轟炸機的出擊基地了嗎?”
“……不,還沒有。不過這一次的攻擊目標,原本就不是蘇聯(lián)戰(zhàn)略空軍的大西洋沿岸前進基地。”
麥克阿瑟總統(tǒng)答道,“……到了現(xiàn)在這等地步,這種以牙還牙的戰(zhàn)術反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我希望能夠把最后的這批核彈投擲到蘇聯(lián)本土,讓蘇聯(lián)人也充分感受一下我國人民正在承受的痛苦!”
阿諾德將軍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讓戰(zhàn)略空軍遠征蘇聯(lián)本土?這……航程不夠啊!”
“……航程不夠?即使是最早期型號的B-36,也有一萬兩千公里的續(xù)航能力,新型號的航程更是可以達到一萬六千公里……怎么會航程不夠呢?”麥克阿瑟總統(tǒng)有些困惑地反問道。
“……可這樣的話,他們又該怎么回來呢?難道閣下是說……自殺性攻擊?這也太……太那個了吧?”
阿諾德先是愣了愣,隨即再次倒吸一口涼氣,“……我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跟飛行員們開口……”
“……我知道這很不容易,甚至是違反了最基本的道德觀念,所以我并不要求你發(fā)布強制性命令。”
麥克阿瑟嘆了口氣,“……你可以讓飛行員自愿報名參加,不必用軍令來強迫。想來在這個國家危難的關頭,應該還是能夠找出那么幾個勇敢的志愿者的。如果實在沒人肯報名的話……你就再來找我商量。”
“……哎,好吧,我盡量試試看。在祖國滅亡的危機時刻,想必還是會有那么幾個勇士肯站出來的。”
阿諾德的臉色變幻了許久,才長嘆一口氣,苦笑著繼續(xù)說道,“……從HSD到莫斯科,考慮到天氣因素的影響,大約是一萬公里左右的航程……從西海岸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之間,也是差不多這樣的距離。如果不考慮返航的油耗,讓B-36進行單程遠征的話,都是可以勉強抵達的……”
“……還有朝鮮、中國和RBB-36只飛單程的話,同樣也是可以飛得到的。不過,如今的RB列島挨了那么多原子彈,已經(jīng)沒有剩下什么可炸的了,而朝鮮和中國……呵呵,炸了它們也沒多少意義。”
麥克阿瑟一邊琢磨著地圖,一邊隨口說道,“……不過,如果我方轟炸機編隊不幸遇到惡劣天氣或者敵方空軍的強力阻擊,實在無法核爆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么也可以把朝鮮和中國作為備選的核爆目標……還有那些剩下的B-29轟炸機,也可以利用起來,反正都到最后的時刻了——B-29‘超級空中堡壘’的最大航程是六千七百公里,跨越太平洋是不行了,但跑單程飛越大西洋,轟炸一下歐洲和北非還是可以的。多余的原子彈已經(jīng)沒有了,就隨便裝些什么炸彈上去吧!對了,轟炸目標也不要漏下了智利這個叛徒。”
“……還要轟炸智利?我會讓南美前線的航空隊準備的。要用原子彈嗎?”阿諾德上將問道。
“……當然要用原子彈!將剩下的原子彈撥出六枚用于核爆智利!不能讓智利這個小丑國家在戰(zhàn)后占了便宜。美洲是我們的美洲!即使合眾國的文明之光注定要熄滅,也要帶著整個美洲一起陪葬!”
麥克阿瑟狠狠地一揮手,斬釘截鐵地說道,然后,他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所有力氣一般,軟軟地癱倒在了自己的座椅上,重新往嘴里塞上玉米芯煙斗,并且徐徐吐出一個淡淡的煙圈。
——最后一把骰子也已經(jīng)被擲出去了,接下來的一切就只能交給上帝了。
在黃昏的暮光之中,這位軍人總統(tǒng)的身影顯得如此憔悴,正如同他殘破不堪的祖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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