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東山守備區(qū)指揮大廳</br> 來自衛(wèi)星氣象中心的最新消息,風暴登陸后迅速衰減,并向北移動離開陸地,據預測將會在八小時后逐漸消散。</br> 換句話說,部隊可以出動了。</br> 羅克功中將已經站了五個小時,連口水都沒喝過,他手上的牌已經全部打出去了,如果還不能贏,就只能放棄了。</br> 通訊再次中斷,在中斷之前羅克功得到報告,守軍被打散了,只剩下兩個人,不知道能支撐到什么時候。</br> 或許他們已經陣亡了吧,羅克功想。</br> 海軍發(fā)來報告,一架運八反潛機在374島上發(fā)現(xiàn)爆炸火光。</br> 羅克功心一動,孩子們還在堅持戰(zhàn)斗!</br> 通訊連的女兵們同樣堅守在崗位上,羅瑾連晚飯都沒吃,男朋友怎么樣了她不知道,也不關心,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除了軍情,什么都顧不上了。</br> 一墻之隔的干休所,一號院將軍府,熊老司令輾轉反側,披衣起床,在陽臺上遙望守備區(qū)大樓,依然燈火通明。</br> 田阿姨也起來了,說道:“怎么了,老頭子?!?lt;/br> 熊司令說:“我這把老骨頭,對戰(zhàn)爭敏銳的很?!?lt;/br> 田阿姨說:“興許是為了搶險救災呢?!?lt;/br> 熊司令說:“不,我聞到戰(zhàn)爭的味道了。”</br> “要不,我打個電話過去幫你問問?!碧锇⒁陶f。</br> 熊司令道,良久,嘆了一口氣,“希望孩子們都安然無恙。”</br> ……</br> 島上藏著一股未知的,極其強悍的敵軍,洛克上尉簡直有些欽佩對手了,要知道能一次性干掉這么多海豹的還真沒幾個人。</br> 對于對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在戰(zhàn)場上殺死他們,洛克上尉和他的同伴們深諳這個道理。</br> 在島的另一端,傅平安和潘興艱難的推動末世生存艙,現(xiàn)在要做的是把這個玩意推到海里去,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如此漫長。</br> 祝孟軍受了傷,臉色很難看,他想要幫忙,被潘興拒絕,兩人硬生生將碩大的金屬生存艙推到岸邊,374島周邊只有一小塊沙灘還是在東岸懸崖下,其他地方都是懸崖,生存艙推下去就能半漂浮在海上,隨著海流飄向大陸,這是生的唯一希望。</br> 他們先把俘虜押了進去,斯普魯恩斯手腳被綁,嘴里還塞著一團破布,經歷這番折磨,他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眼神絕望,毫不反抗。</br> 傅平安掏出一支繳獲的m9手槍遞給祝孟軍:“拿著防身。”</br> 祝孟軍苦笑一下:“其實用不著這玩意了?!钡€是接了,爬進生存艙。</br> 潘興說:“老五你啥意思,你也給我進去!”</br> 傅平安說:“三個人空氣都不夠吸的,我留下。”</br> 潘興不敢高聲語,低吼道:“我是指揮員,我現(xiàn)在命令你進去!”</br> 傅平安只好爬了進去,從里面蓋上蓋子。</br> 潘興用力推動生存艙,想把它推下去,可是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推不動。</br> 艙門打開了,傅平安又爬了出來,蓋上蓋子,默默幫潘興一起推,兩個人的力量就是大,生存艙落入海中,浮浮沉沉的如同一顆水雷。</br> 傅平安和潘興對視一眼,雙雙殺了回去。</br> 為了吸引敵人注意力,傅平安故意開了一槍,果然把海豹都引了過來。</br> “你進坑道,我掩護?!?lt;/br> 他不知道干擾消失了沒有,只是試著呼叫一下,其實幾分鐘前我空軍戰(zhàn)機已將敵電子戰(zhàn)飛機驅離,干擾消失,黃海上空,通訊暢通。</br> 一號臺時刻接聽著374的信息,聽到明語呼叫,羅瑾接過話筒:“374,一號臺收到,請講!”</br> “援兵怎么還沒到,我們都打光了,連長死了,老高死了,潘興死了,祝孟軍重傷,現(xiàn)在就剩我了,島上全是他們的空降兵,我沒多少子彈了,完畢?!?lt;/br> 劉小娜聽出是傅平安的聲音,一顆心懸到嗓子眼,但這種場合她什么也不能說。</br> “我來和他說?!绷_克功說。</br> “羅副司令要和你通話。”羅瑾說完,將話筒交給現(xiàn)場總指揮,羅克功將軍。</br> “士兵,你的名字和軍銜?!绷_克功說道。</br> “傅平安,列兵?!蹦沁吇貞?。</br> “傅平安,援兵就在路上,你再堅持十分鐘?!?lt;/br> “堅持不了,他們登陸了,島上全是他們的人,我在工事里,他們在外面,用導彈轟,用飛機炸吧,只有這個辦法了?!?lt;/br> “命令他們全速前進!主炮準備開火?!绷_克功當機立斷。</br> ……</br> 指揮大廳,鴉雀無聲,甚至能聽到墻上的電子鐘秒針走動的聲音,兩艘驅逐艦進入最大射程29.5千里,他們的艦炮已經能夠到374島了。</br> 羅瑾一直在和傅平安保持著通話聯(lián)絡,此時敵人已經在攀爬工事,有些人進入了巷道。</br> “我等不了了,我要引爆了!”傅平安說。</br> “你引爆什么?”羅瑾緊張道。</br> “坑道里全是tnt,我手一按就炸了?!备灯桨沧诘厣希那楹鋈凰沙谙聛?,“和我說話的,是羅排長么?”</br> “是我?!绷_瑾說。</br> “我死之前,這事兒得和你說清楚?!备灯桨埠鋈恍α?,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不過這也沒啥可怕的,和連長,老高,老潘一起永遠活在374島上,也蠻愜意的。</br> 羅瑾的眼淚涌了出來,她何嘗不知道傅平安是冤枉的,她不能讓這個士兵帶著委屈戰(zhàn)死。</br> “我知道不是你,對不起,對不起。”羅瑾急促喊道,甚至有些失態(tài)了,這種場合不該說這些,但一個士兵即將殉國,她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br> 一旁的劉小娜早已泣不成聲。</br> 羅克功接過話筒:“傅平安,我是羅克功,現(xiàn)在由你指揮艦炮對374島進行炮擊,你準備好了么?你現(xiàn)在發(fā)出的指令,驅逐艦可以收到。”</br> 傅平安精神一振,向外看去,依稀能看到敵人的身影,他背起小八一電臺,拿起話筒喊道:“艦炮聽我指揮!我是374,我是374,向我開炮!向我開炮!”</br> 二十九公里外,兩艘現(xiàn)代級驅逐艦猛然下錨拉橫艦身,前后艦炮炮口高揚,一共八門130毫米艦炮全速開火。</br> 漆黑的黃海暗夜,萬炮齊發(f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