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吵吵嚷嚷退款人
    送走了牛玉強和李樹良，已經是四月下旬，三個人這次徹底陷入無事可做的狀態。事情無法推進，一籌莫展，感覺面試司機、網上尋找養車客戶都沒有了意義。就這樣無所事事的過去了半個多月，到五月份的時候，李灝徹底坐不住了，打電話到天峻問了多次，這次政府應該是下了決心的，一直沒有像養車師傅們盼望的那樣，有停止限噸的跡象。一天，安民叔從礦上到了西寧，來找他們玩。很想能夠從他那里聽到一些好的消息，偏偏事與愿違，安民叔說：“我想把車賣掉，以前也賺了些錢了，但是再養下去就只有賠了。算了，不在這里耗著了。”
    李灝說：“別介啊，我當初就是看你在這里能賺到錢才來的，現在你卻要走了？”
    安民叔說：“此一時彼一時啊！”
    劉智揚問：“叔，你就真覺得沒有希望了？”
    “一個月過去了，還是照樣限噸，以前沒有這樣過啊！”
    楊千尋說：“畢竟還有那么多車在跑啊，既然限噸了，煤老板們就沒有提高一下運費？”
    “都提了一些，但是今年煤炭銷量也不好，很多煤老板都說賠錢了，陜西那個李總說，他今年賣煤賠了一百多萬元，他干脆把自己的運煤車都停下來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工。”安民叔說的一點不開心，不住的嘆氣。
    “如果提了運費，一車煤一趟可以賺多少？”李灝問他。
    “現在能賺個八百多元，最多也超不過一千元。就算一車賺一千元，費用七扣八扣的也沒多少了。”
    楊千尋馬上拿出計算機，又開始計算。一會兒計算完了說：“按照我們上次那個算法，如果一車有一千元錢可賺的話，一個月差不多可以賺個七八千元，當然，如果不請司機自己開車的會更多。”
    李灝想了一會說：“安民叔，其實能賺個七八千，也可以吧？”
    “在家里拉貨也能賺到這個錢！”安民叔說：“在家里還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沒有那么辛苦啊！”
    李灝又陷入了沉思。劉智揚自言自語地說：“如果一個月能有一萬多元的賺頭，就可以干了。”
    安民叔又說：“關鍵是我那車已經開了快三年了，老是修車，如果你們買新車，應該賺的多。”
    劉智揚忙點頭：“是，是！”
    一直到了七月份，客戶們已經到西寧好幾撥了，每一批客戶到西寧，除了接送，給他們開房住宿外，還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客戶們去天峻看過后，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回到公司就坐在辦公室里，和三個人掰扯，拉鋸戰幾個回合后，都是不歡而散。不僅僅只是接待的問題，天天接聽這些客戶的電話，已經讓他們煩不勝煩。客戶們也從剛開始的客客氣氣、心平氣和，變成更多的吵吵囔囔，罵罵咧咧。有時候楊千尋一聽到辦公室的電話響起，就感覺戰戰兢兢的。三個人真切的認識到，在錢的面前，說什么都是無力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錢退給他們，有的人好說話還好，更有些人無理地提出，錢已經存在他們賬戶半年多了，要求他們把利息都按銀行標準退還；還有的更加直接，既然我們的錢給你們用了那么久，怎么也要按世面上的借貸關系給付利息吧。至于已經因為訂車所繳納的給汽車銷售公司的定金，和他們沒有關系。
    六月初李灝老家六個客戶，到了西寧，在盛情對他們款待一番后，李灝開著車，又在外面租了一輛面包車，帶他們去了天峻。為了讓他們明白事情的真相，李灝帶他們到了陜西李總的公司里，李總耐心的給他們分析了目前的形式，并且告訴他們，不是不可以做，就是比以前利潤減少了，如果好好做，一個月也可以賺一兩萬元。但是李灝回來對楊千尋描述說：“好像是人家李總欠他們錢似的，對人家態度很不客氣，又說李總是我找的托，來騙他們的！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再在人家辦公室坐下去，我看李總也很不耐煩了，就把他們帶了出來。”
    “他們又去天鵬煤場問了很多拉煤的司機，回到飯店吃飯的時候說，陜西的李總就是在騙他們，根本不賺錢，很多都在賠錢！”李灝嘆口氣：“哎！我無語了！”
    這時幾個人坐在他們宿舍的客廳里，還在大聲的吵嚷著：“這活不行，不能干，退錢了事！”
    “不賺錢不說，環境那么差，哪是人能待的地方啊？”
    “李灝，你啥也別說了，只把錢退了就算了，至于來西寧的費用，我們也不給你要了。”這個還算是明理的。
    接下來一個說：“怎么能不要了，我在家還給人開著車呢，怎么也得把誤工費按天算給我吧？”
    楊千尋實在憋不住了，對那人說：“叔，話也不能這么說，當初你們也是自愿要來養車的，至于當初的實際狀況，礦上的情況，你們都是了解的，政府的政策風險，誰也阻擋不住是吧？再說，我們的損失誰來賠償啊，你只想著你自己？”
    “不給錢是吧？走，李灝的車不是在地下室停著嗎？給他開回去，怎么也能賣點錢！”
    楊千尋還在耐心地說：“不是不給你們退錢，你們也知道，我們已經每臺車交了一萬元定金，汽車銷售公司是不給退款的。”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只要拿回十萬元一個子都不能少。”
    七嘴八舌炒成了一鍋粥，李灝耐心的說：“各位叔叔伯父，還有兄弟，你們在家里都和我爸關系不錯的，咱別為了這件事吵成仇人，咱們來想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法，好不好？你們這樣吵來吵去，一點問題解決不了啊！”
    “你說怎么解決？”
    “不管怎么商量，沒別的辦法，就是退錢！”
    “說破打天也沒用，退錢！”
    李灝看著這一群人，也有點火了：“你們這樣強硬，我也不想多說了，不然你們去告我吧，等把官司打完了，法院判多少我給你們多少。”
    愣了幾秒鐘沒有聲音，看來李灝這句話把他們鎮住了。過來一分鐘不到，又一個聲音說：“誰要打官司啊？不需要，你給退錢就行了！”
    李灝不再說話，自己走出房間，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個聲音又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就在這里等著他。”
    楊千尋看著這些人，真是想大哭一場，或者和他們打一架，把他們打慘或者直接讓他們打自己一頓，別再這樣沒完沒了了。這時劉智揚也走出去了，楊千尋什么也不說，任他們說什么也不插言，只坐在那里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人，幾個人又鬧了一會，看楊千尋冷淡的態度，反而都不說話了。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居然坐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嚕。楊千尋冷眼看著幾個人，心中忽然又覺得非常好笑。于是盡量心平氣和地對他們說：“大家還是別吵了，我們也不想這樣的，咱們互相理解吧，事情總要解決的！”
    幾個人看她一眼，沒有一個做聲，也許以為做主的不是她。半個小時以后，李灝和劉智揚回到房間，幾個人看到李灝回來，又要開始吵。不等他們說話，李灝大聲說：“有兩種解決辦法，第一，我把你們買車的十萬元全部退給你們，你們離開這里，以后和這件事再沒有關系；第二，我分文不給，你們可以在西寧或者回老家，然后去法院告我，等打完官司，我再按照法院的判決給錢。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不再看他們。幾個人一會大聲一會小聲的商量了半天，其中一個人問：“什么時候可以給錢？”
    李灝接口說：“現在把你們的銀行賬戶給我，我馬上在網上劃賬，現在已經是銀行下班時間，我想最遲明天上午錢到你們賬上。”
    六個人紛紛拿出自己的銀行卡，劉智揚走到他們身邊，把銀行卡接在手中。楊千尋問李灝，“現在公司賬戶里的錢也拿不出來啊？咱們也沒有開通公司賬戶的網銀？”
    李灝說：“劃我自己賬戶里的錢，應該還有那么多。”
    說著回房間搬出了電腦，十幾分鐘后，六個人的賬全部支付完畢。李灝也不再對他們客氣：“我說各位朋友，你們也看到了，每一個都支付成功了，你們先回旅館，如果明天錢沒到賬的，再來找我如何？”
    錢已經到手，李灝也不再客氣的稱呼他們叔叔伯伯了，六個人也覺得無趣，紛紛離座，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