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意:?</br> 請問學生會那邊的肉做錯了什么。</br> 唐星舟趁她發愣之際,稍微用了些力氣,把那盤她烤好的肉拿回了自己的大本營。</br> 眾人對他這一行為表示迷惑不解。</br> 學生會會長“屈尊”來他們音樂社這邊,就只是為了那一盤烤肉?</br> 單意也表示不解。</br> 難道她烤的肉真的比那邊的要香?</br> 唐星舟回到學生會這邊的燒烤陣營后,沒坐回原來的那個位置,而是坐在了舍友周慕齊的旁邊。</br> 周慕齊剛才就一直盯著他,事情的經過也看得清清楚楚。</br> 他看著他面前那盤“搶”過來的烤肉,嘖了一聲,“老四,你也好意思?”</br> 一邊說一邊還把自己的魔爪伸向那盤烤肉。</br> 唐星舟拍掉他的手,眼神警告,“別碰,都是我的。”</br> “嘿。”周慕齊覺得稀奇了,“你不是一向不愛吃這些東西的嗎?”</br> 唐會長人如謫仙,不近煙火,跟烤肉一點都不搭。</br> 平時宿舍點個燒烤什么的,他也從來不參與。</br> 唐星舟:“總之你不準碰。”</br> 說完還補了一刀,“有本事去找你前女友要。”</br> 周慕齊一噎,說不出話來。</br> 讓他去搶林夏手里的烤肉,簡直就是癡心妄想。</br> 兩人是在大一放暑假那段時間分的手,距離現在也過去兩個月了,一直處于這種尷尬又帶著點微妙的狀態。</br> 分手是林夏主動提的。</br> 周慕齊接到她的電話本來還很開心,兩人放假后各自回家就沒見過面了,結果她一開口只說了一句“我們分手吧”。</br> 瞬間一桶冷水澆了下來。</br> 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干巴巴地問了一句:“為什么?”</br> 林夏當時的語氣很冷漠,“膩了。”</br> 周慕齊是何其驕傲的人,聽到這兩個字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br> 剛分手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在等她打電話來,主動求和,說她當時只是氣話而已。</br> 到后來,他想只要她主動打電話過來,無論她說什么,他都會原諒她。</br> 可是她一直都沒有,一直都沒有。</br> 他也有自尊心,拉不下臉來求復合。</br> 大二開學后,今天還是兩人第一次碰面,偏偏這個女人看到他之后還想走。</br> 周慕齊百思不得其解,“你說女生的喜歡就這么容易變嗎?”</br> 說在一起的人是她,說分手的人也是她。</br> 為什么女生說不愛就可以不愛了。</br>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br>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唐星舟的哪根弦,他像想到了什么,臉色微沉了沉。</br> 而后他拿起燒烤臺上的一罐啤酒,四根手指握住瓶身,食指勾起拉環,稍稍一用力,就打開了。</br> 全程只用單手操作,動作看起來輕松又流暢,仿佛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br> 另一邊的單意剛好看到了這一幕。</br> 她想起高中那時候,有一回跟程星臨卓起他們去打球,后來她把路以檸也叫來了。</br> 當時程星臨也是單手開了一瓶汽水,路以檸還說他是她見過第二個可以單手打開易拉罐的人。</br> 而她見過的第一個人,是唐星舟。</br> 她當時就在腦子里幻想過他單手開易拉罐的模樣是怎樣的。</br> 如今,畫面重疊了。</br> 她發現這個男生不管做什么都是帥的。</br> 尤其是做這些事的時候,渾身帶著的那股漫不經心的調調,致命地吸引人。</br> 更準確地說,是致命地吸引著她。</br> ……</br> 夜幕開始降臨。</br> 音樂社的這邊的燒烤已經進行到三分之二的階段了。</br> 接下來要進行他們準備的第二項活動——唱歌。</br> 音樂向來是活躍氣氛的最佳助燃劑。</br> 剛好燒烤區這邊就有一個中型的舞臺,里面擺放著音響和麥克風等KTV的設備。</br> 副社長率先走上去,拿起一支麥克風大聲喊道:“艾瑞巴蒂,goodmorning!”</br> 臺下一陣哄笑聲響起。</br> 副社長這才覺得哪里不對,馬上糾正過來,“不對不對,是goodevening!”</br> 林夏也聽到了學生會那邊的哄笑聲,尤其是某個男生的,極其響亮。</br> 她拿起剛剛自己吃的一個橘子皮就扔向臺上站著的那個人,“陳思恒,你還能不能行了!”</br> 陳思恒就是副社長,他側身躲開了攻擊,卻站得有些不太穩。</br> 剛才吃烤肉的時候他被幾個人灌了幾杯酒,但是還沒有到醉了的程度,眼下還是有點清醒的意識在的。</br> 聽到林夏這么一質疑,他不服氣地喊道:“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br> 這句話多少帶著點顏色。</br> 所以又是一陣哄笑聲,而且大部分都是男生的。</br> 木棉木槿兩姐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br> 聽不懂聽不懂!</br> 她們可是祖國純潔的花骨朵。</br> 單意看著她們兩個欲蓋彌彰的動作,“掩耳盜鈴。”</br> 林夏則氣得站起身來,就要把這個腦子有坑的男生拉下臺。</br> 陳思恒拿著個麥克風躲來躲去,不讓她抓到。</br> 兩人這一來一回,很是滑稽。</br> 音樂社的人都被這一幕笑得不可開支。</br> 學生會那邊的也有些人笑出了聲。</br> 周慕齊卻冷著一張臉,看著在臺上嬉笑追逐的兩人。</br>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罐啤酒,仰頭灌了下去。</br> 林夏費了點功夫才把那個礙眼的人踹下臺,搶過剛才的麥克風,站在了舞臺的中央。</br> “大家好,我是林夏。”</br> 音樂社這邊的人紛紛鼓掌。</br> 林夏:“今天是我們大二跟大一新生的第一次聚餐活動,大家吃得開心嗎?”</br> “開心!”</br> 林夏:“開心就好,本次聚餐活動的所有費用,皆由我們的副社長,陳思恒同學獨家贊助,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謝謝他。”</br> 伴隨著掌聲的響起,在臺下的陳思恒一臉懵逼,瞪大雙眼,就要站起身來反駁:“我什么時候說過……”</br> 林夏眼尖地看到他的表情變化,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兩個男生,“給我捂住他的嘴!”</br> 陳思恒瞬間被兩個男生控制住,身體被強硬地按回到椅子上,嘴巴也被捂住,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br> 一雙眼睛充滿憤怒地看著臺上的那個女生。</br> 林夏,你狠!</br> 這分明是赤.果.果的公報私仇。</br> 林夏一臉的得意洋洋,對著麥克風繼續說道:“下面就是大家自由發揮的時間了,想唱歌的想表演才藝的都自己來。”</br> 底下有人喊道:“社長,你先來一個唄。”</br> 隨即有人附和:“對啊,社長你先起個頭。”</br> “社長社長!”</br> 林夏也不是那種扭捏的女生,爽快地同意了,“行,那我先獻丑了。”</br> 她走到點歌臺那邊,輸入了幾個字,身后的大屏幕顯示出來歌曲的名字。</br> ——《算什么男人》</br> 音樂的前奏響起。</br> 學生會那邊,唐星舟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周慕齊。</br> “醒醒,林夏給你點的歌。”</br> 周慕齊剛才因為郁悶喝了不少酒,腦袋有點暈暈沉沉的。</br> 聽到他這么一說,卻瞬間清醒了不少,眼睛發亮,“什么?”</br> 耳邊清晰地傳來熟悉的女聲:“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br> 周慕齊聽完后,“……”</br> 或許是這首歌無意中觸碰到了不少女生的心事,她們開始大合唱起來。</br> “你算什么男人</br> 還愛著她卻不敢叫她再等</br> 沒差你再繼續認份</br> 她會遇到更好的男人……”</br> 唱到后面還頗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br> 底下的男生默契地不出聲,也沒加入大合唱中。</br> 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活不過下一秒。</br> 一曲終。</br> 場子的氣氛已經被林夏搞熱了起來,她唱完跟沒事一樣,臉上還是那副奶酷奶酷的表情。</br> “好了,下面輪到你們的表演了,我點一個人來唱吧。”</br> 單意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下一秒,林夏就指向了她,“來,單意,就你了。”</br> 果然。</br> 單意認命地走上臺去,接過她手里的麥克風。</br> 她被臨時點到名字也不怯場,“嗯,我的歌單有限,你們有想聽的歌嗎?”</br> 底下有男生喊了一句:“紅色高跟鞋!”</br> 那是單意在新生晚會上表演曲目,也是讓她一曲成名的代表作。</br> 單意笑了笑,一張精致的臉蛋明媚生動,開玩笑似地回道:“今天沒穿紅色高跟鞋,換一首吧。”</br> 木棉木槿在底下給她圓場:“只要是你唱的我們都愛!”</br> 兩姐妹還雙手在自己的頭頂上給她比了一個更大的心形。</br> 單意看著底下有不少女生微微發紅的眼眶,似有感觸,“那我就唱一首《情非得已》吧。”</br> 非常微妙地呼應了前面的那一首歌。</br> 種種感情糾葛,歸根到底,無非都是因為情非得已。</br>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br> 女生的嗓音從麥克風傳到每個角落,聲線慵懶,惑人心魂。</br> “一雙迷人的眼睛</br> 在我腦海里</br> 你的身影</br> 揮散不去……”</br> 她唱著這首歌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落到學生會那邊。</br> 不偏不倚的,對上了唐星舟那雙含著笑的眸。</br> 他的眼睛里像是有星光在熠動,看著那個站在舞臺上唱歌的女生,面容柔和。</br> 旁邊的周慕齊聽到這首歌后有點吃味。</br> “人與人的區別怎么這么大呢。”</br> “對我就是算什么男人,對你就是情非得已。”</br> “你說,我有這么差勁嗎……”</br> 唐星舟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露出張冷峻的側臉,目光依舊看著臺上,聲音淡淡,“你吵到我了。”</br> 吵到我聽歌了。</br> 周慕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