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兇器小可憐(快穿) !
這是過去的歲月里瑟瑟不斷重復(fù)著的事情。
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
那些小世界, 她找到姜徹的魂體碎片, 在他身側(cè)陪著他,從一個最低賤的人, 一步一步走到那條康莊大道上。
一次不夠兩次,瑟瑟陪著姜徹走了足足五次,輔佐他登上了帝位。
每一次, 姜徹都會用茫然的目光看著瑟瑟, 有時候會問,有時候不會問。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這么信賴我?”
那是一年海棠花開的時候,在瑟瑟的協(xié)力下,姜徹成為了太子。
東宮是他以往向往的,可是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太冷了,冷得他忍不住想到當(dāng)初不受寵時, 獨(dú)居在一個小小的宮殿里的時候。
殿宇越小, 他越踏實(shí)。
這個偌大的東宮里,還差一位太子妃。
在他被冊立為太子的時候,同時權(quán)相的孫女安瑟瑟成為了他的太子妃人選。
只是礙于瑟瑟是剛定下的太子妃,未婚夫妻婚前不宜多見, 瑟瑟來得很少。
瑟瑟每次來,姜徹都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她。
海棠花盛開,姜徹頭枕著瑟瑟的膝蓋, 兩人在花樹下有那半日的閑暇。
姜徹很喜歡挨著瑟瑟。
他不是捏著瑟瑟的手, 就是摟著她的肩, 總要碰觸著瑟瑟,才能安心。
瑟瑟替姜徹把垂落在臉頰的發(fā)絲輕輕捋開,溫柔笑道:“因為殿下對我好啊。”
如果說不是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姜徹牽絆著瑟瑟,她恐怕已經(jīng)忘記了一切,與姜徹沉浸在小世界的溫柔之中。
可她必須要救姜徹。
從小的時候,母親加注在她身上的負(fù)擔(dān)太大了,重的壓彎了她的腰。父親與繼室的漠視磋磨,讓她小小年紀(jì)被迫看清世界的涼薄。
這個世間只有姜徹對她好。好到為了她不要帝位不要命。
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自殺,是不是一切又不一樣了?
姜徹不懂,卻承諾。
“我會一直對你好,哪怕我死?!?br/>
姜徹是這樣說的,他也一直這樣做著。
瑟瑟陪了他五次,每一次守到他生命的最后,每一次他到了最后,眼底會燃起一撮火焰,看向瑟瑟時,是那么的溫柔,又那么的喜悅。
瑟瑟回來了。
昏暗的房間里是冷冰冰的清涼。
床幔上繡著符文似的圖案,那是她住了多年的地方。
她慢慢支起身。
外面的丫鬟與婆子坐在廊下,大聲說著沒規(guī)沒矩的話兒,提及大姑娘,皆是鄙夷。
瑟瑟捂著唇笑,眸中滿是薄涼。
她又回來了。
這一次,她沒有吵沒有鬧,打趣兒似的推了門,把那丫鬟打了一頓。
沒等著太太房里來人,瑟瑟把自己穿戴整齊,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刀就去了前院。
尋老爺還在欣賞外頭剛得來的字畫,瑟瑟推開門的時候,他差點(diǎn)沒有認(rèn)出來。
“父親,我來討要一份出戶書。”
女子出戶,何等大事。
尋老爺詫異萬分,可更令他詫異的,是瑟瑟手里的那把刀,以及她臉上的笑靨。
這不是過去的大女兒。
大女兒不會用這么平和的態(tài)度來和他說話,平和之下,更不會是如此的漫不經(jīng)心。
尋老爺慢慢想著,自己是不是虧了大女兒,才鬧得人家小姑娘想要離開家去。
可到底是她不懂事,拒了那芻樓。
尋老爺臉一板,可不等他說話,瑟瑟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她不是來商量的,她只不過是來告知這個男人她的決定。
從此以后,她就當(dāng)父親死了。
報復(fù)也好,不報復(fù)也罷,單看她的心情。
足不出戶的大姑娘帶著溫溫柔柔的笑跨出大門的時候,尋家下人還在納悶。
什么時候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能不帶一個人就離開?
瑟瑟提著短刀離開了那拘束了她十五年的牢籠。
在尋家正門外的街道上,一輛馬車停靠在一側(cè)。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
里面坐著一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子。
他相貌俊朗,是瑟瑟熟悉的輪廓弧度。
在他看見瑟瑟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滿足地、又喜悅。
瑟瑟駐足。
他下了馬車,被是有些踟躕,卻鼓足了勇氣,朝著瑟瑟一步步走來。
“我來接你了。”
在瑟瑟的眼前,他伸出了手。
瑟瑟用沒有握著刀的另一手,握在了他手掌中。
“嗯,你接到我了。”
瑟瑟一笑間,依稀能看見她過去的模樣。
新帝繼位,第一件大事就是封后。
世人都說,新帝是個瘋子。他出生不好,脾氣不好,嗜殺成性,沒有任何人情味??墒廊私耘?。
世人又說,皇后也是個瘋子。她出生雖好,長得環(huán)境卻不好,從小就受盡了凌|虐,長大之后就狠狠報復(fù)了回去。
邊境本以為,少年新帝登基,他帝位不穩(wěn),最是好動搖江山的時候,幾個部落聯(lián)合起來攻打國境。
新帝御駕親征。
不少人都虎視眈眈著,新帝離開王都,那豈不是說,想要謀篡的話這就是個最好的機(jī)會?
不少勢力打著恢復(fù)正統(tǒng)的旗號,朝著王都盛京開戰(zhàn)。
可世人不知道,養(yǎng)在閨閣十五年的皇后,最是擅長權(quán)數(shù)兵法不過了。
皇后攝政,聞所未聞。
可偏偏這位十五歲的皇后,像是一只貓,輕而易舉將各方勢力玩弄與鼓掌之中,在新帝班師回朝之前,將一切有異心的勢力全部一網(wǎng)打盡。
新帝解決了一切異族動蕩,皇后把持著朝中政權(quán),帝后二人合作無間,讓全天下都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珠聯(lián)璧合。
瑟瑟沒有主動去找過尋家的麻煩。
尋家被為了討好皇后的人不斷作踐,也就是尋天恩年紀(jì)小,被饒過了一馬,至于韋氏,瑟瑟偶然間聽說,她渾身生了瘡,在沿街乞討。
其他的人,瑟瑟沒有那個精力去關(guān)注。
已經(jīng)都結(jié)束了。
她不是以前的尋瑟瑟,那些往日的恩怨早在上一次的時候就一刀徹底斬斷了。
過去的過去停留在上輩子。
這一輩子的她,就是為了姜徹來的。
瑟瑟一直很好奇,姜徹到底是因為什么認(rèn)準(zhǔn)了她?甚至在早早的時候,就愛慕于她?
姜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特別是面對瑟瑟的時候,他幾乎是把瑟瑟捧在掌心寵愛,有求必應(yīng),從來未曾對瑟瑟有過半分懈怠。
可是每每提及這個事情,姜徹都三緘其口,顧左盼右,非要繞開話題。
實(shí)在是繞不開的時候,姜徹也會給瑟瑟耍賴。
堂堂人間帝王,撒起嬌來的模樣,讓瑟瑟也忍俊不禁。
只他如今已經(jīng)恢復(fù)了過去陪著瑟瑟一次次輪回的記憶,他只把自己當(dāng)做一個依附著瑟瑟的少年,會摟著瑟瑟的腰,用臉頰輕輕蹭著她。
春|光正好,瑟瑟懷里抱著一個撒嬌的憊懶青年,漫不經(jīng)心給他打著扇子。
“瑟瑟……”
姜徹把玩著瑟瑟的手,忽地叫了叫她。
“嗯?”
瑟瑟垂眸。
姜徹抬起頭來。
夫妻二人交換了一個甜蜜的親吻。
樹下,換做姜徹懷中抱著瑟瑟,替她打著扇。
“喜歡我么?”
人間帝王數(shù)年如一日的執(zhí)著,就是不斷問著同樣的話。
“喜歡?!?br/>
瑟瑟每次的答案也都是一致的。
她知道,抱著自己的姜徹是多么的不安,她主動摟著他,輕嘆。
“我從小就知道,心軟帶不來任何。反而會讓自己深陷泥潭,我從來不是一個會心軟的人?!?br/>
也因此,她絕對不會因為心軟,或者因為同情,和拯救她愛著她追隨她的姜徹在一起。
瑟瑟把玩著姜徹腰間的玉佩。
“其實(shí)我是該謝謝你的。”
“我這輩子不懂得什么是愛。父親和母親?父親和韋氏?還是韋氏對尋月月,對尋天恩?又或者,父親對我,母親對我?”
瑟瑟眼底有些迷茫。
“我看不懂,沒有感受過,也無法接受。我從未想過我也有一天,會學(xué)會愛一個人?!?br/>
“這是你教給我的?!?br/>
一次又一次,在輪回中,在一個個小世界中。
一開始的瑟瑟,何曾相信愛的存在。她對此總是漠視的。
姜徹努力了一次又一次,就像一個勤勞的小人,手里拿著錘子趴在冰山上,一點(diǎn)點(diǎn)敲擊著冰塊,試圖將被冰封的瑟瑟那顆柔軟的心露出來。
瑟瑟學(xué)了很久,跌跌撞撞中一次次摸索著,終于明白了何為愛。
姜徹這個人很狡猾。
他教會了瑟瑟愛他。
姜徹是得意地。
“不,是你自己學(xué)會的。瑟瑟,你想要愛我才會去學(xué)。”
瑟瑟眼帶笑意,沒有反駁姜徹的話。
罷了,讓讓他又何妨。
反正姜徹啊,牢牢黏在她的掌心上,寧死也不愿飛走,全靠著她的呵護(hù)在抖動著翅膀。
瑟瑟成為皇后很久,她偶然間回憶起來,過去的許多仿佛都變得模糊了。
“阿徹。”
她私下里直接喚著姜徹的名字。
“你還記得我有個學(xué)生,好像是姓陸的么?”
姜徹?fù)Q了袞服,一身輕薄的青衫,在炎炎夏日膩在瑟瑟身上不肯撒手。
“不記得?!?br/>
“瑟瑟,我從未記過那里的一切,我的目的只有你。我是為你而來的?!?br/>
姜徹抬眸,捧著瑟瑟的臉,與她四目相對。
“無論過去發(fā)生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都只有一個目的。”
“為了你我的相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