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兒……”胤承臉色一沉,蹙眉起身跟了出去。“可是飯菜不合口?”
“胃里不舒服。”朝陽有些慌,下意識站直了身子。
她不能讓胤承知道她懷孕……
胤承現(xiàn)在有些瘋魔,若是知道她懷孕。
心不在焉地走回內(nèi)殿,朝陽一直在思索,她要怎樣才能盡快帶阿雅離開。
胤承端著粥碗的手指收緊了些,瞇了瞇眼睛。“傳太醫(yī)!”
朝陽下意識警惕地看著胤承。
他在懷疑……
胤承在懷疑她。
“不用叫太醫(yī),我比他們醫(yī)術(shù)高,你什么時候放我和阿雅走,我的病就不治自愈了。”朝陽蹙眉開口。
“你倒知道自己也是學(xué)過醫(yī)術(shù)的,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胤承淡笑,寵溺地哄朝陽喝粥。“先喝點粥。”
小太監(jiān)收到胤承的眼神,還是快速走了出去,去傳太醫(yī)。
朝陽喝了口粥,味同嚼蠟。
她若是有了身孕……就不能繼續(xù)任性不吃東西了。
低頭看了眼平平的肚子,朝陽心跳很快。
她在糾結(jié),也在煎熬。
眼眶有些泛紅,朝陽別開視線看著別處。
孩子是蕭君澤的。
可一想她和蕭君澤曾經(jīng)失去過一個孩子……朝陽的心口就刺痛得厲害。
“陛下,這位姑娘……”太醫(yī)聞訊趕來,緊張地跪拜。
“朝兒,別任性,讓太醫(yī)瞧瞧。”胤承柔和地開口,像是在哄著朝陽聽話。
朝陽蹙眉,看著胤承。“你在擔(dān)心什么?”
“我擔(dān)心你的身子,你總瞞著我。”胤承嘆了口氣。
太醫(yī)緊張地上前,鋪好問診的絹布。“姑娘……”
朝陽搖了搖后槽牙,將自己的手腕放在桌上。
太醫(yī)沉思了許久,沖胤承作揖。“陛下,姑娘身子骨很健康,脈搏勁道有力,脾胃虛寒,怕是多日未曾進(jìn)食,傷了胃。”M.
胤承眼中的警惕慢慢松了下來,點了點頭。“讓你不聽話,鬧什么絕食,明日帶你去看阿雅,今晚好好吃飯。”
朝陽也松了口氣,還好她提前捏住回門穴,強化了脈動。
“真的?”朝陽吃了口青菜,視線灼灼地問著胤承。
“嗯,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何曾食言?”胤承深意開口,話中有話。
朝陽垂眸,知道胤承在說當(dāng)年那些誓言。
他答應(yīng)朝陽會帶她離開奉天,離開避暑山莊,他讓朝陽等他。
他都做到了。
短短幾年的時間,他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心中的執(zhí)念。
朝陽,就是他的執(zhí)念。
“多吃點,一會兒我讓小廚房煮點山楂水,免得晚上肚子脹。”胤承笑意地看著朝陽,揉了揉她的腦袋。“小時候遇見自己喜歡吃的,就會撐到肚子疼。”
“不喝山楂……”朝陽下意識抬頭。
胤承楞了一下。
“我脾胃虛,這時候喝山楂,會胃疼,你幫我……煮點枇杷銀耳羹吧,大虞可是盛產(chǎn)枇杷?”
大虞的冬季是不會下雪的,但也依舊有些寒涼。
不像是與大虞搭界的西域,一年四季,四季皆是夏天。
“好。”胤承心情很好,因為朝陽主動跟他提要求了。
朝陽越是這樣,他心里反而越是安定。
“還想吃什么?”胤承極其寵溺。
“不吃了。”朝陽別開視線。“你只需要帶我去見阿雅。”
說到做到。
……
奉天,皇宮。
蕭君澤處理完奏折,被江南王家氣得臉色泛白。
王家接手江南以來,一直都在謊報民生,私下里卻增加賦稅,讓百姓哀聲載道。
“陛下,王家增加賦稅不說,還強征用地,在西北礦山,還發(fā)現(xiàn)了金礦。”
“不少當(dāng)?shù)毓賳T聯(lián)名舉報王家草菅人命,奴役當(dāng)?shù)匕傩眨瑥娬魉麄兿碌V,死了不少人。”
木懷臣有些生氣,王家這幫王八蛋。
蕭君澤憤怒地將奏折扔了出去。“卻無一人的舉報信傳到朕手中!這幫人簡直膽大包天!”
“正好趁機一網(wǎng)打盡。”木懷臣勸蕭君澤不要動怒。
“咳咳咳……”心口又開始刺痛,蕭君澤撐不住扶著桌案。
木懷臣驚慌上前,扶著蕭君澤。“陛下……你這是,毒發(fā)……”
“噓。”蕭君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要確保朝陽安全,就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體內(nèi)有情蠱的毒。
“陛下……”木懷臣有些擔(dān)憂。
“無妨,除了疼痛難忍一些,并不傷元氣。”蕭君澤搖頭。
他只是更擔(dān)心朝陽。
這次的刺痛和以往不同,是朝兒先疼的。
手心緊張的出汗,蕭君澤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去找朝陽的心。
可已經(jīng)有一次的沖動,他無法……再放下身上的責(zé)任。
奉天和江南的子民,需要他。
“懷臣,朕很矛盾,一邊是朝堂子民,一邊是我的愛人,我要如何抉擇。”蕭君澤有些無力。
“陛下,這不沖突,朝兒也希望你先強大自己。”木懷臣嘆了口氣,有些心疼蕭君澤和朝陽。
“她和阿雅還在等我。”他卻已經(jīng)等不及了。
……
柔然,王城。
“姐姐,你也沒想到,你會有今天吧?”惠妃冷笑著走進(jìn)冷宮。“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如今卻被廢淪落冷宮,女兒被送去奉天,兒子被廢了太子,打入刑牢,馬上就要被處以極刑……”
“你這個毒婦!”阿圖雅的母親哭到眼睛快要看不見了,雙手無力的想要去抓這個惡毒的女人。“就算你坐上皇后之位又如何,你依舊是低賤的奴籍,你永遠(yuǎn)改不了骨血里的卑微!”
“還在這驕傲呢?”惠妃命人扯住皇后。“一個廢后,膽敢這般與本宮說話,掌嘴!”
“你不得好死!”
“本宮的女兒是大虞唯一的皇貴妃,你的女兒阿圖雅,就是個廢物。”惠妃捂嘴輕笑。“還有你那好兒子,空有一身好武藝又如何?還不是如同待宰的羔羊。”
“我殺了你!”皇后失控的喊著,被人打了耳光,狼狽的摔在地上。
“殺我?下輩子吧。”
惠妃走出冷宮,得意的哼了一聲。
蠢貨。
和她斗,活該如此。
……
王宮,正殿。
“王上!王上!西域的鐵騎已經(jīng)到了姑蘇之外!”
“王上!”
柔然王驚慌的站了起來,左右踱步。“大虞的援軍可到?”
“王上……大虞那邊沒有動靜。”
“還等什么,繼續(xù)去催!”柔然王徹底慌了,鐵騎都已經(jīng)打到姑蘇了,那離柔然還遠(yuǎn)嗎?
“王上!奉天率三萬精銳,已經(jīng)到達(dá)柔然豐碩關(guān)!”
柔然王震驚的看著傳信之人。“誰?”
“阿圖雅公主手諭!木懷成將軍攜公主回柔然省親,點兵三萬,兵馬彩禮綿延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