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殿下丑時便走了。”
三七跪在地上, 低著眼簾,任由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太子殿下平日里是個溫潤的,但若是在床榻上之時, 必然像是變了個人。
這事只要是在主子身邊貼身伺候的,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些。三七伺候的玉笙最長, 她自然明白。
只時間一長, 殿下對待越來越好, 連著在床榻上之時,都憐惜了些。
昨日晚動靜忽然這番大,她們在門口自然是聽見了。她幾次三番的想闖進去,只王全擋著。后來, 動靜停了, 她以為結束了。
哪知, 太子殿下推門出來。
“你五十……”
“你五十,將殿下的言行舉止都給我說一遍。”玉笙坐在軟塌,從面上來瞧神色無任何的不同。
三七抬頭張望了眼,中有些放了。主子這模樣, 幸好不像是對殿下動了情的樣子,不然聽了里指不定多難受呢。
“殿下開門的時候, 奴婢瞧見了。”見她這樣, 三七語氣里倒是平靜了不少:“殿下出來的時候, 臉色是一片煞白的。”
若是談論起太子殿下, 首先第一個說出來的必然是儒雅。
平日里殿下的言行, 舉一動, 甚至于對著個奴才,也是溫潤的。但就在昨日……三七至今想起來,是嚇得半死。
昨個晚, 動靜停下來的時候,都快要丑時了,那時,天邊陣漆黑,只有室內的燈火還在亮著。當時,她與王全一起守在門口,以為結束了,靠著門框正在打盹兒。
推門聲響起的時候,她兩沒回過神來,過了會兒才往門口看去。
就見太子殿下站在廊檐門口,漫天的月色灑在他身上,太子殿下踩在一輪月色之中。臉還是那張臉,只是通身的氣質卻是變了。
月白色的和長袍隨意披在身,太子殿下當時垂著手,袖口下的雙手微微在打著顫,哪怕是隔的很遠,她站在遠處飛快的張望了眼,依舊還看的清楚。
“主……主子。”三七說到這里,又抬起頭,小聲兒問:“昨日你與殿下究竟是怎么鬧成那樣的?”
殿下那瘋狂的模樣,當真兒嚇到她了。
玉笙聽到這里,沉默了片刻。隨后才說了句:“我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昨日晚舉一動在她腦海中浮現,玉笙愣神了好一會兒才舉起自己的手腕。
手腕的白玉鐲子微微晃蕩,下面的墜著個拇指大小的金色鏤空球。昨日里,殿下自從給了她這個后,氣氛就有些不對勁了。
但當時,殿下強勢又霸道的厲害,她縱然當時察覺出不對勁,后來也給忘了。
玉笙緒微動,忽然撐著扶手站了起來。雙腿之間那股腫脹感在,玉笙驟然站起,膝蓋是軟的。
三七趕緊前扶著:“主子,您這是要做什么?”
玉笙不說話,強忍著身上那股不適,扶著三七的手走到軟塌邊。昨個兒胡鬧的地方已經收拾了干凈,濕透了的海棠迎枕已經換上了批新的。
昨個兒晚……玉笙瞧見這軟塌,就想起自己昨個兒被壓在上面,背對著殿下跪著。膝蓋,那酥酥麻麻的痛感在。
她強行忍著,紅著臉蹲了下來,手掌在軟塌下方摸索著。
“主子,您在找什么?”三七跪在地上,也跟著尋:“今日一早,這地方都收拾了,沒瞧出什么……”
玉笙摸索著的動作停了下來,她舉起手。
掌處,那一截碎了的白玉手鐲躺在上面,碎口處的地方,染著絲鮮紅的血跡。
“主……主子,這怎么會……”三七喃喃出聲兒,這手鐲不會是殿下昨個硬生生的捏碎了的吧?這可是玉石,徒手捏斷,得……得需要多大的力氣。
玉笙呆呆的看著自己掌處那一截斷了的手鐲,眼神落在那干枯的血跡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說出話來。
***
太子殿下半夜里從合歡殿出來,轉頭去了太子妃的廣陽宮。
這事兒不出一日,就鬧的沸沸揚揚。玉良娣獨寵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娘娘,如今您這算是心愿得逞了。”廣陽宮中,丁香舉著托盤走上來,面上帶著笑意。從昨個兒晚開始,到現在,整個廣陽宮中都是喜氣洋洋的。
太子殿下許久不來,來就與娘娘那樣好。連著她們這些在門口偷聽的奴才們都害羞的不得了,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當真兒是厲害。
昨個兒晚太子殿下半夜過來,娘娘本都睡了,居然鬧到了后半夜。
丁香想到這里,捂著唇又開始笑:“娘娘昨個兒晚辛苦了,御膳房燉了甜湯娘娘好好補補。”
“合歡殿那兒什么動靜?”太子妃單手接過,攪和攪和了兩下,卻是沒喝。
“能有什么動靜?”丁香冷哼了聲,臉不懼:“靠美色上位的,能有幾時好?玉良娣平日里再得殿下喜歡,如今不也是失了寵?”
“娘娘如今與殿下正好,重是放在殿下身上才是。”
太子妃聽了,卻是覺得有些恍惚。昨個兒里,殿下是過來了。太子殿下昨日里分明沒喝酒,但她卻覺得像是變了個人。
但具體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來。
“娘娘,這是添了阿膠紅棗熬出來的補湯,你趁熱多喝喝。”丁香見主子不動,趕緊勸了句:“這是讓御膳房特意給您煮的,娘娘您昨個兒晚辛苦了。”
太子妃聽到這兒,才算是動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今個兒她難得的起來晚了。昨兒鬧的太晚,身上有許多印子。殿下這么溫和的個人,卻是不料在床榻上居然那么……
“玉良娣那兒還是要派人看著。”
殿下來的忽然,雖是她請過來的,但她之前到底是失寵太久。再說了,昨日才是第晚,殿下寵這位玉良娣這么久,又豈非是一天就能夠忘記的?
“何況,那玉良娣的臉,的確是漂亮。”太子妃輕嘆了聲,語氣悠悠的。
殿下昨晚是半夜從合歡殿那兒過來的,必然是與玉良娣之間發生了什么事。合歡殿中沒什么動靜,殿下身邊的奴才嘴又緊的跟河蚌樣,半點兒都打聽不到。
“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太子妃抬手,揉了揉眉。
“管她發生什么事。”丁香高興,嘴巴也快,臉笑意的道:“總之,殿下如今疼您,就對了。”
太子妃聽到這兒,到底是松了口氣。她低頭,悠閑自在的將那碗補湯口氣喝了。將碗口放在桌面上:“將趙良媛給我藥丸給拿來。”
趙良媛與她斗了年,兜兜轉轉的,兩人你死我活。
沒想到,死之前居然給她給她這么個驚喜。
太子妃拿起錦盒中的那枚褐色藥丸,放在手里轉了轉。死之前,趙良媛身邊的嬤嬤過來請她,幸好她過去了。
元承徽是個沒有用的,自從她兄長出事之后就被玉良娣嚇破了膽。如今躲在屋子里,神神叨叨的不敢出來。
倒沒想到,這元承徽身上居然還有這個事。當初就算是懷身孕,也只是因為個藥丸。
太子妃將藥丸舉到自己眼前,笑了聲兒。
“娘娘,您這真的要吃嗎?”丁香看了眼,有些膽戰驚:“這藥丸會不會出現什么事?”
“不會。”
太子妃將藥丸送入口中,趙良媛生來坦蕩,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這藥丸她派人檢查過,沒有毒。
口中股苦澀的滋味傳來,太子妃卻是覺得都跟著靜了。
“若是不出意外,下個月就會有孩子了。”她輕笑聲兒,舉起手在自己肚子摸了吧。殿下就算是在她這兒來了,玉良娣也依舊令她心生忌憚。
區區一個瘦馬,居然坐在良娣的位置,也太礙人的眼了。
這個‘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左右都是假的,用來搬倒個良娣,穩賺不賠。
指尖在小肚子跳動了兩下,太子妃眼中浮出一絲得意。
“派人去書房,給殿下送碗湯。”
太子妃的語氣悠悠的,里頭含著絲笑意:“昨日晚,殿下辛苦了。”
***
書房
玉笙站在書房門口,已經有會兒了。只不過,書房的門緊緊閉著,太子殿下不愿意見她。
這種滋味,是她第一次嘗試。說實話,感覺很差。
玉笙想著,悄悄兒挪了挪腳。重偏到了右邊腳。她來了已經有快有小半個時辰了,天氣倒是不冷不熱的,只就是這站久了又酸又累的滋味磨人。
她入東宮這么久,殿下對她直都好,這種站了這么久不能進去的苦,是她第一次嘗試。
玉笙咬了咬唇,覺得有些委屈。
王全從里面推門出來,腦袋垂的低低的,眼神下撇著根本不敢看玉笙:“娘娘,您還是回去吧。”
“太子殿下太忙了,沒時間見您。”王全跟了太子殿下這么久,想不到居然還有日能跟玉主子說這樣的話。
這玉主子有多受寵,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從揚州開始,殿下就待這位主子與眾不同。后來,更是直接寵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
他都以為殿下這是尋到真愛了,卻沒想到兩人這又鬧了矛盾。
王全一想起昨個兒晚就頭疼,抬起頭面對著玉笙,語氣里甚至還帶著幾分哀求:“娘娘,您還是先吧。”
玉笙昨個兒晚被殿下折騰了晚,如今渾身都是軟的。王全讓她回去,她其實是想回的。只是……袖口中,她捏了捏掌,里面斷了的玉鐲膈的她肉疼。
“我不去。”她白著張臉,身子故意晃了晃,臉的搖搖欲墜:“殿下不見我,我就不去。”
王全瞬間便覺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娘娘您等著吧,奴才再進去通傳聲。”王全低著頭,只覺得累的腰桿都直不起來。他溜進書房里,幾乎是快速的將門給關上。
未抬起頭,便能察覺到,頭頂那道冰冷的目光。
太子殿下站在書案后,眼睛就瞪著門口。王全不得不說,玉小主站著的位置實在是太好。這個時辰,這個點下來,午后的陽光曬下來玉小主站著的地方,正對著書案。
影子垂在門框,殿下只需抬頭就看見了。
這讓殿下怎么處理折子?王全揉著腦袋,只覺得哪里都疼。這玉良娣來了多久,殿下就跟著站了多久。
個外頭站著,個里頭站著。
折磨的不是他這個奴才?
“玉娘娘說了,她不肯走,就要見殿下。”王全喘出一口氣,這句話他都不知道傳了多少遍,熟練的自己都心疼:“殿下不見她,她就不去。”
“廢物!”
太子面色愈發冷了,前腳踹在王全的肩頭。藏藍色的太監服瞬間就有了個腳印,王全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讓人……”開口,太子又頓住了。深吸一口氣,又坐了去。再開口,已經沒了那番氣急敗壞,聲音夾雜著幾分冷:“讓人把她送去。”
王全又一次開門出來,玉笙抬起頭。
王公公此時,恨不得哭了:“娘娘,您就吧。”王全覺得,當太監那么多年,從來沒有哪一日有這么難過:“殿下說了,不見您。”
玉笙站的筆直的身子,是真的有些搖搖欲墜了。
來是昨日殿下折騰的太過,二來,是那股未知的恐懼。她連著殿下的面都急見不到,縱使她有千百種手段想去哄,瞧不見人也是無計可施。
“殿……殿下……”王全見玉笙臉色一片泛白,前將人一把扶住:“殿下為何不見我?”玉笙掐著他的胳膊,只覺得腿上,腰上,哪里都在疼。
“娘娘您就吧。”
玉笙往門口張望了眼,這道朱紅色的大門,頭一次對她這樣緊緊關閉著。她深吸了口氣,任由王全將她交給了三七。
“娘娘。”三七扶著她的胳膊,帶著她往下走:“您腿都在打著擺,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玉笙胡亂的點了點頭,眼睛卻沒從門口上挪開,她腳步不動就在門口站著。
沒一會兒,太子妃身邊的丁香走了過來。丁香瞧就是提前知道的,看見站在門口的玉笙沒半點驚訝,行了個禮就往王全那兒走去。
“王公公,太子妃娘娘讓奴婢來給殿下送湯來了。”
玉笙扶著三七的手收緊,親眼看見王全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王全那胖乎乎的身子走了出來,他低著頭,先是往玉笙的方向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隨后才對著丁香道:“殿下讓你進去。”
那一刻,玉笙不知為何,忽然開始有些委屈。
她本不是這樣的人,更不是這樣的性子,只不過是仗著殿下寵,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畢竟太子殿下之前對她,實在是太好。
導致于,她都忘了,殿下不是她個人的。
如今,殿下不過是不寵她了,她居然就這番失落。平日里,觸手可得的東西不去珍惜,如今,快要失去了才察覺多么重要。
這大概就是人的天性,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玉笙就站在原地,看著王全帶著丁香進去,屋子里隔著很遠,緊閉著的宮門連著細小的響聲都聽不見。
她卻偏生想在這兒站著。
丁香走進書房的門,才察覺自己松了口氣。殿下自從跟太子妃鬧翻之后,是頭次這番給面子。看樣子,殿下跟太子妃這是和好了。
她嘴角溢出一絲笑意,開口的聲音越發的喜氣:“殿下吉祥。”
“娘娘說殿下每日處理公務辛苦,特意讓奴才過來給殿下送碗湯。”她說著,屈了屈膝蓋,將手中的食籃給了王全。
王全放在桌面上打開,瞧見里面的大補湯眼皮子跳了跳。
“娘娘疼殿下,這是娘娘的片意。”丁香看了就當做沒看到,面上依舊是笑著。想到什么,她頓了頓,開口的聲音有些試探。
“娘娘說,昨日里有些事沒有說完,問殿下今日可否有空,再去廣陽宮趟。”
“廣陽宮中已經熱好了殿下喜歡的酒,隨時恭候。”
太子坐在書案后,垂眼看著書案,手中毛筆未停。
聽到這兒,他才抬起頭,冰冷的眼神飛快的往門口掃了眼,這才道:“復太子妃,說孤今晚會過去。”
王全眼皮子飛快跳動著。
倒是丁香,滿意足的出了門。瞧見站在門口的玉笙時,面上那股笑意才算是越來越大了:“玉良娣吉祥。”
她不輕不重的行了個禮:“奴婢有事,就先告退了。”只經過玉笙身邊后,她才故意扭頭對著身后的兩名宮女訓斥了聲。
“不走快些,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不知分寸。”
“殿下今晚要過來,要是怠慢了,小心你的腦袋……”
玉笙聽著那指桑罵槐的話,閉了閉眼睛。宮中就是這樣,殿下的恩寵代表著切,你不受寵,切都是虛無。
她往那緊緊關閉的門上,深深地看了好幾眼,才扶著三七的手道:“走吧。”
苦肉計都用了,卻是無用。她倒是想就這樣直接躺在門口,只是……裝的了今日,裝不了明日。
她掐緊自己的手,手腕的鐲子隨著動作,微微晃蕩。
殿下為何這樣,是得要找到源頭。
王全派人在背后跟著,親眼看著玉笙進了合歡殿的門,才趕進去稟報:“娘娘去了。”
太子殿下在處理著公務,聽見之后,只是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知道了。”王全看著那張臉,忽然琢磨不出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玉小主不在門口,殿下總算是可以處理折子了。
到了晚,那一桌子的折子才處理完。王全低頭收拾著,卻見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茶盞。
青花瓷茶盞放在桌面上,不輕不重的落下聲聲響:“準備下。”太子掠下眼簾:“去太子妃那兒。”
王全深吸了口氣,開口的聲音有些顫:“是。”
太子殿下又次去了廣陽宮。
廣陽宮中燈火通明著,片璀璨的瑰麗色。丁香等人在門口守著,偶爾聽見里面細微的聲響,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水都冷了兩回了,動靜沒歇下來,只怕今晚又有的忙了。
“再去讓人換一次水。”話音剛落,里面又是一聲響。嘎吱一聲,像是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丁香聽著臉紅,不敢繼續聽,腳步下意識的往后又退了步。
殿下可真厲害。
殊不知,她這番想著,屋子里的人也是一樣。
屋子里,片燈火通明,卻是燃著股奇異的香。
王全抬起眼簾,往前方看了眼。外人眼中正忙活的太子殿下,正在前方喝茶。玉白的手指捧著茶盞,細細把玩著。
另外只手放在桌面上,蜷縮又收緊。
只有王全知道,那只手的掌,片血肉模糊。是昨日晚,那碎了的玉鐲子割的,鮮血淋漓。
“主子。”想到昨個兒晚,王全心口還在跳。不敢繼續在想下去了。他前步,小聲兒的道:“時辰差不多了。”
太子殿下只撩了撩眼皮。
王全瞧清楚意思,往里屋走去。只見那里屋里,太子妃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像是昏睡了過去。
而床榻的身側,則是站著個小太監。唇紅齒白的張臉,瞧著才十二三歲,此時正雙手搖晃著床榻,嘴里不停的哼著。
只那嘴里,會兒發出男聲,會兒發出女聲,兩兩相疊,伴隨著喘息。
王全聽了兩個晚了,只覺得耳朵要起繭子。
前推了推那個小太監,往門口指了指。那小太監放開搖晃的床,縮著身子往窗戶那兒跳了出去。
王全見人走后,才走向床榻。
太子妃閉著眼睛,卻又不是徹底昏睡著。王全看了眼,想起來那日,殿下說的句話:“幫孤辦兩件事。”
“第一件:前朝有燃情香,中者醒后猶如進行了場床事,你去給孤尋來。”
“第二件:去找一會口技的小太監,男聲女聲都得會。”
王全當時,死也沒想到,這招數居然是用在太子妃身上。他閉了閉眼,隨后熟練的拉扯著太子妃的衣服,直到弄的凌亂。
隨又拿起袖口里的竹板,在太子妃的脖子處刮了兩下。剮蹭的地方,立馬就出現幾塊紅痕。
香爐里的燃情香快要見了低,屋子里開始升起一股曖昧的甜腥味。王全見狀,拿了壺茶水潑濕了被褥,見太子妃要醒了,這才往門口走去。
他走上前,拉開門:“進去吧。”
屋子里,那股曖昧的氣息迎面撲來,丁香紅著臉,帶著宮女走了進去。
里屋陣凌亂,丁香垂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
她只敢看著床榻上,臉紅潮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可真厲害,今日又將娘娘弄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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