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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棄摸了一把頭頂,上面落了很多學(xué)。
本來只是零星飄著小雪粒兒,忽然一下子變成紛紛揚揚的大雪。不棄仰著頭望著夜空里亂飄的大雪,忽然說:“錢永記,其實我覺得吧,皇位這東西不應(yīng)該是一家子沿下來的。開國的君主必定個個神武,可誰能保證子孫后代個個是好人?尤其宮中紙醉金迷的生活,最是
容易把人養(yǎng)成爛人。這一旦當(dāng)皇帝的是個爛人,國家也就跟著完蛋了。還不如每個皇帝退位之前從國家里挑個好人,把皇位給他?!?br/>
錢永記撓撓頭,說:“我聽不懂……”
不棄氣急,覺得自己一口氣說這么多簡直浪費口舌,他生氣地指著錢永憶,問:“你呢!你聽懂了嗎?”
錢永憶使勁兒點了下頭。
“真聽懂了?”不棄有些驚訝。
錢永憶怯怯地望著他,小聲說:“聽、聽懂了???、可是應(yīng)該很難吧?;实鄣臋?quán)利大,皇子就跟著有很大的權(quán)利,他們會不甘心的,說不定要打架……”
不棄脫口而出:“那就消減皇帝的權(quán)利唄!”
抱著裘衣追過來的綠果兒聞言,一邊把裘衣給不棄裹上,一邊說:“小殿下又胡說了。這話要是讓外人聽見,小心傳了出去,那些大臣參你一本。”
“切!”不棄不肖地翻了個白眼,他輕輕推了一下綠果兒,“你回去再拿兩件裘衣來,最后把傘也帶來?!?br/>
“奴婢也是不知道錢家兩個小主子在,這就回去拿。”
不棄望著綠果兒匆匆離開的背影,大聲喊:“別忘了揣蘋果回來!揣三個!”
等綠果兒走遠了,他跳到錢永憶面前,拉住她的手腕,說:“來來來,咱們繼續(xù)說!”
錢永憶看著自己的手腕,惴惴不安地說:“說、說什么呀?”
“你剛剛的提議很好,我覺得你是個有想法的,將來封你個大官當(dāng)當(dāng)!”
錢永記急忙拉開不棄的手,擰著眉說:“你把我妹妹手腕捏紅了!”
不棄愣了一下,去看錢永憶的手腕,錢永憶卻匆匆將手背到后面,小聲說:“是天氣冷凍紅的,不是捏的,不疼……”
不棄仔細看了一眼錢永憶紅彤彤的臉蛋兒,立馬把身上的裘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頗為苦惱地說:“你們小姑娘家的就是麻煩。”
錢永憶淺淺地笑了一下,溫聲細語地說:“再說也沒有女人當(dāng)大官的。”
“以前沒有,誰說以后永遠都沒有了?第一個當(dāng)皇帝的人之前也沒皇帝啊?!?br/>
“我說不過你……”錢永憶小聲地說。
“因為我說的對。”不棄轉(zhuǎn)身往問青宮大步疾走,錢永記急忙拉著妹妹的手去追他。三個孩子一口氣跑回問青宮,幾個宮女急忙過來給他們換擦身上的雪。
錢永記掰著手指頭,然后說:“沈肖,不棄,盛記瀾。小殿下你名字好多……”
錢永憶拽了下哥哥的袖子,小聲說:“哥哥,不能直接喊小殿下名諱的。”
不棄豎著耳朵,把錢永憶的話給聽見了。他無所謂地笑笑,說:“沒關(guān)系,你們倆喊我狗蛋都行?!?br/>
“狗蛋,哈哈哈哈……”錢永記哈哈大笑。一旁的錢永憶也掩著嘴笑。
綠果兒抱著兩件裘衣氣喘吁吁地追進來,苦著臉說:“小殿下,你們跑得也太快了?!?br/>
“分明是你長著一雙大長腿還跑不過小孩子?!辈粭壈缌藗€鬼臉。
“那還不是要給某人帶蘋果!”綠果兒將袋子里三個蘋果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又跟從偏殿里匆匆走出來的絳葡兒交代了兩句,然后急忙趕回浮梨宮。
她要把不棄說過的每句話傳給沈不覆和肖折釉,不僅是在前殿里和右相大人、李家老爺說過的話,還有路上和錢家兩個孩子說過的話。
肖折釉聽她說完,釋然地松了口氣,她轉(zhuǎn)過頭去看沈不覆,笑著說:“幸好和你打賭的時候沒押賭注?!?br/>
沈不覆的臉上也帶著幾分笑意,道:“我竟是覺得他比我更適合當(dāng)這個皇帝了。明天就立儲吧。”
肖折釉想了想,說:“我倒是覺得這孩子有句話說的很對,宮中紙醉金迷的生活,最是容易把人養(yǎng)成爛人。不若再等兩年,等他十歲的時候再立吧。不然的話,太傅教導(dǎo)更不易了。”
“也好?!鄙虿桓泊饝?yīng)下來。
“那個霍天磊……”
“暫時留著吧,如今整個大盛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他這個人,就算想干點什么,一時之間也難成大器。經(jīng)過這件事情,他應(yīng)該能安穩(wěn)兩年。等兩年后再處理吧?!?br/>
肖折釉想了想,隱約明白了沈不覆的意思。他恐怕是打算留到立不棄為太子的時候,讓不棄出手處理霍天磊。
像是裝在心里沉甸甸的心事終于得到解決,肖折釉整個人放松下來,她伸了個懶樣,懶洋洋地枕在沈不覆的腿上,合著眼睛,說:“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答應(yīng)過要穿女裝給我看的?!?br/>
沈不覆就勢拉下床幔,抱著肖折釉的腰,躺到床上,笑道:“那也要你先把女裝脫了才成?!?br/>
肖折釉壓住沈不覆解她腰際裙帶的手,說:“我的裙子太小了,你可穿不了。我可是親手給你做了一套……唔……”
沈不覆含住她的唇,懲罰性地使勁兒咬了一下,然后笑著望她的眼,低聲說:“哪那么多話?!?br/>
“你又咬人!”肖折釉吮了一下被沈不覆要紅的下唇,瞪了他一眼。
“我?guī)湍闼??!?br/>
沈不覆低下頭來,肖折釉急忙偏過臉躲開。沈不覆輕笑了一聲,順勢咬住她的耳垂兒。
“說好了不咬臉,不咬露在外面的地方的!”肖折釉急忙去推他。
沈不覆含著她的耳垂,低聲說:“沒事,明天換個發(fā)髻,把耳朵擋上。”
他吐出的氣息鉆進肖折釉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肖折釉怕癢,一陣輕笑,一邊推他,一邊躲閃。躲又躲不開,她索性直接伸手去推他的臉。
沈不覆笑著握住她的手腕,從她的指尖兒開始親吻。
肖折釉安靜下來,靜靜望著他的眉宇。她喜歡看他特別專注地吻她時的模樣,這對于她而言有一種別樣的吸引。她捧起他的臉,欠身去吻他的眼睛,輕聲說:“不覆,謝謝你?!?br/>
“謝我什么?”
“謝謝你遇見我?!?br/>
沈不覆輕笑了一聲,以額相碰,問:“又要對我說情話了嗎?”
“嗯。”肖折釉重重點頭,抬手抱住沈不覆,慢慢收緊,將他整個人抱個滿懷。她明如皎月的眸子不移瞬息地望著他,說:“我還有好多情話好多情話想對你說。”
“慢慢說,我聽著。今日說不完就明天,明天說不完還有后天。余生每一天都可以聽你說?!鄙虿桓草p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br/>
“不許走。”肖折釉更用力地抱住他,將臉緊緊貼在他懷里,“我們錯過那么多年,余生的每一刻都不想見不到你。你去了哪里,也都要把我?guī)е??!?br/>
她在他懷里抬頭望著他,問:“好不好?”
“好?!鄙虿桓材难劬?,“將時間掰開揉碎了陪你。一日當(dāng)兩日,彌補那些年的分離?!薄斑@算是你說的情話嗎?倒也難得聽見?!毙ふ塾詮澲劬πζ饋恚チ艘痪^兒沈不覆垂下來的墨發(fā),又握住一綹兒自己的長發(fā),將兩綹兒頭發(fā)仔仔細細地打了個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