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續篇-霜晴第三第十二章節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燈
注釋：
霜晴
霜后的晴天。
五代·王定保 ：“風下霜晴，寒鐘自聲；
發為子文，鏗鏘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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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承上文
“藍湛……”
“藍湛~～”
魏無羨一邊跑，一邊一聲一聲地喚著他的名字，漫長歲月中他與藍忘機的點點滴滴，像墨硯被打翻了一樣，渲染在他的腦海中。
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竹苑外焦急地等著，旁邊還站著藍曦臣，看樣子若不是有他攔著，藍忘機怕是早就闖了進去。
魏無羨欣喜若狂，也顧不得藍曦臣還在旁邊，直直地向他沖了過去。
一攏黑衣輕輕一躍，撲進了那抹雪白的月華中，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去擁抱他，恨不得把對方融進自己的骨血才好。
魏無羨的頭埋在藍忘機的頸肩，他忽覺眼眶有點發酸，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放在藍忘機背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抓緊了一些。
“……藍湛”
他牽著藍忘機的手覆在自己的丹田處，噎了一下道:“……我可以一直陪著你了……藍湛……”
藍忘機猝然睜大了雙眼，他確實感知到了在魏無羨身體深處那顆初結的金丹，那是一顆完整的金丹，而且靈力的涌動輕快蓬勃。
“魏嬰……”
藍忘機愛不忍釋地抱著他，仿佛生怕這件珍寶會生出什么意外。
魏無羨見他目光凝重，忙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道:“藍湛，我有金丹了。我結出來了！是真的金丹！你摸摸！”
“……郁痕兄”藍曦臣一愣，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可能性，趕緊跑進竹苑去尋郁痕。
藍忘機攬著魏無羨的腰，右手貼在他的丹田處，凝神查探起來，目光自始自終都沒有從他的眼睛上移開。
他看見魏無羨眼底毫不掩飾的激動，眼眸微動，像是在期待著藍忘機的反應，單純的令人心疼。
藍忘機的心像是被針突然一扎，刺地一痛。他剛才分明聽見了魏無羨在竹苑中的慘叫聲，可他現在卻一字不提。
這就是他的魏嬰……
藍忘機無聲地吸了口氣，聲音苦澀，道:“我摸到了。”
魏無羨捧著他的臉，抬起頭飛快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唇瓣分離的時候，藍忘機清楚地看見一條滾燙的熱流從魏無羨的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藍忘機將他抱地更緊了，右手穿過他的耳后，發絲縷縷交纏在他的指尖，柔聲道:“你在，我就在。”
魏無羨目光微動，伸出手臂抱住藍忘機的脖子，低低地道:“嗯。”
竹苑
藍曦臣找到了還在凝神調息的郁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他的身后，將自己的靈力渡給了他。
郁痕坐直了一些，但并未睜開眼睛，道:“你怎么來了？”
藍曦臣頗有些無奈地道:“你簡直是胡來，這是耗了大半的修為吧？”
郁痕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么？修為沒了，我可以再修啊，這又不是什么難事，就是時間問題。你弟弟就算拿出十成功力也未必打的過我。”
藍曦臣并不疑有他，微微一笑，欲言又止，將另一只手也貼在了郁痕的背上，冰藍色的光芒在他手心亮起，慢慢地滲進了他的身體里。
郁痕笑著把話題岔得更遠，道:“我不管啊，你必須找點好酒給我補補。在你們家吃的素也就算了，竟然連口酒都撈不到，也不知道是想憋死誰。”
藍曦臣驚訝地張了張嘴，目光旋即柔和了下來，輕輕地笑了起來。
郁痕側過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
藍曦臣道:“郁痕兄和魏公子還真是像。”
郁痕哼道:“那個傻小子，可有的學呢。”微薄的唇角邊早已揚起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剛要開口，又搖著頭咽了下去，好像這話由他說出來不太妥帖一樣。
藍曦臣道:“郁痕兄？但說無妨。”
郁痕斟酌著用詞道:“這小子和你弟弟情投意合，人都已經住進來了，怎么還不辦正事？”
藍曦臣道:“看忘機何時開口吧。”
郁痕搖搖頭道:“你弟弟這性格……不好說……適當的時候還是得要人在旁邊提點一二。你說是吧？”
藍曦臣笑道:“郁痕兄說的是。”
五日后
禮制修德一課突然換成由藍曦臣親授，少年們面面相覷，席間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藍氏雙璧本就是世家中的禮制典范，不管是言談舉止也好，還是授講文卷也好，自然不會有什么錯處。
只不過郁痕授課的風格與藍家向來的嚴謹截然不同，氣氛輕松活潑，即使是最枯燥無味的禮制課，都能變著花樣讓少年們聽得津津有味。
然而這位有趣的先生只教了幾日就突然消失了，聽學的少年們才剛剛嘗了個鮮，現在又回到了藍家一板一眼的教學下，不免有些失落。
“郁先生是不是生病了？”
“不會吧？說不定是走了。”
藍曦臣虛握著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下，眾人頓時噤了聲。
金凌掃了眾人一眼，趁著藍曦臣轉身的空檔，趕緊將手中捏好的紙團扔在了藍景儀的桌上，小聲地道:“景儀，郁先生去哪兒了？”
藍景儀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是陪魏前輩集訓去了。”
金凌道:“集訓？什么集訓？”
藍景儀剛要開口，看著藍曦臣轉了過來，趕緊用書擋住了臉。
藍景儀攤開紙團，在上面寫了一個字，用手指夾著掩在自己的袖子下，朝著金凌的方向晃了晃。
紙上赫然寫著一個字:劍
竹苑
郁痕手執一根竹條，站在一旁指點魏無羨精化劍道。
可這次的對招卻完全不同于前幾日那般，招式凌厲非常，變化瀟灑。一看就知道郁痕是刻意放了水，不想讓他難受。
魏無羨屢屢吃虧，稍不留神，就被郁痕拿著竹條毫不留情地抽在身上。
魏無羨年少時最喜歡的就是和人切磋比劍，并以云夢江氏獨創的劍招為傲。除了藍忘機，他還真沒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過。
他嘿了一聲，向后退了一步，重新調整了姿勢，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緊了緊，揮劍再次攻了上去。
或許是急于求勝，又或許自恃劍法嫻熟，過招時明顯有些急躁，即使招式沒錯，但卻比他巔峰狀態時不穩重許多。
咻——
竹端下指，竹片顫動，在他的肩膀上又是一擊，看似動作極輕，卻力道十足地打在了肉上。
魏無羨吃痛地叫了一聲。
郁痕握著竹條在手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嗤道:“不疼不長記性。劍法華而不實，破綻百出，我手上拿的要不是竹條，你早被刺的滿是窟窿了。”
他盯著手中的劍發了一會兒呆，抿了抿嘴唇，又變換了攻襲的方向，雖說還是被竹條打了，但卻讓郁痕挪動了位置。
魏無羨畢竟是驕傲的，即使握著劍的右手已經因為高強度的集訓微微顫抖，但還是沒有喊一聲停。
郁痕的臉上幾不可察地露出了些許意外的神色，笑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是塊硬骨頭，不錯，來，接招！”
魏無羨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笑道:“我總有一天會贏的。”
郁痕晃著竹條，欣然地道:“那就試試。”
二人日復一日按著這個強度集訓了兩個月，練習之中被竹條打傷也是常有的事。
每當藍忘機幫魏無羨沐浴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留下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就恨不得拔出劍沖過去砍了郁痕才好。
氣過了之后又是滿滿的心疼，將魏無羨打橫從浴桶里抱出來拿布巾擦干，輕輕放在床上。
魏無羨趴在床上，笑道:“藍湛，我真的沒事，你就算涂了藥，要是明天再打同一個地方，那也不會消啊。”
藍忘機眉尖一抽，抬頭看著他，道:“我去找他。”
魏無羨趕緊拉住藍忘機的胳膊，道:“我真的沒事，所謂嚴師出高徒嘛。畢竟這劍術我都丟了這么多年了，想重新撿起來是得費些心力。要是哪天成了你的累贅，那多不好。”
藍忘機忽然冷聲道:“你從來都不是累贅。”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魏無羨愣了好半天，才解讀完這幾話的意思，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道:“趴好。”
魏無羨道:“……哦”
藍忘機將藥膏先涂在指腹上，然后再涂抹在那些淤痕上，低下頭輕輕吹著涂藥的地方，好讓藥膏滲入更快一些。
魏無羨一時舒服極了，竟然在藍忘機極度溫柔地照拂下沉沉睡了過去。
藍忘機將他側著翻了過來，擁在懷中，魏無羨只是咂了幾下嘴，順勢靠在了他的胸口，像只小貓一樣蜷在了藍忘機的臂彎中。
藍忘機在他的額間吻了一下，柔聲道:“晚安，魏嬰。”
集訓的過程其實也是固元的一步，郁痕將兩個步驟同時進行，一邊修行，一邊也鞏固了金丹。
魏無羨的劍術在郁痕的悉心點化下，有了一個全新的蛻變。
除了有一個好師父，魏無羨本身的底子也不差，天資聰穎，悟性極佳，集訓的確卓有成效地補足了他落下的修煉，進步之神速可謂是一日千里。
郁痕在江氏劍法的基礎上，精練他的腕力和臂力。順擊、逆刺、橫削、倒劈，每一項都做了強化訓練。
郁痕心道:這孩子若是以自己原本的那顆金丹修行的話，恐怕資質比現在要高的多，可惜了……
郁痕拍了拍魏無羨的背，道:“該教的我都教完了，你也是時候找個對手練練手了，我看……那個藍忘機就不錯。”
魏無羨嘿嘿一笑道:“也是，我也好久沒有用劍跟他好好打一場了。也不知道現在光看劍招，他還能不能認出我。”
郁痕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個壞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魏無羨揚著下巴，嘴角一勾道:“調戲小古板~哈哈哈……”
云深不知處
巳時
靜室
魏無羨皺著眉頭假裝在乾坤袋里翻找了一陣，甚至直接把袋子倒過來，堆了一桌子他平時擺弄的小玩意。
藍忘機道:“在找什么？”
魏無羨整理好表情，確定自己的神情上看起來毫無破綻，道:“上次我做了一個加強版的風邪盤，你看到了沒有？”
藍忘機道:“你給景儀了。”
魏無羨一拍腦門道:“啊~對啊！那個東西做的有點問題，我得去把它要回來。藍湛，我出去一下。”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一看計謀得逞，心里像笑開了花一樣。他并沒有走遠，去校場找了一把認不出主人的劍，又偷偷從小路折了回來。
藍忘機正在房里看書，突然聽到天頂上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他幅度很小地抬起頭細細一聽，眉尖一挑，隨即拿著避塵，起身出去查看。
只見一蒙面黑衣人在房檐上如履平地，箭步如飛已經躍至另一處房檐，朝著藏書閣的方向奔去。
藍忘機縱身一躍，緊隨其后，避塵應聲出鞘，銀色劍光在黑夜中一閃，向著那人的右肩刺去。
那人覺察到身后氣息，側身閃過，拔劍橫擋，劍身一側，挑起避塵向后一推，劍招一下就被破了。
藍忘機輕踏房檐，回轉劍鋒倒劈過去，那人起劍還迎，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滯留。
藍忘機的眉頭逐漸皺起，說不出那種感覺，總覺得那身法似曾相識，但又些許陌生。
兩人身影一黑一白，在房檐上一晃一閃，你進我退。黑衣人步履穩健，招招利落，但劍招并不惡毒，似乎并無傷人之意。
劍招變化之間讓藍忘機總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還有點欲迎還拒的意思。
藍忘機嘴唇動了動，想要盡快結束掉這場打斗，把這個人抓起來交給藍啟仁處置。瞬間攻勢激猛了幾分，招式直取強攻，目的明確。
那人竟不躲也不避，二人守攻趨避，十招之內亦不分勝負。
藍忘機招招緊逼，攻勢凌厲，一劍朝那人的腰側揮去。那人回劍急挑，手腕向下一推，避塵錚——地一震，藍忘機只覺手腕一麻，瞬間就被卸了力，劍從他手里飛了出去掉在了地上。
那人突然伸手在藍忘機的腰間猛抓了一把，衣帶瞬間被他扯下，白衣一下散亂成一片。
一向神色淡然，處變不驚的藍忘機瞬間大駭，慌忙用手收緊身上的衣服，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見藍忘機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臉上一臉羞赧，心中一樂，手指上極為輕佻地勾起藍忘機的衣帶，像是在展示戰利品一樣，轉了一圈。
故意憋著聲音，細聲道:“我只是解了你的衣帶而已嘛，又沒對你做什么，不過你長的這么好看，要是想做點什么，倒也不是不可以。”
藍忘機道:“……”
那人看藍忘機不說話，便向他走近幾步，藍忘機短暫的僵了僵，趕緊牽著衣服向后退，那人彎著眼睛又近了幾步，藍忘機怔了怔，又連退了幾步，直到退到身后已是房檐邊沿，退無可退。
那人湊上前，輕輕啟唇，軟聲道:“藍二哥哥~怎么樣？我厲不厲害？”
藍忘機的動作一滯，微微睜大了雙眼，那雙白皙的耳尖在夜幕下染上了一抹粉色。
魏無羨拉下遮在臉上的黑巾，露出了那張極為俊俏地臉龐。沖著藍忘機嘻嘻一笑，不緊不慢地幫他整理著衣服，其實手卻在趁機在四處揩油。
魏無羨摸得一陣心猿意馬，手上不安分，嘴上也越發口無遮攔，故意揶揄道:“二哥哥，你也太不雅正了，怎么打著打著衣服都散了呀？”
藍忘機道:“……”
“噗—哈哈哈哈哈~”魏無羨抓著他的衣帶在手里轉著，清川碎石一般的笑聲，在半空中久久回蕩。
藍忘機道:“衣帶還我。”說著伸手就要去搶。
“不給~”
魏無羨反應極快，旋即將衣帶向后一揚，搭在了自己的背上。
藍忘機赫然道:“……衣服”
魏無羨瞇著眼睛，表情像極了正在調戲少女的登徒浪子，捻著那根衣帶，放在自己的鼻端，從左到右吸了一鼻，道:“藍二公子這身上還真是香啊~衣帶都這么香……”手指挑起藍忘機的下顎，歪著頭意味深長地笑道:“那人豈不是更香~”
藍忘機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波瀾不驚的眼眸中流轉著許多情緒，看似平靜淡然，白皙的臉龐早已被爬上的紅霞燒的滾燙。
魏無羨饒有興致地盯著藍忘機的臉，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唇瓣上，情不自禁地湊了上去，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藍忘機急吸了一口氣，已顧不上衣著凌亂，直接一把箍住魏無羨的腰，將他反抗在自己身上。
魏無羨在他身上撲騰著，小腿胡亂劃踢著，道:“藍湛，放我下來。讓人看見多不好。”
藍忘機道:“不放。”
魏無羨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藍忘機一字一頓地道:“回家，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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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的話:
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
從本章開始，魏無羨已經正式有了金丹，就可以和藍忘機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
當然，這個故事
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