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他垂眸,看著身上的五色披風,想起那只小小跟在他身后的人兒,心頭微微的發燙。
白曉悠不再問了,看他表情就知道,定是一段悲傷的往事。
“赤翼哥哥,我是白曉悠!”是鳥也好,是人也好,他可是自己在這個異世里唯一一個親人了。
白曉悠笑著伸出手,看著赤翼面上的怔然,才想起這里并不是她自己所在的世界,不存在握手禮。
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傳來,白曉悠沒聽到,赤翼卻聽得清楚。
他抿唇道:“小月,你只要記得我是哥哥就好,其他的,不記也罷!”
“為什么啊?”白曉悠想問。
赤翼已經身形變得透明,最后隱于天地之間。
她有些傷心的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赤裸的腳上。
有一瞬間,她發現那兩只嫩嫩白白的不是雙腳,而是兩只爪子。
她嚇一跳,揉揉眼睛再瞧,仍是白嫩的雙腳。
馬蹄聲這時逼近,龍千染從馬上跳下來,直接跑到她面前,將她擁入懷中。
“小白,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哪里受傷啊?”
白曉悠目光有些直愣,抬起手在眼前,恍惚了下,竟化成了爪子。
她驚叫:“怎么會這樣?”
“怎么了小白?”龍千染抬起她的臉,看著她受驚的雙瞳里,滿是濕意。
“都怪本王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疏忽,是我的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不清楚,眨眼她便從自己眼前消失,他心急如焚,他把她丟了,眼睜睜將她給丟了。
他幾乎翻遍了十錦軒每一個角落,沒有,到處都沒有她的影子。
好在暗影帶著渾身是傷的御風回來,說是途中看到她不停的跑,卻怎么也追不上,看著她突然消失在云湖邊,只得回來稟報。
一個人怎么會平白無故消失,除非……
他的心快要迸出來,直接找到清揚,便將他帶出了十錦軒,在犼的引路下,又在云湖邊找到她。
白曉悠此時頭愈發疼了,眉心深處仿似有不絕之力匯入腦海,她的眼此時分外明亮,可視千里。
她的身體像是被撕扯拉伸,骨骼咯吱作響,疼得她快要暈撅。
“我不要聽!我不想聽!”她昵喃,用力一推,白曉悠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大到龍千染連連后退幾步,怔愣的看著她。
他的小白,如此的陌生,卻讓他想起前幾日。
龍千染閉了閉眼,重新上前想要擁她入懷,想要幫她撫平傷痛,然而,白曉悠眼神一厲,扯開一抹詭異的笑。
“別過來,我讓你別過來,你敢再靠近我,我就殺了你!”她眼神陰鷙,轉身便沿著湖邊奔跑起來。
她明明赤著腳,卻根本感覺不到扎到肉,樹枝石頭不停地在她腳下刮過,踩過,可是不疼,根本不疼。
心中某個聲音想要沖破什么,發出咯咯可怕的笑聲,帶動她也跟隨時哭時笑。
耳邊亦充斥著各種嘶吼,越發的強烈。
她覺得自己的肉快要被撕扯開,靈魂亦快要被什么吞噬,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小月,我是哥哥,只要記得我是哥哥就好!”
“小月,只要你愿意,我還是你的……戰神哥哥!”
“哥哥啊……赤翼哥哥……戰神哥哥……”
“小月,你醒醒,這亭子你可熟悉?我將它改成你的名子命名……望月亭!我在這里等你……”
“不對,不是,我是白曉悠,我是爸媽的孩子,白教授的女兒,我不是什么小月……走開,走開!”
她一邊哭一邊吼,不要停,不想停,眼前好似有什么在一直引領著她奔跑。
“小月,快了,快到了,他在那兒等你!只要你肯,他會等你永生永世……”
聲音是從她心底涌出,在耳畔_炸_開,她眼前仿佛出現一片碧水深山,一條長亭由近及深,通向不知名的遠方。
“小月,小月……”玉石突然光芒大盛,再次將白曉悠罩在其中。
白曉悠眼前突然就看不到那山水亭廊,白茫茫的迷霧中,赤翼再次出現。
“小月,不要再往前走了!千染在后面,回去吧!”
“龍千染么?”白曉悠意識有些蘇醒,她轉眸,卻是看不到來路。
“小月,聽哥哥的話,過去就過去吧,過好當下的生活!哥哥希望你幸福,所有的一切都由哥哥來承擔好了!”
“哥哥……”白曉悠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能想,想得頭疼,想得感覺身體被生生撕裂。
赤翼伸出手,想要覆上她頭頂,一道銀光生生斬碎了他布的結界。
那光刃極為熟悉,赤翼瞇起眼,想要再起結界,那光刃突然橫亙在他和白曉悠之間。
“你到底想做什么?”
“讓她蘇醒,讓一切重入輪回,讓他親手將這場戰爭導入正軌!”
“白虎,你這么做會害了她!我不允許!”
“害了就害了吧!這本就是場錯誤,不破不立!”
“你撒謊!那場戰爭早就結束,我鳳族全部覆滅,你想讓一切重入輪回,是想將她趕盡殺絕吧?”
白虎嘯聲陣陣:“她不死,他便會死!赤翼,你已經死了,如今靠這鵲山雪玉溫養生息!還有你的鳳族……這玉為何能驅邪避兇,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赤翼面色幽冷:“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害她,所有的一切,都止步于此,你們休想再傷她分毫!”
“好啊,不傷她分毫也可以,我到有一個辦法!”白虎突然大笑道。
“你想說什么?”
“這千萬年來,當初經歷過那一劫難的都清楚,只要毀了這玉,所有一切都將塵歸塵,土歸土,即便是朱朱也再無法改變命運!”
赤翼怔眸。
“怎么?怕了是吧?赤翼,你好好想想吧,我已經交于你了辦法,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光刃瞬間消失。
龍淵劍劃破長空,穿透白霧,劍氣直擊赤翼。
赤翼閃躲不及,龍淵劍氣震退他數米。
龍千染趕過來時,白曉悠暈倒在地上,頸間的雪玉線繩斷了。
他將玉放入懷中,抱起白曉悠上馬,在英招護衛下趕回了十錦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