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
他以原形現身,必定抱著肅殺之意。
犼暗道不好,也不管什么自不自愿,催動小月體內血液,讓她一步步朝亭內走去。
“死兔子,你瘋了,你現在使用的是禁術,你這么做她沒什么事兒,你可是會形神俱滅的!你還要不要……”
白虎心下一急,跑過去要攔住犼,誰知犼如同下了重大決定,義無反顧的催動血液,控制小月繼續往前。
“媽的,瘋了你!”白虎氣惱,又別無他法,只得想辦法先解決了這顆珠子。
犼說這只是庚辰身邊一顆普通夜明珠,伴他時日久沾了些靈力而以,定有辦法消除。
于是他聚靈力,結法印,朝那珠子打去。
頓時,結滿法印的網將那珠子牢牢罩住,那繭繭珠光便無法再照到亭上。
他心下一喜,沒想到竟還有用,便飛身也往亭上而去。
可眨眼功夫,那結滿法印之網,緩緩皸裂,“啪”地化成碎片。
與此同時,白虎被突然釋放的珠光打到,震退丈遠,而已經前腳踏上亭子的小月,突地站定,駐足不前。
犼大驚:“小月,快走啊!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小月木納的站在原地,珠光溫柔地照在她臉頰上,身上,像是有一雙溫柔的眼注視,她的心驀地就清明了。
糟了,她醒了。
犼一口血吐出,丟了半條命。
“這是哪兒啊?”小月眨眨眼,覺得這地兒有些眼熟。
抬頭,她不禁訝然:“小珠珠,你怎么在這兒?”這是,望悅亭?
為何會在這里啊?她不是在鳳宮嗎?
她圓膛雙目,半晌未回過神來,也不敢動。
突然感覺到懷中有什么東西在扭動,一瞧是犼,才恍然想起來,前一刻她抱著犼是在望月殿中的。
“你,你怎么吐血了?”小月嚇一跳。
“我快死了!小月,你要不要心疼我一下?”
“要死了?不會的!戰神哥哥說你不會有事的!”
“戰神哥哥,戰神哥哥,你這鳥兒——真是——他給你吃了什么啊?這一切都是假的,不,也不是假的,是真的,是過去啊,你明不明白,你清醒一點,你現在并不是真正的你,你現在看到的也并非是真正的現在,小月,你快醒醒啊,跟我回去好不好?”
小月被說懵了,自己不是真正的自己,現在又不是真正的現在,那她到底是誰?
不對,“你騙我,你到底有何居心?你方才還說要帶我離開,你就是故意騙我離開鳳宮,想要報仇是吧?”
犼無奈的快哭了,抬眼瞧著天空那條金色龍神,心一橫,用盡全部靈力,朝著剛才他咬下的地方再次咬下去。
還未碰到她手腕,天空一道雷劈了下來,正好劈在他天靈蓋上。
小月嚇一跳,抱著他的手不由一松,犼便直直摔到地上,一動不動。
“大神,你,你怎么了?”小月看著地上變成焦黑的犼,又抬頭看天,頓時驚愣住。
“戰神哥哥?”
龍神空中盤旋,目光冷冷地掃過地上的犼,以及不遠處的白虎。
他未回應,身體卻俯沖而來,直朝小月。
白虎心也一橫,已經這樣,不能半途而廢,用盡全部靈力也沖向小月。
小月就覺得一陣巨大力量襲來,她整個人直跌進了望悅亭的長廊里。
犼奄奄一息的抬頭,看著小月已經身處長廊,心終于放下,笑道:“老白,頭一次看你這么英勇!”
白虎用身體撞了空中那顆珠子,全部靈力都快撞散了,躺在小月身邊抖了抖身子罵道:“你這死兔子,誰告訴你這顆珠子是普通夜明珠的,老子差點兒就毀這兒了!”
“呵呵……這不還活著么,放心,我掐算過,你離羽化都早著呢,在這之前無災無難的!”
“你就是我的災難!”白虎踉蹌下,免強爬起來,走到犼身邊兒,用它的銳利牙齒叼著到小月身邊。
犼現在他這剩一口氣兒了,也顧不得肉疼,任老白公報私仇,咬深了幾分。
小月看著黑漆漆的亭子里,只剩他們三個。
而頭頂庚辰已化為人身,居高臨下望著他們。
突然間,她覺得他很陌生,那眉眼間的疏冷,像是利劍,無情的穿過她心臟。
“戰神哥哥,這是怎么回事兒?”
“小月,來我這兒!”
他伸出手,一根紅繩鎖從天而降,緩緩纏上她腳裸。
與往日不同,他未收起繩鎖,而是望著她,眼底波光流轉,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你們,到底在做什么?”小月又看看白虎的犼,他們執意帶她走,還試圖喚醒她什么。
而戰神哥哥,卻要試圖讓她留下來。
“小月,別聽他的,他就是在蠱惑你,他根本不喜歡你,他只想將你困在這里,永遠出不了這個望悅亭,或者說在你體內留下龍氣,就是要永遠控制你!”
“控制我?為什么?我不信戰神哥哥會這么做,他是為了救我才渡給我神力,你們休要侮辱戰神哥哥!”
“小月,你快清醒吧,這里不是你的家,這里的鳳宮也不是你的鳳宮,你眼前所見均是幻影,或者說是他制造出來的幻象,當年墨琉璃的經歷你忘了?這次若非老白幫忙,將墨琉璃生生拖入他的幻境,她根本不會出現!”
小月搖頭,盯著庚辰的臉:“戰神哥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是霽月,我是鳳族的三公主,我從小在丹穴山長大,你救過我是真的,制服了蠱雕是真的,收了犼和四個妖獸也是真的,你來到鳳宮商討除去黑水也是真的,望悅亭是真的,悅辰府也是真的……”
小月渾身顫抖,這么多美好的記憶,怎么會是假的?怎么會是幻境?
“傻鳥兒,你這只傻鳥兒,怎么就不信我!我何時騙過你!”犼一口一口的吐著血,聲如蚊納。
小月心頭越發的冰冷,她一聲聲的問戰神哥哥,他的臉一如既往的冰冷,仿若萬年不化的寒川,她找不到絲毫的溫度,亦找不到絲毫可以確定的表情。
他——不會騙自己的。
小月想到玉錦姐姐,摸到懷中,掏出來,卻是一條普通的玉錦花帕子,根本不是先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