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年事已高,無力再輔佐陛下,還望陛下允臣告老還鄉。”
帝王微訝,“陳愛卿要告老還鄉?怎么這般突然?”
鎮國公一臉的滄桑與疲憊,“犬子之事對老臣和夫人的打擊很大,老臣心力交瘁,已無力承擔朝事辛勞,還望陛下準許。”
鎮國公拿出虎符,雙手奉上,“這是陛下托老臣保管的虎符,承蒙陛下信任,由老臣保管多年,現在到了陛下收回的時候了。”
帝王沒有接,他看著那枚虎符面色臣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才收下虎符,惋惜道,“既然愛卿意已決,那朕便遂了愛卿的意允了,還希望愛卿回去后能夠保重身體,早日走出喪子之痛,投入到新的生活。”
鎮國公頷首,“謝陛下關心,陛下公務繁忙,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鎮國公退下后,沐子衿從內室走了出來,順勢倒在帝王的懷里,柔媚笑道,“鎮國公打算辭官還鄉了?”
帝王看著放在桌上的虎符,有些心不在焉,“嗯……”
沐子衿勾住帝王的脖子,眉眼妖嬈,“陛下可是在擔心鎮國公會造反?”
帝王順勢抱起美人兒往上托了托,惹得懷中美人兒一聲驚呼。
帝王攬住他的腰,“朕是怕他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沐子衿摟著帝王的腰,笑意盈盈,“有陛下在,臣妾什么也不怕。”
帝王寵溺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呀……”
“不過……”帝王眸色微冷,“陳鴻志那里是該留意一下了……”
沐子衿撒嬌般地將頭埋在帝王的懷里,卻在帝王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冷艷嘰哨的笑,垂下的眸子里滿是冷然。
蕭震燁的三大臂膀,柳昊焱、蕭鷹馳、陳鴻志,已經砍掉一臂了……
鎮國公府。
“老爺,我們為什么要離開京城?”鎮國公夫人不解。
“我們鎮國公府已經引起皇帝的猜忌了,再不走,你要整個鎮國公府都留下來等死嗎?”
“那思兒的仇就不報了嗎?”鎮國公夫人不甘又憤恨。
鎮國公眼里迸射出強烈的恨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到時機成熟,我定奪了那昏君的江山,親手砍下那妖妃的頭顱,以告慰我兒在天之靈……”
……
皇宮里一處偏僻的園林,花開得茂盛,很是安靜怡然,只有一個小太監在不遠處打掃,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音。
“咳咳……”風吹過,坐在亭子里賞花紅衣男子掩唇虛咳了幾聲。
“娘娘,您在這里等奴婢一會兒,奴婢回去給您取件衣袍就來。”待沐子衿同意后,泠雪便回去取衣服了。
遠處的小太監仍在盡心盡力地打掃,他打掃到沐子衿的身邊的時候,突然四下環顧了一圈,然后扔掉手里的掃帚,撩開衣袍的下擺,單膝跪地,“參加主上。”
沐子衿眼中有了笑意,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次竟是派你過來。”
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赫然就是孟豪。
孟豪頷首,“清鴻世子已經同虞堯公子取得合作了,屬下憂心主上的安危,便主動請命前來,以后都由屬下來同主上聯系。”
沐子衿點點頭,虛扶起孟豪,“辛苦你了。”
孟豪有些受寵若驚,“主上折煞屬下了。”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主上,這是虞堯公子讓屬下拿給主上的。”
沐子衿接過瓷瓶,從懷里拿出一個竹筒,“這是琴州兵馬布防圖摹本,你拿回去給虞堯,告訴他將軍府近日會有大動作,讓他們格外小心。”
“是,主上。”孟豪收起竹筒。
沐子衿拍了拍孟豪的肩,叮囑道,“路上千萬小心。”
“主上放心,屬下定將消息安全帶到。”察覺到有人來了,孟豪趕緊收好竹筒,又悄無聲息地回去繼續掃地了。
“娘娘。”泠雪并沒有注意到剛剛這邊的異樣,將懷里抱著的披風披在了沐子衿的身上。
……
餐桌旁,香肩半露的紅衣男子坐在帝王的腿上,享受著帝王的投喂。
“陛下,臣妾還想吃那個……”男子指著一盤糕點,對著帝王柔媚地撒嬌道。
“好。”帝王拿起一塊糕點,寵溺地喂給懷中的美人兒,美人兒卻沒有接。
“臣妾要陛下用……”美人兒靠近帝王的脖頸,朝著他的耳內吹了一口氣,滿意地感受到那人微弱得幾乎無法覺察的顫抖,輕笑道,“嘴喂……”
帝王瞳孔擴大,他用嘴咬住糕點,然后扣住美人兒的后腦勺,對著那飽滿紅潤的唇吻了上去。
帝王將口中的糕點渡了過去,隨之過去的還有那靈活的舌頭,如游蛇般在對方口中長驅直入,肆意翻攪……
直到沐子衿快喘不過氣來了帝王才放開了他,口中的糕點已經完全吃下去了,沐子衿臉頰酡紅,朱唇微啟,靠在男人懷里無力地喘息。
帝王看著懷里喘息的美人兒,雙眼含笑,“下次還敢不敢調戲朕了?”
沐子衿喘息了一會兒,然后貼近帝王的耳畔,笑得嫵媚勾人,“下次……還敢……”
帝王雙瞳微顫,在美人兒腰上敏感處懲罰性地捏了一把。
“嗯~”一股酥麻從尾脊升起,傳至全身,沐子衿的身體頓時軟倒在帝王懷中,媚眼如絲地嗔怪道,“陛下~”
帝王看著懷中的人兒,眸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陛下,柳將軍回來了,人正在殿外候著。”劉公公進來稟告。
帝王眸中驚喜,“快宣。”
大殿里,帝王坐在上位,沐子衿立于一旁。
“臣柳昊焱,參見陛下。”柳昊焱一身颯爽戎裝從殿外走進來,單膝跪地。
“快請起。”帝王起身,走到柳昊焱面前,虛扶起他,“柳愛卿剿匪幸苦了……”
之前沐子衿還陷在夢魘的時候,西北地區突發匪患,柳昊焱便出兵西北剿匪,現在才剿完匪回來。
看到帝王旁邊香肩半露打扮得妖嬈嫵媚的沐子衿,柳昊焱眸色沉了沉。
“陛下,臣此次回宮,抓到了一個奸細。”柳昊焱朝著沐子衿的方向看去,“想來此人沐妃娘娘應該也不陌生。”
地牢里。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孟豪赤裸著上身被綁在銹跡斑斑的刑架上。
滲血的鞭痕、燒焦的烙痕……他全身上下都是各種各樣的傷痕,他的肩胛骨甚至被粗硬的鐵釘貫穿,釘在他身后的墻壁上,骨肉外翻,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順著鐵釘滴落在地……
他的頭低垂著,發絲凌亂,氣若游絲,若不是那一絲微弱的呼吸,沒人會覺得他還活著。
“嘩啦……”大門打開,柳昊焱帶著蕭震燁和沐子衿走了進來。
看到孟豪的慘狀,沐子衿袖中雙手緊握,指節捏得發白,面上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柳昊焱一直在觀察著沐子衿的表情,見他并沒有任何反應,眼睛瞇了瞇。
“來人,潑醒他。”柳昊焱對獄卒下令。
“是,將軍。”立刻有獄卒提了一桶冰水,從孟豪的頭頂澆下。
“呃……”鐵鏈一陣晃動,昏迷中的孟豪緩緩醒了過來。
孟豪剛醒來還有些迷茫,看到沐子衿下意識地就要開口說什么,可是看到一旁的蕭震燁和柳昊焱后,他趕緊住了嘴,滿臉不屑地看著眾人。
“陛下,此人名叫孟豪,原是沐國將領,此次潛入皇宮盜取機密,被臣捕獲。”
柳昊焱拿出一個竹筒,正是沐子衿交給孟豪的那個。
看到那個竹筒,沐子衿心下微沉,面上卻不顯。
柳昊焱將竹筒里的圖卷取出,呈遞給蕭震燁,“這是臣在孟豪身上找到的,陛下請看。”
蕭震燁打開圖卷,心中震顫,“琴州兵馬布防圖?”
“不,這只是布防圖的摹本,琴州兵馬布防圖并未遺失,不過……”柳昊焱有意無意地看向沐子衿的方向,“只有近距離看過琴州兵馬布防圖,且擅長作畫的人,才能作出如此完美足以以假亂真的摹本……”
“臣聽下面的人說,琴州兵馬布防圖只有包括陛下和娘娘在內的五個人看過……”
柳昊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蕭震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面色微沉,看向沐子衿的目光沉凝幽深。
“柳將軍這是在懷疑本宮?”沐子衿自然察覺到帝王的目光,他看向柳昊焱,眸子里看不出情緒。
“不敢,臣只是就事論事,若有得罪娘娘的地方,還請娘娘恕罪。”柳昊焱直視著沐子衿的眼睛,不卑不亢。
“就事論事?”沐子衿突然綻開一抹笑,眉眼妖嬈,眸底卻是徹骨的霜雪,
“孟豪出身沐國,曾是本宮的手下,本宮又是看過兵防圖的少數之人之一,加之本宮年少時又喜愛作畫,條條證據都指向本宮,柳將軍的意思不就是說整件事都是本宮做的嗎?”
沐子衿突然轉身,猛地跪在蕭震燁的面前。
“子衿,你這是做什么?”蕭震燁去拉沐子衿,卻拉不起來。
沐子衿執拗地跪在地上,他看著帝王,眸里有些受傷,“既然陛下認為這件事是臣妾做的,那就是臣妾做的,臣妾認了便是,陛下也不需要再查什么了,直接將臣妾交給柳將軍處置吧,也好過陛下不信任臣妾。”
第一次在那人的眼里看到受傷,帝王有些慌了,“子衿,朕不是不信任你,朕只是……”
“只是什么?”沐子衿追問。
“只是……只是……”卻半天“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昊焱眸色幽深,“陛下,娘娘,臣有辦法可找出真正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