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太考驗人性了，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低頭看著手機，心里開始無盡的翻滾。
    手腕被林宛握住，她看著我，有些痛心疾首，“孩子，千萬不能啊，四季那孩子是很可愛，我們都很愛她，可是你們不能為了她把自己都家族和未來都搭上啊，我和你爸年紀大了，什么樣的事情都能面對，這一生也本該如此了，可你們不行，你和傅慎言才剛剛有了孩子，未來的日子還遠著，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一定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一下，四季那孩子也許真的就只是命，一切都是如此，你們可千萬不能沖動啊！”
    我知道林宛她的意思，也明白權衡利弊之后應該做的選擇，但人不僅僅只是如此的，四季早就已經是我的女兒了，這和有沒有血緣關系沒有關系。
    看著她，我嘆氣道，“媽，四季也是我的孩子，你見過這個世界上有那個母親會放棄自己的孩子的？如果對方能找到的骨髓和腎臟都是來歷干凈的，我們為什么不能為了四季試一試呢？”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瘋了？那種東西，怎么可能干凈？”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如果是意外死亡，身體里的器官若是能救活著的人，我們為什么不能給對方家屬一筆錢，讓他們的親人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也許是很殘忍，可已經死去的人，最后他們的尸骨都是要被火花的，既然如此，能救人，為什么不呢？
    “媽，你先別多想，你陪著四季在醫院，我去找我爸，等我問清楚情況后再說。”現在對一切下定論太急了。
    林宛看著我，再三叮囑，“孩子，不管怎么樣，你一定要為了莫家和傅家還有你們考慮好啊，千萬不要自己毀掉自己的前途，知道嗎？”
    我點頭，開口道，“行，我知道！”
    從醫院離開，我給傅慎言打了電話過去，但是那邊一直占線，我就只能給莫知騁打，結果也是占線，我有點崩潰。
    穆深的電話打進來，讓我有些煩躁，接起電話，我有些暴躁道，“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他呵呵的笑聲，“這么大的火藥味？看來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見見我，也許和我聊聊天，你就能聽到什么讓你開心的消息了呢！”
    “沒有事我掛了！”我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和這個變態多說。
    他哎了一聲，開口道，“等等，聽說莫知騁急匆匆的準備去A市，我猜想，是不是程雋毓的骨髓配型下來不成功，所以，你父親是打算去A市找……”
    我壓了許久的怒意爆發，“穆深，你是不是變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說了，你們想要的，也許我能幫到你們，你的孩子也許不用繼續在受化療的苦。”他突然認真起來，“你不用急著發作，你們找不到的東西，不意味著我沒辦法，怎么樣？要不見見？”
    我愣住，突然意識到，前幾次他說的那些話，也許并不是廢話。
    沉默了幾秒，我便開口了，“可以！”
    電話那頭傳來他幽幽的笑意，“還以為你會再次拒絕我呢？一會我把地址給你吧，不要遲到啊，我會傷心的。”
    掛了電話，我再次給傅慎言打電話，好在電話接通了，他那邊有些吵，似乎周圍都是車。
    “傅慎言，你那邊發生什么事了嗎？”
    “被堵在路上了。”他開口，聲音有些急促，“別擔心，莫總那邊我和他聊了，他一時半會還不會去A市，你別著急！”
    我隱隱松了口氣，開口道，“那好，一會你帶著他去醫院，我給我媽打電話說一下，免得她一直擔心。”
    和傅深言掛了電話，我便給林宛打了電話過去。
    穆深發來的信息地址離我不遠，我沒開車過去，而是直接打了車去，他約的是一家茶館。
    從外面看，像是私人住所，若不是有人上前和我打招呼，我都沒反應過來，跟著服務員進了茶室。
    穆深穿著一件藍色休閑毛衣，室內開了暖氣，溫度高，他將外套放在了一旁的榻榻米上，見到我，他勾唇，淺笑，“坐吧，正好陪著我品品這茶！”
    我抿唇，坐到他對面，他沒有急著開口，動作緩慢的注水泡茶斟茶，隨后放了一只瓷杯放在我面前，優雅道，“聞香！”
    我伸手，拿起那只杯子，淺淺聞了聞，有一股濃濃的茶香，帶著青草的甜味，見他含笑看著我，我放下杯子，開口道，“很香！”
    他勾唇一笑，“有品味！”
    隨后在瓷杯里給了倒了泡好的茶，我蹙眉，見他似乎沒有和我說正題的事情，便有些不悅了，看著他道，“穆深，我沒有時間和你耗時間。”
    他微微蹙眉，似乎大好的心情被我打破了，有些不悅，看著我道，“我是一個對生活品質很高的人，你要是覺得我這樣在浪費你時間，那么可以請回？”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指向了門的方向。
    顯然，他知道我根本不會走，至少在沒有得到他口中那些信息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我抿唇，伸手端起茶杯，淺淺一口喝下，耳邊傳來他不滿的聲音，“白白浪費了我這一口好茶，好茶靠品，牛飲算什么？”
    放下茶杯，我看著他，微微蹙眉，“不過是下肚的方式不同，何必苛責？”
    他蹙眉，再次給我倒了一杯子，眉目上揚，“仔細品！”
    我有些煩躁，我原本就不是一個愛茶之人，如何品也是品不出什么好的東西來的，但他這樣看著我，我便也只好繼續把那一口茶，盡可能用品的方式下肚。
    見次，他滿意了，“還行！”
    我松了口氣，目光看著他。
    他倒是優雅，一口茶下肚，開口道，“好茶！”
    見我看著他，他勾唇，“你這樣，我能理解為，你是答應跟著我了？”
    我凝眉，忍住了要發作的沖動，開口道，“我結婚了，你如果要錢，我可以給你，外婆的那個盒子，你若是救了四季，那盒子我自會想辦法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