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還沒進屋就聽見四季和桑韻打鬧的聲音。
“四季,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
“媽媽!”
一聽見我的聲音,四季立刻就沖了過來。
“媽媽你看,這個木馬可不可愛!”四季舉著手里的玩具,笑容格外的甜。
“沈姝,你這女兒可好養啊,那么多貴價玩具不喜歡,一個小木馬卻當成寶?!鄙m嵠鹕黹_玩笑道。
我牽著四季到沙發坐下,這才仔細打量手里的木馬。
說實在的,比起家里的其他玩具,這個東西既不精致也不新奇,而且制作工藝很粗糙,實在不知道有哪里好玩的。
“四季啊,這個木馬,是哪來的?”我問道。
“是學校的陳老師送給我的。”四季奶聲奶氣道。
“陳老師?哪個陳老師???”
“就是我們的語文老師呀!”四季大聲道,“陳老師上課的時候還夸我聰明呢!”
見四季這么高興,我也忍不住笑了,看來這個學校很適合四季。
沈鈺這時穿著居家的睡衣站在樓梯上叫她,“四季,跟媽媽說再見,和舅舅上樓睡覺了。”
“噢!來啦!媽媽晚安!”四季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便朝沈鈺跑去。
桑韻看著這一大一小,滿眼羨慕,“沈鈺將來一定是個好父親?!?br/>
“那也得你給他這個機會才行?!蔽艺f道。
桑韻低頭,忽然就不說話了。
我正準備開解她,護士大概從沈鈺那兒知道我回來了,便拿著托盤和藥物來替我注射。
折騰一圈下來,沈鈺和桑韻的事我也就給忘了。
......
翌日。
為了彌補這段時間對四季的忽略,我特地起了個大早,親自送她去學校。
車子停在校門口路邊,四季遠遠的就指著一道男人的背影大叫,“陳老師!媽媽你看,那就是陳老師!”
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從我的方向只能看見男人的背影,和想象中五六十歲見多識廣的男教師不同,這個陳老師的背影看上去很年輕。
車門一打開,四季就迫不及待下車跑向陳老師。
我想著作為家長自然要體面些,就對著鏡子補了補妝才下去。
就不到兩分鐘的功夫,我下去的時候,守著四季的忽然就變成了一位女老師。
我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過去和女老師打了招呼。
四季噘著嘴委屈得不行,“媽媽,你應該快一點的,陳老師都走了!”
女老師和我相識一笑,各自哭笑不得。
“四季媽媽別誤會,陳老師是我們學校年輕一輩的骨干,事情多,這不,剛剛就是被校長叫走的,可沒有故意對您避而不見的意思。”女老師解釋道。
“沒關系,總有機會見的,四季喜歡陳老師,對學校適應的很快,我要感謝他才是,怎么還會怪罪?!?br/>
一番客套話之后,女老師就帶著四季進去了。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隱約看見四季在拐角的地方,陳老師又突然出現牽著她往里走,兩人有說有笑,很親昵,只不過距離太遠,不足以看清男人的樣子。
四季對外人一向很慢熱,尤其是男人,除了家里的長輩,很少親近其他男人,這個陳老師究竟有什么魔力呢?
想了想,我還是給莫菲林打了電話。
“喂......”莫菲林的嗓音沙啞,似乎是剛睡醒,又像是,宿醉過后的煙嗓。
“菲林,你沒事吧?”我關切道。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公司開張,昨晚推脫不了,又出去應酬了一趟,還沒睡醒呢,有什么事你說吧。”莫菲林喘著粗氣,不知道話里幾分真假。
想起傅慎言的話,我忽然就不忍心了,“算了,等你睡醒再說吧?!?br/>
“別啊,干嘛扭扭捏捏的,我不定什么時候再接電話呢,你趕緊說吧?!蹦屏终Z氣漸漸染上了幾分煩躁。
“那好吧,我想讓你幫忙查查四季學校的那個陳老師,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陳老師是吧,行,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掛了?!?br/>
我只停頓了不到半秒,聽筒里就傳來了野蠻的“嘟嘟嘟”提示音,貫如她的脾氣,風風火火的。
......
再見到莫菲林是兩天后,她依舊是神采奕奕的,走到哪兒都令人側目三分。
我們約在她公司附近的一間咖啡廳。
一坐下,莫菲林就扔給我一顆炸彈,“我要離婚了?!?br/>
足足有一分鐘,我只是皺眉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莫菲林卻輕松地的很,翹著蘭花指攪拌面前的咖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其實你也看出來了,這一年來我們聚少離多,感情早就有問題了,性格不合,就離唄,大家都還年輕,沒必要把一輩子都搭進去?!?br/>
但她越是這樣,我看著卻越難過了。
傅慎言說的對,莫菲林是驕傲的,她在看穿蕭瀟和賀知舟的關系之后,快刀斬亂麻,保全了自己的尊嚴,她不愿揭開婚姻失敗背后卑劣的真相,將這一切歸咎于性格差異,畢竟那么要強的人,怎么會允許自己輸給別人。
到現在我還記得莫菲林警醒我的話,“如果我遇上了,對方下半輩子只等著家無寧日吧!”
也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感知到自己的婚姻走不長了。
見我不說話,莫菲林直接岔開了話題,“那個陳老師我找人查過了啊,沒什么問題,京城人士,這幾年都在四季的學校教書,年輕又長了一張好臉蛋,所以特別受小孩子喜歡?!?br/>
“嗯,謝謝?!蔽尹c了點頭,笑不出來。
莫菲林忽然松開手,勺子和杯子碰在一起,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響,“別這樣OK,你離婚了,現在姐們來陪你,你應該高興才是,從今往后,咱們姐倆相依為命,讓他們男人見鬼去吧!”
提到這個,我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索性就跟莫菲林坦白了。
莫菲林聽完出奇的安靜,只是看著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虛道。
“沒什么?!蹦屏质栈匾暰€,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就這樣?”我不淡定了,“你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有什么好問的,”莫菲林把咖啡挪開,和我四目相對,“就你們那一天天糾纏不休眉目傳情的,就算真離了,早晚也得復合,沒差?!?br/>
“呵,呵呵,你這眼神可真夠毒的。”
“是你們,哦,不,是你演技太差。”
???你們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