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轉身之際,突然被她叫住,“我以為你會找我說說話!”
我遲疑了片刻,還是回頭看她,見她一雙黑色的眸子,愣了片刻,我才開口,“你不適合經商?!?br/>
她倘然,點頭,“我知道!”
我抿唇,目光落在了她面前的那副插畫上,看樣子那插畫,不是為了舉辦招標會議所以放上去的,而是以前有人弄上去的,不過大概是有人覺得美觀,所以留下了,看著有些凄美的色澤在上面。
“你很喜歡黑色的東西?”我開口,說實話,我有些不太愿意接觸這些黑暗的東西了。
她點頭,一點都不避諱,看了一會畫,她回頭看著我,挑眉,“你是傅氏的工作人員?”
我點頭,“嗯!”
她哦了一句道,“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你丈夫,他對你挺好的?!?br/>
我抿唇,對于她的畫沒有過多的詫異。
我停頓了一會,微微低頭,“他能治愈你挺好的。”
沉默了一會,我看著她道,“其實你自己也知道經商不適合你,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呢?這世界讓能治愈我們的,只有讓我們自己開心的事情。”
她笑笑,沒開口說話了。
傅慎言和周然兮說完話出來,見我和黃文惜說話,俊朗的臉上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奇異,見到傅慎言,黃文惜什么話都沒說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傅慎言靠近我,看著我道,“認識?”
我搖頭,轉移了話題道,“你們事情談完了?”
他點頭,看著我道,“晚上有慶功宴,你和我去,嗯?”
因為段桐的事情,他真的是二十四小時都讓我跟著他,我點頭,目光看向黃文惜離開的方向,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做過肋骨隆鼻的人,看見別人鼻下的那一道疤就知道對方做過隆鼻,就像黃文惜看見我的時候,潛意識的就知道,彼此內心都是陰暗抑郁。
抑郁癥不會好,只會被歲月慢慢的壓在歲月里,我們在雞零狗碎的日子里尋找溫暖和陽光,然后一點一點的將抑郁這個大坑填滿,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正常的人一樣,黃文惜說得沒錯,我很幸運,因為我遇上了傅慎言,他可以治愈溫暖我。
但不是每一個幸運的人都是如此的,我不知道黃文惜經歷過什么,但她眸子里的陰暗和恐懼告訴我,她還在黑暗里掙扎。
酒店。
慶功宴,對于這種宴會幾乎經常參加,都是一起吃頓飯,說白了就是叫上兩家公司的負責人坐在一起聊聊,互相交流熟悉一下就成了。
王德錄招呼的宴會,我是不愿意來的,但是令我意外的時候,我會在宴會上遇到丹徒和丹威。
許久不見,丹徒還是一如既往的賊眉鼠眼,或許是國內的紫外線沒有那么強,他白了一些,不過和他在緬甸的時候沒有什么差距。
他穿著一身正裝,帶著黑色邊框眼鏡,瘦瘦小小的,站在王德錄身邊點頭哈腰的敬酒,丹威依舊黝黑,笨重龐大的身子站在不顯目的位置上,端著盤子上的食物吃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憨厚,對于食物總是那么熱愛。
傅慎言察覺我的目光,微微蹙眉道,“認識?”
我點頭,剛準備朝著丹威的方向走去,就被上前巴結傅慎言的王德錄擋住了,自然他身邊的丹徒也看見了我。
見到我,丹徒微微瞇了瞇眼,隨后拘著笑容朝著我舉杯敬酒,“沈小姐,緣分啊,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遇見,真的是緣分啊!”
王德錄原本是要和傅慎言敬酒的,聽到丹徒的話,倒是含著笑道,“你們認識?”
“當然,我和沈小姐,怎么都算是生死之交了,原本以為這輩子是見不到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真的是緣分啊!”生死之交這幾個字從丹徒嘴巴里說出來,怎么聽都帶著諷刺的味道。
我抿唇,實在做不到對一個惡魔笑,微微挪到了傅慎言身后,沒有開口。
傅慎言看著我,隨后目光落在了丹徒身上,淡漠道,“你是?”
丹徒對于我的動作,似乎壓根就不在意,開口道,“傅總是吧,我是丹徒,以前在緬甸的時候和沈小姐認識的,不過看她這樣,想來是把我忘記了,真是令人傷心呢!”
傅慎言微微斂眉,只是說了幾句含蓄的話,便將王德錄和丹徒打發(fā)走了。他看著我,“緬甸的時候認識的?”
我點頭,“他是鮑坤的手下?!闭f話間我抬頭去看丹威,但是他人已經不在了,環(huán)視了一圈,還是沒看見他的人。
傅慎言似乎有問題要問我,我開口道,“一會聊,我先出去一下!”隨后不等他說話,便朝著剛才丹威站的地方走過去,順著走廊出去,沒看到什么人。
我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倒是在衛(wèi)生間門口遇到了段桐,看見我,她似乎一點都不奇怪,都是冷笑道,“又見面了,真巧!”
我不想和她說話,淡漠道,“我一點都不想巧?!?br/>
四周看了看,沒看見丹威我準備離開,段桐像狗皮膏藥一樣攔著我道,“怎么?看樣子你是在找人?”
我沒心情理會她,開口道,“讓開!”
她太胖,攔著我,擋住了我大半的視線,有些肆無忌憚道,“那么兇做什么?我們之間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怎么著也算是朋友,你也是這樣對待歐陽諾她們的?”
我看向她,冷笑,“朋友?誰的朋友會把她弄到停尸間放進冷凍柜里?誰的朋友會天天想著算計,恨不得弄死她?段桐你太侮辱朋友這個詞匯了,說真的,你沒有資格和歐陽諾她們比,你太讓人惡心了!”
她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我惡心?沈姝,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在緬甸的時候是因為誰被侮辱的,你真以為我們離開哪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抹清楚了嗎?你體會過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個又一個男人糟蹋的那種感覺嗎?不,你沒有,你親眼看著我被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糟蹋,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而你最后還是無動于衷的看著我被傷害,甚至從來沒有覺得你自己錯了,可我記得,我這一輩子都永遠記得,從離開緬甸都的那一刻我就決定,這一輩子我要是能或者,我就要你們所有人,把我所有的痛苦都雙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