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慢條斯理的吃,邊吃邊解釋,“傅氏如今已經(jīng)在國內(nèi)打出名堂,發(fā)展海外勢在必行,而亞洲建筑市場一直是GW的空缺,這次他們主動跑來橄欖枝,未必沒有起收購的念頭。”
我只是隨口一說,倒是沒有想到歪打正著,看得出來他表情凝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悻悻的把資料放了回去。
企業(yè)一旦上市,要想沖出國內(nèi)市場,不可避免的要跟資本家打交道,立場稍微不堅定的,賣了公司拿錢走人,一切的技術(shù)資源就交到資本家手里,甚至還沒來得及進入世界舞臺,就已經(jīng)丟掉了手上的底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西方資本家利用這一點,掠奪技術(shù)資源做大自己,同時制約國內(nèi)企業(yè)發(fā)展,一邊把有可能的競爭者扼殺在搖籃里,一邊更加充實自己的羽翼,尋求自己不可撼動的經(jīng)濟主導(dǎo)地位。
傅慎言顯然不會出賣傅氏,不僅僅是因為傅氏是傅家的家族企業(yè),更重要的是他個人的野心。
林菀和莫菲林都提過很多次,傅慎言不是池魚,傅氏在他手上早晚會走向世界,僅僅五年,他就成功將公司總部搬到了京城,更高的發(fā)展當然也是早就規(guī)劃進了商業(yè)版圖里的。
男人在事業(yè)上的追求永遠沒有盡頭,能力越大,眼界就放得越遠。
當然,正如傅慎言所說,企業(yè)到了一定規(guī)模,就算不創(chuàng),也會有無數(shù)的不速之客找上門來,GW就是最好的例子,現(xiàn)在他們?yōu)榱舜蜷_亞洲市場在傅氏面前放低姿態(tài),低三下四的將資金雙手奉上,將來GW借著傅氏在亞洲建筑市場落地生根,頭一個吃掉的對象就是傅氏。
與資本打交道無異于與虎謀皮,也就不難理解傅慎言提到融資的事沒什么笑臉。
我想他腦子里一直和這件事較勁未免太過緊張,沉默了一會兒就把話題岔開了,看著門口的方向說,“澳門那邊的項目還沒完工嗎?”
從我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見周一珊的工位,我說話的時候,周一珊就在工位上忙活,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一切活動盡收眼底。
平時傅慎言和周一珊就是這么辦公的?
在職場上混得久了,多少對秘書和上司之間那些事有些了解,像這種美人在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伎倆,慣來都是那些色令智昏的主管借機占便宜用的,那么,周一珊和傅慎言隔空遙望的安排,又是誰主動的呢?
仔細看看,周一珊并不算是很驚艷的類型,低頭認真做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乖,整體算下來,是相處會很舒服的那一類。
商場上遇到的那個男孩子王偉其實跟她還算般配,她表現(xiàn)的那么排斥,難道是因為傅慎言?
想到這個,我下意識往傅慎言身上撇過去,眼神中帶著審視。
傅慎言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端坐在沙發(fā)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筷子,臉上沒什么表情,開口就是淡漠如水,“陳毅下午的時候在視像會議里匯報過,說是遇上點麻煩,應(yīng)該要元宵節(jié)前后才能竣工。”
“喔......”看著他近乎機械的表情,我不自覺流露出笑意。
相處這么多年,我對傅慎言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好皮囊和出色的商業(yè)才干,讓他身邊從來不缺投懷送抱的女人,除了只有一張臉的花瓶和姿色稍欠雙商超高的事業(yè)型女強人,也不乏容貌上乘背景雄厚的千金小姐,然而到最后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傅慎言大概根本連她們正臉都沒記住,對于手底下的職員,大多時候是不分男女的,周一珊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這仍擺脫不了周一珊為了傅慎言付出癡心的可能,我決定回去以后私底下好好敲打陳毅,讓他早點回來。
人都有追求美好事物的權(quán)利,只不過追求的方向錯了,就該及時止損。
我還真挺擔心陸欣然的教訓(xùn)卷土重來的,她對傅慎言的執(zhí)念那么深,除了性格原因,另一點,無非是因為在他身上付諸了太多的時間精力和感情,得不到理想的結(jié)果當然不肯甘心,郁悶躊躇的情緒糅雜在一起,心理就一天天變得扭曲。
周一珊是個聰明人,工作上能幫得上傅慎言,只是心思還擺不正,我也不想鬧得太難堪,但愿陳毅回來能讓她看清現(xiàn)實。
心里的顧慮打消了,我就過去傅慎言身邊坐下,陪著他吃。
傅慎言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偏頭看我,定神思考了一下就放下了筷子,“太晚了,回家。”
說著他就拿起放在旁邊的外套,拉著我起身就往外走。
我覺得奇怪,一邊由他拉著走一邊問,“工作不管了?”
“不管了。”傅慎言似乎很急,牽著我大步往外面走,經(jīng)過周一珊的時候,她站起來打招呼,他也像是沒聽見一樣,越走越快。
在電梯里傅慎言也表現(xiàn)的有些激動,一雙黑眸盯著電梯的樓層提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車之后系上安全帶,我忍不住問他,“出什么事了嗎?”
“嗯,”傅慎言握著方向盤,表情嚴肅而認真,“有點小事,很棘手。”
我皺眉,更莫名其妙的看他,小事跟棘手有什么關(guān)系?
然而傅慎言卻再沒有多余的話了,一路猛踩油門,不到半個小時就到家了。
張嫂聽見動靜就在門口迎我們,“少爺夫人回來了。”
“嗯。”傅慎言答應(yīng)的很敷衍,直接就拉著我上樓去,看著張嫂一臉莫名。
一進門,傅慎言就把我按在墻上,用腳踢上了門之后,俯身吻了下來,他的吻霸道又富有侵略性,只一會兒我的呼吸就沉重起來。
傅慎言的反常讓我應(yīng)接不暇,在徹底失去理智之前我努力保持清醒將他推開,雙手撐著他劇烈起伏的胸口隔開彼此的距離,喘著粗氣問他,“你怎么了?不是說有事處理?”
傅慎言呼吸不穩(wěn),眼里像是點燃了兩團小火苗似的,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像是要把我整個吃掉,“現(xiàn)在就是在處理。”
“嗯?”我不解。
“記得早上的檢查?”
“記得啊......”我點頭,說完才后知后覺想起,我和他做的檢查是不同的,臉上立刻就紅了,咬了咬唇,打趣他,“所以傅總是憋了一整天?”
傅慎言黑眸一沉,直接把我打橫抱起,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