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兩個孩子一醒,黃文靜逃也似的帶著孩子離開了程紅的家,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反復(fù)的思考“她為什么那樣罵我?這幾年我像舔狗一樣討好她,為什么她那么恨我針對我?”
“媽媽,你的眼睛怎么是腫的?”女兒問。
“媽媽昨晚酒喝多啦!”
花花醒了以后也離開了程紅家,昨晚被折騰到凌晨四點,誰也沒休息好,起來去坐車回省城,路上給黃文靜打電話,關(guān)心的問道:“你怎么樣?”
“在廁所里?!?br /> “昨晚我也被嚇到了,她為什么那么對你?你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嗎?”花花昨晚勸了很多次,都沒有讓程紅停止羞辱黃文靜,既然有那么大的仇恨,又何必再坐一起吃飯呢。
“絕對沒有得罪過,這幾年我指望著她能幫我一把,像舔狗一樣討好她,我還以為我倆處的挺好?!?br /> “哦……,”花花若有所思道:“程紅可能有些失衡吧,大衛(wèi)·波萊寫過一本書,叫《垃圾車法則》。他說,有的人就像垃圾車,他們裝滿了垃圾四處奔走,充滿懊悔、憤怒、失望的情緒。隨著垃圾越堆越高,就需要找地方傾倒,釋放出來。他們會逮著一切機會,到處碰瓷、找茬、泄憤。如果你給他們機會,垃圾就會全部傾倒在你身上。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垃圾人,可是你不能遠離程紅,你現(xiàn)在正是困難的時候,得求她幫你,你只有忍著點兒?!?br /> “就是啊,沒辦法啊,我才跟張勇鬧,又跟徐實鬧,不可能四處樹敵,多個朋友多條路,只有忍著。”黃文靜默默抹了一把眼淚,她還得求著李青山幫忙把女兒弄到學校念書。
“她可能看她單位的女同事都過的比她有錢,還都靠老公,唯獨她靠不著,心里有些梗,你不要難過,不是你的錯,我即使幫了你,也不會占著有功勞,那樣罵你?!被ɑò参康溃碳t昨晚簡直沒把黃文靜當人,小貓小狗呢。
“嗯。”黃文靜感激的哽咽了一下。
“你缺錢嗎?要我轉(zhuǎn)錢給你周轉(zhuǎn)嗎?”
“不用,我這里還夠?!秉S文靜客氣道。
“那我聽徐實說,你窮的吃不上飯了,天天逼他要錢?!被ɑ犘帕诵鞂嵉脑挘詾閷嵡槿绱?。
“我吃不上飯他更應(yīng)該把本錢退我啊,同學一場,還卡我錢?!秉S文靜要錢要不著,被徐實羞辱吃不上飯窮瘋了,心里很不爽,還不能撕破臉,得哀求著徐實把本錢退還給她,只有忍著,好在習慣了,她的人生一向充滿了各種羞辱拿捏打壓。
“他不是說修公路沒掙錢嗎?!?br /> “徐實跟程紅扯的理由是我離婚了,他不好退錢,不曉得退給張勇還是我,跟你扯的又是修路沒掙錢,我算公路的賬給你聽,只要修好了,一公里可以得60萬,承包過來,轉(zhuǎn)手30萬一公里轉(zhuǎn)包出去,純賺30萬,六公里,就是180萬,他姑媽的情人照顧的項目,不收介紹費,沒有多余的開銷,怎么可能沒掙錢?他媳婦你不知道,是一個極其虛榮膚淺的女人,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跟我顯擺過幾次,說他們剛買了鋪面,還買了車位,徐實家的條件我們都是了解的,工薪家庭,他媽媽就是個賭鬼,家里根本攢不住錢,95萬的鋪面,說買就買,那錢哪里來的?修路之前徐實可是一毛錢沒有,被二妹搜刮的干凈,貸款來投公路,現(xiàn)在突然有那么些錢買買買,不是修路掙的,又是哪里來的呢?!秉S文靜哀嘆道:“其實我都認命了,公路那些都是他的人情才得到,我沒有資格共享,都不敢想盈利的部分,但是我問他拿回本錢,一半給張勇,一半給我,也不行,各種說辭,一會兒又說他從來不他靠爹媽,鋪面都自己買,自力更生,一會兒又說公路沒掙錢,他鋪面車位都是他爸爸買的,你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br /> “當時你跟我說,徐實約你修路,要帶你發(fā)財,我還天真的以為他是好心,老同老學的照顧你,真的是我們太年輕!”花花自知勸不動徐實,金錢利益至上的人,談仁義道德都是廢的,轉(zhuǎn)口道:“我這兒轉(zhuǎn)一萬給你,你先周轉(zhuǎn)著,實在老火,不還都可以?!?br /> “那算你借我的,我拿來還給程紅,等徐實把本錢退我了,我再還給你?!秉S文靜想快快了清與程紅的債務(wù)關(guān)系,或許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會平等一些,期盼程紅能把她當個活生生的人來尊重。
出了廁所來,黃文靜接到程紅的電話,人家?guī)е钋嗌絹斫o她安排女兒讀書的事來了,黃文靜只能裝著沒事人一樣,又賠著笑臉去討好。
程紅有些不好意思,她一般酒后撒瘋只對著李青山撒氣,對著黃文靜罵還是第一次,趕著來幫忙把上學的事辦了,“對不起”三字始終說不出口,只柔聲說了一句:“我發(fā)燒了。”大姨媽來了喝酒還那么燥,能不生病嗎!
“那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黃文靜迎合道,她有些怕,怕程紅又逮著她罵,趕緊送走。
回程的路上,李青山念叨了一句:“黃文靜一個人拖兩個孩子,看起來很辛苦啊?!?br /> “那你去照顧她啊!”程紅惡聲道。
李青山瞄了一眼程紅,眼看著妻子就要生氣,想起之前有兩次,一次是他單位的女同事,性格活潑可愛,在一堆男人中甚是討喜,程紅再三的搞人身攻擊他的女同事,兩人之間完全沒有沖突,就把別人詆毀的一文不值,有些言辭簡直是莫須有涉及到誹謗的層面。另一次是在他們兒子幼兒園同學家里吃飯,李青山去廚房幫忙,程紅遲來見著了,轉(zhuǎn)身就沖離出去,硬要說他跟那主婦有一腿,天知道他們才第一次見面,那些人都是程紅去結(jié)交了來介紹給他。
如果妒忌心可以丈量,程紅的妒忌心就是大海。李青山已經(jīng)摸透了程紅的一些性格,為了避免矛盾,連忙撇開道:“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覺得她很蠢,不把孩子丟給男方,討的累?!边`心的罵了黃文靜幾句,程紅的臉色才好些。
“媳婦,我爸的腎出了問題,要來中聯(lián)市第一醫(yī)院動手術(shù),醫(yī)生都聯(lián)系好了?!?br /> “可別住在我家?!背碳t立即防備道。
“不會,他就住在醫(yī)院?!崩钋嗌矫鏌o表情道。
李青山的爸爸來中聯(lián)市的醫(yī)院割了一個腎,期間程紅去醫(yī)院看了一次,一次都不去的話,說不過去。等治療結(jié)束出院,病人自然想到程紅的房子里修養(yǎng),割腎是大手術(shù),想觀察兩天、歇兩天再回潮濕小鎮(zhèn),這個要求無可厚非,李青山把爸爸接到程紅的房子里就去上班了。
半天不到,程紅便發(fā)了個朋友圈,罵李青山的爸爸不講衛(wèi)生,撒尿不知道掀開馬桶圈,她怎么接受得了!厭惡之極,立即馬上下樓開車,親自把公公送回了潮濕小鎮(zhèn),丟給婆婆,二話沒說開車走了,愣是一天沒讓人在她家養(yǎng)病。
如果當初嫁的人是虎子,虎子的煤老板爸爸割腎,或許程紅會笑瞇瞇的親自端屎端尿吧,有錢公公和沒錢公公的待遇自然大不相同。
虎子離婚,程紅跟他聯(lián)絡(luò)了幾次,語言上安慰虎子,情感上慰藉虎子,只要虎子跟她對接成功,她程紅再把婚離了,大家都是離婚的,未嘗不可以重敘舊情。這未嫁入富家的遺憾,沒有實現(xiàn)人生價值,是程紅的終生之憾,常常午夜夢回睡不著,幻想著自己當上富太太,就不是二百塊一把的雨傘了,起碼要用兩千塊一把的雨傘!
虎子再一次裝迷糊,沒有回應(yīng)程紅的示好,他才被袁加帥那個偷人的賊破壞了家庭,傷透了面子,怎么可能自己去偷人當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對小三痛恨至極!虎子離婚后很快交了新的女朋友,一個離婚單身帶孩子的婦女,且很快懷孕。事過境遷,程紅對虎子的感情已經(jīng)沒有那么強烈,只是五味雜陳的感嘆了一句:“那離婚婆娘真是撿了現(xiàn)成的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