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靜很忍住自己，才沒有笑出來。黃大姑有潔癖，黃文靜曾去黃大姑家做客時，洗手洗干凈了，水沒有擦干，干凈的小水珠滴到地上，惹的黃大姑很生氣，吼叫著要她立即擦干，連那一滴水珠沾到地板上也忍受不了的人，現在滿身的大糞和蛆蟲，恐怕比死還難受吧。
“你也討厭她？”方圓發現黃文靜在抿嘴笑，黃文靜愣了愣，克制道:“大姑性格很冷酷，從來垮著一張臉，經常來我家指手畫腳的，我媽很討厭她。”
“那是對你對我她才擺臭臉，她對著男人的時候，隨時都在微笑呢，對不對，黃四？你大姐對著你都是笑的，所以你才處處幫她嘛，姐弟情深啊！”方圓說著，一邊用勺子在屎桶里攪和來攪和去，把屎尿攪勻了，放在一邊，皺眉道:“真臭！你渴嗎？”方圓最后那句是望著黃文靜說的。
“不渴不渴。”黃文靜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再渴也不能喝那個。
“不是那個，是茶水。”方圓端起另一個茶杯，遞到黃文靜嘴邊，黃文靜順勢往下吞咽，喝了白酒以后的干渴得以緩解，她感激的看了方圓一眼，方圓沒有搭理她，又湊到黃四跟前去四目相對去了，方圓表姐的精神狀況和思維總是這么跳躍。
“你呀，每次黃大去跟你告我的黑狀，你都要來處理我，她總有那么多的說辭，你總是全盤信任她。可你知道嗎，她嘴上說著我把我媽累死了，私下她使喚我媽使喚的更厲害。外婆還活著的時候，做白內障手術，我媽天天跑十幾里去醫院守夜，白天回家吃飯換衣服，黃大家就住在醫院旁邊，一天大夜不守，因為人家有潔癖，受不了睡眼科的病床，我媽連守七天大夜，她使喚我媽就不怕累死我媽，我使喚就不行，太自私了吧？就這種卑鄙小人，放的每一個屁你都當回事，是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蠢呢？”方圓伸手在黃四的額頭上狠狠戳了幾下，“如果說你像黃六那樣，只是蠢還好些，你他媽的還勢利，我們三表姐弟沒結婚的時候，你讓我們多多來往，說，都是獨生子女，表姐弟就是親姐弟，后來我和姐都嫁的不怎么樣，你就看不上了，我和表弟都二十多的人，去喝了一次酒，什么也沒干，被你打電話給罵的，不準我和表弟來往，怎么？沒出息就連親戚也做不得了？我和姐都沒賣著錢，你就看不上？你教唆我，誰誰誰家的女兒嫁給了煤老板的兒子，一分陪嫁不用，煤老板的兒子提前把嫁妝全給她家買好，嫁人的時候抬過去，里子面子都有了，我這條件，你以為煤老板的兒子瞎嗎？沒干成，你就不認我這侄女了？你算什么舅舅？”
“天天逼我爸媽把我攆出家，沒出息就不能有家嗎？沒出息就不配有親情嗎？那你繼女呢！不是也沒出息嗎！大學考不上，你花高價送她讀大專！工作找不到！你花錢去給她找工作！工作不想干，你又托人去給她換工作！你花那么多錢包裝她，三十多歲不是也沒賣到好價錢嗎！你怎么不把她攆出去呢？你還給她買房！她是你的種嗎？你這么疼愛她，野種也比我配在家待著，對吧？”方圓罵氣了，一巴掌給黃四扇到臉上，“我吃過你一口飯嗎？我喝過你一口水嗎？我在我方家待著，又沒在你黃家待著，關你屁事啊！”
扇了巴掌，解了解氣，方圓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在潮濕小鎮也算有頭有臉的人，我也曾想依靠你謀條出路，不是要什么鐵飯碗，無非就是托人進個企業合同工，可是黃大不讓你幫我啊！你幫所有的親戚找工作，唯獨不幫我，后來我媽瞞著我死求活求你，送了你九瓶老茅臺，你才答應幫忙，我不服氣，憑什么？幫遠親都白幫忙，幫我就要收老茅臺，我那九瓶老茅臺，送給外面人也能找一個企業工作了吧？何犯于要你這個親舅舅！”
“我沒去，不想領你的情，你那個不安逸喲，你有什么不安逸的？茅臺酒你沒收嗎？又沒叫你退貨，你吃虧了嗎？做起那個要死的樣子，舅舅，你隔三差五就欺到我家侮辱我一通，你是吃飽了撐的嗎？他媽的咋那么恨我呢？你怪都是黃大挑唆？你蠢的嗎？沒有自己的頭腦嗎？”
“你不止蠢，你還壞，你們老黃家從根兒上就壞，一家子趨炎附勢的小人。外公死的早，外婆又蠢，你們姐弟四人無依無靠，看著陳二妹家庭條件好，人家舅舅是局長，父母都是老師，本人又是大學畢業生，你去花言巧語的哄騙人家，你一個初中沒讀完的渣渣，人家不同意你們來往，你把人家肚子搞大，逼的人家同意。你攀附上高枝，去當了幾年上門女婿，把寡母一個人丟在這老屋，逢年過節在陳家獻殷勤，討好了幾年，黃大的老公沾光被人家提拔，算你找的好，你呢？做小伏低了幾年，做不下去了，開始跟陳二妹甩臉子，吵架，不買賬，你本來就不是做小伏低的料子，為了攀附演出來的嘴臉，演戲不可能演一輩子，演累了，真相畢露，為了芝麻小事把陳二妹罵到跳崖，你那張嘴啊，簡直比鶴頂紅還毒！”
“人家跳崖了，摔成殘廢，你馬上去和茍小容婚內出軌，逼陳二妹跟你離婚，去人家娘家樓下一層一層的吼你要退貨，退你媽的貨啊！你這個壞逼，還有誰比你更壞？”
“對外壞，對家里人也壞，這老宅破瓦房，當初人人嫌棄不要，黃大和我媽是女兒，黃家家風重男輕女，原本沒有分家產的份，就是一塊破瓦，都該你和黃六分，你攀上了陳家的高枝，看不上老宅，明明說好的，你不分老宅，老宅留給黃六！黃六不愿意住這老宅，和我家換了房子，你又去搶黃六的房子，他沒兒子，就該被你吃絕戶唄？”
“你這個壞東西，是誰把你教養的這么壞呢？黃大也壞，你也壞，不是巧合吧？我媽和黃六也沒好到哪里去，無非是兩個蠢貨，被你們壓制了不得發揮！外公外婆教子有方啊！養你們一窩壞逼！你們自己壞，自己死了得了，還要成家，還要生孩子，到處禍害人！”
“每年過年，我媽穿套衣服都要被你罵！又穿那么次，都是被我帶累的，連套好衣服都沒有，我爸輸那么錢，要買多少好衣服了？你不敢罵？就罵我？因為我是女的，我是小母狗，好欺負是吧？男尊女卑害死人啊！你們這個狗黃家，沒一個有人樣的，垃圾堆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