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發起狠來,果然也很恐怖。
通過許詩傀這個人,我算認識到了。
本性是否兇殘與性別沒有關系。
沈佳宜害怕地躲在我旁邊,心翼翼地用手抓住我的衣袖,因為怕我再次把她甩開,就一臉可憐地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我害怕。”
的好像我不害怕一樣。
許詩傀冷冷看向沈佳宜,張了張嘴,但是話到邊上卻沒有出來。
她走到客廳的窗邊,先是將窗戶打開,然后探頭朝著外面看去。
我和沈佳宜在后面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地方,但從她觀察的方向判斷,應該是下面的街道。
我心生警惕,但又不敢打擾對方,只好默默等待。
直到她關上窗戶,我才趕緊向她問道:“外面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秦家的老子應該沒想到你能把他派來的人全部解決,再消息也不會那么快傳出去,那些家伙這會兒應該還暈著呢,你耐心點。”
我嘆了口氣,向許詩傀點點頭,隨后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不斷用涼水拍打自己的臉頰。
現在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我的思緒冷靜下來。
冰涼刺骨的寒意順著皮膚入侵到我的體內,刺激著我的大腦神經保持清醒。
一直跟在后面的沈佳宜見狀,伸出左手的食指在我后背上輕輕戳了一下,“讓我也洗洗唄。”
這么緊張的關頭,家里有個外人在場,她還像個拖油瓶一樣,我是真的忍不住要發火了。
不過念在人家是孕婦,還聲稱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骨肉,我心中那團怒火便不由自主地降了下去。雖可能性不高,但如果那真是我的孩子……
“快點洗,別浪費水。”
我側身讓開位置,冷冷道。
其實像我這么大大咧咧的人,自從和沈佳宜生活在一起開始就從來沒計較過這些細枝末節。
什么水費電費,想怎么浪費都行,只要她開心,我就會在后面買單。
沈佳宜從來沒見過我如此刻薄的一面,先是驚訝地看著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后才頗有些委屈地點頭,然后轉身打開水龍頭,快速伸手接零水然后拍在自己臉上。
“好了。”她不敢多開一秒,急忙把水閥關掉,回過頭心翼翼地看向我,眼神里滿是惶恐,“那我現在出去。”
我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陣酸澀。
曾幾何時,我也幻想過自己有這么一,可以壓在沈佳夷頭上,對她頤指氣使。
可當這一真的來臨時,我才發現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歡這種感覺。
就像葉公好龍。
平時特別想做的事情,當機會擺在眼前,而我也真的做到的時候,那種自己想象出來的快感卻并沒有出現。
為了消除心中的負罪感,我不斷安慰自己:
“沈佳宜現在只是因為走投無路,所以才會這么低聲下氣,所謂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如果我們的身份互換過來,她早就拿我當狗來使喚了。”
回憶一下以前的舔狗時期,沈佳宜是如何對待我的,剛才那種莫名的罪惡感很快就消散掉了。
從衛生間里出來,卻沒看到許詩傀。
我立刻到臥室和廚房,也沒看到她的身影。
旁邊看出來我在招饒沈佳宜輕輕咳嗽一聲吸引我的注意,然后才指著門外:“那位姐姐剛才出去了。”
今早剛進門的時候,她還對著人家翻白眼,一臉的不耐煩呢,現在也乖乖地開始喊姐姐了。
人沒實力可以,但重要的是有眼力。
算她聰明。
“君鋒,你能不能,外面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和我有沒有關系?”
果然,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是最關心自己。
我坐在沙發上,淡定地指向廚房,道:“去給我泡杯咖啡,速溶的就可以。”
沈佳宜不敢拒絕,再她也很樂意為我服務。
倒不如,要是我從頭到尾都無視她,什么都不讓她做,那才真的是絕望開始。
現在我的眼里至少還有她這個人,明仍有希望。
咖啡冒著熱氣,端著它的雙手微微發抖。沈佳宜將杯子輕輕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面帶笑容,柔聲道:“心燙,等下才能喝。”
“這是常識,不用你,還有,不要以為些廢話就能讓我覺得你很貼心。”
沈佳宜被我懟了一句,剩下的話頓時不知道該怎么。
最后只能對我賠笑道:“是,你得對。”
這時,許詩傀開門走進來,手上又多了鮮紅的血跡。
她這次卻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沒有馬上去洗手,而是狠狠一腳旁邊的凳子。
那張鐵質的椅子腿瞬間彎曲,直接不能坐了。
砰!
凳子受到暴擊后發出不堪重負的巨響,同時也嚇得沈佳宜發出尖叫聲,“啊!”
許詩傀布滿寒意的眼神立刻朝她掃去,后者連忙把頭埋起來,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
我皺起眉頭站起來,走近許詩傀低聲問她:“你怎么了,誰讓你動這么大氣?”
“以前的老朋友,偏偏今來找我。”許詩傀轉身走入衛生間,我見狀趕緊跟上去,就聽她繼續道:“一時沒忍住,把他殺了。”
她在洗手的時候偷偷觀察我對殺人這件事的反應。
見我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便忍不住問:“你不會害怕我吧?”
“就因為你殺了人?”我靠在墻邊呵呵一笑,“別開玩笑了,你現在可是我最得力的幫手,別害怕了,愛你都來不及呢!”
許詩傀聞言沒什么反應,只是低頭用毛巾擦手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來,像是笑了一下。
只不過角度問題,我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那個笑只有一瞬間。
“對了,中午吃什么。”
我想了想,:“那要看冰箱里有什么,要不然點外賣也校”
“就不能出去吃嗎?”許詩傀蹙眉道,好像在我怎么那么摳門。
“現在外面很危險啊,出去吃你就不怕我被人暗殺?”
“什么呢。”許詩傀故意繃著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你是不是影視劇看多了,這都什么時代了,還殺手呢,能不能現實一點?”
我不由得聳了聳肩,指著她道:“雇傭兵姐,您這種存在本身就很虛幻了好嗎,怎么還我不夠現實?”
“現在早沒殺手了,但是我這種外籍雇傭兵還是比較常見的,你出去隨便找個戰亂的國家,到處都是我這樣的人。”
許詩傀回到客廳,拿起我的那杯咖啡,先是吹了口氣,然后輕輕抿一口。
“不過我已經退役了,現在和老百姓沒區別。至于外面那些人,都是收錢辦事的業余打手,根本算不上專業,和我們比差得很遠。”
既然人家都這么了,我要是還不肯出門,豈不真成了縮頭烏龜。
“好吧,那就聽你的,咱們倆……”我到這里的時候,余光忽然掃到正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沈佳宜,下意識改口道:“咱們三個,一塊出去吃。”
“還要帶上她?”許詩傀有些意外,雖沒有拒絕,但抵觸感還是很明顯的。
我則轉頭對沈佳依:“趕緊把你那眼淚收回去,以前和你過了那么久,我怎么都不知道你那么愛哭啊,行了行了別演戲了,我帶你出去還不行嗎?”
“君鋒,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沈佳宜特意站起來向我鞠躬道歉。
看她這么卑微的樣子,我是真的一肚子火沒處發。
有種打出去的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根本沒有泄憤的爽快福
“別理她,我們現在就出去吧。”許詩傀平時都沒機會出門,這次終于有理由可以出去放肆一下,她當然不想沈佳宜搞砸自己的好心情,于是催促我快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