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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唐筠瑤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慢慢升起,而后迅速蔓延至四肢八骸。
言嫵長著與她一輩子一樣的臉,言嫵知道她的一切,言嫵會夢到她經(jīng)歷之事,言嫵總是說‘我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言嫵知道她可她卻不知道言嫵……
不,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根本就沒有什么言嫵,言嫵才是許筠瑤,才是那具身體真正的“主人”,而她不過是一個被拘來的外魂,一個延續(xù)她命格、溫養(yǎng)她魂魄的“外來者”。
“什么拘魂符,什么移魂續(xù)命,真是荒謬,簡直太荒謬了……”她白著臉,喃喃地說著。
賽神仙長嘆一聲:“誰說不是呢!這種有違天道之事,作法者必會遭受反噬。如今此符遭損,說明拘魂并沒有成功,姑娘大可放心。況且這魂也不是隨便什么人的都能拘,必須生辰八字相近,命格相近,這樣的兩個人,莫說數(shù)十年,便是數(shù)百年也難同時遇上。”
“我與姑娘也算是有緣,今日將此事告知姑娘,也是希望姑娘日后多添幾個心眼,畢竟會想到用這法子之人,著實太過于惡毒。”
“多謝!你方才說這符是人的鮮血混合了朱砂所畫成,那這血可知是何人之血?可有講究?”她死死地握著雙手,好一會兒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地又問。
“自然是有講究,這鮮血必須是原主之血,也就是被拘之魂要進駐的那具身體真正主人之血,這也是以血作引,引著被拘之魂前往要去之處。”
唐筠瑤冷靜地又問:“你可有法子,幫我找出這鮮血的主人?”
“法子倒是有。只是姑娘,這沒有必要,因為符紙遭損作法不成功,那人必定難逃一死。我瞧這符已經(jīng)上了年頭,那人估計也已經(jīng)化成一堆白骨,長埋地下了。”賽神仙搖頭道。
“魂魄呢?若是只要找到她的魂魄呢?”
“姑娘說笑了,按正常軌跡,人死了魂魄自然輪回轉(zhuǎn)世,哪還能尋得著。”賽神仙好笑地道。
唐筠瑤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般,密密實實的一陣痛襲來。
“還請你幫我這個忙。”她啞著嗓子堅持,“只要你幫我這個忙,這些都是你的。若是你覺得不夠,我再讓人送些來。”
她解下身上的錢袋遞給他。
賽神仙眼睛一亮:“行行行,顧客至上,姑娘想怎樣都行。”
唐筠瑤看著他收好錢袋,而后從他隨手帶著的破舊箱子里翻出黃紙、朱砂等物,似是想起了什么,忙問:“姑娘你的生辰八字?”
唐筠瑤遲疑須臾,緩緩地報出了屬于寶丫的生辰八字。然后又看著賽神仙剪下那拘魂符的一角,與白芨、朱砂等物混合后放在缽中,再倒上白酒一起研磨,待磨成糊狀后提筆沾上。
她用力一咬唇瓣,低低地又問:“你說若一個人死后,靈魂沒有入輪回,而是回到了過去,附身在過去的自己身上,那她是不是也屬于‘入侵者’,將來也會被強行驅(qū)離?”
當聽到那番‘一體雙魂’的說法時,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是被拘來溫養(yǎng)因早產(chǎn)而體弱的寶丫的。可這樣的念頭才剛生起她便否決了。
在唐府生活了十余年,她又怎么可能分不清真心與假意。無論是老頭子、娘親,還是小唐大人周哥兒,甚至祖母王氏,都給予了她最真切的疼愛。
她可能不是真正的寶丫,但無論她是真或假,都絕不可能是出于唐府的陰謀。
賽神仙一邊畫著符一邊回答:“你說的這種情況我也只是以前聽祖師爺提過,這與我方才所說的‘一體雙魂’不一樣,亦不存在此消彼長的情況。實際上,那身體也是應她之魂而生,這兩世之魂最后多半是融合,就跟一個人突然多了一輩子記憶一輩子經(jīng)歷一般,聽著就爽!”
唐筠瑤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個猜測,只是還需要確定,若是、若是此番……她低下頭去,望著這段日子一直隨身帶著的那個荷包,荷包里放著一只破損了的長命鎖。
她取出那只長命鎖,緊緊地握著。
言嫵、許筠瑤、唐筠瑤……
“好了,待我把寫著你生辰八字的符紙燒掉便大功告成。不過姑娘,我還是要再三跟你清楚,這鮮血的主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靈魂縱然投胎轉(zhuǎn)世長大成人,也再與曾經(jīng)的身體無關,這回怎么尋也尋不到他的頭上。”
“我知道。”唐筠瑤輕聲回答。
豫王府書房里,言嫵背靠著掛著她生母與她畫像的墻抱膝而坐,偶爾望一眼書案前正作畫的豫王,以及含情脈脈地站在豫王身邊替他磨墨的許汀若,悶悶不樂地想:這兒一點也不好,我想回去找瑤瑤……要不還是回去看看吧?偷偷望一眼就走,不讓她知道就可以了。
她越來越覺得這真是一個好主意,越想便越發(fā)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呼啦一下起身,想也不想便往門外沖去,一個不察便與正掀簾而入的畫鵑撞了個正著,也讓畫鵑從她身體穿了過去。
“哎呀真討厭。”她抱怨著,瞪了一眼又開始與許汀若明爭暗斗的畫鵑,這才離開。
走出豫王府,她想也不想便又往唐府方向而去,熱鬧的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她心里記掛著唐筠瑤,并沒怎么注意看路,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已經(jīng)有三個人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
可是此刻她卻顧不得那般多了,只是抱臂待被人穿過身體的那陣不適感過去,而后加快往唐府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她似是心有所感般停下了腳步,茫然地朝著東邊方向望去。半晌之后,終于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徑往東去。
唐筠瑤靜靜地站在窗邊,門外的藍淳一臉擔心地望著她。片刻,終于忍不住上前輕聲道:“姑娘,那賽神仙都走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若晚了的話被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唐筠瑤沒有回答她,只是直直地望向屋內(nèi)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身影,而后,啞聲道:“藍淳,在外頭守著,待會不管聽到什么都不必進來,更不用理會,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回去,不會讓爹娘擔心。”
藍淳不明所以,只是她向來習慣了順從,故而只是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唐筠瑤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憑空而現(xiàn)的言嫵,想著賽神仙方才說過的話,想到自己的兩輩子,想到言嫵出現(xiàn)時的種種,眼眶越來越紅,終于,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眼中掉落。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用寶丫的生辰八字,透過拘魂符內(nèi)的鮮血,找來的卻是言嫵。這說明什么?說明言嫵生前身上流著的血,與這符內(nèi)之血是一樣的!
這符,拘的是寶丫的魂,滋養(yǎng)的是與寶丫生辰八字相近的言嫵,可是因為作法失敗,這輩子的言嫵死了,如今尋來的,只會是同樣來自上輩子的言嫵。
而她自己,就是真正的寶丫,真正的唐筠瑤!
言嫵忽地一個激零,整個人瞬間便從迷糊中回過神來,待她看清出現(xiàn)在眼前之人時,眼睛陡然一亮:“瑤……”
最后一個字還沒有叫出,她便害怕地退了幾步,看著眼前那個她想念了許多之人,明明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可那張臉上卻不再是她熟悉的表情,而是充滿了怨恨。
是的,怨恨,一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怨恨,仿佛把她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她下意識地又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地喚:“瑤、瑤瑤……”
唐筠瑤通紅的眼眶里閃著水光,臉上帶著刻骨般的仇恨,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是許筠瑤,還是別的什么人?你上輩子害了我一生還不夠,這輩子又跟著我要做什么?!你說,你到底是誰?!”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言嫵僵著臉,腦子里只不停地回響著這樣的一句話。
“說!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要害我?!為何要毀我一生?!”眼淚再度滑落,唐筠瑤驟然出手,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腕,厲聲逼問。
言嫵終于嚇得哭了出來:“我沒有,我沒有要害你,沒有害你……我叫許汀若,我沒有害你,沒有……”
“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你根本不是什么許汀若,你是許筠瑤,你才是真正的許筠瑤!”唐筠瑤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愈發(fā)漲得通紅。
她不是長著與上輩子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根本就是她的臉,就是她的身體!
“不是,我是許汀若,沒有什么許筠瑤,從來就沒有什么許筠瑤,只有唐筠瑤……瑤瑤你相信我,我沒有要害你……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是我最親近之人,我怎么會害你……”言嫵一邊哭一邊道。
“你撒謊!我都知道了,你與玄清芳宜他們是一伙的,就因為你體弱命不久矣,便要活生生地把我……你們怎么能!你們怎么敢!”唐筠瑤憤怒地抓著她就打。
“什么一起長大!誰和你一起長大!你們這些畜生、禽獸,你們憑什么?!憑什么恣意操縱我的人生,憑什么毀掉我的一切!”
轟隆隆的雷聲在半空炸響,不過片刻的功夫,外頭便砸響了‘噼噼啪啪’的雨點,雨勢越來越大,天與地之間仿佛掛起了一道水簾,遠遠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也掩住了小屋里唐筠瑤那悲憤的控訴聲。
言嫵根本不敢躲,只是護著頭和臉,哭著解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樣會害了你,我一定不會放任自己親近你的!”
“你怎么會不知道?你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知道我不過是你的一個工具、一昧藥,是不是這輩子你們失敗了不甘心,所以才把上輩子的你給招了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他們把我招來的!是我自己要帶你回來……”言嫵哭著道。
可唐筠瑤已經(jīng)被悲憤充斥了心腔,根本再聽不進她的話,只抓著她狠狠地打。
她不是什么許筠瑤,她由始至終都是唐筠瑤!她也不是無父無母不知祖籍何處的孤女,她有爹爹,他叫唐松年;她有娘親,她叫阮茹;她還有一個兄長,他叫唐淮周!
她上輩子處處針對打壓的死對頭,是她的親爹!
她終于再忍不住崩潰大哭。
所有的堅持、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信仰傾刻間崩塌,上輩子她的人生就是一場騙局,就是一個笑話。
她越哭越大聲,淚水‘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很快便打濕了她的衣襟。
“爹爹,娘,哥哥……”
她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可還是一聲一聲地喚著她至親的人。
言嫵滿身狼狽地跌倒在地,見狀也終于掩面痛哭,一邊哭一邊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是,待我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一日比一日好起來,代價會是她的魂飛魄散。她以為可以一直縮在最隱蔽之處,感受著她帶給自己的溫暖,一直到那具身體老去,直至歸入塵土。
“瑤瑤,對不住,我真的不知道……”
閃電劃破漆黑如墨天空,雷聲緊接著又再度炸響,屋外的雨砸落得更厲害了。
一直乖乖地站在廊下的藍淳,看著這傾盆大雨,豎起耳朵往屋里聽,可卻只能聽到一陣陣的雷聲和雨聲。
她遲疑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推門而入:“姑娘,這雨越下越……姑娘你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
見自家主子坐在地上大哭,她當即嚇了一跳,再也顧不得那般多,急急走過去,吃力地把唐筠瑤給扶了起來。
唐筠瑤靠著她的肩上,一邊哭一邊喚著‘爹爹、娘、哥哥’,一會兒又喚‘我要回家’。
藍淳急了。在主子身邊侍候了這般久,她何曾見過她哭?還要是哭得這般傷心的,簡直聞所未聞。
她頓時手足無措,只能笨拙地拍著她的背脊安慰:“好好好,回家,回家,待雨一停咱們便回家。”
唐松年回到府里的時候,天邊掛起了一道雨后彩虹,為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雨洗滌的大地,添上了一抹多姿的色彩。
他拍了拍肩上不知什么時候沾上的水珠,抬步便往書房而去,剛邁過院門,遠遠便見書房門口處,他的寶貝女兒正托腮坐在小凳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嘴角不知不覺便微微上揚。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懷念。小丫頭還很小的時候,有好幾回到書房尋他,他不在,她也不敢隨便進去,便搬著小凳子守在門口。有時候會一邊往嘴里塞著點心,一邊安安靜靜地等候;有時候則會奶聲奶氣地和哥哥說話,不時還發(fā)出一陣軟糯歡快的笑聲;有時候便會如如今這般,什么也不做,就這樣乖乖地坐著發(fā)呆。
仿佛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小小的丫頭便已經(jīng)長大了,長得亭亭玉立,還專挑著他與夫人身上最好看的地方長,越長越好看,越長越水靈,日后必定會引來一個又一個覬覦她的壞小子。
他故意把腳步聲放重,引來了小姑娘的注意,看著小姑娘猛地起身朝自己撲過來,頓時有幾分受寵若驚。
“小丫頭今日這是怎的了?像是一下子活了回去,倒比小時候還愛撒嬌。”他好笑地望著低著頭揪著自己袖口的女兒,一個沒忍住便在小姑娘發(fā)頂上揉了一把,把她綁得整整齊齊的辮子都揉亂了。
本以為小姑娘這下子必定會不高興了,哪想到她卻只是甕聲甕氣地道了句:“誰愛撒嬌了……”
若是真能再活回去便好了,她就可以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當他最乖巧聽話的女兒,會早早便叫爹,不會再故意和他對著干。
唐松年輕笑,趁機又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感受著發(fā)絲滿手的軟滑觸感。
“是不是哥哥欺負你了?告訴爹爹,爹爹替你教訓他!”
唐筠瑤吸吸鼻子,將那隱隱的淚意給逼了回去,這才抬眸望著他,軟軟地道:“才不關哥哥的事,我、我就是聽說二姐姐因為親事之事總在屋里罵我,罵得可難聽了。”
唐松年臉色一沉:“不必理會她,她那叫害人不成終害己,自找的!寶丫不必擔心,她再怎么鬧也不敢鬧到你跟前。”
一聽他這話,唐筠瑤便明白他是知道那日在易府之事了,否則不會說出‘害人不成終害己’這樣的話來。
下一刻,唐松年便輕輕地她額上彈了一記,微微笑著道:“你可不是那種被人在背地里罵兩句便影響心情之人,說吧,到底有什么事,使得我的寶貝女兒這般反常。”
唐筠瑤已經(jīng)漸漸平復了下來,聞言抿嘴一笑,裝模作樣地道:“哎呀,讓爹爹發(fā)現(xiàn)了!”
唐松年哈哈一笑,背著手往屋里走,她連忙跟上,殷勤地為他拉開書案前的太師椅,又親自給他倒了熱茶,這才緩緩地斂起了笑容:“我就是方才歇晌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到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偏夢里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處處與爹爹作對。爹爹和哥哥也不認得我,對我也從不手下留情……”
唐松年無奈地笑了笑,見小姑娘越說越沮喪,越說越委屈,沒好氣地道:“做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夢倒把你嚇成這般模樣,真是笨丫頭!天底下哪有不認得兒女的父母?便是你再來個三十六變,我也認得出來!”
“你就是沒有認出來!”唐筠瑤委屈地瞪他。
“不可能,你這夢做反了,不作數(shù)!”關系到為人父的英明睿智,唐大人自然不肯認下此等罪名,便是為了哄女兒高興也不行。
“就是沒有認出來!”
“不可能,絕不可能!”唐大人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半分相讓的意思。
唐筠瑤的小脾氣瞬間便被他激起來,要當他最乖巧最聽話女兒的想法就像枝頭上的鳥兒,‘撲喇喇’地拍著翅膀飛走了。
她一叉腰,烏溜溜的眼睛瞪著他:“就是沒有!”
唐松年瞥她一眼,假裝沒有聽到,低下頭去整理著書案。
唐筠瑤瞪了他半晌,見他不理自己,頓覺沒趣,泄氣地一屁股坐到了椅上。
可是經(jīng)此一鬧,她心里的那股憋屈忿恨之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她靜靜地望著正認真地整理著卷宗的唐松年,不知不覺地想到了上輩子。
上輩子因為他一直支持皇后梁毓嫣,對她更是諸多打壓,她便聯(lián)合了以邱仲為首的那些與他政見相左的朝臣,暗中不斷地給他制造麻煩,雖不至于讓他傷筋動骨,可到底也讓他焦頭爛額過幾回。
如今想來,前世種種竟然當真就如一場夢,隨著這輩子她的歸來而徹底改寫了。
當然,那些算計過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當晚,待藍淳替她掖了掖被角,吹熄燈火換上夜明珠后退出去,她望向簾后平靜地道:“出來吧,不用再躲了。”
片刻之后,言嫵的身影便從簾后緩緩步出,一直行至她的跟前,怯怯地望著她:“瑤瑤。”
“日后還是喚我唐姑娘吧!”唐筠瑤淡淡地道。
言嫵的眼睛瞬間氤氳了水汽,可到底沒有哭出來,又聽她問:“你說你叫許汀若,那曾經(jīng)太子東宮,如今豫王身邊的那個許汀若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和芳宜玄清他們是什么關系?上輩子他們不悉一切代價延續(xù)你的生命和命格又是要做什么?”
“還有,我可以離奇在這輩子的自己身上復醒,和你以上輩子之魂的方式出現(xiàn)在這里可有關系?”
一連串的問題,沒有憤怒,語氣平靜得就像她不過是陌生人,言嫵覺得心里難受極了。
‘啪噠’一下,她眼中的淚珠終于沒忍住掉落,可卻是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
半晌,她才嗚咽著道:“我確是叫許汀若,豫王府那位是我的姐姐許汀琬,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占了我的名字。我也不認識芳宜玄清那些人,很小的時候……”
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死死地攥著手帕,白著臉,哆著嗓子道:“我只隱約記得,很小的時候,耳邊有很多人都說我快要死了,然后有人把我抱了去,埋在泥土里。我很難受,想要從身體里離開,可就是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樣,怎么也脫離不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似是被人掐住喉嚨,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怎么也無法掙脫的可怕日子。
唐筠瑤呼吸一窒,想到了賽神仙說過的話,明白她許是瀕死之際,靈魂即將離體卻被人生生困住脫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