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帶回不少東西,皇后殿下額外賞了些東西,讓殿下一并帶回。
“秋獵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殿下下馬車時,皇后殿下道。
“并未,兒媳很高興。”殿下看著皇后殿下道。
“算了,快些回去吧,這幾日條件艱苦,回去好好休息。”皇后殿下不再多言。
“母后也是。”殿下行禮道。
看著皇后殿下的馬車離開,殿下才和太子殿下回東宮。
秋獵后,秋意更濃了,一場雨后冷氣慢慢加重,一場秋雨一場寒,樹葉越來越黃,落葉越來越多,殿下的櫻花樹也在落葉了。
永和十六年九月十二
小皇孫周歲。
宮里并不像宮外,宮里的周歲并不會請客,就連抓周禮都是沒的,我估摸著是怕抓著不好的,或是宮里尤其是皇子皇孫和皇位扯上關(guān)系,腥風(fēng)血雨之事太常見,疑心猜忌、謠言四起,弄得人人心惶惶,如此還是免了為好,這般還能風(fēng)平浪靜些。
皇后殿下和陛下給小皇孫的周歲禮清晨便送來了,殿下一一看過后,讓宮人登記在冊。
又不少送禮來的,就連病著的安王也送了禮物來。
小皇孫慢慢說話的時候多起來,會的也越來越多,有時卻很不給人面子,任人怎么逗就是不肯開口。
“也不知道是像誰,殿下不是這樣,太子殿下也不是這樣……”白承徽放棄逗小皇孫。小皇孫最不給白承徽面子,而白承徽樂此不疲,總有下回,半點不失興趣。
“誰也不像,像他自己。”殿下笑著道。
“曦兒像誰啊?”殿下將小皇孫抱在懷里。
“娘親!”小皇孫斬金截鐵道。
“錯了。”殿下用手指點了點小皇孫的臉。“曦兒只會像自己,而不是像我,更不會是其他人。”
小皇孫不理解這些,只伸手握著殿下手笑著。
“他怕還聽不懂。”白承徽看著小皇孫道。
“我知道,現(xiàn)在聽不懂沒關(guān)系,總有能懂的那一天。”殿下輕聲道。
殿下扶著小皇孫讓小皇孫雙腳踩著墊子站著,小皇孫站得很穩(wěn),稍稍移動會兒就會直接撲到殿下懷里,殿下會讓他抱會兒,然后繼續(xù)讓小皇孫站著走會兒,來回幾次。
“無憂近來怎樣?”殿下提起小郡主。
“還是那樣,會折騰人,能哭、能睡、能吃。”白承徽說起小郡主都是很鬧騰,而小郡主確實如此。
“你都不將她帶來。”
“太會折騰人,等她好些再說吧。”白承徽搖搖頭,很是無奈。看得出小郡主這兩月多很是折騰了白承徽。
“比起之前有好些?”殿下問。
“算是好一點?”白承徽都有些不確定。
“怎的你這個當(dāng)娘的都不清楚……”殿下抬手略微扶著小皇孫,我在一旁也注意著。
“每日差別不大,實在是感覺不出來……”白承徽抿了抿茶。
“下回帶她來,或是我去看看她,就知道怎么樣了。”殿下笑著道。
“好。”白承徽也笑著。
“殿下與白承徽在聊什么呢?”魏良娣走進來。
“聊著無憂,快過來。”殿下道。
“妾參見太子妃殿下。”魏良娣行禮道,又坐在白承徽旁邊。
“你今日怎的這時才來?”殿下問。魏良娣總是和白承徽差不多時候來,甚至還會早些。
“妾有些不適。”魏良娣道。
“怎的了,尋御醫(yī)瞧了沒?不適差人遞個消息,不來也無妨的。”殿下仔細問著。
“有一丁點不舒服罷了,算不得什么,不至于讓御醫(yī)來看,妾身子一直很好。”
“還是小心為好,讓御醫(yī)看看,怎的能覺得自己身子強健便不請脈?”
“妾知道了,等明日妾便讓御醫(yī)看看。”魏良娣應(yīng)下。
“明日?你已是不適,應(yīng)是盡早為好,怎還明日?”殿下不喜歡魏良娣這般。
殿下想了想又道:“白承徽在,也是學(xué)過醫(yī)的,你讓她給你瞧瞧。”
白承徽一聽殿下的提議,來了興趣,對魏良娣道:“好啊,正好看我有沒有遺忘,給人診斷的機會可是難得。”
“只是吃壞肚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妾無事的,不然也不會來了。”魏良娣婉拒道。
殿下盯著魏良娣看了會兒,魏良娣一直微笑著。
殿下收回眼神:“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下回不舒服還是第一時間找御醫(yī)看看,身子為重。”
“妾明白,多謝太子妃殿下關(guān)心。”
“不說這個了。”殿下道。
“他可會自己走了?”白承徽看著小皇孫道,
“自己站著是能的,自己走的話不急。”小皇孫累了,坐在殿下腿上,殿下讓小皇孫坐穩(wěn)。
“長得與殿下竟有幾分像。”魏良娣道。
“是嗎?”白承徽仔細看著小皇孫,小皇孫抬頭看著殿下。
白承徽驚訝地道:“真有些像……”
小皇孫更像太子殿下,與玲瓏倒是不像,也不知是不是玲瓏逝去,太久未見,我忘記了她的相貌,但小皇孫確實有些像殿下。
“還小,大些更明顯。”魏良娣道。
“是還小,像不像我也不重要,都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啊?曦兒。”殿下看著正轉(zhuǎn)頭看著她的小皇孫。
小皇孫其實不明白,很認真地道:“是!”
“曦兒真乖。”殿下抱著小皇孫道。
只要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就都是殿下的孩子,殿下是嫡母,皇孫、郡主都得叫殿下母親,如此沒什么差別。
白承徽又聊著小郡主,雖說白承徽會跟殿下略帶抱怨地說小郡主折騰人,到底是生母,自己的孩子總是愛更多,別的辛苦都算不得什么,聊起小郡主都是不停地,白承徽是個很好的母親。
晚膳前太子殿下來崇慶殿。
殿下抱著小皇孫道:“曦兒,叫爹爹。”
小皇孫其實有些不樂意,殿下開口了,還是含糊道:“爹爹……”
“明曦,生辰快樂。”太子殿下輕聲摸了摸小皇孫的頭。
“要謝謝爹爹。”殿下道。
“謝謝……”小皇孫道。
“明曦很乖。”太子殿下笑著道,又看著殿下道:“你教得很好。”
“他本就乖。”殿下笑著道。
太子殿下從殿下懷里接過小皇孫,讓殿下沒那么累。“他可不是這樣。”
未等殿下開口,太子殿下抱著小皇孫走著。“先用晚膳。”
“好。”殿下走在太子殿下身邊。
小皇孫已經(jīng)斷奶,開始用流食,自小皇孫能用流食,殿下便讓廚房每回用膳都換著花樣做,有菜有肉,都做成糊,小皇孫用得也開心。殿下有時也會喂小皇孫,小皇孫吃相好,用完臉也不臟,是我知道的孩子里最好的。
太子殿下也喂過小皇孫,小皇孫有時會用,有時不會,太子殿下本就是心血來潮一下,后來也就不喂小皇孫了。
小皇孫最是買殿下的賬,別人怎么逗都不行的,殿下都能,殿下說什么,小皇孫都會回應(yīng)殿下,乖極了。不過不買賬的就會不怎么搭理,很是看心情,有幾分善變,所以太子殿下也沒說錯。因為殿下教著,小皇孫才這么乖,換個人就不是了。
夜里,殿下問我:“秋容,你覺得魏良娣今日是真的只是吃壞肚子嗎?”
我為殿下梳著發(fā):“自是不是。”
“你也看出來了,她卻還想騙我。”殿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奴婢看得出魏良娣不想說,殿下不也順了魏良娣的意,不過問了嗎?”
“等明日再問問她。”殿下道。
我繼續(xù)服侍著殿下。
翌日太子妾來請安,在她們告退前,殿下道:“魏良娣等等再走。”
“是。”
“妾先告退。”慕容承徽離開,白承徽還掛念著小郡主,沒有留下。
“讓御醫(yī)去了嗎?”等著白承徽和慕容承徽離開,殿下問。
“如蘭去尋了,估摸著也快到了。”魏良娣道。
“那我便不耽擱你的時間,快回去吧,注意身子。”殿下再三提醒著。
“多謝殿下關(guān)心,妾明白,妾告退。”魏良娣起身行禮道,等著殿下點頭示意,魏良娣轉(zhuǎn)身離開。
午后殿下翻看著書籍,小皇孫在殿下旁邊玩,殿下有些心神不寧。
殿下放下書道:“秋容,你讓人去看看魏良娣那邊,也去太醫(yī)院問問魏良娣到底有沒有找御醫(yī)。”
“是。”我差兩人分別去看。
宮人剛派去沒多久,就有宮人著急跑進來。
我攔住她:“這兒可是崇慶殿,規(guī)矩呢?這像個什么樣?”
“實在……實在是要緊事。”宮人估計一路跑來,說話大喘氣。
我雖是不喜,還是道:“跟我來。”
“是。”
宮人一進去就跪在殿下前面,頭挨著地,道:“奴婢參見太子妃殿下。”
“何事?”殿下翻著書沒有抬頭。
“不好了,不好了,魏良娣出事了……”宮人道。
“你說什么?”殿下放下書問,又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魏良娣,魏良娣出血了……”宮人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出血……”殿下眨眨眼,想了想。“不好,走。”
“是。”我趕緊跟上。
“如雪讓奶娘看著曦兒。”殿下邊走邊吩咐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