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這座山頭,天也快黑了，山下就有個荒廢的鎮子，幾人決定在這里住一晚上。</br> 整個鎮子的房屋差不多都已垮塌，斷墻根處爬上了深深淺淺的青苔,但還是讓他們找著了一間還有三面墻的房子作為落腳點。</br> 丁宏升和蔡陶負責清掃房子里的碎石瓦礫,黑獅和比努努去鎮子旁的溪水里打水。封琛和顏布布則動手處理他們在路上獵到的一只野兔變異種,開始做晚餐。</br> “哥哥,我們到了中心城后,是去找陳思澤執政官，還是先去找林少將？”顏布布坐在封琛身旁問道。</br> 封琛將剁好的野兔肉塊丟進鍋里，回道：“先去找林少將。”</br> “嗯，我們先去找他。”</br> 顏布布將頭靠在封琛肩上,仰望著遠處的絢爛霞光：“哥哥你看天空好美。”說完便舉起手,對著天空按了下食指,嘴里咔嚓一聲。</br> “在拍照嗎？”封琛問。</br> “對,好看的就要拍下來記在心里。”顏布布道。</br> 晚風拂過,封琛撥開面前的水氣,攪動鍋里的兔肉。顏布布側頭看著他,看夕陽勾勒出他臉部的完美輪廓,將他垂著的長睫也鍍上一層暗棕。</br> “咔嚓！”顏布布又對著封琛按了一張。</br> 封琛正要說什么，就聽左邊遠處傳來一聲驚呼，聽上去像是蔡陶的聲音。兩人轉過頭,就見蔡陶從一堵破墻后跑了出來。</br> 正在打掃那間破屋子的丁宏升沖出屋,大聲問道：“出什么事了？”</br> “沒事。”</br> “沒事那你叫個屁？”</br> 蔡陶說：“沒事,就是剛遇到個喪尸，不過已經解決了。”</br> “什么？這里還有喪尸？”</br> 蔡陶已經走近了些，臉色有些不好：“我是想找個地兒方便一下,結果那貨突然就竄出來，我特么都不知道是該先提褲子還是先殺喪尸。”</br> 他說完這句話后察覺到不妥，立即看向了顏布布。</br> 但顏布布絲毫不覺得什么，還在嘻嘻笑地追問：“那你到底是先提了褲子還是先殺了喪尸？”</br> 蔡陶神情有些不自在，語氣里也帶著尷尬：“……我量子獸在呢，它咬不到我。”</br> 吃完晚飯，太陽落山，天空呈現出深沉的墨藍。</br> 蔡陶和丁宏升的行軍背包里有睡袋，鋪在了左墻邊，兩人便坐在睡袋上，看著封琛和顏布布鋪床。</br> 封琛打開行李袋，取出了兩張塑料布在地上展開，再將薄墊鋪在塑料布上，最后搭上兩條絨毯。</br> 蔡陶二人原本以為這兩張地鋪是顏布布和封琛分別睡的，豈料剛鋪好，兩只量子獸就躺上了其中一張。</br> 黑獅只在地鋪上趴著，但那只奇奇怪怪還穿著小裙子的硒固蛙量子獸，竟然掏出了一只眼罩戴上，還似模似樣地扯過絨毯搭在身上。</br> “它們……晚上也要睡覺的嗎？”蔡陶實在是忍不住好奇，“我以為量子獸都是不睡覺的。”</br> 顏布布正幫著封琛將地鋪理順，聞言也有些詫異：“你們的量子獸不睡覺？”</br> 這房子少了面墻，恐貓和狼犬正在那處走來走去地巡邏。</br> “不睡。”兩名哨兵齊齊搖頭，“到了晚上就收回精神域，除了這種在野外的情況下要放出來放哨。”</br> “哦，我們的量子獸是躺著放哨的。”顏布布解釋：“雖然看著在睡覺，其實是在放哨，我們睡覺時它們也躺著，這是它們的習慣。”</br> 這算什么習慣？</br> 兩名哨兵面面相覷。</br> 封琛一直沒有說話，只鋪好床后問低聲問顏布布：“要去解手嗎？”</br> “要。”顏布布道。</br> 兩人一起出屋子，比努努拿掉眼罩也跟了上去。</br> 顏布布低頭看見它：“你要去解手嗎？哦對了，你每晚睡覺前也要去衛生間站站的。”</br> 蔡陶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碰了下丁宏升的手臂：“哎，你覺得這個小向導和向導班的莊弘相比，誰更好看？”</br> 丁宏升正在擦拭自己的槍，聞言回道：“不知道。”</br> “別不好意思嘛。”</br> “都好看。”丁宏升笑了聲。</br> 蔡陶也笑起來：“我更喜歡這個小向導。你看他頭發和衣服奇奇怪怪的都那么好看。”</br> 丁宏升繼續擦槍，蔡陶問他：“你說他們倆是什么關系？”</br> “小向導不是在叫哥哥嗎？兄弟關系吧。”丁宏升道。</br> “兄弟關系一個姓封一個姓顏？”</br> “表兄弟？”</br> 蔡陶皺起了眉：“可我總覺得不太像是兄弟。”</br> “為什么？”丁宏升問。</br> “就是一種感覺，覺得他們太親密默契了，不像是兄弟，反倒更像是情侶。”蔡陶摸著下巴，“我要問一下，如果他們不是那種關系的話，我就想要追他……”</br> 丁宏升放下手中的槍，嘶了聲：“我看他才十五六歲吧，年紀太小了。”</br> “年紀小可以慢慢培養感情嘛，等到他長大出現結合熱的時候，感情也就成熟了。”</br> 蔡陶還要繼續，丁宏升突然噓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他順著丁宏升目光看去，便迎上了對面地鋪上黑獅的視線。</br> 黑獅的眼神冷得像冰，帶著森森寒意，讓蔡陶下意識打了個冷戰，背心也開始冒涼氣。</br> 他這才醒覺這只量子獸一直都在屋里，頓時有些訕訕。</br> 雖然剛才沒說什么過分的話，但量子獸如果和主人保持著精神聯系，那他那番話便會被主人原封不動地聽見，還是很丟臉。</br> “我去溪旁洗澡，你去嗎？把臉上的油彩也洗掉。”他硬著頭皮撿起自己的鋼盔，準備避開這只冷冷看著他的黑獅。</br> 丁宏升道：“你去吧，我等會兒再去，先把槍擦一擦。”</br> 蔡陶出了門，丁宏升繼續擦槍，沒注意到黑獅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br> 鎮子里的小溪離他們住的地方并不遠，就在一堵斷墻后。</br> 反正不會有人，蔡陶便將自己扒得精光，用鋼盔舀水洗澡。雖然如今氣溫不算低，但這溪水是山上的雪水，澆在身上后依舊被凍得齜牙咧嘴。</br> 蔡陶把臉上的油彩洗凈，再將身上沖過幾遍，哆哆嗦嗦地去抓搭在斷墻上的衣物，手里卻抓了個空。</br> 斷墻上的衣服不見了。</br> 他在地上找，又將頭探過斷墻四處望，依然沒看見衣服的蹤跡。</br> “丁宏升，是不是你把我衣服藏起來了？”</br> “丁宏升，你小子別躲了，我知道你在，把衣服還給我，什么都沒穿呢，開什么玩笑？”</br> 四周一片黑暗，靜悄悄的沒有半分聲音，一絲涼風吹來，蔡陶打了個突，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br> 狼犬出現在他身旁，開始在四周尋找衣服，蔡陶光溜溜地不好出去，只能抱著胳膊站在斷墻后。</br> 沙沙沙……</br> 左邊突然傳出來窸窣聲響，像是有人踩動了那里的砂礫。</br> “誰？”蔡陶猛然轉頭喝問，狼犬已經迅速撲了過去。</br> 但狼犬撲了個空，那里半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堆碎石瓦礫。</br> “老丁，是你嗎？是不是你？老丁？”</br>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br> 蔡陶知道依照丁宏升的性格，現在不可能還不出聲，胡亂猜測中，突然就想起下午小解時遇到的那只喪尸。</br> 如果現在冒出來一兩只喪尸沒問題，狼犬就可以對付，可要是來個四五只那就麻煩了。</br> 槍支沒帶在身旁，匕首掛在衣服腰帶上，跟著衣服一起失了蹤。</br> 他現在唯一能當做武器的，就只有扣在關鍵部位的那個鋼盔。</br> 咔嚓！</br> 右邊傳來一聲砂石被踩動的聲響。</br> 狼犬低吼一聲撲了過去，依舊撲了個空。</br> 兩秒后，左邊又響起一聲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低嚎。</br> 那聲調怪異，既像喪尸又像野獸，陰森詭譎，令人毛骨悚然。</br> 蔡陶決定馬上離開。</br> 衣服暫時找不著，再待下去不定還會出什么事，干脆把丁宏升喊出來和他一起找。</br> 黑暗中，蔡陶飛快地往回跑，一只手緊緊按住下方的鋼盔。他現在這樣子也沒法進屋，只能藏在門旁的某個地方，把丁宏升喊出來就行。</br> 可就在他快要跑到時，前方突然亮起一團光芒，像是一個灼灼燃燒的小太陽。</br> 這強烈的光線刺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瞎了似的什么也看不著。</br> 雪亮的光束打在身上，他只能一只手按住鋼盔，一只手去擋面前的光，嘴里急聲問：“誰？是誰？丁宏升？”</br> “哎呀，是你呀。”</br> 當小向導那清脆中帶著驚訝的聲音響起時，蔡陶內心經歷了一場地震，所有建筑轟隆著倒下，同時刮起了十級龍卷風，將他整個人攪得稀碎。</br> 封琛的手電光束在蔡陶身上又停留了兩秒后才轉去其他方向，問道：“蔡陶，你這是……”</br> 片刻后，蔡陶沙啞而蒼涼的聲音才響起：“我在那邊洗澡，衣服不見了。”</br> “衣服不見了？被風吹走了？”顏布布驚訝地問。</br> “……被什么東西給偷走了。”</br> 顏布布問：“連內褲都偷掉了？”</br> 蔡陶沒做聲，但隱約光線中可以看到他別過了臉。</br> 封琛道：“那你先回屋吧，我們去幫你找找。”</br> “哎，謝謝封哥。”蔡陶現在只想他們快走，聽到這話后無比感激，對封琛的稱呼也變成了封哥。</br> 顏布布跟著封琛往溪邊走，路過蔡陶身旁時，嘻嘻一笑：“你身上的肉好白啊。”</br> 蔡陶內心再次天崩地裂，整個人似被翻涌的海嘯吞噬淹沒。</br> 等兩人經過后，他又對上了比努努的視線。</br> 比努努就站在他身側，緊盯著他的鋼盔。雖然它沒有表情，但蔡陶竟然能從那一團黑的眼里看出了驚訝和好奇。</br> 蔡陶弓著身，狼狽地往屋內跑去，比努努也一直跟著他看，并跟回了屋子里。</br> 封琛打著手電，牽著顏布布走到溪邊時，顏布布一眼就看見搭在斷墻上的衣服。</br> “這不是他的衣服嗎？就掛在這里他都沒看見，居然還說被偷了。”顏布布嘖嘖稱奇。</br> 封琛將那幾件衣物抓在手里：“走吧，找著了就回去。”</br> 轉身時，目光落到左邊瓦礫上，黑獅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如同沒瞧見似的，只牽著顏布布往回走。</br> 涼風習習，卻不會讓人覺得寒冷。</br> 顏布布聽著兩人踩在碎石上沙沙的聲響，幽幽開口：“哥哥，我好想再也不會冷了，我們每天都可以這樣在外面慢慢走。”</br> 封琛抬頭看了眼天空，看見漫天星斗，瑰麗璀璨。</br> “可能不會冷了吧。”</br> 顏布布說：“不過就算冷也沒什么，我們在屋子里手牽手走圈圈也是一樣的。”</br> “誰想和你手牽手在屋子里走圈圈？”封琛的聲音慵懶放松。</br> 顏布布將頭擱在他肩上：“你呀，你想和我走圈圈。”</br> 兩人回屋，蔡陶已經鉆到了睡袋里，封琛便將衣服丟在他睡袋上。</br> “謝謝封哥。”蔡陶連忙將衣服抓進睡袋，躲在里面穿。雖然他現在很不想說話，但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是在哪兒找到我衣服的？”</br> 顏布布說：“不用找啊，你衣服就搭在溪邊的墻上，我們過去一眼就看見了。”</br> “什么？就搭在墻上？”蔡陶音量提高了，一顆頭也鉆出了睡袋：“不可能，明明我在那里找了好久也沒找到。”</br> “那是你眼睛不好吧，人家一下就找到了。”丁宏升顯然剛才已經取笑了蔡陶一番，現在臉上的笑容都沒散去，只拿著自己的鋼盔往外走，“我也去洗洗，看我的衣服會不會飛。”</br> 丁宏升說完這句后，故意將手里的鋼盔在蔡陶面前晃了晃，在他一張臉又開始漲紅時，才忍住笑出了屋子。</br> 黑獅這時從屋外走了進來，嘴里還叼著一桶水。封琛接過水，去斷壁處點上小爐燒熱水。</br> “這可真的奇怪了，明明找不到的……”蔡陶皺起眉，陷入迷惑中。</br> 顏布布卻盯著他道：“原來你洗了臉后是這樣的啊，長得還是挺好看的。”</br> 蔡陶臉上的油彩已經被洗掉，年紀看著和封琛差不多。顏布布覺得他那長相只要不去和封琛比，也算得上俊朗，很自然地便說了出來。</br> 如果蔡陶之前聽到了顏布布這句話，一定會心中竊喜。</br> 但經過剛才那一幕，他在顏布布眼前出了那么大的丑——全身光溜溜地只扣著一頂鋼盔，還被手電筒光直直照射。他那點剛萌芽的小心思已經夭折，心底剛騰起的小火苗也被掐掉引線，只剩下一片死灰。</br> 蔡陶沒有做聲，頂著顏布布的視線，慢慢將頭縮回了被子，封琛的聲音卻從屋外傳了進來。</br> “煩人精，來洗臉洗腳，準備睡覺。”“來了。”</br> 封琛先洗，顏布布后洗，封琛洗臉時他就蹲在旁邊看著。</br> 封琛今晚洗臉特別仔細，動作慢條斯理，透出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閑適和瀟灑。</br> 他洗完臉后，下巴上還掛著幾滴欲墜未墜的水珠，便解開腦后的小揪揪，讓頭發披散下來。</br> 幾綹濕潤的發絲垂落在頰邊，又給他平添了幾分不羈的性感。</br> 每一個角度，每一個動作都剛剛好。</br>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封琛卷著袖子，漫不經心地問。</br> 顏布布一直仰頭看著他，聞言呆呆地道：“哥哥，你可真好看。”</br> “是嗎？不覺得其他人更好看嗎？”</br> 封琛從臉盆下出一個重疊的盆，坐在旁邊開始洗腳。</br> 顏布布回過神，嘴里道：“我敢說全海云城，中心城，不，全埃哈特合眾國，就找不出來能比你更好看的人。”</br> “這些膩歪話留著去哄比努努吧，我受不了。”</br> “我不是哄你，是真的。不過比努努還用得著哄嗎？它肯定覺得全宇宙都沒有比它更好看的量子獸了。”顏布布撲哧撲哧地笑。</br> 封琛洗完腳站起身，什么話也沒說，只曲起手指在顏布布腦門上敲了兩下。</br> 砰砰！</br> 然后冷笑一聲，轉身回屋。</br> “嘶……”顏布布摸著被敲得生疼的腦門，想追上去報復回來，又怕水涼了，還是抓緊時間洗漱。</br> 安靜的夜里，四周一片沉寂，只有睡著的幾人發出均勻的鼻息。</br> 趴在比努努身旁的黑獅突然睜開眼，警惕地看向那處斷壁。它的動作驚動了趴在兩名哨兵睡袋旁的恐貓和狼犬，都盯向那斷壁，片刻后又茫然地收回目光。</br> 封琛也醒了過來，將縮在他懷里睡覺的顏布布放回地鋪，悄悄起身，走到了斷壁外。m.</br> 黑獅跟了上去，比努努將眼罩拉下了一點，用半只眼睛看著他的背影。</br> 恐貓和狼犬也支起腦袋，片刻后繼續趴了回去。</br> 封琛站在屋外，沒有看到什么異常，但敏銳的感知力讓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br> 一縷精神力彈出，順著微風蔓延，如蛛絲般飄飛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