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布布此時也發現了兀鷲,腳下雖然還在狂奔，卻指著它不可置信地喊道：“你看，你看！”</br> 他雖然不知道那是林奮的量子獸,但小時候曾經見過幾次。</br> “我知道,那是林少將的量子獸。”</br> 身后的喪尸群奔跑速度極快，顏布布雖然被封琛拉著,但終究還是被逐漸拉近了距離。</br> 封琛干脆一把將他背上,一邊狂奔一邊朝著兀鷲大喊：“帶路！帶路！”</br> 封琛知道它必定已經通知了林奮，而林奮也正通過它的眼看著自己。兀鷲果然扇扇翅膀飛到了他倆前方,并在低空滑翔前進。</br> 此時最前方飛著兀鷲，后面緊跟著背著顏布布的封琛,再往后便是比努努和薩薩卡，而與它倆相隔十幾米遠的地方，是狂追不舍的喪尸大隊。</br> 數道額頂燈光束亂晃,將這一帶照得雪亮。</br> 封琛在比努努薩薩卡與喪尸之間豎起了一道精神屏障。此刻那精神屏障像是被子彈射擊般，不斷發出綿密的砰砰聲響,也不斷冒出新的裂痕,又迅速被修復平整。</br> 整條浩蕩隊伍在兀鷲的帶領下,圍著山峰跑了小半圈，接著它便突然調轉方向，飛向了旁邊山壁。</br> 封琛緊跟著轉向，在山壁上發現一條垂落的粗繩,一端隱入山壁上方,一端還在搖晃，顯然剛剛才放下來。</br> “快上去！”他邊跑邊將顏布布朝著山壁拋了出去。</br> 顏布布在被拋出去后便在空中抓住粗繩,敏捷地往上攀爬,封琛沖了過來,緊跟在他身后。比努努和薩薩卡也縱身躍上山壁，摳著石縫往上爬。</br> 緊追不休的喪尸群隨后趕到山壁下，也如同量子獸們一般，直接攀著山巖追了上來。</br> 山壁上的風很大，尖銳的呼嘯像是有人在吹響銅哨，但就算如此，也沒能蓋過喪尸們爪子摩擦石頭的聲響。顏布布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繩索也在左右搖晃，他現在恨不得自己現在能生出翅膀，直接帶著封琛飛上山頂。</br> “別著急，別慌！我就在下面！”封琛看見顏布布的腳幾次在山壁上踩滑，便大聲安慰道。</br> 顏布布聽到他的聲音也鎮定了許多，并開始放出精神力控制，去將那些喪尸的手腳纏住。</br> 他這招對付爬在山壁上的喪尸很有效，每發出一次精神力，就有一只被捆住手腳的喪尸摔下崖。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連續使用，不然完全可以讓這些喪尸一只都追上不來。</br> 雖然比努努三只量子獸在進行攔截，不斷將最先追上來的喪尸齊力掀下去，卻也只能對付繩索附近的喪尸，較遠地方的就顧不上了。</br> 顏布布兩人也爬出了最快的速度，但到底還是比不過喪尸，距離在逐漸拉近。就在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左邊山壁上，已經有喪尸爬到和他們水平的位置，并朝著他們嘶吼著撲來。</br> “抓緊了！”</br> 封琛一聲大喝，兩腳在山壁上重重一蹬，繩索上的兩人便蕩向半空。那只撲來的喪尸從他們之前的位置穿過，秤砣一般往山崖下墜落，和地面砸出砰一聲悶響。</br> 顏布布低頭看去，看見它竟然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將彎折的大腿往里一掰，又開始往山壁上爬。</br> “啊……它又上來了。”顏布布大叫。</br> “別看下面！抓緊！”</br> 顏布布再次高高飛起蕩向半空。</br> 一只喪尸從他面前穿過，瞬間的面對面時，顏布布被他額頂燈照得有些睜不開眼，卻也看清它大張的嘴里那黑色的懸雍垂，還有眼皮上最細微的烏青色血管。</br> 繩索蕩高后回到遠處，接二連三的喪尸又撲了過來。三只量子獸左右奔忙，也依舊擋不住它們奮不顧身的撲擊。</br> 顏布布借著回蕩的力去踢一只喪尸，另一只喪尸的長指甲就要刺進他脖頸。封琛抓住那只手往上掰，咔嚓一聲脆響，手腕便被他生生掰折。</br> “你的意識圖像呢？現在快調出來。”封琛將一只喪尸踹飛出去，嘴里大喊道。</br> 顏布布欲哭無淚：“我調不出來！你知道每次都是它自己彈出來的。”</br> 喪尸不斷往崖底掉落，但它們的身體結構都經過改造，就算這么高摔下去也沒事，爬起來又繼續。偶爾有那骨頭摔斷折的，只要不影響行動，就那么支棱著戳穿皮膚的斷骨繼續往上爬，讓這片山壁上到處都是光束在晃。</br> 封琛的精神屏障一直將兩人和量子獸都包裹在其中，也一直被擊打得砰砰響個不停。他在不間斷地修復屏障，顏布布也在不間斷地給他進行著梳理。</br> 不知什么時候，有只喪尸爬到了顏布布正上方，關掉了額頂燈，趁著他倆對付左右兩邊的喪尸時，悄悄往下爬。</br> 顏布布正用精神力束縛讓一只喪尸墜崖，看見這只像蜘蛛一樣爬來的喪尸時，它的手離他頭頂只有半尺不到的距離。</br> 他駭得大叫一聲，雙手一松，整個人便往下跌落。</br> 封琛剛將匕首扎進一只喪尸的胸膛，連忙雙腳合攏，用腳背勾在顏布布的腋下，同時一拳直直向上，和那只喪尸的拳頭相撞。</br> 他這一拳若是砸在山壁上，堅硬的山石都會被擊碎。這喪尸雖然是經過改造的身軀，但也發出骨頭斷裂的連續碎響，整條手臂像是橡皮似的軟了下來。</br> 封琛再夾著顏布布往旁邊一讓，這只喪尸便擦過他們身旁墜下崖底。</br> 唰一聲，顏布布腦內的意識圖像在這時終于亮起。他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忙不迭撥動屏幕。</br> 他往左側頭，閃開了喪尸抓來的手，同時雙手前推，正好將那只撲來的喪尸推了出去，重重摔落下去。</br> 而封琛也在此時雙腳曲起，將他重新拉了上來。</br> 砰砰砰！</br> 上方突然炸起連聲槍響，左邊一只喪尸的頭皮被子彈掀開，頭骨也被擊得四下飛濺，露出下面的透明膜片。</br> 但它居然就頂著那個殘缺的頭顱繼續往上爬。</br> “快點上去！”封琛將顏布布推到自己頭上。</br> 半山腰也傳來一道冷肅的聲音：“爬快點，好多年沒使過槍，手抖得很，沒準會把你的腦袋也打成那樣。”</br> 顏布布雖然多年都沒聽到過這道聲音，但在再次聽到的瞬間，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記，嗖嗖嗖就往上竄了幾米。</br> 槍聲持續不斷地響起，山壁到底不是平地，喪尸沒法迅速躲避子彈，又有兩只喪尸的腦袋被擊得粉碎。</br> 顏布布和封琛抓著機會飛快向上爬，馬上就要到達電網，只要爬到電網以上就安全了。但喪尸們想必也清楚這一點，更加兇悍地朝著他們撲來。</br> 兩只喪尸同時躍向封琛，顏布布立即將意識圖像呈現在他腦海里。可就在封琛避開那兩只喪尸的同時，一件連意識圖像都無法預測到的事突然發生。</br> 顏布布和封琛之間的那段繩索，啪嗒一聲從中斷開。</br> 這事發生得太突然，顏布布在那剎那處于大腦空白的狀態，只條件反射地探出一只手去抓他，卻抓了個空。</br> 但封琛的反應相當迅速，在下墜的瞬間便用匕首刺在山壁上，拉出一道刺耳聲響的同時，也減緩了他下降的速度。</br> 薩薩卡同時從旁邊山壁飛快地移來，用身體撐在他的腳下。</br> 兩旁的喪尸見狀，都放棄了顏布布，盡數向著封琛撲去。</br> “哥哥——”</br> “別怕！”</br>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br> 比努努和兀鷲分別擋在封琛身側，顏布布也穩住心神，立即撥動意識圖像屏幕。而封琛的精神屏障連續發出撞擊聲，混雜在頭頂的槍聲里。</br> 又有兩只喪尸中彈掉落，它們腦袋被子彈打得稀碎，像是腐爛發臭的爛西瓜，露出黑色的瓤。</br> 薩薩卡頂著封琛往山壁上爬，很快就接近顏布布腳下。</br> 喪尸的撲咬更加猛烈，兀鷲和比努努剛攔截住兩只，又有兩只沖破它們的防線，徑直撲向了封琛。</br> 封琛隨著圖像的指引，匕首以一個刁鉆的角度捅進右邊喪尸的眼睛，同時下蹲，躲過左面喪尸的撲咬。可就在顏布布繼續往下翻動圖像時，那面屬于封琛的大屏卻突然開始熄滅。</br> 所有的小屏一張張熄滅，歸于一片黑暗。</br> 顏布布像是跌進冰窟里，連心臟都結上了一層冰霜。他倏地轉頭打量四周，在看向左上方時，看見一只喪尸正從黑暗里爬向封琛。</br> 顏布布能看清它的模樣，認出它是那只頭蓋骨被林奮子彈擊碎的喪尸。那半透明的頭顱保護膜片下，露出猶如爛核桃般的腦組織。可正是因為它的頭被打掉上半部，額頂燈也跟著沒了，所以它能隱匿在黑暗里進行攻擊。</br> 此刻它像只動物般在山壁上飛快地爬行，準備在距離足夠時便撲向封琛。</br> 三只量子獸和封琛都在分別戰斗，沒誰注意到那只喪尸，顏布布立即準備撲上去。</br> 雖然他距離那只喪尸很遠，拼盡全力可能也夠不著，就算夠著了也只能是一起墜落。</br> 但他此刻想不了那么多，唯一的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咬著封琛。</br> 可就在他準備撲出時，突然被那喪尸腦袋上晃了下眼，定睛一瞧，發現那層保護膜片上有一道裂痕。</br> 顏布布頓時一個激靈。</br> 這只喪尸的保護膜片已經破了，可以使用精神力攻擊！</br> 向導沒法像哨兵那般用精神力之劍攪碎人的顱腦，但是可以進行控制，可以讓人失去意識和戰斗力。</br> 顏布布在地下安置點遭遇洪水時，見過于苑用精神力控制阿戴。當時的阿戴像是沒有意識的傻子似的，也失去了戰斗力。</br> 顏布布不假思索地調出精神力，刺向喪尸的顱腦。而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時，屬于封琛的那面意識大屏唰唰亮起。</br> 他選擇正確了！</br> 但屬于他自己的那面大屏，畫面卻突然消失。</br> 既沒有圖像，卻也沒有歸于黑暗，而是成為了一片無意義的雪花點。</br> 顏布布卻沒有絲毫猶豫，精神力繼續前進，刺入喪尸的顱腦。</br> 他覺得耳中嗡的一聲，整個人有著短暫的意識空白，但立即就清醒過來，同時發現自己闖入了一個幽暗的空間。</br> 這是名哨兵的精神域，空中飄浮著大量黑色精神絲，扭曲著纏繞在一起。那些精神絲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瘤和孔洞，整條絲已被蝕空，中間淌著黑色的液體。</br> 精神域正中央懸浮著一個干癟的精神內核，滿是皺褶的表層也生滿了黑瘤。遠遠看著像是一團長滿了惡瘡的爛肉，流著腥臭的膿，看著令人毛骨悚然。</br> 這個空間的精神域外壁也在不斷往里壓縮，又往外膨出，看得出極不穩定。</br> 顏布布若是平常看見這種精神域，一定會被嚇到連忙退出去。但他現在只留出一小部分精神觸須，繼續替封琛撥動意識圖像和進行梳理，其余的所有精神觸須被他分成無數束，每一束都纏繞上一根黑色精神絲。</br> 他知道沒法像控制正常人那樣去控制喪尸，便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將每一根精神絲都纏住，狠狠絞緊，直到勒斷。</br> 爬在山壁上的喪尸正要撲向封琛，突然就頓住動作，黑色的眼瞳直直盯著前方，像只壁虎般一動不動地攀在山巖上。</br> 顏布布用盡所有力量，讓自己那些柔軟的精神觸須變成堅韌的鋼絲，一圈一圈地纏住黑色精神絲，不斷收緊。</br> 隨著他不斷用力，黑色精神絲上的瘤一個個破裂，被勒的部位也滲出黑色的水。他任由那些黑水和著膿液淌過他的精神觸須，只死死勒住每一根精神絲不松。</br>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喪尸精神絲上的黑色物質在向他的精神觸須上進行轉移。喪尸精神絲顏色由濃變淡，成了死氣沉沉的灰白色，而他的精神觸須被染上了一層黑色，并慢慢向著深處浸潤，原先的銀光也被覆蓋住。</br> 他聽到耳朵里傳來絮絮嘈嘈的噪音，眼前的空間也在扭曲，拉出一些詭異的線條，充滿了邪惡、癲狂和混亂。</br> 顏布布把自己分成了數份。</br> 一部分的他繼續絞緊喪尸的精神絲，一部分的他卻在替封琛進行梳理，還撥動著意識圖像，同時他的眼睛也一直看著山壁上的那只喪尸。</br> 那只喪尸依舊沒動，但臉上的青黑色蛛網在快速消散。它逐漸褪去喪尸形態，像是一具死去不久的尸體，蒼白的皮膚上顯出一團團尸斑。</br> 但它還在繼續變化，尸體極快地腐爛、萎縮，整個人縮小了一大圈，只剩下干枯的皮裹著嶙峋的骨。</br> 顏布布抓著繩索，一動不動地掛在空中。他現在的模樣和那只喪尸正好相反，皮膚上浮起了一層青黑色，眼睛也如浸入濃墨那般，變成了純粹的黑色。</br> 但他的梳理和意識圖像卻依舊在繼續，始終沒有停下，正在和幾只喪尸搏斗的封琛并沒察覺到他的異常。</br> 喪尸的精神絲都被他絞斷，毫無生氣地飄在空中，像一段段灰白色的蛛絲。而那些黑色物質都離開了喪尸精神絲，盡數轉移到顏布布的精神觸須上。</br> 顏布布看見整個空間里開始傾斜黑色的洪水，知道這個精神域正在崩塌，便絲毫不耽擱地將精神觸須往外撤。</br> 他的精神觸須在此時發出銀光，而覆蓋在上面的黑色物質如同被那層光融化掉似的，開始變淡消散。</br> 顏布布撤出喪尸精神域的瞬間，眼里的濃黑像是潮水般褪去，皮膚也恢復了正常膚色。但因為太過緊張，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像剛淋過一場雨似的。</br> 他心有余悸地喘著氣，看向下方的封琛，看見他剛好將身旁的喪尸都解決掉，薩薩卡馱著他在往上攀爬。</br> 他又看向右方，看見那只喪尸依舊附在山巖上。雖然已經死亡，但它的長指甲仍舊陷入石縫中，就那么干癟地掛在山壁上，像是一小段被風干的枯樹。</br> “薩薩卡快點上來！”顏布布沖著下方大喊道。</br> 封琛在上行過程中也看見了那具干喪尸，眼底微微露出詫異。但現在也來不及多問，只一個躍身抓住了繩索末端，同時催促顏布布：“快上去！”</br> 上方就是那層電網，其中一段已經被掀開，繩索便從缺口中間垂下。顏布布剛要爬到時，便聽到頭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沒吃飯嗎？要不就地歇會兒，我給你弄點吃的來，吃了再接著爬？”</br> 顏布布抬起頭，看見有人提著一盞汽燈順著繩索滑下來，穩穩地踩在電網上，并蹲下身，從缺口上方看著他。</br> 來人身形高大，穿著一身藍色衣服，戴著一頂檐帽。帽沿下那雙銳利的眼和冷肅的神情，讓顏布布一眼就認出來他是林奮。</br> 顏布布渾身一凜，手腳突然變得無比利索，抓著繩索飛快地往上爬。</br> “快點，我現在沒有給電網通電，要是喪尸從其他地方上去了就糟糕了。”林奮繼續催促。</br> 顏布布邊爬邊申辯：“我已經很快——”</br> “小心！”林奮突然一聲大喝：“你屁股下面！”</br> 顏布布被這聲吼得魂飛魄散，連爬帶竄地沖過了缺口。他再轉頭去看封琛，發現他還在下方，而喪尸都在山壁下半部，這里一只也沒有。</br> 顏布布心臟還在砰砰狂跳，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奮。</br> 林奮對他露出一個微笑，眼尾也浮起了幾道好看的紋路，聲音溫和地道：“小卷毛，好久不見。”</br> 封琛也緊跟著爬過了缺口，在經過林奮身旁時停住。兩人對視著，同時伸手握拳，在空中有力地相碰，再緊緊握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