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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 第 224 章

    吃過晚飯后,月亮已經掛在空中,四人便去到院子里坐著喝茶聊天。封琛、林奮和于苑三人講著重建海云城的事,顏布布坐在一旁聽著,不時去看封琛的手表。</br>  于苑察覺到了顏布布的心不在焉,輕聲問他:“是有什么事嗎?有事的話就先去辦。”</br>  “沒事,沒事?!鳖伈疾歼B忙搖頭,卻又瞟了眼封琛的腕表。</br>  林奮停下講話看了過來:“沒事?一晚上都坐立不安的。”</br>  “呃……就是,就是玩,但不是現在,要晚上八點?!鳖伈疾嫉?。</br>  “八點?現在七點半,那也快了?!绷謯^拍了拍肩膀上比努努的爪子,示意它不用繼續捏肩,又對顏布布道:“去吧,自己去玩。”</br>  “嗷?”比努努繞到林奮身前。</br>  “知道,明天就教你?!?lt;/br>  顏布布和封琛出了院子后,封琛道:“我先把你送去王穗子那兒,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再來接你。”</br>  “不用,前面就是西聯軍向導宿舍,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也不用來接我,等會兒我會自己回去的?!鳖伈疾稼s緊道。</br>  封琛想了想:“行,那你把薩薩卡和比努努帶上——”</br>  “不用!”顏布布飛快地打斷他,“我要和王穗子聊天,不需要它們兩個在旁邊?!?lt;/br>  封琛注視著顏布布,顏布布目光飄忽地看向一旁,還抬手撓臉,用動作來掩飾心虛:“咦,好像有蚊子啊……”</br>  “好吧,那讓它們倆跟著我?!焙迷诜忤∫矝]有追問,只叮囑他不要玩得太久,便帶著兩只量子獸走向東聯軍營地。</br>  顏布布看著他們仨消失在道路盡頭,這才轉身往前走。但他的方向卻不是西聯軍向導宿舍,而是總營地大門。</br>  總營地大門前看似無人,卻他快要走到時,從圍墻陰影下閃出一個人:“布布,快點,我們在等你。”</br>  顏布布聽出是王穗子的聲音:“還沒到八點,你們這么早就來了?”</br>  “我們已經到了一會兒了?!?lt;/br>  圍墻下還站著兩個人,陳文朝和王穗子的向導室友小真。</br>  “布布?!?lt;/br>  “小真。”</br>  顏布布和小真打完招呼,看向了陳文朝:“那我們現在就去嗎?可蔡陶去了峻亞城還沒回來。”</br>  陳文朝道:“那幾艘去峻亞城接人的船已經回來了,現在應該就在港口附近。小真留在這里等蔡陶,我們先去準備?!?lt;/br>  “那好吧?!?lt;/br>  小真留在軍營門口,顏布布和王穗子、陳文朝往居民安置點的方向走去。</br>  “封哥不知道吧?”陳文朝問。</br>  顏布布搖頭:“他不知道的,我沒告訴他?!?lt;/br>  陳文朝又看向王穗子,王穗子連忙道:“計漪也不知道,我沒說?!?lt;/br>  “嗯,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陳文朝踢開腳邊的一顆小石子,“這樣去嚇唬自己爸挺沒意思的,但又沒有其他辦法。”</br>  顏布布遲疑地道:“蔡陶讓哥哥給他出主意,哥哥說只有誠心誠意地打動了陳叔,他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br>  王穗子道:“可陳叔不是一般人,蔡陶天天喊爸爸喊得那么誠心誠意也沒打動他,這也太難了……”</br>  “昨晚蔡陶又去找我爸的,還沒開口就被打跑了。他天天被我爸這樣追著打,我心里也不好受……”陳文朝垂著頭,雙手抄在褲兜里,身影被路燈拉出瘦長的一道,“他倆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看見他們這樣。蔡陶這人傻里吧唧沒心沒肺的,要他去打動我爸簡直不可能,只能我自己上了。”</br>  顏布布覺得陳文朝說得也對,便道:“我只是怕我等會兒演得不像,要不穗子你上?”</br>  “不不不,我一緊張就會結巴?!蓖跛胱于s緊擺手。</br>  “好吧,那還是我上,起碼我不會結巴。”顏布布想了想后又道:“那我們現在先演練一下。”</br>  “好啊?!?lt;/br>  顏布布做出抬手敲門的動作:“叩叩叩?!?lt;/br>  “誰啊?”王穗子粗聲粗氣地問。</br>  “陳叔,我是陳文朝的朋友,想給您說點事情。”</br>  “老子睡了,有屁明天放!”</br>  顏布布傻了眼:“啊……”</br>  王穗子哈哈大笑,顏布布也跟著笑,笑完后問:“要是他真這么說該怎么辦?”</br>  “我們要說的事是陳文朝掉進礦坑里,得表現得很著急,你沒有演出那個著急勁兒來。你看我的。”王穗子清了清嗓子,抬手敲門:“叩叩叩?!?lt;/br>  “誰???”顏布布也粗聲粗氣地問。</br>  王穗子聲音急促:“陳叔,陳文朝掉進礦坑里了——”</br>  “撒謊!吃老子一板凳!”顏布布大吼一聲打斷她。</br>  兩人又哈哈大笑,陳文朝忍無可忍地道:“你倆夠了啊,真是煩人?!?lt;/br>  隨著越來越接近居民點,三人也正經下來,開始確認每一個步驟,以及怎么應付陳父的盤問。</br>  顏布布:“要是陳叔問我們為什么不去找士兵卻去找他,那我們該怎么回答?”</br>  “沒法回答?!标愇某\實地道:“只有小孩子才會在這時候只想著找父母?!?lt;/br>  “那……”</br>  “所以一要靠你們的演技,表現出驚惶無措,已經亂了陣腳。二是要選擇好地點,離軍營遠一些,起碼得比距離居民點遠?!?lt;/br>  “好吧,希望能糊弄過去。”顏布布想了想后又問:“那要是小真沒有發現蔡陶怎么辦?”</br>  王穗子問陳文朝:“蔡陶事先知道嗎?”</br>  “不知道,這是我中午才想到的辦法,不過小真會在帶他來的路上告訴他?!标愇某?。</br>  顏布布邊走邊琢磨:“你假裝掉進礦坑里,還受了傷,這個時候蔡陶出現,陳叔肯定會讓他下去救你。他趁機提出條件,讓陳叔接納你們倆……這情節怎么這么熟?我總覺得在電視劇里看到過?!?lt;/br>  “什么電視劇有這么假的劇情?”王穗子驚訝地問。</br>  “假嗎?”</br>  “假?!?lt;/br>  “那——”</br>  “別那來那去了。”陳文朝將衣領豎起來擋住晚風,不耐煩地道:“騙得過去就騙,騙不過去再另外想辦法。”</br>  陳父端著洗漱用品回到自己的單間板房,剛在那張單人床上躺下,就聽到有人在敲門。</br>  “誰呀?”</br>  “陳叔,出事了!”</br>  “老子睡了,有屁明天放!”</br>  顏布布和王穗子在門口沉默了半瞬,又抬手敲門:“陳叔,陳文朝出了點事。”</br>  陳父這次沒有做聲,顏布布小聲問:“他不會真的在提板凳吧?”</br>  王穗子有些緊張:“不會吧,應該不會吧……”</br>  面前的門板被拉開,陳父穿著褲衩光著腳站在門口,手上不光沒有板凳,臉上也全是驚惶。</br>  “朝兒怎么了?”</br>  顏布布不敢將事情說嚴重,便道:“陳叔別著急,他就是掉到礦坑里了,讓我們來叫你去拉他?!?lt;/br>  “對對對,是他來讓我們叫你的,他一點事都沒有。”王穗子也在旁邊補充。</br>  兩分鐘后,三人匆匆出了居民點板房區,順著大街往城邊走去。</br>  “他沒受傷吧?掉的那個礦坑深不深?怎么就掉到礦場去了呢?”陳父肩上掛著一捆粗繩,一邊系紐扣一邊問。</br>  王穗子將早就準備好的理由講了出來:“他心情不好,吃過飯后就要去散心,我和布布就陪著他一塊兒?!?lt;/br>  “心情不好?誰欺負他了?誰讓他心情不好?”陳父神情立即兇戾起來,將手電照在兩人臉上。</br>  顏布布避開手電光:“這個不好說……但他說自己情路太難,一路上都是坡坡坎坎?!?lt;/br>  “啥?什么坡坡坎坎?我是問誰讓他心情不好。”陳父不耐煩地問道。</br>  顏布布和王穗子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道:“是,是你?!?lt;/br>  “我?”陳父臉上的兇戾轉為驚愕。</br>  “對,你不準他和蔡陶在一起,所以他覺得很難過,想出門散會兒心。結果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就掉進礦坑里去了?!?lt;/br>  陳父沒有再說什么,沉著臉轉身,打著手電往前走,顏布布和王穗子兩人就緊跟在他身后。</br>  “你們散步,從軍營里散到礦場去了?”片刻后,陳父突然開口問道。</br>  顏布布道:“因為他心情太苦悶了,所以就走得遠了點?!蓖跛胱右裁Σ坏a充:“不知不覺走來的?!?lt;/br>  “叔,陳文朝這些天飯吃不下,覺睡不著,看著都瘦了好多。他精神也不太好,好好走著路都會摔進坑……”王穗子跑前兩步,偷偷瞧陳父的臉色,“我覺得吧,其實蔡陶人很好的,要不——”</br>  陳父猛地停步瞪著她,嚇得她將剩下的話都咽了下去,趕緊閉上嘴,退到了顏布布身旁。</br>  “你們不會是合起伙來騙我的吧?”陳父打量著顏布布和王穗子,狐疑地問道。</br>  顏布布心頭一咯噔,和王穗子一起否認:“沒有沒有,不會的?!?lt;/br>  “沒有最好?!标惛傅降走€是擔心陳文朝,沒有再繼續追問,只哼了一聲后繼續趕路。</br>  王穗子和顏布布輕輕松了口氣,但也不敢再吭聲,只悶頭跟著。</br>  “他爸真的好兇,我怕他要是察覺到我們在騙他,突然就從哪里抽出一條凳子來?!鳖伈疾夹÷晫ν跛胱拥?。</br>  王穗子打了個冷戰:“……別說了?!?lt;/br>  小真一直坐在總軍部大門口,在看見一隊哨兵向導從遠處走來時,連忙迎了上去,在人群里找著了蔡陶。</br>  “蔡陶,蔡陶?!毙≌孢B忙招手。</br>  待蔡陶走近后,小真放低了聲音道:“我一直在等你,要給你說個事,讓你好有個準備?!?lt;/br>  “什么事?”蔡陶擦了把臉上的汗水,疑惑地問。</br>  小真道:“等會兒你見著陳文朝的爸,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他爸請你下去拉人,就是你好好表現的時候,順便也可以提一點要求,比如以后不準再堵你——”</br>  “陳文朝他爸?他又來了?”蔡陶立即警惕地四處張望,身旁狼犬的尾巴也倏地夾在了腿間,渾身毛都慢慢張開。</br>  “不是,陳文朝他爸沒在,你別怕,我說的是等會兒讓你去拉陳文朝的時候?!?lt;/br>  “拉陳文朝?拉他做什么?朝兒怎么了?”蔡陶神情緊張地迭聲追問。</br>  “他假裝掉進坑里,等著你去拉他,然后——”</br>  “掉坑里?他掉進了哪個坑?”蔡陶一聲大吼,聲音都變了調。</br>  “城,城北礦場的那些坑——”</br>  小真一句話還沒說話,眼前的人就已經轉身沖了出去,她愣了半瞬后趕緊追著喊:“我還沒說完啊,你跑什么跑?這是演戲??!他是假裝掉進坑里,沒有受傷!”</br>  “沒有受傷?”蔡陶總算聽進了最后一句,一個急剎停下了腳步。</br>  “對,沒有。”</br>  雖然小真這樣說,但蔡陶也不放心,轉身和狼犬一起發足飛奔。</br>  “哎哎,我還沒說完呢……”小真眼睜睜看著那一人一量子獸飛快地消失在了黑暗里。</br>  陳文朝選擇的地點在城北礦場,那里有很多以前遺留下來的礦坑。顏布布跟在陳父身后快要走到礦場時,眼尖地看見陳文朝那只短吻鱷正藏在一塊大石后探頭探腦,在看見他們三人后,立即轉身跑走。</br>  進了礦場,陳父便開始呼喊:“朝兒,朝兒。”</br>  “爸……”不遠處一個礦坑里傳來陳文朝的聲音。</br>  “朝兒?!钡V場里碎石很多,陳父跌跌撞撞地跑到那個礦坑旁,將肩上的粗繩丟在了地上。</br>  “我在,爸,我沒事,沒有受傷,就是腳崴了,自己爬不上來?!笨拥讉鱽黻愇某穆曇簟?lt;/br>  “那腳傷到骨頭沒?”</br>  “沒,就是崴到筋了,休息兩天就好。”</br>  陳父聽他聲音的確沒有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又打著手電往坑底照。這個礦坑很深,坑底遍布碎石,陳文朝就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br>  “天爺保佑,這么深的洞人沒事……”</br>  “爸,我剛才沒注意就滑下來了,是順著洞壁往下滑,不是直接摔下來的,所以人沒事。但現在沒法上去,只能讓布布和穗子去找你,想法把我弄出去?!?lt;/br>  “別怕啊,爸這就用繩子——哎,我繩子呢?繩子去哪兒了?”陳父用手電在身旁照,茫然了幾秒后又一聲大喝,“我他媽才放在這里的那捆繩子去哪兒了?”</br>  “?。±K子啊,我沒注意,你注意了嗎?”顏布布站得遠遠地問王穗子。</br>  王穗子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都沒看那兒。”</br>  陳父見他倆站在礦坑的另一邊,離自己這兒有一段距離,知道繩子不可能是他倆拿走的。</br>  “這他媽還出怪事了,見鬼了嗎?”陳父打著手電將周圍照了一圈。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收回電筒,臉色也沉了下來。</br>  顏布布偷眼瞥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看著短吻鱷正將那捆繩子往大石縫隙里塞。不過它被石頭擋著,從陳父的角度看不見。</br>  “怎么了?繩子沒有了嗎?”陳文朝在坑底問道。</br>  顏布布:“是哦,繩子不見了?!?lt;/br>  王穗子立即附和:“不見了,真不見了?!?lt;/br>  “那我現在怎么上去呢?”陳文朝又問。</br>  顏布布:“是哦,你現在怎么上來呢?”</br>  王穗子繼續附和:“沒法上來,真沒辦法。”</br>  陳父現在倒不著急了,慢慢將擼起的袖子抹下來,再一屁股坐在坑旁的石頭上。</br>  “你們是來蒙我的吧?散步會散到這鳥不拉屎的礦場里來?還有你們兩個,一路上都在幫那狗比崽子說話,你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陳父指著顏布布和王穗子問。</br>  “我,我們沒有想做什么?!?lt;/br>  “我早就發現不對勁了,你倆一路上都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和那狗比崽子一伙的?故意把我兒子弄到坑下面去,然后來威脅我?”</br>  陳父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開始打量四周:“那狗比崽子就藏在這兒的吧?快點給老子滾出來!別讓老子找到你?。 ?lt;/br>  “沒有的,我發誓蔡陶沒有在這兒?!鳖伈疾歼B忙舉手發誓,王穗子也跟著舉起了手。</br>  陳父狐疑地看著兩人,就聽陳文朝在坑底道:“哎喲……我的腳越來越疼了,會不會真的傷到骨頭了?”</br>  顏布布瞥了眼陳父,配合地問道:“越來越疼?那怎么辦?”</br>  “不知道啊……”</br>  陳父顯然起了疑心,任由陳文朝哎喲呼痛也不著急,但他也沒有繼續詢問,只抓著手里的石頭打量著四周,顯然還覺得蔡陶就藏在附近。</br>  “布布,繩子沒在,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把陳文朝救出來?!?lt;/br>  “實在不行就回去喊人吧?!?lt;/br>  “蔡陶應該快回營地了,他那么關心陳文朝,肯定會到處找人的。小真知道我們三個往礦場這邊散步,會告訴他的……”</br>  顏布布和王穗子硬著頭皮一唱一和,都盼著蔡陶能快點來。正說著,就聽到礦場外的大路上傳來奔跑聲,兩人轉頭看去,看見蔡陶帶著狼犬朝這邊狂奔而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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