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得知白家的人已經登錄那個網站之后,袁先生突然不慌了,雖然受了那么多苦,但能保住命。</br> “袁先生,你的傷口疼么?”莫之陽問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大聲,就害得他又難受。</br> 袁先生好像沒聽清,“什么?”</br> “傷口疼不疼?”</br> 莫之陽在原地,想上前關心他但又害怕,“他們說你的眼睛被挖掉了,我覺得有點害怕,又覺得疼。”</br> “不,不疼了。”為了保持清醒,被注射了藥物,痛感暫時消失,但袁先生有些意外,他怎么會問這個,</br> “那就好,那些被袁先生賣去摘腎摘器官的人,只怕也不會有痛感了吧。”莫之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飄忽不定,“他們也沒有做錯什么啊。”</br> “想讓我覺得愧疚?”</br> 擔心他誤會,莫之陽連連否認,“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算是咎由自取,怪誰都沒有用,但是,陸哥還是可以找到你的證據的。”</br> “什么?”</br> 這下不僅是袁先生奇怪,連白家兩兄弟都覺得奇怪,老東西有這種辦法?</br> “只要是虛擬世界,陸哥都能搞到手,他答應過我不會食言的。”莫之陽說這話時,看到他嘴角一閃而逝的蔑笑。</br> 那他證據就不是在網上,應該是在現實里面,載體的話,可能是U盤硬盤或者是存儲卡手機之類的。</br> 如果是在實體的話,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br> “哪怕不是在網上,在現實里陸哥也說可以找到證據,他說要去之前我送過外賣的那間房里面找。”</br> 看到他抿著的嘴角,莫之陽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一次輕松不少,只是隨便問問就套出來了。</br> 你以為老子真的問你疼不疼?</br> 剛剛的氣氛劍拔弩張的,突然問有點不太好,莫之陽問他疼不疼,一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二是為了表現得自己很蠢,再將話題岔開之后然后開始套話。</br> 有時候需要表現得我很蠢而已,人對愚蠢的人,總是沒有多少防備心理。</br> 現在就得出來結論,那個證據不在虛擬網絡上,而是以某種形式存儲在手機U盤里,或者是文件形式。</br> 而且這個東西放在之前自己給他送外賣的那間屋子里,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br> “我要打電話給陸哥!”莫之陽小臉突然嚴肅起來,裝得很兇的亞子,其實一點都不兇,鼓鼓的臉頰反倒平添幾分可愛。</br> 有事老色批背。</br> 沒有嚇到人,反倒把白旭逗笑了。</br> “這里沒有信號打不了電話。”白摯制住他,卻沒想到那個老東西手段也不低,居然能想到這一招。</br> 白摯也不蠢,這一通問下來大概也是明白了,小陽沒必要再待了。</br> “走吧。”白旭也明白過來,給弟弟一個眼神。</br> 看來不用自己開口,這兩個人就能明白,聰明的人果然不用費心。</br> 三個人出去之后,站在寬敞的走廊里。</br> “小陽,你之前給袁先生送過外賣?”白摯盡量溫和的跟他說話,“你知道他的家對吧?”</br> 莫之陽:“對,知道的。”</br> “那你上次給他送外賣的地方在哪里?”白摯剛剛就聽出來,也注意到那個人的表情,猜測那個東西很可能在莫之陽去過的地方。</br> “跟白先生在同一個小區。”莫之陽趕緊掏出手機點開之前的存在相冊的圖片,“我因為怕忘記,貴的訂單都會截圖的,好像是09——28A,對,是九棟二十八樓A戶。”</br> 白摯看了眼哥哥,“我去查一查,哥,這里和小陽就交給你,待會兒你得把他送回去。”</br> “嗯。”</br> 把事情交給白摯,莫之陽很放心,那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br> “餓了嗎?要不要上去吃點東西。”白旭對他很感興趣,而且感興趣的意思都寫在臉上了。</br> “還好,能不能先送我回去?”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莫之陽垂下頭:好家伙,又一個企圖肖想我的人。</br> 這家伙的眼睛里就寫著:我對你很有興趣,這不跑?</br> “也可以。”白旭并沒有強行把人留住,畢竟現在還是正事要緊,“我送你上去。”</br> “謝謝。”</br> 兩個人一前一后,穿過走廊上樓梯之后,才到樓上。</br> “麻煩你了,我想回去。”</br> 白旭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反而按了一下耳朵里的藍牙耳機,似乎在聽什么話,莫之陽也不敢攪擾,就乖乖站著等他。</br> 等白旭聽完那邊的匯報,轉而看莫之陽時,他可乖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心被觸動。</br> “你可能要晚一點回去。”</br> “嗯?”那可不興晚一點啊,莫之陽算好一個小時回去,老色批才不會很擔心,一說要晚回去,整張臉都皺起來了。</br> 滿臉寫著:我不高興了。</br> “我會安排你安全到的。”白旭被他逗得緊張的心情都放松下來,忍不住伸出手想揉揉他的頭發。</br> 長得那么乖巧,聲音那么嬌糯,頭發一定也是軟軟的。</br> 莫之陽見手伸過來,一個側頭躲開他的手,“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br> “等等。”</br> 想了想白旭還是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收到消息,說是有人已經在路上埋伏,如果他出去的話就會被抓住。</br> 這曲家不敢明目張膽的闖進來,就在路上埋伏,要是按照之前曲家那老東西的脾氣,才不管你人在那里,直接帶人闖進來。</br> “宿主,有人在路上埋伏你。”系統巡查監控時也發現了問題。</br> 聽到系統這樣說,莫之陽不知道該說袁先生是聰明還是不聰明,他怎么覺得曲家會闖進來呢?他忘了還有路上截胡這回事。</br> 可能也是怕死,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了。</br> “你先坐一下。”白旭招呼一句后就走了。</br> 莫之陽一個人被晾在這里,但人設還是要繼續保持,拘謹的坐在沙發上,等待白旭回來,</br> 又覺得無聊,喊系統斗地主。</br> “他去干什么了?”</br> “對尖!”系統分神去看一眼,“他去給你準備很多車子,可能要來個亂花漸欲迷人眼。”</br> 莫之陽突然想到在自己視頻下面的一個評論,“少去看那些瑟瑟,知道嗎?”</br> “我才不會瑟瑟!”系統最近新的快樂就是去宿主的視頻下面看評論,那群騷0浪1是真的會,什么話都有。</br> 什么:嫩花漸欲迷人眼,還有什么七進七出!</br> 看的系統代碼都黃了。</br> 白旭準備好回來,就看到他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發呆,真的有點喜歡啊。</br> “可以走了。”</br> “啊?”莫之陽回神,趕緊站起來鞠躬,“謝謝你。”</br> “不客氣。”</br> 乖乖的還會說謝謝,白旭下定決心,等這件事完了之后就去找他來一晚,多少錢都無所謂。</br> 莫之陽出去的時候,發現外邊停了十幾輛一模一樣的車,只是車牌不一樣而已,被白旭安排上其中一輛。</br> “待會兒上車好好睡一覺,起來就到了。”白旭遞給他一樽玻璃瓶裝的牛奶,“乖乖的。”</br> 媽的,你擱著養崽子呢。</br> “謝謝。”忍住揚起的小拳拳,莫之陽接過牛奶,低聲道聲謝,在他要說話的時候,干脆利落的關上車門。</br> “宿主你就安心睡大覺吧,接下來交給我!”</br> 有系統這句話,莫之陽覺得穩了,靠在車上開始喝牛奶。</br> 別墅出來十幾輛車子,外邊蹲守的人有些拿不準注意,白家是怎么突然弄到那么多一模一樣的車。</br> 算了,先上報再說。</br> 因為沒有預想到會有那么多車出來,曲家這邊人手不夠,幾個拐彎看著四散的車子,還是漏掉幾輛。</br> “宿主放心,這一段地方的監控我都做了手腳,他們查不到你的去向。”系統驕傲。</br> “哇,系統好棒,夸夸!”</br> 系統:“那是!”</br> 在車子出來之后,系統就把宿主這輛車給隱匿了,路上的監控都查不到莫之陽坐這輛的車子。</br> “已經到了。”司機在別墅門口停下車子。</br> “謝謝。”</br> 道完謝才下車,莫之陽一下車就看到老色批站在門口,跟望夫石似的。</br> “你回來了!”再看到他的瞬間,陸景岸松口氣,趕緊迎出去,“你回來了。”</br> “嗯。”</br> 曲家的人沒有找到莫之陽,白摯趁著他們把注意力放在莫之陽身上的時候,闖進了袁先生的私人房子。</br> 這間房子,甚至基本上除了曲家之外都不知道是他的住所。</br> 白摯一進去,就發現屋子里被亂翻一通,看來已經有人來過。</br> “不知道東西還在不在。”掃了周圍一圈,白摯吩咐人馬上開始找。</br> 但屋子都被搜掠過一遍,什么盒子箱子都被翻到,要是有東西的話也已經被拿走,但還是要找一找。</br> “給我找,地板都給我撬起來找。”</br> 白家的人在忙碌,莫之陽就和老色批吃完飯窩在沙發看電視。</br> “系統,白摯找到了嗎?”窩在老色批懷里的莫之陽,抽空問了系統一嘴。</br> “俺不知道耶。”那屋里沒有監控,系統也不好說。</br> 如果能找到,那就大家都歡喜,找不到的話,莫之陽就得另外找辦法,白家那兩個人聰明,再繼續提示,只怕要被看破。</br> 那接下來就不太好演了,畢竟一次兩次可以是誤打誤撞,但是三次四次,他們肯定會懷疑自己。</br> “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