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莫之陽微微一愣,隨即低頭開始脫衣服,可是這龍袍繁復(fù),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腰帶解下來,急的要哭,“主人,奴兒不會,不會脫。”</br> “廢物!”懷秋白冷哼一句,卻不打算幫忙,就這樣看著手忙腳亂的小皇帝。</br> 小皇帝之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穿衣服都是別人服侍的,脫衣服就更不會了。</br> 終于把腰帶解開,莫之陽松口氣,繼續(xù)脫衣服,繡著龍紋的外袍,明黃色暗紋里袍,雜七雜八的一些脫掉,只剩下褻衣。</br> 這時,莫之陽陷入糾結(jié),不知道這褻衣要不要脫。</br> “跪下。”懷秋白指了指自己的腳邊。</br> 莫之陽沒有猶豫,兩步走上去跪坐在腳踏邊上,乖順的像只小兔子。</br> “今天你做的很好,所以要獎勵。”懷秋白說著,手搭在他的后頸處,跟擼貓咪毛似的撫摸著。</br> 這是把老子當(dāng)貓養(yǎng)了吧,這個老色批真變態(tài)。</br> “這是獎勵嗎?”莫之陽享受的舒展開四肢,迎合他故意把自己演成貓,你變態(tài)那我就比你更變態(tài)。</br> 張口又是謊話,懷秋白反問,“從前你不是最喜歡這樣的獎勵嗎?”</br> “從前?”說到這兩個字,莫之陽陷入沉思,好久好久沒有回過神,“奴兒沒有從前了,因為想不起來。”</br> 懷秋白的手依揉著他的后頸安撫著,“可笑,一個奴隸,不需要從前,只需要服從,明白了么?”</br> “是。”莫之陽沒有多想,微微傾斜,靠在主人的腿上,開始發(fā)呆,內(nèi)心卻十分享受:對對對,老色批就是那里,再往下,舒坦~~</br> 有人撓癢癢可真舒服,莫之陽很滿意老色批的服侍。</br> 此時的一國之君,卻像懷秋白飼養(yǎng)的貓兒,一只矜貴的惹人疼的聽話貓兒,極大的滿足了人心里扭曲的欲望。</br> 手上細(xì)膩的肌膚引導(dǎo)人慢慢向下,懷秋白回神過來時,手已經(jīng)探到后背,皺起眉頭收回手,“好了,用膳去吧。”</br> “謝謝主人!”</br> 懷秋白看著小皇帝歡天喜地的要出去,眉頭突然皺緊,“穿衣服!”只穿著褻衣,若是被其他人看去可怎么好。</br> “是。”好好的衣服脫掉又要穿上,莫之陽不會穿衣服,隨手套了件外套就要出去,結(jié)果領(lǐng)子就被揪住,“主人?”</br> “這叫做穿衣服?”懷秋白把人拽回來,這一件外袍披著,就更令人想入非非,小皇帝本來就骨架小,被寬松的外袍裹著,褻衣露出鎖骨。</br> 不修邊幅,這不是更引人側(cè)目。</br> “可是奴不會穿衣服。”莫之陽縮起肩膀,說這話時很難過,難過到眼角都紅了。</br> 明明他才是奴隸,但懷秋白還是給他穿了衣服,自然是不愿意他穿著那件衣服出去給其他人看見。</br> “謝謝主人。”莫之陽很開心,笑得燦若驕陽,甚至忍不住踮起腳親了近在咫尺的人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小跑出去吃早飯。</br> 只余下懷秋白一人,站在原地摸著被親到的嘴角皺起眉頭,“放肆,真的是翻了天了!”</br> 嘴上這樣說,但最后懷秋白并沒有追出去,摸著被親到的嘴角,冷笑一聲。</br> 莫之陽吃飽喝足之后就沒有事情做,朝廷的事情都是在懷秋白的掌控之下,他做的很好,百姓安居樂業(yè)。</br> 也就沒必要去奪權(quán),而且小皇帝原本的訴求就是活下去,莫之陽知道自己的性格,當(dāng)不來一個好皇帝,沒必要害得生靈涂炭,所以奪權(quán)暫時不奪,現(xiàn)在先保命。</br> 要說當(dāng)皇帝,別人當(dāng)皇帝都是三宮六院,自己那個老色批還是個變態(tài),別人當(dāng)皇帝榮華富貴,無人敢問違抗,老子當(dāng)皇帝,命都沒有。</br> “哎呀宿主,人家也是不想的,只是想要給你個驚喜,才安排這個額外的課程位面,嚶嚶嚶。”系統(tǒng)哭戚戚。</br> “也不是怪你。”來都來了,任務(wù)還得完成不是,莫之陽吃飽出去外邊溜達(dá),也不知道要去哪里。</br> 就在院中來回溜達(dá)溜達(dá),細(xì)雨跟在小皇帝身后,也不知這人要做什么,自從受傷之后,小皇帝好像就變了個人。</br> “唉。”望著這高高四四方方的宮墻,莫之陽微不可聞嘆口氣,好想吃外邊小攤販的食物,那些也好吃。</br> “陛下嘆什么?”</br> 莫之陽回頭,就看到門口站著一位穿蟒袍的男子,這就是齊王吧,想到他做的事情,不由得嘆氣,這傻小子。</br> 去母留子的事情不少,去父留子也可以,就懷秋白變態(tài)的性格,還能讓你活著當(dāng)太上皇?唉,大概是被權(quán)勢迷了眼睛。</br> 莫之陽配合的露出疑惑驚恐的表情,微微往后退。</br> “參見陛下。”</br> 轉(zhuǎn)頭看向一邊的細(xì)雨,求助的看著他,似乎不知道這人是誰。</br> “奴才參見齊王,王爺千秋。”細(xì)雨行禮。</br> 順帶給莫之陽提個醒,“齊王?齊王有何事?”</br> 這個小皇帝感覺有點不一樣,齊王心里懷疑面上不顯,拱手道:“無甚大事,就是府中廚子新做了糕點,給陛下嘗嘗。”</br> “嗯。”秉承著不說不錯的原則,莫之陽輕輕點頭,沒有出聲。</br> 齊王吩咐隨從將糕點呈上來,“陛下請品嘗。”</br> “好。”莫之陽看一眼那糕點,是糖蒸酥酪,也沒什么稀奇。</br> “陛下嘗嘗。”齊王遞過來銀勺子。</br> 這是要逼自己在院子里嘗嘗?莫之陽疑惑,這人似乎不安好心,有些奇怪,但還是接過勺子淺淺嘗一口。</br> 味道不錯,但莫之陽卻沒有再吃,這玩意八成有毒,嘗嘗就算了,將勺子放回去,“好了。”</br> “陛下可還喜歡?若是喜歡臣改日再送來。”齊王并非皇室嫡親的血脈,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沾親帶故而已,他的奶奶是小皇帝的姑奶奶,</br> 之所以能被封為齊王,純粹是因為這點子血緣關(guān)系,懷秋白想利用他,為了名正言順的讓他的兒子當(dāng)皇帝,所以才封為齊王,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br> “不用了。”莫之陽剛吃下肚,喉嚨就有些不適,呼吸困難,咳嗽幾聲,“這怎么有點難受。”說話間又咳了兩聲。</br> 這一咳反倒咳出血來,莫之陽看著手上的血嚇得一激靈,“朕咳血了。”這話剛說完,人就栽倒在地上。</br> “陛下。”</br> “陛下!?”</br> 最慌的莫過于齊王,小皇帝吃了自己送來的糕點之后就吐血昏迷,這怎么都逃不掉干系。</br> 趕緊把人扶回去,再請?zhí)t(yī)令葉司辛來診治。</br> “如何?”等懷秋白趕來的時候,這殿內(nèi)一片慌亂,清雋沉穩(wěn)的男子一進(jìn)來,就和這個慌慌張張的人群有壁。</br> “師父,這小皇帝誤食的是鉤吻,嫩芽入藥中毒立現(xiàn)。”葉司辛拱手,“不過還好所食不多,已經(jīng)催吐逼出毒物,輔以黃湯,過幾日就好。”</br> 懷秋白看向細(xì)雨,“到底怎么回事?”整日跟在小皇帝身邊監(jiān)視,卻連下了毒藥都不知道。</br> “陛下是用了齊王送來的糖蒸酥酪才如此的,因著用的勺子是銀質(zhì)的,奴才便沒有試毒。”細(xì)雨低下頭。</br> 葉司辛打斷他的話,“鉤吻用銀針也試不出來。”所以銀質(zhì)的勺子根本就是用來迷惑他人。</br> 只是這件事可大可小,只看懷丞相要怎么處理。</br> “懷丞相,本王若是有心害陛下也不至于用這樣的蠢笨法子,本王不知道這東西里頭怎么有毒的。”齊王有些慌,著急辯解,“再說了,本王也沒有理由毒害皇帝啊。”</br> 但懷秋白至始至終不言不語,只是安靜的看著躺在床上,因為中毒而臉色慘白的小皇帝。</br> “懷丞相,此事真的與本王無關(guān),若是與本王有關(guān),那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莫之陽躺在床上,其實早就醒過來,也想知道這毒到底是懷秋白還是齊王下的,現(xiàn)在看起來,齊王的可能性比較大。</br> “為什么?”系統(tǒng)不明白,按照齊王所說的,他不應(yīng)該下毒才是。</br> 對此,莫之陽只是嘆一句:人工智能就是人工智能,只能智能不是人工,“有些時候,看起來越蠢越不可能的人才是兇手。”</br> “此事不要聲張。”懷秋白最后還是發(fā)話了,“齊王,既然不是你,那就去查一下到底是誰。”</br> “自然不是本王。”</br> 莫之陽聽著兩人的對話,就大概明白老色批的想法,誰都知道,自己一死就是齊王世子繼位,他和懷秋白都是最大受益者。</br> 懷秋白此時對自己還有些興趣,大概率不會下毒,那就是齊王,老色批讓齊王去查,是給他鏟除自己釘子的機會啊。</br> 這老色批到底打得什么注意?莫之陽現(xiàn)在有點看不透他,為了掌控齊王,老色批一定會在齊王府里安排臥底,但是他又給齊王機會,把自己的人剔除鏟除。</br> 這是為什么?我不懂。</br> “我覺得很繞,我的代碼好像變成了圈圈。”系統(tǒng)已經(jīng)有些蒙了。</br> 莫之陽還算是清楚,且先看看老色批到底意欲何為。</br> “那是自然,本王也不想白白蒙受不白之冤。”</br> 懷秋白揮推眾人,只余下一個人在寢殿內(nèi),看著床上的小皇帝,“既然醒了,為何還裝暈。”</br> 臥槽!被發(fā)現(xiàn)了,莫之陽沒想到老色批眼神那么好,居然能看出自己裝暈,這是怎么看出來的?</br> 算了,先找理由演過去。</br> “唔——”</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