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過:當你對一個人起了探究之心,那就是個不好的開始。尤其是對莫之陽這種老變態。</br> 沒有證據不能下手,只能放人離開。</br> 莫之陽被松開手銬,拿上錢包查看一下錢包里的東西,眉頭微微一皺但急于擺脫這里就沒有問。</br>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兩個人很快會再見面的。</br> 大搖大擺的進來,大搖大擺的出去。</br> “言少將,什么都沒有發現。”喬明帶著錄像帶和口供回來。</br> 言燧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看那個神棍大搖大擺的背影。這樣安然無恙的離開,簡直是在打他的臉。</br> 背影挺拔如松,搭在褲縫的雙手緊握成拳。心里冷笑道:你等著,我一定會抓到你的把柄。</br> “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言燧接過文件夾很自然的問一句。</br> 喬明低下頭沒有回答。確實是吵架,而且吵得很兇,敏敏說要分手的地步。她從來沒有說過那么重的話,而且他也確實受傷。</br> 這就是默認。</br> “可以靠觀察得出的結論,不要被這樣的人三言兩語迷惑,知道嗎?”言燧忍不住提醒一句,喬明是個很聰明的人,肯定能領會這話的意思。</br> “是!”</br> 喬明思緒瞬間清明,差點被這個神棍騙,該死的!</br> 身上沒什么錢,莫之陽就掏出老本行繼續在天橋底下算命。但不算前朝不算后事,只算當下困境。</br> 而且一算一個準,畢竟人置身于世,煩惱的不就是人情世故和金錢。只看一個人的語氣就能猜出是否善于與人交流。</br> 一來二去,莫之陽神算子的名頭居然傳開了。</br> “謝謝?!庇忠粋€感恩戴德道謝完離去。</br> 莫之陽拿起手機看了眼余額,這下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有。美滋滋。</br> “十二點了啊。”莫之陽看一眼時間,抬頭看人流已經稀疏。伸個懶腰打算收拾東西回去,“系統,那一家情侶麻辣燙收攤了嗎?”</br> 沒有的話就去吃個宵夜,他們家的麻辣燙是真帶勁兒,吃過之后念念不忘。</br> “還沒有,我們順帶去吃個夜宵吧!”系統也舒展開代碼。</br> “走吧。”莫之陽收好桌布正打算站起來,一雙锃亮的皮鞋就出現在跟前。順著那人修長的腿慢慢往上看,看到一張意料之中的臉。</br> 莫之陽那張臉瞬間就垮下,咬著后槽牙問,有點慫又沒什么底氣小聲質問,“你來干什么?”</br> 清秀討喜的臉做出生氣的表情時也很生動,并不會讓人厭惡,反而有些可愛。</br> 小白蓮的演技從未落下,就算是生氣也從不讓人厭惡。</br> “為什么?”言燧垂眸,看著面前的少年。</br> 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很危險。這些天的調查和監視讓言燧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莫之陽,呵,如果讓我查到你臥底的把柄,你就等死好了。</br> “什么為什么?”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莫之陽就知道他肯定是查到留下的把柄。仰起頭看言燧,又被那不善的眼神嚇得猛低下頭。</br> 把柄是什么?就是他錢包里的生辰八字。</br> 在拿到錢包之后,莫之陽就確定那個生辰八字的小紙條被取走。</br> 那個生辰八字就是言燧的。</br> 言燧拿走生辰八字之后很奇怪,就去查生辰八字有什么作用。查來查去心驚肉跳,都是不利的事情。</br> “為什么?”</br> 莫之陽:“什么為什么?”一張嘴就問為什么,小白蓮趕緊收拾東西。嚇得手忙腳亂都不敢亂看。</br> “那一張紙條是什么意思?”言燧知道跟這胡說八道的神棍如果不直說的話,肯定會被糊弄過去。</br> 直接把紙條甩到神棍臉上。</br> 豈料莫之陽一看到這張紙條鹿兒似的眼睛一亮。趕緊拿出手機拍張照。甚至上傳云收藏后才真的放心下來。</br> “我還以為丟了!”莫之陽抱著那張紙條,寶貝的捂住心口,仿佛那不是紙條,而是心上人的手帕。</br> 言燧:“你什么意思?”</br> 像刀子的眼神一遍遍刮著面前抱著他生辰八字寶貝的神棍,這又是做什么姿態?真惡心。</br> “不關你事!”莫之陽把紙條收進錢包里再藏進包里,松口氣,小聲道,“看在你把那么重要的東西還給我的份上,我告訴你。最好買個護心鏡放在身上,小心點。最近有事發生,你印堂發黑而且帶有紅氣,有血光之災?!?lt;/br> 隨便扯一通,莫之陽就背起黑色雙肩包撒丫子逃掉。</br> “胡說八道?!睂τ谶@些話,言燧冷笑。</br> 他從來不信這些,只覺得荒謬。還什么印堂發黑,什么狗屁言論。要不是因為這張紙條里面有他真實的生辰八字,他才不會走著一趟。</br> 言燧的生日其實是錯的,對外都是報錯。不對,應該是言家的人生辰都是報錯的,有時候是時辰有時候是日子。</br> 這是爺爺定下的規矩。</br> 言燧真實的生日是六月十七號下午四點十一分,但是對外報的是六月十八號下午六點,這件事之后言家的人知道。</br> 自從爸媽去世之后,就只有爺爺一個人知道。</br> 這件事爺爺沒有說給這個神棍聽,對這個神棍報的也是假的生辰八字,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br> “嘖嘖,沉不住氣。”莫之陽雙手插兜,美滋滋。</br> 這生辰八字還是系統告訴他的,用這個來吊著言燧剛剛好。</br> 讓言燧對他產生懷疑,產生猜忌。要是沒有糾葛可能彼此都不會發生,但有糾葛肯定就不一樣。</br> 比如現在,就會找過來。</br> 當然這只是個誘因,接下來言燧會經常來找他的。</br> “系統,你確定言燧會身上中彈?”莫之陽對系統還是信任的。系統一說,他就趕緊就坡下馿提醒一句。</br> “當然,心臟中彈命懸一線。然后在家修養。也正是因為修養,才不那么忙碌,才會跟主角受多次相遇再然后喜歡追求。”</br> 等傷養的差不多選擇退居二線,順便抱得美人歸。</br> 否則就言燧那個忙碌的生活,怎么有時間去談戀愛。</br> “嘖?!蹦栞p嘖一聲,有這一聲多多少少會讓言燧記住什么。</br> 哪怕言燧不屑,也會因為一些愿意對心臟的位置多一點留意。這樣,就不會傷的那么重,也會對自己的話產生懷疑。</br> 不過按照言燧那個狗脾氣,估計不是覺得他算得準,會認為他是那個組織的臥底,然后開始接近。</br> 言燧肯定不會放棄自己這個臥底,接觸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br> 所以,從知道劇情,爬上那個別墅開始莫之陽就已經計算好接下來的一切,包括言燧的反應和心理活動。</br> 拿捏得死死的。</br> 言燧以為他是下棋的人,但其實下棋的人是誰,還說不準。</br> “宿主,那我們現在干什么?只是等著嗎?”系統雖然時刻監視言燧那邊的動靜,但有點擔心老色批。</br> “繼續天橋底下算命啊,看看老色批在哪里?!蹦栠€能假借看手相摸一下有點像老色批的人。</br> 可是那么多天都沒有發現。</br> “心情煩躁。”莫之陽一大口豆腐皮,燙的差點眼淚出來。眼眶紅紅的像是被欺負狠的小兔子。</br> 系統沒敢說,就宿主吃飯這架勢,誰看得出來心情會煩躁。</br> 等一個星期之后,莫之陽決定收拾收拾過幾天換個地方擺攤,去那些看起來會有大人物出現的地方,這樣說不定會遇到老色批。</br> 每次老色批的身份都很高,應該換個階層接觸。</br> 正當不知道要換哪個地方時,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br> “喂你好?!?lt;/br> “是莫之陽嗎?”</br>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得出來年紀很大,聲音很有威嚴。</br> 莫之陽乍一聽還沒聽出是誰,腦袋一轉才想起來,“言爺爺?”是他啊,看來是言燧出事了。</br> “是我。你能不能抽空過來一趟?我派司機去接你。”</br> 莫之陽沉默,猜測肯定言燧出事,按照時間也應該是這幾天,點頭道,“那我過去一趟,您別跟您那孫子說。”</br> “好?!?lt;/br> 掛斷電話,莫之陽趕緊收拾手上的東西塞進包里等人來接。</br> 不到二十分鐘就有一輛掛牌的吉普車過來接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一家軍醫院。</br> “莫小朋友,你來了?!毖誀敔敶藭r雖然表情鎮定,但語氣聽得出著急。</br> 表情應該是習慣,久居上位的人習慣喜怒不形于色,但語氣焦急是因為孫子。哪個爺爺不疼孫子?</br> “我來了,言爺爺你有什么事兒嗎?”莫之陽沉默看向急診室的燈還在亮著,也替他難過,“言爺爺,是不是他出事了?”</br> “出任務前,阿燧來療養院看我,偶然說起你叫他小心心臟這件事,他當做是戲言我不敢怠慢。結果今天就說他心臟中彈在急救,我!”</br> 如果當初知道,他肯定會叫孫子注意。甚至買一個護心鏡,現在言爺爺很懊悔。</br> 言家發家其實也有些玄學在里面。</br> 言爺爺作為老一輩人,多少還是信一點的。但言燧是新一代的青年,對這些事情都是嗤之以鼻,他也不太阻止。</br> 沒想到居然出事了。</br> “言爺爺別擔心,他的命硬的很,絕對沒事的?!蹦柊矒嵋呀浟邭q的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肯定是難過。</br> 但還好言燧是主角,不會出事。</br> “真的嗎?”</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