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份日報來說,要在清晨推出新一期內容,晚上報社也沒法閑著。一天當中所有的新聞都匯聚在一起,撰寫成明日登報的稿件,而后有編輯將當日新聞、專欄作家約稿、板塊特輯等所有內容分門別類,排布在適合它出現的位置,最后進行印刷,在凌晨五點左右新鮮出爐,由貓頭鷹將每份報紙送到訂購它的人手里。
通常來說,這些工作會在下班之前被完成大部分,不過總有些新聞會在晚上發生,需要有至少兩名編輯和記者留守雜志社值夜,以便及時將最重要的新聞排布在頭版頭條上。
坐落在對角巷南部的預言家日報社,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魔法部的第七十一條戰時法令今天剛剛發布,鋪天蓋地全是反對和抨擊的聲音,報社收到了巫師們雪片一般的來信投稿,工作人員們加了個班才把明天的版面排好。上面時政版塊的大半篇幅都在談論這件事,對于魔法部的愚蠢行為大肆嘲笑,抨擊魔法部已經黔驢技窮到了神經質的程度,每一個成熟巫師都應對此感到鄙夷。
“他們昨天的報紙版面上,半個字都沒提發生在麻瓜社區的那場二十人死亡的爆炸案。”詹姆.波特低聲說,很是不岔地撇了撇嘴,“魔法部還要通過報紙宣布簽署了新的戰時法令——他們有空對法令大加嘲諷,怎么就不能解釋下為什么要簽署法令?真是一點都沒有重點。”
“理解一下他們吧,尖頭叉子。”西里斯不置可否地道,騎著掃帚,無聲地隱藏在報社外墻的一扇窗戶旁邊,用街上朦朧的燈影掩飾著自己的蹤跡,“畢竟你沒辦法要求他們公開承認,告訴所有巫師說,嘿,朋友們,我們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你們食死徒有多可怕,雖然現在出臺的法令看起來很搞笑,但是反正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不如一起跟我們快樂地嘲笑魔法部,反正食死徒真正到你家門口的時候你也反抗不了,娛樂至死也不錯。”
萊姆斯打了個寒顫,苦笑著道:“謝謝你,大腳板,我們現在都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了,你的觀察與形容真是貼切而細致入微。”
“虛偽的人都是差不多的。”西里斯言簡意賅地說,“這塊兒我熟,你們都比不上我。”
三個好友互相對視了一下,沒再說話,安靜地聽著里面的動靜。
有什么小型動物在里面吱吱地叫了兩聲,在印刷機器轟鳴的工作聲中極不起眼,不過這聲音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看來彼得已經潛入進去,確定里面沒有什么大的問題。
就是現在。詹姆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分布圖確認,拿起魔杖,悄無聲息地點了點窗戶。
“阿拉霍洞開。”
他們騎著掃帚,躡手躡腳地從半開的窗戶飛進報社內部,降落在二樓,每個人都緊握著魔杖,神色警惕。西里斯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印好的版面,對著上面的標題扯了扯嘴角。
“顯而易見,今天他們也沒報道那場爆炸。”他說,語氣中不乏嘲諷,“真會明哲保身,是不是?誰能隨便批判得罪,誰最好永遠別招惹,他們清楚得很。”
“戰爭年代,喉舌機關掌握了這種聰明,不得不說是件麻煩事。”樓梯口傳來細微的踩動聲,很快,伊萊的身影出現在那里,他摘下兜帽,朝他們頷首示意,“所以我們今天就來推他們一把,到了我們的報紙朋友們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在他腳邊,一只老鼠敏捷地跟著躥上來,在他們的注視中,身形迅速模糊拉長,很快變成了他們熟悉的朋友彼得.佩迪魯。他水汪汪的眼睛眨動著,視線不安地不斷飄向樓梯口,看起來十分惶恐。
“下面有好幾個人在值班!”他語聲尖細地向同伴匯報,不安地搓動著自己的手,“樓上也有——他們的編輯和記者!還有負責印刷和排版的人……我們的人來得太少了!應該再集結一些成年巫師再過來……”
“別犯傻了,彼得,其他人不能來做這個。他們有自己的工作和身份,一旦被不幸抓到現行,情況就比我們嚴重多了。”詹姆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根據彼得剛才的話,在自己手里的報社平面圖上逐一對照,“凱瑟琳的地圖提供得真不錯,很準確……她真的只是入職巫師周刊編輯部后來過這邊一次?怎么做到這么細致的,真奇怪。”
“她一直都是這么厲害,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可不可以開工了,男孩們?我們時間緊張。詹姆,西里斯,你們看看萊姆斯和伊萊——他們已經在開始修改報紙版面了。”
莉莉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也從樓下上來——他們幾個兵分兩路,一路從二樓的窗戶里過來,控制印刷的機器:另一路從樓上過來,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給晚間駐扎在報社的巫師施展閉耳塞聽和混淆咒,拖延他們發現異常的情況,爭取讓報紙在凌晨五點的時候順利被貓頭鷹送出去。
實話實說,順利這個要求基本算是奢望,畢竟他們要更改的版面可是頭版頭條,盡管現在已經給樓下的工作人員施了混淆咒,但根據凱瑟琳提供的情報,凌晨五點報紙發出去前,會有專人上班檢查,想什么都不驚動就做成近乎天方夜譚。
因此他們這次過來,都做好了充分的戰斗準備,只等現在將前期工作做好,而后在凌晨五點迎來這場必然發生的戰斗。
這就開始,莉莉。詹姆立刻停止和朋友們的閑談,將飛天掃帚堆到一邊,輕快地向前一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做法,與同伴們展開了分工行動。
伊萊和萊姆斯負責修改報紙的母版,將他們寫好的爆炸案報道加入報紙的母版。他們準備了數篇內容,有新聞報道,有時事評論,將它們濃縮成正反面一頁,構成新的頭版頭條。原來的內容則按順序后延,為此他們需要一些新的空白頁,也需要印刷機器加班加點地工作,在原定計劃之外另趕出新的一版。他們分頭處理這些事情,時間緊迫,這并不容易。
“接著,西里斯!”詹姆叫道。揮動魔杖,指揮一摞空白的報紙頁飛向西里斯身旁的機器,“白紙列隊!給我沖!”
“這樣更有效率,是不是?”西里斯饒有興致地說,用魔杖點向機器,本來就在緊鑼密鼓印制的機器頓時好像被人強行灌注了興奮劑,開始以遠超剛才的速度運作起來——
“讓它慢點,西里斯!機器看起來快冒煙了!如果它不幸在一會兒報廢,接下去的內容我們就只能自己親手寫——”
大家都聽得笑了,他們對印刷這一套實際上都并不陌生,畢竟都已經在學校辦了三年的校報了。在這個晚上,他們仿佛都回到了學校,正在自己的社團活動室里,這個念頭讓大家都覺得心情愉快。
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被修改的報紙正在緊鑼密鼓、加班加點地生產。紙頁與報紙在空中嗖嗖飛舞,忙碌地在白紙上印字,再把印好的內容組裝在一起。他們的身影被埋在機器與紙頁之間,一切順利地進行,印好的報紙堆在一邊,越堆越高,天色也漸漸褪去暗淡,重新變得明亮……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半開的窗戶照進來,彼得化身為老鼠,吱吱叫著瘋狂跑上樓。像往常一樣打著哈欠來到報社的審核編輯站在樓梯前,目瞪口呆地看著樓梯口堆著的幾個值夜班的同事,他們閉著眼睛,了無生氣地靠攏在一切,不知道是生是死。
回過神后,審核編輯瘋狂地跑上二樓。
“你們是誰?在干什么?!”他恐懼地高喊,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但他的手都在顫抖,幾乎握不住自己的倚仗,“食死徒?你們——我——我沒有不支持你們的言論!我們報紙沒有得罪你們——”
“從今天開始就不一樣了,哥們。”西里斯說,他靠在墻邊,扯了扯嘴角,朝來人挑起了眉毛,“左右逢源的騎墻日子結束了,感謝我們吧,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保證你今后不會下地獄。”
“明知道食死徒整天干的就是殺人放火的事,每個人都談他們而色變,卻只是一味恐懼,而不想著反抗?”詹姆大聲說,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翻身騎上掃帚,朝傻站在門口的審核編輯吹了聲口哨,“該站起來了,朋友!鳳凰社向你問好!”
他將魔杖一指窗戶,一整扇窗戶的玻璃都瞬間破碎一地,給貓頭鷹留下了順暢進出的空間。時間將近五點,貓頭鷹們已經飛來附近待命,現在見到窗戶打開,都從窗外飛了進來,漫天羽毛,像一場降落在清晨的流星雨。??Qúbu.net
它們像往常一樣抓住一份報紙向外飛去,將今日份的報紙帶進每一個巫師家里。
“等等!我還沒有審核!你們——貓頭鷹們——全都給我回來——”審核編輯立刻高喊,并試圖阻攔他們。
然而他現在才有所行動已經來不及,幾把飛天掃帚騰空而起,在詹姆的大笑聲中,迅速地飛出房間,向著照陽而去。
審核編輯目瞪口呆地瞪著窗戶,對著一地的碎玻璃,好一會兒沒能回神。等他總算重新眨動眼睛,遲疑地抬手揉了一下眼眶之后,突然發現,房間里還站著一個人。
他就在所剩無幾的今日份日報旁邊,正拿著一份新的報紙閱讀。見他終于望了過來,平靜地抬頭,對著他微微一笑。
“鳳凰社宣布對今早的事情負責。”他說,“這件事你處理不了,我要見你們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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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家日報》主編巴拿巴斯.古費在二十分鐘后趕到,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面色陰沉,用一種評估的視線,深深地注視著坐在他對面的伊萊.史密斯。
“我知道你。”他聲音低沉地說,“《霍格沃茨校報》的創辦者,第一任主編,你在上學的時候就給我們帶來過不小的麻煩……而現在你又做出了更出格的事情,雖然沒有抓到你的同黨,不過我相信,單憑篡改報紙這點,我就能把你們逐個起訴,全都投進阿茲卡班。”
伊萊目光平靜,坐姿筆挺,對古費主編的威脅全然無視,沒有任何動搖。
“在那之前,恐怕《預言家日報》會先一步面臨所有英國巫師的怒火。”他說,“他們生活在神秘人和食死徒的陰云下好幾年,他們最信任的一份報紙卻對此只字不提。不報道神秘人的血腥理念,不揭露食死徒的殘忍行徑,不分析魔法部的法令緣由……他們會恐慌地發現,這份英國魔法界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一直在為神秘人粉飾太平,想要把所有人都供出去——只為了自己保命。”
“我們沒有!”古費眉頭緊皺,下意識反駁,“我們只是為了更準確的新聞!作為報紙,我們不能捕風捉影——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那些事是食死徒所為……”
“包括萊斯特蘭奇莊園的事情?”伊萊打算他的話,聲音冷然地問。古費一下子張口結舌,他瞪著伊萊,后知后覺地想起,對面的人同樣是食死徒暴行的受害者。
伊萊站起了身,手撐在桌子上。他向前傾身,逼近主編古費,壓迫感極強地直視著他的眼睛。
“還有西敏橋事件中死去的上百個麻瓜,圣芒戈醫院里收治的要一輩子在那里度過的不可饒恕咒受害者,巫師界人人自危的黑魔標記,就在前天晚上剛剛發生的二十人死亡的大爆炸。這些都不確切?都沒有證據?你覺得他們是鬧著玩時憑空死去的,是不是?”
古費啞口無言,被一個年輕人問得這么狼狽,他顯得有點惱怒,但他無法直面這些問題,視線無可避免地有些躲閃。
“站出來!”伊萊突然厲聲說,嚇了他一跳,他猛地后仰,但依然沒有逃出伊萊的逼視,“受害者名單,反食死徒戰線,那些因為堅持正義而死的英雄,給他們應有的待遇!至少讓人知道他們是因何而死!辦報紙想要賺錢,是不是?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了,主編,究竟要不要選擇錢和恐懼,站在大眾的對立面——希望你想清楚,無論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別的什么,你都沒得選擇。”
巴拿巴斯.古費沉默半晌,他看著伊萊,神情復雜。
“鳳凰社是什么?”他最終問。
“所有正在奮力反抗神秘人和食死徒的正義者聯盟。”伊萊說,對著他淺淺地彎了彎唇角。
“重新介紹一下。”他平靜地道,“鳳凰社成員及官方發言官,伊萊.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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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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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