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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拉文凱斯才迷迷糊糊從一片黑暗的無意識中悠悠轉(zhuǎn)醒,腦袋沉悶的鈍痛讓他的記憶出現(xiàn)了斷層,但渾身上下的冰冷還是讓他意識到自己正遭受到非人的對待。
證據(jù)就明目張膽地擺在他眼前——那個五大三粗,水桶腰的大媽依舊保持著將整桶水傾盆而下的造型。
噗!
拉文凱斯沒忍住,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他幾乎出于本能地大吼了起來:“你干什么!”
開玩笑,他可是吸血鬼貴族,何時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但是在下一秒,拉文凱斯就被對方整整高他八度的河?xùn)|獅吼給反震了回來,跌跌撞撞地坐回了椅子上。
“閉嘴,你已經(jīng)違法亂紀了知不知道,還沖執(zhí)法人員大吼大叫,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活該送進監(jiān)獄撿肥皂!”
大媽惡狠狠地瞪了拉文凱斯一眼,那眼神讓拉文凱斯回憶起一次在坦圖拉山脈碰上過的血牙,他不禁從脊背處生出一股惡寒,那群茹毛飲血的怪物是他一輩子不想回憶起的夢魘,但現(xiàn)在相同的感覺回來了,他啞著嗓子,嘴里一張一合竟然發(fā)不出一絲的聲音。
這大媽究竟是誰?為何有如此的威懾力……
“小伙子別添亂,待會我還要趕著去跳廣場舞呢。”
拉文凱斯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后目送著大媽收拾起水桶走了出去,拉文凱斯注意到這里的環(huán)境并非地牢,簡陋了一點,但好歹還算是正常,拉文凱斯的印象當(dāng)中一定沒有刑訊間的概念,他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房間里的裝飾和擺設(shè)單調(diào)了一點,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
不過沒有等拉文凱斯明白一個大概,門口兩個裝束奇怪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他們的身份不詳,不過拉文凱斯可以感覺到,這兩個家伙實力一般,對自己造成不了威脅。
他似乎努力地想要回想起自己為什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方,不過他渙散的注意力很快被迫地拉回到了眼前,因為一臺明晃晃的魔法燈正刺眼地對準了他的眼睛,吸血鬼貴族慘嚎一聲:“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怎么敢這樣對我!”
“姓名?”其中一個黑衣男子直接無視了拉文凱斯歇斯底里的咆哮,拿起一支羽毛筆,在黑色封皮的文檔夾里寫下了什么。
拉文凱斯對這一系列的變故淬不及防,他還沒有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這不妨礙他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佩劍,他要給這群不懂得尊重他人的混蛋一個血的教訓(xùn),但他來回的在腰間摸了兩次,發(fā)現(xiàn)那兒空空如也,而擺放著重要物品和旅行物資的行囊也不見了。
在他愣神的時候,對面的那個男子不耐煩地搖晃了一下筆桿子,睨了他一眼:“別看了,你的隨身物品已經(jīng)暫時被我們扣押了,先做筆錄。”
“該死的,你們拿走了我的東西!”拉文凱斯怒不可遏起來,這群該死的蠢貨以為自己沒有佩劍和施法材料那就無法出手的話,那是大錯特錯!
這么一想,拉文凱斯連帶這前的記憶也一并找回來了。
對,沒錯,他從附近的酒館雇傭了兩名向?qū)В缓蠛貌蝗菀走M入了遺跡,在想要召喚黑騎士的時候,被人從身后偷襲打暈了。
“原來是你們干的嗎……”
拉文凱斯咬牙切齒,他覺得,現(xiàn)在是新仇舊恨一起清算的時刻了,而他很快意識到,這群該死的家伙甚至連自己的手都沒有綁,是在瞧不起自己嗎?
比起被偷襲,拉文凱斯來自吸血鬼血統(tǒng)當(dāng)中高傲的自尊心更不能容忍他人的輕視。
“就用你們的生命來懺悔自己的無知吧!”
這樣大吼一聲的拉文凱斯就向急電一樣地朝著對面的兩個男人撲去。盡管手中沒有稱手的兵器和施法材料,但憑借著吸血鬼高超的身手,拉文凱斯的速度依舊達到了肉眼難辨的程度。
但是對面的兩個黑衣人依舊繃著張臭臉,一點表情的起伏都沒有——哪怕拉文凱斯的攻擊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嗤啦。”
一張紙阻隔在了拉文凱斯和那兩個黑衣男人的中間。
拉文凱斯一皺眉,他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對方如此鎮(zhèn)定,出手的必然是不凡的寶器,趕緊剎住了手來,但仔細辨認之下,發(fā)現(xiàn)那毛都不是,就是一張普通的紙。
拉文凱斯皺起了眉頭,他第一個反應(yīng)酒是自己碰上了一群瘋子,第二反應(yīng)是自己特么也快被逼瘋了。
不行,這里要速戰(zhàn)速決!
就在拉文凱斯下定決心要再來一回合一雪前恥的時候,那邊一直未開口的男人冷淡地說:“仔細看看那張法令,你想襲警嗎?”
拉文凱斯下意識覺得對方一定是在危言聳聽,但腦海里又有一個理智的聲音在提醒他,看看對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也不遲,反正自己的行動沒有受到限制,要動真格這兩個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于是他有些猶豫地拿起了桌上的那張紙,看了起來。
【本地防務(wù)通告】
近曰來,又不法分子進入咕嚕嶺,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與財物損失,所以本郡長蘭斯洛特--雷-伊古薩斯在此宣布全境戒嚴。途經(jīng)本地的旅行者必須至郡長府邸找專員進行登記,而意圖從事危險行動,出入(不限于)山林地帶,周邊地區(qū),遺跡等地者,必須及時申報,在獲得資格證審批之后方能有秩序地開展冒險活動,并且不得有任何搔民擾民的行動,若有違政令不遵者,將會受到緝捕與法律的嚴懲。
而任何膽敢忤逆執(zhí)法人員工作,正面抵抗并造成死傷者,以火焰之河領(lǐng)主雷爾頓-伊古薩斯之子的名義起誓,你的通緝令會貼滿王國大街的每一個角落。
————咕嚕嶺郡長蘭斯洛特--雷-伊古薩斯
拉文凱斯的嘴突然張的可以直接塞進一個臉盆。
這是什么,深淵什么時候出臺了這種法令,但他仔細地辨認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印章竟然是真的。
他現(xiàn)在才像是重新認識了眼前的兩個人一樣,看到他們似乎都有意識地挪了挪左肩,露出上面帶有【執(zhí)法大隊】四字的袖套。
“所以說這里是郡長府邸?”拉文凱斯問。
那兩個執(zhí)法人員沉默地點了點頭。
“但你們也不能這么對我!”拉文凱斯反應(yīng)激烈了起來:“我可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對方冷漠的打斷了:“你有郡長發(fā)的冒險許可證么?”
就這么一句話,拉文凱斯徹底地焉回到了椅子上,雖然他很想沖對方吼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對方是火焰之河的領(lǐng)主,未必賣自己的面子,而且就算肯賣面子,拉文凱斯可是自己跑出來了,如果讓那個嚴厲的老頭子知道他在外面拿家族的名義丟人現(xiàn)眼的話——通緝令貼滿大街小巷——拉文凱斯覺得來找自己的恐怕就不是什么為了賞金的家伙,而是家族里面那些最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老鬼了……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
“沒有。”他老實地把頭壓低了下去。
事實上,這個答案并不出人意料,因為事實上截止到目前為止,郡長大人還沒有批準過任何一個許可證。
但兩位黑衣男子都點了點頭,算是對拉文凱斯認罪的態(tài)度表示認可。
“咕————”
這個時候,還沒等兩個執(zhí)法大隊的成員詢問一些什么,拉文凱斯的肚子首先叫了起來。
這位年輕的貴族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進食了,吸血鬼的食物理所當(dāng)然的是血液,但是事實上,這是一種偏見,血液只是吸血鬼生存下去的一種必須的養(yǎng)分,事實上他們可以像其他生物那樣進食,并且品嘗食物帶來的滿足感,而并非像傳聞中的那樣味同嚼蠟。
那邊那個負責(zé)記錄的黑衣男站了起來:“肚子餓了么?”
年輕的貴族點了點頭。
那個黑衣男于是轉(zhuǎn)身出去了一會,然后端了一碗豬扒飯進來,擺在了拉文凱斯的面前。
“吃吧。”
拉文凱斯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應(yīng)付這個狀況,他有些遲疑的問:“我會怎樣?”
“你沒有證件誤闖樹林,并且毀壞了周邊的土地,照理說是要關(guān)你幾天的,不過郡長念在你們是外地來的,可能并不清楚新頒布的戒嚴令,所以關(guān)你們的事就算了,不過錢還是要罰的。”
“喔。”拉文凱斯覺得比起坐牢,罰點錢也沒什么了,但他突然由此想到了什么:“可我的錢和我的行李。”
那邊的執(zhí)法隊員嘆了口氣,眼神輕蔑地望著他:“放心,我們是執(zhí)法大隊,不是山賊土匪,你的東西只是暫時保管,等你離開的時候會原封不動的返還給你的。”
拉文凱斯聽對方這么說,才頓時露出了一副安心的表情,開始吃對方給自己的豬扒飯。
“那么,如果我現(xiàn)在申請冒險執(zhí)照要多久啊?”
“這個,首先你得先填一份申請表格,然后郡長會對你進行考評,也就是說,如果要在咕嚕嶺郡內(nèi)展開冒險,你至少要先在咕嚕嶺內(nèi)駐留一個星期,并保證在此期間遵紀守法,給嶺民一個正面的印象,等郡長詢問完群眾的意見之后,發(fā)現(xiàn)你的人品過硬,你再繳納一筆錢,就能夠領(lǐng)取制作精美的咕嚕嶺冒險執(zhí)照了。”
“但是這樣的話,萬一遺跡被別人搶了先……”
“誰敢?”那名執(zhí)法隊員一臉怒容拍案而起,義正詞嚴地呵斥道:“真當(dāng)咱們郡長大人頒布的法令是開玩笑的嗎?我看小少爺您也是一把好手吧,不也被抓來了么,誰敢無視紀律知法犯法,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法律無情的審判與鐵窗背后無盡的空虛與懊悔!”
拉文凱斯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然后低頭扒了幾口面前的豬扒飯。
在登記完了一系列申請信息之后,拉文凱斯終于在對方的引導(dǎo)下取回了自己的物品,雖然付出去一大筆的罰金讓他心痛,但至少貴重的東西一件沒丟。
“那個,執(zhí)法大哥,冒險執(zhí)照就麻煩你幫幫忙了啊。”這么說著的時候,拉文凱斯私下里塞了幾個金幣過去。
對方不動聲色地收下之后,點了點頭,又遞了一張單子過來:“小兄弟,別說大哥不幫你,這張是咱們郡的住宿旅館,你拿這個優(yōu)惠單過去,住店飯錢全打八折。”
拉文凱斯一想自己要申請這個勞什子的冒險執(zhí)照,得在這個咕嚕嶺停留一個星期,他想想,自己也確實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干脆放棄離開這里,可遺跡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他已經(jīng)觸及門邊了,可不想出入于寶山卻空手而歸,而且以往的冒險過程中,也不是沒有為了一個目標(biāo)而在一個地方連續(xù)待上好幾天的經(jīng)歷,這樣一想,拉文凱斯也就多少有些釋然了。
這個時候,他便打算從郡長府邸離開了,可他的前腳還沒有邁出去,結(jié)果后腳跟有一個骨架子正瘋狂地在前面飛奔而過,他看著竟然有些眼熟,對了,這人之前有在酒館里見過,好像也是沖著遺跡來的!
但是他這才看見一個影,后面數(shù)個身影如餓虎撲食一般竄了出來,沖到了那個叫做山德魯?shù)耐鲮`巫師身上,直接用木棍鐵器十八般兵器將他砸翻在地,拉文凱斯看的那是膽戰(zhàn)心驚,這會只聽那些戴著執(zhí)法大隊袖套的黑衣人大喊:“叫你這家伙不**,叫你這個家伙目無法紀,竟然敢違抗郡長大人的命令不交錢,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打!”
他本想問問邊上剛才指引他的那個執(zhí)法隊員的意見,結(jié)果只聽啊噠一聲,那個執(zhí)法隊員也艸起一條附近的掃帚,沖上去加入到圍毆的陣營當(dāng)中。
拉文凱斯看到那個躺在地上被拳打腳踢,空洞眼仁中對自己流出哀求目光的骨架子的時候,他不由地又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道,還好老子特么的機智,老實交了罰款,然后他不敢再看那個可憐人一眼,拿著執(zhí)法人員給他介紹的旅館傳單,趕緊去找能夠下榻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