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玉魔一戰(zhàn),石慧并沒有受傷,反而隱隱突破了武功上的瓶頸。只是為南宮靈換血失血過多,還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日。孫傳興請了東家的女孩子幫忙準(zhǔn)備飯食,每日里不是豬肝湯、黑豆燉豬腳就是紅棗燉老母雞、紅糖雞蛋湯。
不僅石慧要吃,南宮靈和凌云也跟著吃這些。南宮靈還好,可把不喜歡油膩和甜食的凌云為難壞了。偏偏是三師兄一番好意,凌云笨嘴拙舌推脫不得。
南宮靈和凌云的傷勢想要不留后患,還需要費些心思。好在都是小孩子又在長身體的時候,調(diào)養(yǎng)起來也簡單些。飯食也就罷了,煎湯藥孫傳興卻是一貫親力親為,可把自己累壞了。
好在任慈和司徒不是收到飛鴿傳書很快就趕來了。有師父和二師兄在,孫傳興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不必再將事情攬在自己一人身上。待任慈過來后,一家人便決意去城里,找個地方落腳養(yǎng)傷。Xιèωèи.CoM
小山村雖然民風(fēng)淳樸,到底簡陋了一些。買個豬肝、豬腳還要請人跑二十幾里路去鎮(zhèn)子上買。而他們帶的藥材也不夠齊全,到了鎮(zhèn)子上,治病療傷的方子也容易開些。
任慈本以為這次的事情會讓石慧和幾個孩子放棄他們游歷四方的計劃。沒想到石慧還沒有開口,幾個孩子倒是先反對了。
雖然只是南宮靈對著任慈撒嬌賣癡,但是凌云和孫傳興顯然也是贊同南宮靈的主意的。
“爹,我們才出來幾個月,還有好多地方?jīng)]去過呢!”南宮靈纏著任慈道,“娘說還要去看海,我們之前都往內(nèi)陸走,還沒去看過海呢!還有到了冬天要去看松林雪海……”
“小師兄,要將這些地方都去過,你是打算幾年不回家了嗎?”司徒不是問道。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們丐幫弟子本來就沒有家不家的說法。再說了,爹娘在那里,家就在那里。就算爹不能一直陪著我們,也沒關(guān)系啊!”南宮靈道,“反正,以前我們住在莊子上,爹也經(jīng)常會出遠(yuǎn)門噠!”
“小靈!”任慈忍不住出聲道。
“啊呀~”南宮靈忙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轉(zhuǎn)。真是糟糕,好像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啊,藥煎好了,我去喝藥!”在任慈發(fā)話之前,南宮靈跳下凳子跑了出去。
“小師兄,你的藥剛喝過,那是四師弟的傷藥。”孫傳興幽幽道。
石慧微笑道:“小靈的傷好像已經(jīng)好了呢!”
“看小師兄活蹦亂跳的樣子,想來是沒事了!”司徒不是抿嘴道。
“這次也算因禍得福了,小師兄以后不說百毒不侵,一般的毒是奈何不了他了。還有四師弟的劍法好像也很有長進(jìn)呢!”孫傳興笑道。
“四師弟,這是真的嗎?看來過完年,四師弟的武功就該超過我了。”司徒不是略帶羨慕道。
雖然有些羨慕,司徒不是卻完全沒有嫉妒的意思,反而頗有些與有榮焉。雖然排行二,司徒不是卻是孩子們中最可靠的兄長。
“不是也該多花些心思在習(xí)武上。”石慧轉(zhuǎn)而對任慈道,“任大哥,不是還小呢,你也不要總是丟許多事情給他。”
“師娘,師父只是想要鍛煉我。再說了小師兄和師弟們還小,不是最為年長,為師父師娘分憂是應(yīng)該的。”司徒不是真心道。
“你們幾個孩子不爭不搶是很好!”石慧頓了頓,“可也都是孩子,不需要萬事周全,師兄弟之間也不需要凡事謙讓。尤其是靈兒和小月,年紀(jì)最小愛嬌,但是你們也不能一味慣著。小孩子就需要摔打摔打才會懂事,在家里有人慣著,到了江湖上,人家可不會遷就。”
“師娘,小師兄和小師弟都很聰明呢!”司徒不是忍不住辯解道,“尤其是小師兄,以他這年紀(jì),武功能有這般厲害,江湖中都沒有幾個。”
“不夠!”凌云突然道。
“不夠什么?”司徒不是摸了摸頭,有些不明白四師弟的神來之筆。
“四師弟說他和小師兄的武功不夠好!”孫傳興解釋道,“因為打不過白玉魔,還要師娘來救。四師弟你下次說話可以不要這么精煉么?不是誰都能跟上你的思維的。”
“有你!”
孫傳興:……
“那白玉魔不僅是幫中八袋弟子,更是成名江湖幾十年。小師兄和四師弟能夠從他手上撐到師娘趕到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司徒不是道,“依我看,幫中五袋以下弟子,就沒有幾個能夠勝過小師兄和四師弟。”
“不是,這話可不許在小靈面前說。”任慈道,“小云也就算了,若是小靈聽到了小尾巴都要翹起來。”
“師父,弟子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司徒不是有些不好意思道。
“爹,靈兒沒有小尾巴!”南宮靈站在門外抗議道。
孫傳興取笑道:“靈師兄的耳目倒是靈敏。”
待南宮靈和凌云的傷勢大好,秋風(fēng)已起。于是,按下了去看海的愿望,轉(zhuǎn)而北上看雪。期間,任慈也一直陪在他們身邊。
半路上任慈收到關(guān)外異族有異動的消息,他們又放棄了前去東北長白山的行程,轉(zhuǎn)道雁門關(guān)。
走到保定府,任慈再次收到雁門關(guān)丐幫弟子急信,帶著司徒不是快馬加鞭前去雁門關(guān)。雁門關(guān)局勢不定,石慧無意帶著孩子們湊這個熱鬧,于是就去了太原府。
北方的雪下得早,他們到太原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今冬的第一場雪。凌云依舊是早早起來去院中練劍。
“小師兄,該起來了!”孫傳興拉開南宮靈的被窩,卻發(fā)現(xiàn)里面疊著兩個枕頭,跑出房間正好見到石慧在堂屋之中,便問道,“師娘,小師兄呢?”
“和凌云去練劍了。”石慧笑道。
“那小師兄為什么在被子你塞兩個枕頭裝睡覺啊?”孫傳興大汗。
孫傳興話音未落,凌云和南宮靈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了。
“娘,外面好大雪,等下我們可以出去玩嗎?”南宮靈站在門口拍著身上的雪花問道。
“不可以跑太遠(yuǎn)!”
“知道了!”南宮靈高聲應(yīng)道。
“擦擦汗吃了早飯再去。”
“好!”
吃過早飯,石慧取了兩貫錢給他們:“不要玩太晚了知道嗎?”
“嗯嗯~”南宮靈應(yīng)了,拉著不想上街的凌云往外跑,孫傳興慢悠悠地接了錢跟在后面。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不過北方的雪不像南方那么濕黏。只要別讓雪花落在脖子里,就不會弄濕衣服。三個孩子都是習(xí)武,衣服穿的也厚,石慧倒不怕他們凍到。
小孩子總是喜歡雪的,石慧想到了堂堂。他們家在南方,堂堂出生的第一個冬天,家所在的城市還沒有下雪。可是次年才入冬,堂堂就病了。
石慧抿了抿唇,眼底露出幾分堅毅。無論這條路多么艱難,她都會走到底。讓堂堂恢復(fù)健康,可以向靈兒一樣,去看雪,到處玩,看看這個世界。
小孩子一跑出去就和撒歡的野馬一樣,早上出門,直到傍晚才回家。
正如司徒不是所言,凌云和南宮靈的武功在江湖中都不算太差的。加上孫傳興,只要不遇到白玉魔這般惡徒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可是世上哪有許多白玉魔?
故而,石慧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
傍晚回來的時候,南宮靈玩的很盡興,石慧并不意外。沒想到凌云的臉色竟然也微微有些潮紅,似乎很興奮。除了武功,凌云很少有感興趣的東西,能夠讓他這么興奮,大約也與武功有關(guān)。
石慧拉過凌云的手臂,左臂的衣襟被利器劃破,衣服穿得厚,傷口不深,已經(jīng)包扎過了。
“與人動手了?”
“嗯~”凌云應(yīng)了一聲,語調(diào)竟然有些歡快。
“娘,那個原公子好厲害!”南宮靈湊過來道,“他只比我大兩歲,武功卻比我和四師弟加起來都厲害耶!”
“早就告訴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總是不信。活該要栽一會,才知道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個聰明孩子。”
“師娘,小師兄也很厲害了。尤其是上次白玉魔的事情之后,武功簡直是一日千里。若是小師兄與原公子一般大,未必不是其對手。”孫傳興道,“不過,這位原公子的武功與小師兄還有幾分相似呢!都是靈活多變,并不拘于一道。若非遇到陳舵主,我們打了一架還不知道對方身份呢!”
聽到孩子們反復(fù)提及原公子,石慧心中有了些猜測,問道:“這位原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師娘,是無爭山莊的少主原隨云。”孫傳興解釋道,“那位原公子似乎遇到一點小麻煩,靈師兄就熱心上去幫忙了。”
“沒想到那個原公子武功這么好,竟然眼睛看不見,就把我們當(dāng)成壞人一伙的,打了一架。”南宮靈有些不好意思道,“幸好太原分舵的陳舵主趕到解開了誤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你呀,總是那么莽莽撞撞。”石慧嗔怪道,“行俠仗義沒有錯,但是這么莽撞,可是要幫倒忙的。若非遇到陳舵主,豈非就是好心辦壞事?”
“娘,我知道錯了!”南宮靈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娘,我們明日約了原公子一起玩。”
“嗯~”石慧隨口應(yīng)道。
“娘,嗯是好還是不好啊?”
“你都說與原公子約好了,難道娘要讓你食言嗎?”
“那當(dāng)然,我們丐幫弟子就當(dāng)言出如山,信守承諾!”南宮靈得意洋洋道。
看到小孩兒高興的樣子,石慧卻有些擔(dān)心。
原隨云,那可是比無花還要難纏的存在。無花只是有野心,可是原隨云卻是個變態(tài)的野心家。不過十歲的原隨云應(yīng)該沒有無花那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