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走到三樓的時候,就看到二妹姐將門打開一條縫,小聲叫她還對她招手:“阿娥、阿娥——”
“二妹姐,你干什么這么神神秘秘?”石慧回頭,略有些無奈問道。
“我有點事情想問你。”二妹姐小聲道。
石慧點了點頭,隨她進了門,二妹姐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小生現在逃走,你們警察會不會因為這樣子冤枉他殺人啊?”
“破案是要講證據的。”不過一般而言,越獄后,若沒有明證證明陳小生沒有殺人,對他會非常不利。
“我是真不明白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樣的,他又沒殺人,干什么要逃啊。他的腿也不好,如今在外面東躲西藏,吃不好睡不好,不知道多可憐。我昨天做夢他一直被人追,又沒東西吃,瘦的不成樣子,真的好可憐。”
“二妹姐,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想‘越獄’的內幕可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石慧更懷疑這是CID那邊為了破案,與陳小生達成了什么默契,只是這猜測卻不方便對二妹姐明言。
“哎~陳家就剩下陳小生一個男丁了,他要是有個萬一,我死了怎么和大生交代啊!”二妹姐唉聲嘆氣道,“我想問三元,三元卻說連她都要避嫌不能參與這個案子,我是真的很擔心吶!”
都市人有時候總是缺少幾分人情味,不過陳家人很團結。二妹姐將陳小生當做親弟弟一樣,陳小生也非常尊敬長嫂,對三個侄女愛護有加。
“負責這個案子的督察是三元男朋友,組員也都是三元的同事,你大可不必這么擔心,他們總不會冤枉陳sir的。”
“希望這樣子!”二妹姐道。
石慧也明白,二妹姐叫住她只怕還是希望她能幫忙。畢竟她原本也在重案組,還是表現良好,升職快的。不過警局是個各司其職的地方,越界并不是什么好習慣。當然,若有什么冤假錯案,那又不同了。
過了兩日,重案組那邊終于找到了證據證明陳小生不是兇手。原來之前的三個死者都是認識的,這么巧這三個人與七年前陳小生辦過的一個案子有關。
七年前,有劫神聶世官和兄弟阿郎在新界、九龍搶劫了二十多家銀行和金店,震驚警界。陳小生彼時還是重案組督察,負責此案。CID前往聶世官和阿郎藏匿之地追捕時,卻發現阿郎中槍已死。
聶世官與陳小生的對決中重傷被捕,被判入獄。陳小生也因那一次圍捕傷了膝蓋韌帶,轉到軍械鑒證科做了文職。小家樂和海洋提到樓下那個擅長手工的裝修工人就是出獄的聶世官。
聶世官在陳家對面裝修,故意接近陳小生的家人,獲取她們的信任。以參加夏令營的四喜安危誘騙陳小生到他殺人的現場,殺死當年害死阿郎的兇手之一嫁禍陳小生,還設計二妹姐和五福給他做不在場的證據。
阿郎之死源于阿郎的女友阮玫瑰黑吃黑,引來三個同鄉殺死阿郎,拿走聶世官和阿郎搶劫來的財物。聶世官和阿郎搶劫多加銀行金店最后沒有自己享用,卻一個坐牢一個枉死,聶世官心中怨氣可想而知。
如今回想案情,警方確實有所疏漏。阿郎死后,聶世官被捕,贓物卻不翼而飛。根據報告是,警方到的時候,房子已經著火,認定了錢財已經付之一炬。
可是實際上,當初聶世官兄弟搶劫的除了銀行還有金店。他們根本來不及出手贓物就被警察找上門,就算現金被焚在火中,金銀首飾卻不可能一起焚化。
只聶世官將路過這個細節的罪名扣在陳小生身上,陳小生其實也很委屈。當初與聶世官單挑,陳小生因傷入院,只怕這個案子后續的報告都不是他負責的。傷愈之后,陳小生就調去了軍械鑒證科,那時候他的心情只怕未必回去關注已經不屬于自己的重案組案子。
陳小生看起來玩世不恭,可是對于一個以槍法著稱的重案組督察而言,轉文職絕對是個打擊。
幸而,程峰在裝修現場發現聶世官鞋子上泥土懷疑他到過命案現場,又找到了一段燒剩下的錄制裝修聲音的錄音帶。程峰能夠成為重案組A組的督察,除卻運氣差了一點,能力還是有的。
這次也是程峰與陳小生商議,故意放走陳小生,里應外合,一明一暗終于逼得阮玫瑰說出當初害死阿郎之事,揭穿了聶世官。
陳小生的罪名終于洗脫了,不過聶世官卻再次逃走。聶世官對陳小生和當初害死自己好兄弟阿郎的阮玫瑰恨之入骨,只怕案子并沒有這么快結束。
不過,陳小生能夠洗脫殺人罪名,對于陳家而言至少是件好事,二妹姐高興地定了烤乳豬準備酬神。一家人還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為陳小生吸塵。
“這次,小生能夠沒事真是太好了!那個聶世官真的太能裝了,枉我們相信他是個好人,竟然殺人嫁禍小生。”五福憤憤道。
“早就告訴你們幾個,不要讀書讀傻了,現在外面壞人很多的。”陳小生提醒道。
“小生,之前我們被聶世官騙了,差點害了你,真是對不起。”四喜小聲道。
“哎~你們是我侄女,難道我還會還和你們生氣。你們還小,涉世未深,被騙也是正常的。只是以后,不能隨便什么人都相信,知不知道。”
陳三元催促道:“好了好了,一家人說這些干什么。不過聶世官還在逃,老媽,你和四喜、五福進出千萬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明知道我害怕,還嚇唬我。”二妹姐瞪了女兒一眼。xしēωēй.coΜ
“三元說的沒錯,那個家伙沒人性的,最近進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對于聶世官在逃,陳小生到底有些不放心的。
一家人和和睦睦吃了晚飯,陳小生才上樓休息。
石慧又破了一宗虐兒案,成功讓兇手認罪,CID這邊還在通緝聶世官,沒有抓到人。香港這么大,聶世官無論智謀、武力都不弱,他要躲起來,還真不容易抓到。
自從轉到CAIU,石慧倒是極少加班。不過最近手上有幾個小CASE,案情比較簡明,只是準備上庭資料和報告也很繁瑣。沒想到辦公室的電腦單機,為了補救,一直忙到了后半夜。
過了凌晨,就是號稱不夜城的香港都寂靜了不少。尤其是他們住的這一片住宅區,晚上還是很安靜的。街道上除了一些霓虹燈廣告牌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幾乎沒有什么人。
石慧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樓上一個穿著白色T恤衫,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快步下樓,還撞了她一下。石慧全無防備,不過到底是習武之人,下盤極穩,只是略往后退了一步就站住了。令她意外的是那個男人,撞到她后,竟然也只是踉蹌了一步。
“對不起!”男人壓了壓帽子,低聲道。
三更半夜卻帶著帽子遮住臉,真是夠奇怪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身形很陌生,不想這棟樓的住戶。莫非是小偷?
“等一下!”
男人聽到她的話,回頭看了他一眼,疾步向前走去。
“站住,警察!”
男人聽到這句話,立時沖向了停在路邊的摩托車。若是再亦是不到不對,石慧就是傻子了。
石慧腳下一轉,已經向男人追了過去。男人跑的極快,可是石慧的速度更快。男人一坐上摩托車,石慧一只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男人手下一抽,已經從腰上摸出一把刀刺向了石慧。
石慧卻沒有理會那把刀,手下一擰一轉,已經將他魁梧的身體從車上扯了下來,扔向了馬路。這人的身手亦是極好,還沒摔倒地上,腳一觸底整個人已經凌空躍起,手下的短刀向石慧刺了過來。
石慧冷哼一聲,一個沖刺,直接一個雙飛踢,踢向了對方的手腕和面門。男人很是強悍,退了兩步,被她踢中手腕,竟然還握著刀沒有松開。
石慧的動作何其快,一落地,在對方回神之前,已經一招空手入白刃,反手奪過了他手上的刀,短刀一轉刺了過去。
男人頭上的鴨舌帽掉在地上,露出了一張有些猙獰的面孔。
“看看我遇到了誰?港府頭號通緝犯,大名鼎鼎的劫神聶世官。”
聶世官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忽然放聲大笑起來:“你抓了我有什么用,反正有臭警察給我陪葬!”
石慧目光一暗,將聶世官綁好,打通了值班電話,通知人來接手,重案組趕過來的是鮑頂天和阿兵哥。
“真是見了鬼了,為什么每次我們組的犯人都會跑到她手上去?”包大人看到石慧,低聲道。
“包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姐都是同事,何況娥姐真的很厲害。”阿兵哥上前笑道。“娥姐,果然是威風不減,一個人就搞定了聶世官。”
“你們程sir呢?”石慧皺眉道。
“程sir電話一直沒有打通,我們已經轉call機了。”阿兵哥道。
“剛才聶世官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就算抓了他,他也會讓警察陪葬,我懷疑他有什么底牌。”石慧看了一眼對面的居民樓道,“我見到他時,他剛從那里出來,本來以為只是普通小偷。”
“你是說——”
“陳sir和三元一家就住在這里,你說聶世官最恨的人是誰?”
“自然是害死阿郎的阮玫瑰和抓他坐牢的陳小生了。”只是阮玫瑰招供了當年伙同同鄉殺死阿郎的事情,如今已經在拘留所了。聶世官再厲害,也不可能進入拘留所殺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