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薄歲聽著易懷咎開口。
人工湖的怨氣消失,他卻完全沒有自己剛才做了什么驚天大事的自覺,在聽見易懷咎的話之后抿了抿唇才道:“我沒事。”
“外面是出事了嗎?”
“我們這幾天一直在酒店,和外面沒有聯系。”
薄歲并沒有提這幾天發生了什么。在特殊管理局大佬面前暴露自己不是人的事實,他又不是傻。
事關自己生命安全,薄歲也只能暗自在心底說一聲對不起了。
兩人各懷心思,想的卻不一樣,易懷咎還以為薄歲是在解釋剛才沒開門的事,見他沒事放下了心來,這時搖了搖頭,想著怎么組織措辭。
這里發生了什么的事情還是沒必要告訴鄰居,在易懷咎看來他本來就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沒必要因為這個每天再提心吊膽。
他們自己暗中查探就好。
易懷咎正要說什么,宗朔這時候卻瞥了眼兩人,皺了皺眉,眼中有些不舒服。
這小鄰居見了他們怎么只和易懷咎說話?
他上一次分明還陪對方去喂過貓。
看著兩人還沒完,宗朔瞥了眼門板忽然開口道:“等一會兒叫服務生上來我們會全額賠償。”
薄歲這才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主角攻,眉頭微跳了一下。
這語氣……
主角攻是因為他和主角受說話的時間太長,所以生氣了?
他眨了眨眼,在兩人中間看了一眼后,開口道:“那個,我差點忘了,你們先進來吧。”
這時候站在外面說話也不好,走廊里還在漏風,特殊管理局幾人穿的都不怎么厚,薄歲瞥了眼都替他們冷。
宗朔他們現在對于這個酒店的情況還不了解,暫時也不好輕舉妄動。見薄歲沒事,于是點了點頭,這時也決定暫時先在這兒呆一會兒。
宗朔沒有說的私心是,遇見特殊情況他們也來得及保護這個身體有些差的小鄰居。
因為在外面冷的時間長了,猴子一進門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幾個人里他是穿的最厚的。但耐不住山里還是溫度低。
再加上囈生酒店的氣場不對,他一進來就覺得不舒服。
薄歲看著猴子感冒,轉頭燒了些熱水沖了袋感冒沖劑給他。
猴子沒想到大美人這么細心,眼淚汪汪的捂著鼻子,這時候都快要感動死了。
一激動,心里的話就冒了出來。
“嗚嗚嗚,謝謝你大美人。”
“大美人你真好。”
“沒關系。”
薄歲冷不防的被抓住袖子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雙腿就要變成尾巴給他當頭來一下。
幸好他及時的想起了這是宗朔的屬下,特殊管理局的成員,這才強行克制住了本能。
不過柔順的垂在身側的頭發卻沒那么好說話了。薄歲余光中就看到它悄悄的披了下來,只差一點,要是猴子再抓的用力一些。
薄歲都不敢保證對方還能完好的坐在這里。
看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猴子,薄歲眼尾詭異地抽搐了一下。
好在在他話音落下之后記,猴子的激動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宗朔提著后領拉了起來。
“松手。”冰冷不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猴子不甘不愿的松開了大美人的袖子。
薄歲睡衣邊緣都被拉皺了,他微微瞥了眼,見別的地方沒事才放松下來。
“咦,大美人你頭發怎么回事?”猴子被提正之后才發現薄歲的頭發。
之前薄歲是短發,這會兒居然是一頭長發。
鴉色的長發柔順的垂著,看起來十分漂亮,更襯得那張皎潔的面容美麗朦朧。
幾人進來的時候都想著囈生酒店的事,擔心薄歲安危。這時候才來得及發現薄歲這會兒居然是長發。
宗朔和易懷咎都轉過頭來,聽到猴子的話后看向薄歲。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頭漂亮的長發。
薄歲被這么多目光盯著,瞥了眼頭發尷尬道:“年末慶典上需要穿禮服,為了配套就接了一個假頭發。”
猴子幾人這幾天一直在忙,還沒有來得及看美貓平臺的年末慶典,聽見薄歲的話后,擠眉弄眼的都有些可惜。
這可是大美人cosplay的長發造型,可惜沒有看到現場!
宗朔也眉頭微微動了動,看向薄歲眼神莫名,覺得對方……好像還真的挺適合長發的。
不過這話他并沒有說出來。
薄歲實在不想再談論頭發的事情,這時候只好開口岔開話題:“這會兒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吧。”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好的,大美人。”
猴子嬉笑回應之后擠在了沙發。
這時候其他人剛準備找地方坐休整,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面塌陷的床。
“這是……?”易懷咎皺了皺眉。
薄歲本來是想岔開令人尷尬的話題,沒想到另一個叫人尷尬的事情又出現了。他這幾天都忘記了自己前面不小心把床撞塌的事情。
這時候順著易懷咎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
空氣中沉默了會兒。
口中的話憋了憋,薄歲只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無辜道:“這是之前出了點意外。”
“這間酒店的東西質量都不怎么好。”
好在沒有人真的認為是薄歲這么一個溫溫柔柔的大美人真的把床睡塌的,只以為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易懷咎收回了目光來。
“我還是坐沙發吧。”
看著大家完全沒有真的覺得是他弄壞的,薄歲表情古怪了一瞬,到底還是松了口氣。說自己一尾巴把床打壞還是太羞恥了!xしēωēй.coΜ
薄歲壓下了心底的慶幸。
另一邊,特殊管理局眾人進了囈生酒店之后,在大廳里本來查探西郊情況的黑烏鴉就飛出了酒店。
它可還沒傻到當著特殊管理局的面蹲在大廳里。
黑烏鴉出來之后,小心找了一個林子呆著。看著特殊管理局幾人,猶豫了一下有些懷疑昨晚那個湖底邪祟消失的事情和他們有關。
以這幾人&3034記0;實力,天師世家的易懷咎再加上這幾年升上來的宗朔,確實有可能滅殺那個畸形怪物。
黑烏鴉思索了下,又從身后叼出手機來,給那位發消息。
“——先生,特殊管理局的人來了。”
“畸形邪祟應該是他們動手的。”
席懸生早就收到消息了。
事實上,在西郊那股濃郁的怨氣消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些。
不過畢竟距離太遠,那股令人厭煩的氣息朦朦朧朧的。他閉上眼睛又睜開,仔細感覺西郊的情況,過了會兒才搖頭。
“那群黑暗里的老鼠難怪有自信造神。”
“原來是搜集到了愿珠。”
愿珠是信仰容納之物,舊日神明用它來吸收信徒愿力。然而如果是用來匯聚四周怨魂,也是事半功倍。
那個畸形的水鬼在愿珠的加持下被拼接出來,難怪比起其他邪祟要強不少,一誕生就是b級巔峰。
不過……這種違背倫常的事情怎么可能成功。
也不知道是被誰給破壞了。
那只蠢烏鴉在猜測上特殊管理局動的手,但席懸生卻并不這么認為。畢竟如果是特殊管理局動手的話,那個愿珠這時候不會了無蹤跡。
那種東西但凡出現在特殊管理局的人手中都會被察覺。
可是現在……
被匯聚來的怨氣在一點一點潰散歸位,而那吸引怨氣的愿珠卻像是憑空消失一樣,沒有一絲蹤跡。
席懸生眼中戲謔褪去,挑眉看向了西郊。
……
薄歲不知道自己拿的東西居然有這么大的來頭。那個透明的珠子他一看就莫名覺得這東西很喜歡,在帶回來之后就放在了口袋里。
大半晚上的,他原本還準備研究一下那個珠子,但是沒想到易懷咎幾人來了,這時候就只能先壓下心思,靜靜的等他們離開了再研究。
幾個人連夜趕來都沒有睡覺,在看到囈生酒店暫時沒事之后心稍微放了些,準備等休息一晚后明早去查探。
易懷咎靠在墻邊,一夜的疲憊之后心神微微放松,慢慢閉上了眼。
薄歲看了看面前的幾個人,有些想要回浴缸去睡,但是最終還是克制住了這種本能,低頭心底悄悄安慰自己魚尾巴。
再等等,再等等。
回家之后再回浴缸睡覺……
第二天,天剛剛亮宗朔就睜開了眼。
薄歲不知道自己什么體質,昨晚雖然去干壞事一晚上沒睡,回來也只是洗了個澡,但是早上居然一點兒也不困,甚至還精神抖擻的不行,大清早的還拿著噴水壺在澆花。
宗朔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目光微微頓了頓。
好在下一刻薄歲就主動打破了這種感覺,拿著水壺走了過來。
“你醒了?”
“昨晚睡的怎么樣?”
宗朔點了點頭,瞥了眼他手中的水壺。
“你晚上沒睡?”
薄歲必然不可能說他精神百倍,只是搖了搖頭道:“這幾天睡的時間太長,晚上有點睡不著。”
“不過也沒關系。”記
兩人正說著,易懷咎也醒了,站起身來走了過來。
薄歲看了眼時間。
“你們要一起去自助餐廳嗎?”
易懷咎搖了搖頭,這時候清醒了不少。
“謝謝收留,不過早上不用了。”
他們是來查探那個人造神的,現在邪祟沒有找到,難免有些不安心。早上隨便吃點,還是得去酒店周圍看看。
薄歲大概知道他們有任務在身,這時候也不勉強。那個畸形邪祟雖然可能沒了,但周圍指不定還有什么呢,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來吧。
于是便也沒有說什么。
“那我們晚上見?”
易懷咎點了點頭。
宗朔這時候已經和其他人走了出去。
見薄歲還在和易家那個天師說話,皺了皺眉。好在那個小鄰居最終也沒忘記他,在說完之后也向他揮了揮手,宗朔眉梢這才微斂些。
薄歲被主角攻盯的有些古怪。
見揮手之后對方臉色好看,這才松了口氣,暗自嘀咕著主角攻陰晴不定。
他這又是怎么了?
薄歲有些想不通,一直到目送易懷咎幾人離開。
在他們走之后,他才皺了皺眉,收回目光去了洗手間。
在關上洗手間門的一瞬間,室內室外分割成兩個部分。
薄歲剛轉過身,頭發就委屈的纏住了他,魚尾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無奈的反鎖住洗手間,低頭看著不由自主地變成魚尾的雙腿。嘆了口氣,然后一步一步跳進了浴缸里。
薄歲覺得自從昨晚在湖里游過之后自己尾巴就被寵壞了,幾個小時不見到水就難受。幸好主角攻受白天有事得出去,要不然他不得露餡。
這尾巴也太嬌氣了!
薄歲換了衣服躺入水中,在批評了尾巴幾句之后,才意志十分不堅定的專心享受,在察覺到溫暖的水溫之后,渾身舒展的嘆了口氣。
悄悄感嘆,這才是魚過的日子。
他感嘆完之后才神色古怪了一瞬。
不過,自己是不是適應的有點太快了?
要知道幾天前他可還是個人。
薄歲搖了搖頭,在鴉發輕柔的環繞著他時,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猶豫了一下,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了那顆從人工湖底拿來的透明珠子。
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那透明的珠子靜靜地躺在薄歲手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薄歲覺得一晚上過去,它好像……更晶瑩剔透了些。
之前雖然在水中是透明的,但是卻沒有現在有光澤。更像是被怨氣影響的失去了原本的顏色,現在才漸漸恢復。
那水珠既不是活物,又沒有什么高科技的東西。薄歲研究了半天都沒有研究出什么來。
他將透明珠子拿起來看著,卻沒有發現,在對著透明珠子的時候,自己的眼睛顏色在慢慢改變。
透明的顏色微微閃動著,原本正常人的瞳孔之外,慢慢多出了另一種剔透的色澤。
薄歲剛眼睛有些酸的對著珠子眨了眨眼,那種錯覺感就沒有了。
研究了半天研究不出什么,但是心底對于這個透明珠子&記30340;渴望還在。
薄歲心跳砰砰砰的,這時候舔了舔唇,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要不吃下去嘗嘗味道?
說不定這東西其實是用來吃的?
要不然就這么光禿禿的一個珠子有什么用?
這樣想著時,薄歲輕輕眨了眨眼,只覺得喉嚨也干渴起來。
他看了會兒后,將那珠子放入了口中。
冰冰涼涼的觸感在嗓子里滑動,薄歲捂著嘴“咕咚”一聲,忽然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那個珠子被……咽下去了。
……
就在愿珠被咽下去時,另一邊。
地下室中還在有人用設備檢測愿珠下落。
大范圍的掃描一寸一寸的掠過西郊。
正這時,設備突然瘋狂的響動了兩聲,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等到穿著黑袍的人走過來時,設備震動了兩下,徹底陷入了癱瘓。
“愿珠被銷毀了?”
“怎么可能?”
黑袍人一看,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不論是誰拿走愿珠,只要時間一長,在愿珠還在的情況下,他們通過設備定位都能找到。
但是現在……愿珠竟然被銷毀了?
這東西可不是一般的玻璃珠子,而是神蛻容器。就是特殊管理局拿到一時都沒有辦法。
可是現在一晚上過去,居然就銷毀了?
這怎能可能?
黑袍人戴著面具的臉上神色難看。
“查,快速去查清事情怎么回事!”
旁邊的年輕人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連忙低頭離開。
在兩人離開之后。
整個地下室里,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設備死寂的躺在那兒。
……
薄歲在吞了珠子之后等了一會兒,擔心出現什么化學反應。
他吞的時候不怎么害怕,吞完之后卻有些糾結了。
喉嚨里涼涼的感覺還在,也不知道那個珠子消化了沒。他當時怎么那么大膽居然就吞了下去。
要是它進入肚子沒有消化怎么辦?
薄歲一時之間想起了在寵物論壇上出現的各種致命事件,捂著肚子有些擔憂。
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搜索一下已經下載的數據庫。
“家養魚缸里的魚誤食了玻璃珠怎么辦?”
他翻了半天,終于翻到了答案,薄歲松了口氣剛準備看。
就看到了底下的回答:“哈哈哈,樓主別擔心。”
“我之前養的魚也吃了玻璃珠子。”
“最后就燉湯了。”
薄歲:……
算了,他就不應該對沙雕網友抱有信心。
薄歲看到燉湯后眼皮直跳的收了手機,伸手輕輕按壓了一下腹部。
在確實沒有感受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之后,準備暫且當它沒有事。銀色的魚尾在水中輕輕的擺動著,薄歲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來。
希望能一直沒事吧。
……
因為懷疑囈生酒店的老板有問題,宗朔幾人沒有打草驚蛇報上記名字,而是分開先在酒店查探。
在查詢到有有幾天酒店里的客人吃壞肚子之后轉過頭去對視了一眼,被怨氣纏身確實會出現身體不舒服的現象。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因為怨氣引起的,還是只是單純的大范圍食物中毒?宗朔示意猴子上前敲了敲門。
昨天晚上癥狀剛好轉的主播剛睡醒就被叫起來,一臉懵逼的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結果就看到了幾個完全沒有見過的人。
“你好,我們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易懷咎抿了抿唇開口。
他們幾個人長的都不錯,尤其是易懷咎和宗朔,更是一張明星臉。開口詢問了幾句之后一下子打消了那個主播的疑惑,在易懷咎問什么時回答什么。
在易懷咎詢問的時候,身后拿著筆記本的萬金記錄著,一直到關上門之后才停下筆,幾人回過頭去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這時候易懷咎抬起頭來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語氣溫和。
主播點頭,在看著他們離開之后才想到。
奇怪,怎么昨天酒店組織了志愿者送果盤,今天又來了。
不過……算了,也可能是這種星級酒店特有的服務吧。
先是客人被困在山里,又是食物中毒的傳出去也不好。
他以為找到了解釋,關上門也沒有多想。
出了走廊之后,宗朔才淡淡開口。
“那個人身上有怨氣殘留。”
“看起來是被附身過。”
易懷咎也看出來了,然而奇怪的是,一般被附身的人都不可能活下來。但是酒店里被附身的人卻都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那封信里只說了囈生酒店有變,但具體那個邪祟是什么,藏身在哪兒卻沒有說。”
“今天找過來居然還風平浪靜,太奇怪了。”猴子搖了搖頭。
宗朔淡淡開口:“再去問問吧。”
然而一連詢問了許多個,都表示酒店沒有問題。
而那些被附身的人也都沒有事,就像是這里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保護了他們一樣。他們身上的怨氣原本是在加重的趨勢,但是卻在一夜之間陡然抽離了。
而從他們昨天來到這里到現在這段時間,儀器居然沒有能夠檢測到有活動的怨氣波動。
要么,就是那個邪祟放棄了這些獵物。
要么……就是邪祟出事了。
易懷咎皺了皺眉。
“晚上的時候我通過追溯怨氣試著找一下那個邪祟蹤跡。”
現在的情況模糊不清,易懷咎也不敢判斷那個人造神死亡,只有見到之后才能清楚。
宗朔點了點頭。
“那些被附身過的人中,那個主持人身上怨氣最重,現在還有所保留。”
“晚上從他身上試著下手。”
特殊管理局和天師堂不是一個路數,像這種追溯的事情,只能通過天師來做。
幾人等著晚上的時候做法,藏在人工湖不遠處監視著這里的黑烏鴉卻忽然打了個噴嚏,身上的羽毛掉了下來。
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記
黑烏鴉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它能有什么事兒?
……
晚上的時候,易懷咎將白天從男主持那兒收來的頭發放在桌子上,拿出了燃香。在閉上眼陰陽瞳閃現之后,易懷咎指尖一滴血滴在了頭發上。
隨著頭發上的怨氣被血浸染,香上的青煙緩緩冒了出來。
宗朔皺著眉頭看去,竟然是在樹林的方向。
“在外面?”
他們過來時看到酒店怨氣沖天,以為那邪祟會在酒店藏身,卻沒想到是在外面。
他看向猴子,猴子連忙搖頭。
“進來的時候設備沒有檢測到。”
但是不管怎么樣。那個被附身的男主持身上的怨氣確實來自外面,幾人收拾好靜靜等著。
青煙緩緩的飄著。
“酒店西方。”
易懷咎收了手抬起頭來。
宗朔幾人順著青煙的方向,穿過一片連廊,就看到了面前的小樹林。
青煙飄進樹林之后就斷了。
猴子抱著設備進去,在樹林中一片一片排查之后,青石板上的爪印出現在了眼前。
易懷咎對比了一下這個爪印。
“和資料一樣,是獸形。”
“應該就在前面。”
那爪印是往酒店方向爬的,往后倒推就能找到畸形怪物藏身的地方。因為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怎么回事,幾人都小心了些。
宗朔取出了手套戴上,順著爪印走到頭,最后留下痕跡的地方是人工湖。
幾人看向易懷咎,易懷咎陰陽眼打開,看向下面點了點頭。
“下去看看。”
宗朔轉過頭去看向身后,這時候道:“你們在上面守著,我去看。”
下面不知道什么情況,必須要有人留在上面,萬一出事還能來得及救援。
隨著宗朔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薄歲正在自助餐廳和成昀吃飯,忽然之間若有所感,看向了大廳窗戶。
“怎么了?”
成昀有些疑惑。
“沒什么。”薄歲眨了眨眼,微微搖頭。
剛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隱約感覺……好像有人進了人工湖。
是宗朔他們?
莫名的預感讓他垂下眼,又仔細想了想。自己打那個人工湖里的邪祟的時候……應該沒有留下什么吧?
魚尾套裝都被帶回來了。
應該沒有什么?
薄歲遲疑地抬起頭來,繼續聽著成昀八卦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在對方說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時。薄歲看了眼今天外面難得的沒有雨的天氣:“應該很快了。”
現在特殊管理局的人已經到了。
救援隊還會遠嗎?
不過,因為西郊這片地方估計是處于特殊情況,需要讓特殊管理的人先來排查一下吧。薄歲在主角攻受來了之后就放下了心。
耐心地等著他們處理完這個酒店老板和畸形怪物之間的事情,然后再回家。
說起來他都已經三天沒有見到那些沙雕粉絲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薄歲轉頭瞥了眼手機,搖頭等著信號。
記一直到吃完飯,薄歲身體都沒有顯示出任何異常。
另一邊,下到人工湖的宗朔在半個小時之后,終于從湖底上來了。
他們來的時候帶了裝備,剛好可以潛入湖底不用擔心氧氣。
不過那底下畢竟有可能是那個邪祟的老巢,眾人也都沒有放松警惕。
猴子等人屏住呼吸,直到宗朔上來才松了口氣。
“宗局,底下怎么樣?”
“找到那個人造邪祟了嗎?”猴子激動的問。
宗朔表情卻有些古怪,在脫了裝備之后,轉頭看向其他人。
“你們下去也看看。”
易懷咎皺了皺眉,看到宗朔的表情略微有些猜到底下的情況可能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他換了裝備重新下去,不一會兒也表情奇怪的上來了。
“怎么回事啊易天師?”猴子和萬金見他們都表情奇怪,有些摸不準頭腦。
易懷咎眉頭緊皺著。
“那個邪祟找到了。”
“但是”他頓了頓,看了眼宗朔,顯然也是疑惑不已。
“那個匿名信上說的邪祟死了。”
“怎么可能?”
一直老實的萬金驚訝無比。
宗朔這時想要點根煙,摸到口袋時停了下來,眉頭緊皺。
“我反復檢查過很多次。”
“從湖底的頭發痕跡還有獸爪來說,就是那個畸形的邪祟。”
“他消亡的很徹底,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
幾人都表情古怪。
那個邪祟至少也是b+的級別,而且作為人造的偽神,比起其他邪祟來說能力強橫許多,這一點從他能附身許多人就能看出來。
即使那邪祟離開,酒店里還有濃重的怨氣殘留。
可是這樣的邪祟,竟然被人不留痕跡的殺了,他們來的時候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易懷咎的陰陽眼也沒有感覺到什么。
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卻古怪至極。
一直拿著儀器的萬金這時候道:“還有一件事。”
“什么?”幾人轉過頭去。
萬金指著儀器道:“你們還記得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湖有問題的事嗎?”
“剛才設備顯示。”
“湖中的怨氣已經消散了,所以才檢測不到。”
從湖底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來看。
有能力隨手殺了這個至少b級的畸形邪祟,還莫名讓這個湖中的怨氣消失,這樣的人怎么從來沒有見過?
易懷咎回想了一下天師堂行走在外的天師,想要想想是誰有能力做到,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
殺死這個畸形邪祟長老輩的天師有人可以做到,但是卻不可能這么悄無聲息沒有痕跡。
那個邪祟死的太輕松了。
宗朔也瞇了瞇眼,顯然,即使是他也做不到這么簡單。這時候,萬金看向設備,本來見暫時沒有頭緒。
想要將設備收起來,這時候目光卻忽然一凝。
“等等,這里是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屏幕,宗朔看過去微微皺了皺眉。
一根黑色記的帶著絲絲怨氣的羽毛落在不遠處樹梢上被風吹落了下來。
這附近還有邪祟?
宗朔面色凝重了些。
那個人造怪物已經死在湖底。
現在這個是……?
易懷咎抬起頭來,陰陽眼穿過樹梢看見了隱藏在樹后的黑色鬼鴉。
目光相對,鬼鴉這才發現有人察覺到自己了,身體一僵之后,張口怪叫了兩聲。
林中飛鳥被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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