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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北學院大門非常氣派,大門兩側門柱上刻著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民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對聯。這是鄭鈺銘為北學院成立三周年所題,他將明東林黨領袖顧憲成所撰下聯國事改成民事,鄭鈺銘這么做是因為現諸侯國百姓沒有國家概念,目前階段,鄭鈺銘也不能讓民眾有國家思想,他還想著全大秦英才都拋棄諸侯國概念投效吳國。
    鄭鈺銘這副對聯一出,引起北學院學生沸騰,文匯報紙天天有關于這幅對聯讀后感和領悟心得。消息傳到蔚山南學院,南學院師生心中有了不滿,因為他們學院門口沒有如此發人省醒語錄,王頡洋洋灑灑寫了萬字書信給鄭鈺銘,中心思想就是鄭鈺銘得為南學院也題上一對,鄭總理事得公平對待兩所學院。結果,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也出來了。南學院學子對這幅對聯非常滿意,南方報上有關讀后感和領悟心得一樣熱鬧了幾個月。
    魁吉站讓學士們推崇對聯前無動于衷,因為他不識字。魁吉打量著北學院門口進進出出學子,發現一個奇怪現象,有許多從學院內走出學子手上都拎著行李。
    “這位壯士,到學院來有何貴干?是尋人否?”北學院大門處設有門衛,每天有三個門衛此值守。一位門衛見魁吉腰系長劍,大門處徘徊打量北學院學子好久,不由上前盤問。
    魁吉朝門衛作了個揖:“這位虎賁,下受位長者托付,來北學院遞送封一封書信。”
    魁吉見門衛一身胡服緊身衣打扮,腰間懸掛短鐵棒,就以為門衛是士兵身份。
    “哦,要找何人?今天學院開始暑期長休,恐壯士要找人已經回家或離開學院去了他處。”門衛原來只做過輔兵,聽到魁吉尊稱他為虎賁,心中高興,對魁吉熱情起來。
    “暑期長休?”魁吉一愣,這學院還放假?剛才那些提了行李出來學子就是回家休假?
    “對啊,就是暑休,學院一年有兩次長假,一次春節前后,一次炎夏,炎夏放假長,有四十天時間。”門衛為魁吉解釋。
    “哦,原來如此!下要找學子姓符名疇,虎賁可知此人。”魁吉皺眉,符疇是唐王給他名單上能接觸到鄭鈺銘和楚朝輝人,這位符疇導師向魁吉保證了弟子可靠,因為符疇父親東海之濱山凹之戰中死亡,兩年前符疇寫給師長問候書信中,流露出對楚朝輝和鄭鈺銘兩人恨意,隱隱告訴師尊,自己到吳求學是為了父仇。
    “原來是符學士啊,他好似還學院,壯士稍等,吾為壯士通報。”符疇成績優異,長得清秀討喜,是北學院名人,門衛早就認識。
    “有勞虎賁!”魁吉躬身答謝。
    北學院大門旁大樹下有一小販,聽到魁吉和門衛話里提到符疇,立刻注意起來,他邊跟走過人兜售竹簍中貨物,邊悄悄往魁吉站立地方移了幾步,以便好觀察。魁吉五官靈敏,一絲動作就引起他注意,回身見一小販正拖住走過學子推銷書寫用品,瞇眼觀察。小販推銷沒有成功,被學子拒絕后,悶悶坐到樹下一石塊上,用衣擺擦著臉上汗水不耐煩地詛咒氣溫。魁吉見此人就是一普通商販,稍稍放下警覺,轉頭注意學院大門。
    過了片刻,符疇跟著門衛來到學院大門,門衛朝魁吉指了指,符疇對門衛道謝后,步走到魁吉面前。
    “請問壯士,可是稍帶吾師書信?”符疇朝魁吉供了下手,魁吉外表打扮一看就是位游俠,符疇納悶,他唐國導師一向不喜這類人,怎么會托這樣人稍遞信件,唐國要往吳國寄信也很方便,只要托經過唐國境內吳國商船將信帶進吳國,付點資金投遞到驛站,驛站根據地址將信發送到各地。
    “符疇?溫彌可是汝師?”魁吉不答符疇問話,只反問他身份。
    “不錯,吾是符疇,溫先生正是符某導師。”
    “請跟吾僻靜處說話。”魁吉拿眼看了看附近無聊打哈欠小販,領著符疇離開學院大門,走到圍墻一側,這里距離大道稍遠,沒有人來人往,兩人這里商談,除非特意走來才能聽到他們說話。
    學院門口小販負責盯梢學院附近動靜,學院中符疇是重點監視目標,現魁吉選了僻靜處跟符疇說話,小販如果靠近就會引起兩人注意,為了不驚動兩人,小販只得裝著努力推銷貨物模樣,調換角度觀察魁吉和符疇舉動。
    “符學士和吳國有大恨吧?”魁吉對鄭鈺銘和楚朝輝了解甚少,他需要符疇為他提供細節幫助,不過符疇細胳膊細腿文弱模樣,打消魁吉一路上想讓符疇做他刺殺助手打算。
    符疇聽到魁吉問話,臉上表情一下變得古怪,他垂著腦袋悶悶點了兩下頭。魁吉以為符疇想起家仇難過,當即大喜,這樣人不會出賣他,為了報仇會為他提供一切幫助,正是他所需要。
    “此乃汝師書信,汝可先觀。”魁吉從懷中掏出書信給符疇,讓符疇過目,驗證自己是唐國派來人,使符疇為他所用。
    “壯士有何事需要符某相幫?”符疇導師溫彌信上稱魁吉為俠士,讓弟子為魁吉提供方便,符疇看完信,將信疊好放入單衣口袋。
    “哈哈,魁吉來吳要辦一件大事,為唐王,也為汝辦這大事。”魁吉微微一笑。
    “為唐王,也為吾辦件大事?”符疇沒有領悟魁吉所說,正待仔細詢問,身后卻傳來楊賀聲音。
    “符弟,為兄已經取到藥物,符弟送至汝叔父處,好讓汝叔父服下早日康復。”楊賀懷抱一個紙包,從遠處急匆匆走來。
    楊賀和符疇家人五月初就被衛氏商行商隊從故土接到吳國,吳國邊境難民營呆了兩天,由醫者檢查,眾人當中沒有身患傳染病者,才由衛家作保,提前離開難民營,乘坐衛氏商隊商船到高麻渡口。
    楊賀家只有四人,楊母和楊賀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符疇家人親友卻不少,除了符疇母親和兩個妹妹,還有叔父一家五口,另外還有符疇家一個奴隸。本來符疇家有兩個奴隸,另外一個奴隸已經去年冬天生病死去。
    楊賀和符疇得知自己親人到達吳國邊境難民營后,就王都合租了一所院房,院房用磚砌隔開分為兩戶,用來安排兩家家人入住。符疇親人人數多,這邊院房隔得大些,房間數比楊家那邊多了兩間,只是分攤租金時,楊賀堅持兩家平攤,因為楊賀積蓄要比符疇多,平時收入也比符疇豐厚。符疇推辭不掉同窗善意,只能暗暗記心中以后圖報,當然,以后要回報還有衛仲一家恩情。
    楊賀和符疇五月中旬到高麻地渡口接到自己親人時,看到眾人面貌,兩人當場落淚。不論是楊賀家人,還是符疇親人,都非常瘦弱,身體極度營養不良,符疇叔父還因為四年前東海之濱山凹圍困戰中受了凍傷,關節落下病根,關節疼痛不能行走,如果不是衛家商行財大氣粗,馬車齊備,護衛眾多,將符疇叔父一路車載或擔架而行,符疇叔父是無法走出唐國。
    見符二叔病痛難忍,將兩家人安置到租住院房后,符疇和楊賀四處尋找良醫良藥,想治好符二叔病痛。后還是衛蔻幫忙,托霍思華請吳國第一神醫姜圭為符疇叔父診斷配藥。楊賀這次去衛府辦事,順帶幫符疇從豆蔻那取了符二叔第二療程中藥。符二叔已經吃完第一療程中藥,病情減輕了一大半。
    魁吉注視匆匆走來楊賀,眼神閃爍。
    “符弟,這位是?”楊賀學院大門瞥見符疇和一個精瘦漢子說話,便捧著藥拐了過來。
    “魁吉受符學士師尊所托,為其稍來一封書信。”魁吉搶符疇前面回答。“既然魁吉完成溫師囑托,當得告辭,兩位后會有期。”魁吉說完拱手,不待楊賀和符疇反應,轉身飄然離去。
    魁吉知曉符疇身世,知道符疇家中親人,耳聽楊賀說話,符疇叔父明顯吳,心中立刻起了疑心,感覺眼前這文弱學士不如唐王和溫彌所說那樣可靠,哪有自己到吳國來報仇還將家人放身邊道理。為了穩妥起見,魁吉當即決定離開符疇,另想接近鄭鈺銘辦法。
    “哎”符疇來不及喊住魁吉,魁吉已經速遠去,符疇郁悶,魁吉所說大事還沒有告訴他呢。
    “此人倒很有游士風范。”楊賀覺得魁吉來如風,去如影。
    “是吧。”符疇心中隱隱覺得不妥,有點不安。
    “符弟,我們現到宿舍收拾東西,今天回院子過夜,明天一早啟程可好?”
    學院已經放假,不過今年學院一、二屆學子假期都得到各地實習,這是鄭鈺銘特意安排。明年南、北兩學院一、二屆學子都會去參加提拔考試,考試成績優異者將派往各地當地方官吏,鄭鈺銘希望這些學子通過實習了解處理行政事務,到了地方行政時可以勝任。
    學子實習地是抽簽決定,楊賀抽到了達城,符疇抽到南埠,衛仲則去了東北郡周成處。達城和南埠相近,楊賀和符疇可以同行,平時可以相聚,衛仲為自己不能跟好友一處實習郁悶,今天上午考完試已經跟著家中商船出發。
    “如此甚好。”符疇潛意識覺得自己離開王都是好事,聽楊賀建議,連忙點頭。
    小販緊跟魁吉走了五六分鐘,拐彎就不見魁吉背影,心知跟蹤失敗,當即也不著急,只轉到賣茶水同事面前,借著買茶水時機,向同事匯報了情況。
    小販喝完茶水,又原路返回到學院門口做他小買賣,好似他離開學院門口就是為了買茶解渴。小販離開后,魁吉從藏身樹上跳下,很隱沒到人群中,魁吉不知自己外貌特征已經傳遍王都情報網,情人員只要發現,就會對他多加關注。
    符疇和楊賀到宿舍收拾了東西離開不久,一個身穿緊身黑衣人潛入,將符疇放書桌抽屜書信翻開默念,記住后原樣放回,帶上門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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