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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1、悠悠歲月(108)三合一

    悠悠歲月(108)
    史可趕緊掛了電話,回頭就說高潔媽:“你這人怎么這樣啊?人家那姑娘是知道清寧的人品, 才肯二話不說把半個月的生活費都直接借出去了。你現(xiàn)在想想, 要是沒那一百塊錢, 你是不是得更糟心。”
    誰都知道,有了錢, 這姑娘肯定是回縣城去了, 找個叫什么韓超的小混混去了。
    可要是沒這錢,這姑娘有誠心想走,那得怎么走呢?一路做順風(fēng)車。
    坐火車汽車, 可比搭順風(fēng)車安全多了。
    你說一小姑娘,白白凈凈的, 孤身一人, 坐一長途貨車,敢往下想嗎?
    怎么想怎么害怕啊。
    高潔媽這才起身,踉蹌著出門。
    她倒是走了, 老太太卻鬧開了, “攔住攔住, 不許找咱們家格格去……”
    史可任命的去勸老太太, “不是去找格格的, 人家找她的對象去了……”
    林雨桐扔了電話輕哼一聲, 又是同情, 又是生氣。
    這都什么人啊。
    倒是清寧那邊,宿舍的就開始問了:“給錯了嗎?”
    不能說給錯了!
    誰不是好心?!
    清寧就把事情說了,“……她估計是找她男朋友去了……”
    袁園就說:“肯定的, 要是眼看著自家親媽把男朋友推下樓,說什么都得回去看一眼的。”
    但基本上是不能理解為什么小小年紀(jì)就愛的這么瘋狂。
    周亞男就說:“這有什么啊?高中那會子我們班就有一對啊。男生沒考上,他是純學(xué)渣嘛,考不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不是跟他同桌談嗎?那姑娘學(xué)的挺好的,我們班前五呢。高考完了,她考上我們省的師范大學(xué)了。也是一本院校嘛。結(jié)果去上學(xué)了,上了半學(xué)期,回來退學(xué)了。就是不去,說是想男朋友想的不行。死活都不去上了。別說父母了,就是大學(xué)那邊的老師同學(xué)都勸呢,說畢業(yè)了就能在一個了啥的。結(jié)果人家也就是只聽聽,大概沒過心,只說是一刻都不想跟男朋友分開。反正我是理解不了那種一刻都不能分開是啥感覺的。不過人家倒是修成正果了,過年的時候兩人結(jié)婚了。我還去參加婚禮了。隨了五十塊錢的份子。以后過的好不好的就不知道了,不過當(dāng)時看著兩人挺好的。我們那男同學(xué)在婚禮上說了,感謝對方的堅持吧啦吧啦的,可女同學(xué)的父母都哭成啥了。九頭牛拉不回來。有些人感動的不行,我當(dāng)是覺得也感動……還想著,我是不是也能找一個叫我想跟他一刻也不分開的人……”
    清寧往被子里縮了縮,這個說法其實挺嚇人的。
    啥叫一刻也不分開?
    哪怕兩個人在一起,彼此也該是獨立的。
    一刻也不分開?這種感覺真沒有。
    王曉就說:“我將來要找的話,不說一定要找個比我強(qiáng)的吧,但至少能聽懂人話的。不能說我說啥他都跟聽天書似的,這肯定是不行。”她也舉例子,就說她高中同學(xué),“……上了大學(xué),他男朋友是初中的同學(xué),初中畢業(yè)不上了,去上了個技校,學(xué)修車呢。對她可好了。上高中的時候啥都給她買,為了她吃口熱的,買個吃的都裹在衣服里貼著肚子放,給我們感動的不行不行的。上學(xué)期她上大學(xué)了,每周她男朋友都坐十幾個小時火車去看她,然后陪她兩天再坐車回去。就不說花的錢了,就只說花的時間,真不是一般人陪的起的。可過年去我家拜年的時候她就跟我說呢,說她現(xiàn)在可糾結(jié)了。一方面是他對她真的可好了。可另一方面呢,她覺得兩人說不到一塊。請同宿舍的一起吃飯,大家說點話題啥的,他全程都聽不懂。說是一說話就是社會上那種油腔滑調(diào)的。她自己都不愛聽,更何況是她那些同學(xué)。她現(xiàn)在覺得兩人特別不合適,想拒絕吧,可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又覺得吧,對她這種好法,她以后保準(zhǔn)找不到第二個比這個人對她更好的人了。可要她就這么認(rèn)了,又特別不甘心,都覺得當(dāng)初的那點心動,全都變味了。”
    于是話題又開始跳躍到,到底是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呢,還是找一個自己愛的人。
    袁園就說:“雙方的感情付出等量,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個人愛的深,一個人愛的淺吧。從兩人的交往很容易看出來……”
    李嵐又說:“這話不對。兩個人都傾其所有,毫無保留,怎么能衡量多寡呢。這種事也不是多寡能衡量的來的。”
    楊寧靜不愛說話,這時候也忍不住接話道:“說到底,還是得兩人對愿意。一個愿意付出,一個毫無壓力的接受,別人看著不忿,但人家心甘情愿。付出的那個甘之如飴,別人能說啥。要是我,我得找個對我好的。如此,愛情和婚姻的保質(zhì)期才可能更長一些。畢竟對于女人,不管是離婚和分手,大多數(shù)都處于弱勢的一方。”
    清寧翻身:原來大家都想的這么多了。
    愛情,成了臥床會必談的一個話題。
    周末跟嚴(yán)格通話的時候,清寧跟他說了:“小心她跑去找你借錢。她家里得急瘋了。”說高潔的事。
    嚴(yán)格就說:“這校門等閑她進(jìn)不來。見不上的。”又說,“下周我回去一趟……”
    回去看看奶奶,另外也有些事需要自己出面辦。
    跟徐強(qiáng)商量的那個活兒,不好干。徐強(qiáng)說想弄個駕校。這些執(zhí)照他就辦不了。還有車,都買新車,從哪弄錢去?
    他得回去找表哥去,再叫表哥牽線,找他表姐。
    光是車這一項,要是辦成了省個百來萬不成問題的。
    另外還得爭取一些政策上的傾斜,他人生地不熟的,連個門都摸不著。這回得帶著清寧和徐強(qiáng),把這些關(guān)系給介紹給他們才行。
    清寧說了一聲知道了,于是等季川約她周末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給網(wǎng)吧買點裝飾物。清寧就挺煩的:“咱們合同上是說了的。錢我出,活你干,怎么經(jīng)營你來……”
    如果按照合同上來說,她已經(jīng)白干了很懂了好嗎?真挺忙的。
    所以覺得略煩。
    掛了電話,方興和石山嗤嗤的笑:撞墻上了吧?!
    那姑娘油鹽不進(jìn),不是那么好追的,那個墻角也不是那么好撬的。
    方興出主意說:“這樣的姑娘,你得有那水磨工夫,跟她慢慢的磨。想快刀斬亂麻……哥們!你憑啥啊?你長的俊,可長的好了多了去了。人家也漂亮是不是?你家有錢,但人家缺錢嗎?所以,你這個優(yōu)點不突出啊。唯一剩下的就是才子的光環(huán),可你的專業(yè)跟人家她爸一比,你好意思說嗎?現(xiàn)在說說,你到底哪里值得人家看上了?還著急的約人家,變著法的留住人家姑娘。你聽出來嗎?她煩了!再不改變策略……季總,你要完!”
    去去去!
    知道啥啊?
    我倒是想跟她水磨著磨呢,可也得有那機(jī)會啊。一月一報賬,一月見一面?
    墻角還輪得到自己挖嗎?
    不過這倆說的也對,是得改變改變策略了。
    周五下午,清寧就從圖書館借了書,然后騎著自行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清遠(yuǎn)也才放學(xué),正從書包里拿作業(yè)呢。自家老媽就從廚房出來,洗手準(zhǔn)備盯弟弟作業(yè)。
    她就說:“媽,做個酸辣魚吧。我看著他做作業(yè)。”
    清遠(yuǎn)已經(jīng)差不多跟上新學(xué)校新老師的節(jié)奏了,學(xué)的并不吃力。小測驗了兩回,一次第五,一次第三。還算可以。
    重點班嘛,考到這份上就算是尖子生了。
    回來這作業(yè)九成九是可以獨立完成的。
    當(dāng)然了,尖子生跟學(xué)神是有差距的。有時候自己用笨辦法算半天才有的結(jié)果,然后人家學(xué)神輕輕一點,三兩步就能算完。
    清遠(yuǎn)已經(jīng)特別適應(yīng)這個差距了。
    而且遇上比自己強(qiáng)的人,他總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類似于嫉妒這一類的情緒,他覺得都跟他絕緣了。常被打擊,打擊打擊就習(xí)慣了。然后習(xí)慣了這世上確實有很多非人類的人類存在。
    正給清遠(yuǎn)講題呢,手機(jī)響了一聲。
    是嚴(yán)格發(fā)來的短信,告訴自己他會坐幾點的車,幾點到。然后是行程安排:先回家,然后明天差不多幾點過來找她。
    清寧回復(fù)了一個知道了,就把手機(jī)扔邊上,對探頭探腦的清遠(yuǎn)吼了一聲:看什么看,認(rèn)真做題。
    說著就順手翻了他放在一邊的課本,然后一拎起來,里面就飄出粉紅的東西來。
    撿起來一看,小巧的粉紅色的帶著香味的信封上,稚嫩的筆跡寫著:金清遠(yuǎn)親啟。
    “喲!”清寧拿在手里掂了掂,“這是什么啊?”
    清遠(yuǎn)臉不紅心不跳:“哦!是放錯了吧。”然后一把搶過來,塞書包里了。
    小屁孩呢,都有小姑娘喜歡了。
    現(xiàn)在的孩子怎么這么早熟呢。
    她蹦跳到廚房,跟她媽分享這個新發(fā)現(xiàn)去了。
    清遠(yuǎn)齜牙咧嘴,老姐的嘴怎么這么快啊。
    收個小情書怎么了?從小學(xué)四年級就收到這種紙條的好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得對我多不關(guān)心啊。
    以前還常收到巧克力奶糖什么的,這么一封信,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我這么帥,沒人喜歡才不正常呢。
    清寧在廚房幫她媽擇菜,笑話完清遠(yuǎn),又說高潔:“……高潔肯定是看見她媽把韓超推下樓的,要不然不會這么著……”
    林雨桐還以為是意外墜樓,沒想到是推下來的。
    這人可真恨啊。
    這事就不該這么辦,既然兩人心心念念的,你就該倆孩子叫到一塊好好說說。哪怕是哄著,也得把孩子哄的跟著你心甘情愿的回來。孩子又不是拴著繩子的狗,綁緊了它跑不了。只要暫時給分開了,時間比啥東西都無情。要是三五年之后,孩子上了大學(xué)了,還是對韓超念念不忘,那韓超也確實有進(jìn)步值得見了世面的孩子看上,到時候再說吧。再親密的關(guān)系,三五年不見,都會生疏的吧。這是必然的事。
    非得鬧的那么極端,瞧著吧!這孩子以后過的好不好的,都得恨她媽。
    清寧就想起什么似的:“我得給我姐打個電話說一聲,別高潔再去找她去。”之前韓超和高潔可都找過清平的,這事誰摻和高潔的媽都得恨誰。
    清平接了電話,聽清寧一說就愣住了,“這是說她來找韓超來了?”
    可韓超那腿可能留下后遺癥,他哥把他接到市里還是省城去看病了。跟韓超好的那些小混混,專門到班里打聽過高潔。還是從他們嘴里聽說的。
    要是來了,兩人未必能碰到面。
    清寧就說:“那你小心點。要是找你你得小心應(yīng)付,她媽特別厲害,別到時候吃虧……”
    清平應(yīng)了。
    高潔倒是沒找到家里,還是找到學(xué)校了。
    她肯定是沒找到韓超,然后跑來找自己,“你不是認(rèn)識那徐強(qiáng)嗎?找他問問,求你了。”
    高潔瘦了一圈,眼睛紅彤彤的,嘴唇干裂。
    清平把她請到路邊的小店里,要了一碗面,兩籠小籠包,再要了一瓶水,“你先吃著,我去給你打電話。”
    高潔從家里出來為了省路費,一口水都沒舍得。
    三天沒吃沒喝的,撐到這里了。
    如今見了吃的,狼吞虎咽的,連連點頭。
    清寧出來直接給徐強(qiáng)打了電話。正是午飯的時間,徐強(qiáng)在宿舍。
    事兒一聽,他就皺眉,“這么著,你去找你們老師去。把她塞給你們老師,怎么聯(lián)系她家里是你們老師的事……至于韓超,你就跟她說,韓超來京城瞧病了……在哪個醫(yī)院現(xiàn)在還沒打聽到……”
    這是要先把人哄回去吧。
    她這么想。
    徐強(qiáng)卻說:“韓超真在京城。他哥說他弟弟的腿還得治。治好多少算多少,塌窟窿累債的,該治還得治。”
    清平回去就一五一十的說了,“……你們倆跑到兩岔了。要不,你先找咱們老師去,然后等你媽來接你……”
    “你有錢嗎?借我一百,我自己回去。”高潔特別堅持。
    “我沒那么多。”清平是真沒那么多,“咱們還一星期的伙食費就十塊錢。我這還有六塊,你能干嘛。而且我們家,我爸我媽我弟弟都在的,想留你都不成。沒事,找老師吧。只要能快速的回京城,怎么著都行的是吧。”
    老師倒是沒把孩子往外推,給留學(xué)校的辦公室了。
    然后晚上高潔的家長就到了,先去韓超家,見大門鎖著,問了鄰居就知道,人家看病去了,不在家。具體在哪,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那自家閨女就打聽不著。身上沒錢,能找的就是同學(xué)。
    他們不知道閨女的同學(xué)都住哪兒,但老師知道。
    直接找了老師,就找到孩子了。
    一肚子的氣,可一見自家閨女成了那樣,就是再大的脾氣也發(fā)不出來。
    當(dāng)媽的想摸摸孩子的臉,被孩子厭惡的躲開了。
    老師啥也不問,啥也不說,利索的把人交接了,就算是交差了。
    臨走了,高潔又找清平:“把徐強(qiáng)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
    清平不樂意,寫電話號碼的時候故意把后面的四位打亂了寫的,然后遞過去。
    找不著,就該死心了吧。
    “我是真怕她跑到學(xué)校堵我。”徐強(qiáng)這么說,清平把錯的電話號碼給了,然后就給他打了電話。今兒跟嚴(yán)格和清寧出來,他就跟兩人這么說。
    保不準(zhǔn)真會來。
    清寧都有點不敢想象:那么嬌氣的一個姑娘,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勇氣。自己拿那么點錢,就敢一個人做火車到處的跑。
    愛情真能給人那么大的勇氣嗎?
    她看嚴(yán)格,嚴(yán)格這會子正跟徐強(qiáng)說正事:“……這表姐不是我的親表姐,是我表哥的表姐,這中間隔著人的。我表哥那邊無所謂,但是跟這位姐姐打交道,咱得心里有數(shù)。人家不在乎咱那點錢,但咱們的意思得到。”
    徐強(qiáng)是這么想的,“要真是能把那些車當(dāng)安置退伍軍人的名義給弄出來,這里面我拿出三成給她,兩成給你。”
    嚴(yán)格就說:“兩成給她就行。”
    “你可別說你不要啊。”徐強(qiáng)黑了臉,“這點規(guī)矩我還是懂的。不說人情你搭進(jìn)去了多少。就是省下來的錢,一百萬打不住。這些占一半的股份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這么著,一共給四成。給那姐姐三層,以后車輛報廢啥的,還能從她那里拿到便宜的二手車。給她多一成。我這里只要一成,掛在清寧名下……”他看清寧,“行嗎?”
    清寧愣了一下,“掛吧。錢我給你打卡上。”
    徐強(qiáng)嘴角動動,“這一成給的少了……”金叔可說了,拿出一半來。嚴(yán)格怎么著也得兩成。
    這駕校的手續(xù)麻煩的很,這都得他去辦的。
    光是政策上的傾斜,省出來的錢都比一成多。
    不過現(xiàn)在掛在清寧的名下,他就沒堅持。這誰多誰少的,其實進(jìn)的都是一個門。
    約的地方是大院對面的飯館,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哪怕是便裝,也都偷著一股子英挺。
    嚴(yán)格走在里面毫不違和,去了包間,里面坐著個一身軍裝的小伙子。
    “表哥。”嚴(yán)格進(jìn)去就喊了一聲。
    史云峰抬起頭,放下手里的手機(jī):“你小子……”剛要說什么,瞧見后面跟這人,就伸手跟徐強(qiáng)和清寧握手,“聽嚴(yán)格說起過你們,快坐。不是外人。”
    嚴(yán)格示意二人坐了,跟史云峰問起家里:“姥姥姥爺還好?聽我媽說去了北戴河了,這回是見不上了。”
    史云峰點了點嚴(yán)格:“沒良心的說的就是你!”
    哥倆說著話,史云峰又不時的跟清寧和徐強(qiáng)搭搭話,誰也沒冷落。
    嚴(yán)格就說起正事:“……這事您覺得行嗎?”
    正說著呢,門就被推開了。
    人還沒進(jìn)來,香水的味兒就進(jìn)來了。
    打扮的特別精致,但是一說話吧,就覺得跟她的打扮特別違和。
    “……有事電話里說事不就完了,非得整這一出。吃飯在哪吃不是吃。非得來這鬼地方。”她進(jìn)來關(guān)門,又從門里朝外偷看一眼,這才關(guān)了門,“光是捯飭這一身,花了我老長的時間……”
    然后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腿分來了。這也就是穿著長裙,要是短裙非得走光。看來并不常穿裙子。
    嚴(yán)格利索的給倒了茶遞過去:“南南姐,辛苦辛苦!”
    “喲!小格格啊。”她十分豪邁的笑,“有幾年沒見了吧。”她又上下打量,然后十分不屑的撇嘴,“又找虐去了吧。”
    史云峰就接話:“姐,還有客人呢。又胡說。”
    怎么胡說了?
    去了那地方,把人訓(xùn)的都成一根筋了。
    但到底沒說,看徐強(qiáng),夸說:“這小伙子精神。”然后朝清寧招手,“坐姐邊上。”
    清寧坐過去,她順手就塞了一瓶香水過去,“人家送的,我在車上拔出來試了一下,你瞧弄我這一身。你拿去用吧。這香味適合小姑娘……”
    一見面就送東西,這該接受還是不接受啊?
    嚴(yán)格就說:“拿著吧。姐喜歡你才送你的。”
    “噯!對嘍!”喬南就說:“看見你就覺得合眼緣。要是看的起我,就收下,以后見面叫一聲姐……”
    “姐!”清寧趕緊收下。
    這人的路子不好摸出來。
    喬南就笑:“乖!”
    然后就看嚴(yán)格:“你說的事,你表哥跟我說了。我這一份,我不要。但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
    嚴(yán)格也收了臉上的笑:“姐,不管這事成不成,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就說話。”
    “幫我安置一個人。”她突然顯得有些焦躁,“我的這一份,你們給這個人也行。只要把這個人給安置妥當(dāng)了,以后有什么難處,給我打電話就行。”
    史云峰就嘆氣:“姐!你這是何苦?!”
    “閉嘴!”喬南變了臉色,不許他再說。
    然后才對嚴(yán)格道:“也是一個退役的老兵,叫成海。行嗎?”
    嚴(yán)格沒有半點猶豫:“行!”然后看史云峰,“人在哪呢?”
    史云峰看喬南,喬南摸出一根煙來,直接出去了,“你們繼續(xù)說,需要什么給我打電話就行。不用客氣。”
    不準(zhǔn)備再坐回來了。
    史云峰朝徐強(qiáng)和清寧看了一眼:“都不是外人,說說也沒事。我姐說的這個成海,是特種大隊的,后來推薦上了軍校,畢業(yè)那年回家探親,火車上碰上個耍流氓的,他下手重了一些,那時候在火車上,救治的也晚了一些,然后倒霉催的,人雖然救活了,但是成了重度殘廢,一條胳膊給廢了。他回來直接被開除軍|籍了。而救的那個姑娘吧,就是我姐……當(dāng)初為了開除他的事,我姐跟我舅差點鬧翻了……這家店,就是他跟一個戰(zhàn)友開的。那個戰(zhàn)友背后的人是我姐……我姐說,看見那個人,現(xiàn)在在這里算這塊兒八毛的,心里不得勁。”
    嚴(yán)格和徐強(qiáng)就明白了。
    徐強(qiáng)就說:“那咱們太需要這個人了。南姐的歸南姐的,成海大哥這樣的人,咱的用處大著呢。哪里會虧待了他。”
    史云峰就朝嚴(yán)格挑眉:你這小子還挺會找人,找的這個小伙子,很會來事啊。
    吃了頓飯,當(dāng)天并沒有找成海。
    請人也不是那么個請法,要是知道是喬南托人的,估計這人也不會答應(yīng)。
    總的來說說,今兒是意外的順利。
    吃了飯,嚴(yán)格連回家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得趕火車了。
    徐強(qiáng)就不送了,得給人家兩人一個單獨的時間和空間。
    清寧送嚴(yán)格去火車站。
    要上車了,嚴(yán)格才從兜里掏出一物件來,“拿去玩吧。”
    清寧把盒子打開,眼睛就一亮,是個用彈殼做的飛機(jī)模型。
    嚴(yán)格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喜歡。
    他就說:“我們老師跟空|軍學(xué)院那邊的一教授關(guān)系特別好,我正托人給你找航空材料……回頭你自己在家做……”做一架真正意義上的飛機(jī)模型。
    清寧這才笑了,“成!算你有心。”
    嚴(yán)格從另一邊兜里又掏出一盒子來,“給清遠(yuǎn)帶回去……”
    “喔噢!”清遠(yuǎn)驚喜的能蹦起來,“這是一坦克!嚴(yán)格哥回來了嗎?怎么不來家里?能做火箭的模型嗎?我還想要那個……”
    清寧拿著她的飛機(jī)往樓上走,“爸呢?”她問拿著坦克端詳?shù)那暹h(yuǎn)。
    清遠(yuǎn)撇嘴,“你同學(xué)來找爸了。”那就是個愛炫耀的討厭鬼。
    本來嘛,找老爸請教問題就請教問題,見自己在一邊,還用一種‘愛看熱鬧的小屁孩’的眼神看自己。什么人啊!
    正想問哪個同學(xué),就見季川從上面下來,“你回來了?”
    清寧皺眉:“你有事啊?”
    季川愣了一下,感覺到她的不愉快,就解釋了一句:“有點問題想請教叔叔。”
    清寧扭身又往下走:“你跟我來。”
    清遠(yuǎn)就看見兩人前后腳出門,然后上樓跑書房,做他爸邊上:“我姐好像不高興了。”說完又補充:“我不喜歡他。”這個人太傲氣!
    孩子!你那是偏見。
    這個年齡段,那個孩子的能力是有傲氣的資本的。
    他摸了摸兒子的頭,“你那屬于刻板偏見。”
    啥事刻板偏見了,就是不喜歡這個人,他做啥你都瞅著不順眼。
    那不是他的問題,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是你們之間的氣場有問題。
    “趕明他來了,你自己就回房,不見就是了。”四爺是這么跟兒子說的。
    清遠(yuǎn)賊兮兮的,“他不安好心,怕是要追我姐。”
    所以你更不喜歡他了?
    四爺就說:“你積點德,省的將來娶媳婦,人家姑娘的哥哥弟弟的也不待見你。”
    “爸!”清遠(yuǎn)臉紅了,“說正事呢。”
    啥正事?
    “啥正事非得上我家來。”清寧手指在兩人之間點了點,“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合作者。上次叫來我家吃飯,不是因為咱們熟。而是因為方興和石山饞肉了。請他們?nèi)ネ饷娉裕麄兛隙ㄓX得叫我破費。趁著他們在你們家,叫過來是給他們改善伙食的。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季川又笑:“那我這么做,你明白嗎?”
    “什么?”清寧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我這么做的意思,你明白了嗎?”他往前走了兩步,湊近清寧,“傻姑娘,我在追你,感覺不出來嗎?”
    “追我?”還是我爸?
    季川哭笑不得的看清寧:“傻姑娘,沒人追過你嗎?”怎么連是不是在追你都看不出來呢?你那小男朋友到底是打哪來的?是男朋友嗎?
    清寧更懵了:“這追姑娘都開始流行追到家里了?”那沒被打斷一個個的狗腿,簡直太幸運了。
    “你不喜歡我追到家里嗎?”季川擺擺手,“那我就不往家里追了。”
    啥意思呢?
    因為人家在學(xué)校開始追了。
    吃飯的時候人家能準(zhǔn)點追過來,給添一道菜。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宿管阿姨就在擴(kuò)音器里喊:“312的金清寧在嗎?樓下有人找。”
    剛開始不知道啊,下去一看是季川,把零食吃食給清寧一塞,就走了。連著三晚上之后,清寧就裝死,不下去了。然后宿管阿姨第二天一早準(zhǔn)備清寧塞手里,還批評她:“以后叫你你好歹應(yīng)一聲,就是不方便取放在這里,我也好歹知道你本人是知道這事了對不對?”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這么追了一個月,不管啥東西,清寧都沒回絕。
    他覺得差不多了吧,結(jié)果到了一個月一對賬的時候,一直沒出過問題的賬目,清寧非說賬目有問題,然后賬目上把自己花費的那點錢全給補回來了。連幾毛錢都計算的特別清楚。
    “以后別代我買了。有些東西你買了我也不一定喜歡,反倒增加我不必要的開支。”清寧這么說,然后起身離開了。
    季川拿著手里的賬本真被氣笑了。
    袁園說:“季川學(xué)長人不錯啊。長的也帥,看花錢那樣,家里的家境也挺好的。他到底是哪里不讓你滿意了。我瞧著挺好啊!”
    王曉撇嘴:“哪里不錯了。我就受不了這樣的,太自以為是了。憑啥他啥好就得看上他了。我們清寧哪里差了,對吧?又為什么非得看上他。”
    “話也不能那么說。”周亞男就說,“人家也不是就自命不凡,就是喜歡一姑娘,然后人家認(rèn)真的追了,很用心了。差不多行了,別抻著了。”
    “什么跟什么就抻著了?”李嵐懟了一句,“哦!他條件好,他用心追了,這就是施舍了。不答應(yīng)就是罪過了?喜歡不喜歡一個人,不是拿這個衡量的吧。說什么抻著,什么叫抻著。好像清寧是故意吊人家一樣。說話怎么那么難聽呢?”
    “行了行了!”楊寧靜就打圓場,“人家談個戀愛,咱們吵個什么勁啊。”說完又說清寧,“你要是喜歡呢,就跟人家說喜歡。要是不喜歡呢,就說不喜歡。你看人家花了那么多的錢了,不能這么稀里糊涂的收人家東西……”
    清寧都被氣笑了:“我哪里收他東西了?都作價給還回去了。你們只看見我收東西,我還錢你們是沒見的吧。我還覺得浪費錢了。那些東西哪個是我特別喜歡非買不可的?”而且,本來很和諧的宿舍關(guān)系,都沒紅過臉的,為這個吵起來了。有意思嗎?
    正說著呢,電話響了,周亞男接了電話,朝清寧看了一眼就把話筒往邊上一扔:“找你的。”
    一個個的吃了槍藥,閑的蛋疼了。為這個嗆嗆兩聲還惱了。
    清寧沒好氣的接電話,恰好是季川打來了,她一下子就炸了,“你有完沒完,你很困擾我知道嗎?要是再這樣,咱們沒有合作的必要了。我要撤資!”
    直接給把電話掛了。
    宿舍里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周亞男戳了戳清寧的胳膊:“剛才我態(tài)度不好,別生氣了啊。”
    袁園就說:“我是當(dāng)朋友的,純屬建議一下。”她斜眼看周亞男,“你呢?抻著這話真不好聽。怎么聽著是給季川打抱不平呢。”
    楊嵐趕緊道:“行了,別挑事啊。就是說閑話,哪那么多的事?”
    清寧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垂著眼瞼說了一聲沒關(guān)系,就拉簾子上床了。
    今晚的宿舍沒了往日的氣氛,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叫人呆著渾身都透著一股子不舒服。
    季川看著被清寧掛了的電話,沉默了良久才重重的放下電話。
    方興探出頭來:“怎么鬧成這樣了?”
    撤資!
    這可不光是拒絕了季川,還是狠狠的打了季川的臉了。
    這關(guān)乎到男人的尊嚴(yán)……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會有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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