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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舊日光陰(43)三合一

    舊日光陰(43)
    “干嘛別人來送?”端陽朝墻外指了指,“咱自己種去。”
    可這邊有圍墻圍著, 其他地方卻沒圍墻。萬一人家從其他幾面看見的了呢?
    端陽這么說著, 心里卻尋思著辦法。
    沒過了幾天, 平房那邊就有好幾個人過來感謝端陽來了,謝他把他們家的孩子從那片沼澤地里拖回來。
    這些孩子還犟嘴:“那塊水都不深了, 沒啥危險了。”
    可這沼澤地是看水深水淺嗎?有個泥窩子陷進去就出不來!
    孩子越是這么犟著, 大人就覺得那地方危險,越是得管束。
    范云清又及時的提議:“關系下一代的安全,必須重視。”她家的孩子也小啊!
    然后基建科就有的忙了, 得花費工夫把這一片都個用墻圍起來。磚瓦墻不現實,土墻能就地取材, 就土墻吧。
    不光夯了土墻, 這一片還成了廠里的禁區。
    這還不算,在孩子中間,很快就流傳著那一片有水鬼水怪的傳說, 說是會拉扯小孩子的腿, 一個一碗水的小水坑, 都能淹死人。
    大人們多是會心一笑, 在孩子們問他們是否屬實的時候, 他們多會說的更嚇人, 一恐嚇孩子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去。
    于是, 孩子們就真不敢翻墻朝那里面去了。
    至于大人,誰沒事跑到里面干啥?就是想干點偷摸的事,白天有人能看見, 晚上的話,里面誰也不知道啥情況,真不是非選這見鬼的地方不可的。
    然后,這地界安全了。
    四爺也不去管,端陽自己把柴房一角的磚給翹起來,從那里挖一個能進去一人的洞通到外面,洞里修成方便上下的臺階。平時呢,柴房這邊的這個洞口就用一個不大的水缸堵著,誰也不知道下面是洞,墻外的那一頭,蓋著木板,從洞里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反正是為了這一片地端陽算是下了功夫了。這段時間所有的時間都在琢磨這一片地。
    可等整理出來,都已經九月份了。
    北方的九月份,還能種啥?
    就是白菜蘿卜都晚了。后院菜地里的白菜,這會子都差不多快要能收獲了。
    冬小麥倒是來得及,可是吧,沒有種子,也不好弄到種子。
    把林雨桐笑的:“撒點菠菜,種上點晚白菜。”
    白菜這東西,葉子長成啥樣都能吃。來不及成熟就不叫成熟吧!
    墻外倒是潮濕,菜種下去就不用管了,叫它長去吧。
    倒是后院的菜,端陽和丹陽兩個,每天早上給澆一次水,晚上回來還得抽空就澆一次。
    就這都感覺:“旱了!”
    是!空氣里沒水分,菜葉子也卷邊。
    家里用的水,是壓力井壓出來的水。井邊的水槽,也是通著后院的菜地的。平時撒出來的水也都會流向菜地,相當于一天三澆,可菜葉子還是卷邊了。
    果然,秋糧下來的時候,常大滿并沒有買到多余的糧食。
    跟林雨桐過來解釋:“……不行……產量壓根就沒那么高……今年后半年又沒下雨……我瞧著,鄉下的日子難過著呢。”說著又道:“……表姐,要是有辦法,就趕緊找吃的吧,甭管啥東西,吃了du不死人的,都算數。今年冬天,鄉下的日子不好過……”
    不管好過不好過的,四爺和林雨桐這邊都顧不上了。
    大煉鋼鐵了嘛!
    鋼元帥升帳,一切都得給讓路。
    一一五自然接到任務了,車間的生產不能停,但所有不在車間的,都給我干活去。土爐子都造吧。
    四爺忙叨了一年,圖紙都能堆一屋子。為的可不就是這個時候,他一天到晚,都在工地上貓著呢。
    而林雨桐呢?
    也忙起來了!
    忙啥呢?先開始是煉鋼爐那邊要成立一個花木蘭煉鋼隊,娘子軍嘛,這是婦聯的事。不管怎么說,林雨桐得在里面掛個職位吧。該干活還得積極干活。這邊還沒忙完呢,廠里又要辦大食堂了。
    有活一起干,有飯一起吃。
    口號是:放開肚皮吃飯,鼓足干勁生產。
    那婦聯要做的,是安排能給這么多人做飯的人手,還有就是,叫大家把家里的碗筷都拿到大食堂去。大家一起用嘛!
    林雨桐拎了一摞子碗,不是家里常用的,但也算是交差了吧。
    可好些人開始把家里的鍋給端走了,直接送到煉鋼爐去了。林雨桐家能不送嗎?
    行吧!給幾個孩子煮衣服和尿布的鍋,送到煉鋼爐還是可行的。為了配套,林雨桐把家里的鍋蓋都給搭上,一起送去了。
    然后四爺晚上回來看著沒鍋蓋的鍋,有啥辦法呢?
    用木板給訂了一個木蓋子。
    可大部分人,對沒有鍋碗的日子,也沒有什么抵觸的。
    因為可以在食堂吃飯了。雖然供給發不到手里了,但是有什么關系。不是說了,能放開肚皮吃嗎?
    歡欣鼓舞啊!
    在廠里走著,不管遇到誰,那都是走路帶風。
    感覺生活的節奏徹底被打亂了。
    早上起來,一家人洗漱之后,在七點二十的時候,得趕到大食堂。大食堂里的桌椅板凳,都是各家貢獻的。差不多就是一家人或是兩家坐一張桌子。
    林雨桐家和錢思遠家,剛好能擠一桌子。林雨桐這邊是六口人,錢思遠家是三口。多是孩子,擠一擠能坐下。等到七點二十的時候,抽調到后勤服務組的婦女同志們,就給大家上菜了。早上比較簡單,一碟子醬菜一碟子腐乳,一個桌子一盆子稀飯,一大盤子饅頭。沒有了再去拿,管夠!
    好家伙!端陽一頓干掉了十二個饅頭,把林雨桐嚇的制止了,才算是罷了。
    錢思遠還朝端陽豎起大拇指:“好小子,真能吃。”他一頓也才吃了八個。
    莊婷婷都能吃七個,還說林雨桐:“林主任,這吃的多才能干的多。你別給大家伙省著了。一頓才吃倆,這能頂個什么用呢。”
    邊上的人就說:“放開吃吧林主任。一畝產一萬斤的糧食,咱們就是一人長三個胃,也吃不完的。”
    還有更直接的,拿著饅頭直接往林雨桐懷里塞:“這是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吃這么多吧。沒事,以后就習慣了。吃不了拿家去慢慢吃。還能叫人餓著是咋了!”
    林雨桐有口難辨,懷里一捧就是五六個饅頭呢。
    那就拿回家去吧。
    每天拿回去的饅頭用網兜裝起來,掛在陰涼通風的地方風干,以后這就是干饅頭片。
    吃了飯了,抹嘴就走。不用刷鍋洗碗,簡直不能更美妙。
    然后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
    丹陽和朝陽負責先送驕陽去托兒所,交到舅媽手里。然后兩人才跑步去學校。學校也沒啥事,主要就是組織大家,去一些企業的廢渣里篩出碎鐵沫。一一五的職工學校,那肯定得回一一五來。所以相當去學校溜了一圈,這又回來了。
    林雨桐是科室、煉鋼組、食堂,三點一線的跑。路上瞧見孩子們一串一串的又回來了,就問老師呢:“今兒有活動啊?”
    “鋼元帥升帳了,一切都得讓路嘛。”老師是這么說的。
    得!晚上又得給倆孩子補課了。
    中午吃飯,是不用去食堂的。服務隊會把飯送到車間,送到生產第一線。
    至于說是坐辦公室的科室人員,晚上加班干干本職工作,其他的時候,一律一線走。
    全國人民都在邁步前進,咱們更該加把勁。
    中午米飯配著紅燒肉燉土豆,可勁的造!林雨桐的飯量,就屬于大半碗米飯足夠的那種。可在大家看來,還不夠塞牙縫的。
    于是苗大嫂這種管著廚房,又跟林雨桐特別好的一類,就說了:“你放開了肚皮吃。咱們做的肯定是夠的。”
    足足盛了小半面盆給林雨桐遞過來:“端回去慢慢吃去。”
    端回去這種事不新鮮,家里要是誰沒來得及吃飯,是允許給帶飯的。
    這饅頭還能晾著吃干饅頭,這米飯咋辦?沒辦法啊,晚上在家里的烤爐里,把米飯烤成金黃色的干米粒。得空了,把這干米粒磨成粉,它也是好糧食。
    不過現在處理這些糧食超級費時間的。
    平時大家的上班時間是八個小時。現在工人們自主的,將上班的時長定在了十二個小時。就這,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工作時間是再十六到十八個小時之間的。他們根本就不回家!餓了,食堂給送飯,十分鐘一頓飯是慢的速度。困了,席地而眠。醒了,咱再接著干!
    沒有人強制,都屬于自發自愿的行為。
    原因呢?只有四個字——國家需要!
    反正整個秋天,差不多就是在這種吃飽喝足啥事也不用操心的情況下度過的。睜開眼就去吃飯,吃飽了就是干活,干累了就睡,睡起來就吃。
    日子似乎一下子就簡單起來了。
    啥心都不用操,只一心搞生產就好。
    都趕著要翻個幾番,給國慶獻禮呢。
    煉鋼組那邊呢,在國慶那天,第一爐鋼鐵成了。
    把趙平樂的哈哈直笑,叫懂點鋼材的都過來看:“看看咱們煉的鋼,這才叫鋼。”
    其他人用土法煉的根本就不叫鋼,那叫豆腐渣。
    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泄露技術,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想要大規模的組織人學,這是不可取的。
    怎么辦呢?
    代加工。
    只要你們提供原料,我們就來幫你們煉制,別的成本都沒有。但就是得靠你們自己運輸。對比過兩種鋼材之后,很多單位企業也都默默的接受這種做法。
    但就是一點,不能說出去。他們把鋼材拉回去,還得說是他們自己煉的。
    趙平跟四爺呢,卻準備了各種材料和樣品,開始往省里跑,往b京跑。想給一一五設立一個下屬的鋼鐵分廠。
    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說要建鋼鐵廠就建了?
    這種廠子跟別的還不一樣,首先得考慮的是原材料。
    也就是說,先決條件是礦。
    有鐵礦嗎?
    還真有!
    具體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距離省會城市走著需要半日路程的老家三合縣。
    你們怎么知道有礦的?
    四爺從包里拿出一塊石頭:“這是礦石,可以驗。”
    這還是四爺在放羊的時候撿到的。
    具體儲藏量是多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這地方肯定是有的。在全國都在大煉鋼鐵的背景下,只要有,就有申辦成功的可能。
    只要成功了,全國哪里都可以去開廠嘛。
    一一五的分廠不是非要和一一五挨在一起的。
    如今,他們需要的就是這么一個資格。
    當然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回去之后,四爺又專門請了地質局的專家,去現場勘查。但你想馬上出結果,那是做夢。
    這種勘查,少則半年,多著兩三年都有可能。
    但既然已經啟動了程序,那么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最多就是來回的催一催,其他的也幫不上忙了。
    地質勘探隊,住到了老家的村里。四爺幫著給牽線搭橋,叫一定照顧看勘探隊的安全,如果有什么問題,給他打電話。
    然后就不多留了。
    李月芬這娘倒是追出來想見見兒子的,但是這不是都是公事嘛。再說了,遠遠的看了一眼兒子,怎么越看越面生呢?
    竟是邁不開腿的感覺。
    等她回家的時候,家里放著幾張肉票,半袋子大米,兩身做好的棉衣,她就知道,這孩子還不算是喪良心,還記得爹媽呢。
    她這么跟金大山說呢,劉鈴鐺就說:“他叔啥時候也沒忘了,月月都給錢呢。”
    沒兩天村里就傳呢,說是金老四給老家辦了好事了。放羊的時候發現鐵礦石了,如今叫了勘探隊勘探呢,說不定以后咱們這一片要蓋工廠哩,咱們就都成了工人了。
    是不是的?誰也不知道,只等著人家勘探隊的結果。
    沒有人比他們更盼著結果屬實了,比較起來,當然還是工人好啊。
    四爺都能來回的折騰一個月,這里跑那里跑的,但是奇跡的,竟然沒瘦。
    幾個孩子圍著他爸叫他說在外面的見聞。可能有什么見聞呢?
    不外乎到處都是大鍋飯。像是他們這種出差的,啥也不要,到點了就吃吧。有些地方還擺著流水席,就是路過的人,如果餓了,也是可以留下來吃一頓飯的。
    幾個孩子是堅信,一畝地真能打一萬斤糧食的。要不然,日子能這么過嗎?
    孩子們挺高興的,吃的飽吃的好,一個個的往上竄著長個子。
    可到了冬天,天一天天的冷了,伙食的標準也慢慢的降下來了。
    白面饅頭肯定是沒有了,就是玉米面的,也都是一人一個兩個的分。菜就是白菜燉蘿卜,蘿卜燉白菜,里面是一點油都不見。
    驕陽吃飯的時候就齜牙咧嘴,比吃藥瞧著還難受。
    不好吃!
    嗯!是不好吃!
    不光是不好吃,感覺還吃不飽了。比在自家吃飯還不如。
    林雨桐天天晚上給幾個孩子偷著弄飯吃,不是在烤爐里烤薄餅吃,就是隨便弄碗雞蛋面糊糊,放點菠菜放點鹽,點上幾滴香油叫他們偷著吃。
    不光林雨桐家這樣,好些人家都這樣。
    還不敢叫人家瞧見自家冒煙。但自從天冷開始燒炕了,這種顧忌就少了,任何煙都可以解釋為燒炕。
    于是,住筒子樓的就羨慕起住平房的。
    住平房的還能在家里弄個泥爐子,湊活著自己做一頓吃了算了。但是筒子樓怎么辦?大人們沒辦法,孩子們就偷著把食材弄到廠外面,野地里點火燒著吃烤著吃。
    于是,紅薯和土豆就比較受歡迎了。
    這種情況一普遍,廠子里就把大食堂給取消了。
    前后也就兩三月的工夫,辦不下去了,各自回去想辦法吧。
    這就這么點時間,連吃帶拿的,林雨桐家柴房的梁上,掛著五六個網兜,網兜里,全是風干的饅頭。還有兩布袋子磨好的大米粉。都是干凈的,用水沖了就能吃。
    要回家自己開火了,然后大食堂差點打起來。
    為啥啊?
    當初送到食堂的碗筷盤子,桌椅板凳,都得往回要吧。可這么多人吃飯,大人孩子的,哪天不摔幾個啊。當初一百,現在能剩下五十就不錯了。肯定是家家都不夠數的。
    那怎么行了?
    我們當初拿出來給大家用的,結果你們給我們整的尸首都找不見了。怎么著?
    賠償吧!
    拿啥賠償,看見食堂還有啥就拿啥。
    手快有手慢無!
    苗大嫂整個人都愣住了:“辦大食堂的時候多好啊!”大家和和氣氣的,你讓著我我讓著你,都怕對方吃的少拿的少,誰像現在這樣爭過多寡呢?
    等林雨桐到的時候,食堂除了實在是拿不動的東西,剩下的,但凡能拿動的,都拿走了。
    苗大嫂都哭出來了:“……林主任,他們怎么能這樣呢?就好像我欠了大家的一樣,我家今年光是紅薯就收了兩千多斤啊,我全拿到食堂,叫人家吃了。只一天工夫,我家的紅薯都吃光了,我說啥了?”
    苗大嫂家最可憐了,家里的廚房里連案板都沒有了。蔬菜干連同紅薯紅薯葉子,全都捐出來叫大家吃了。
    結果如今回去,連做飯燒水的鍋都沒有。
    得!
    林雨桐把家里的一個炒菜的鍋給了苗家:“先湊活著用吧。”
    又給了一大麻袋的蘿卜白菜,差不多能湊活下去吧。
    今年的冬天,一片雪花都沒落下。
    從五六月份下了雨之后,這都半年了,不見雨不見雪的。干冷干冷的!加上睡火炕,早上起來,嘴上都起皮,嗓子干喉嚨干的。
    四爺看幾個孩子可憐,跑到人家的罐頭廠,把人家要做梨罐頭的原材料的那種山梨,買了好幾大筐子。
    這種梨做罐頭說不得會好吃,但是生吃,卻不怎么樣。
    林雨桐給熬湯,梨切塊,放冰糖,天天晚上一人一大碗。
    到了天實在是冷的很了,林雨桐就給幾個孩子都請假了,就在家里呆著吧。不去學校了。氣候干燥,孩子們一個個的都咳嗽開了。
    一個咳嗽,一班都跟著咳嗽。
    如今的咳嗽誰還管你,過幾天自然就好了。就算是去醫院,也就是給你用紙片包點甘草片,苦的要死要活的,沒幾個孩子愛喝那東西。
    那就干脆別去了。
    丹陽在家帶著朝陽和驕陽,完全沒有問題。
    年前的時候,常大滿的媳婦來了,來問林雨桐:“表姐,你要縫紉機嗎?一個六十,處理呢?我過來給問問。”
    六十?
    這么便宜!
    二手的也夠便宜的了。
    “是好的嗎?”林雨桐就問。
    “是好的。”她就說,“這不是給國家減輕負擔呢嗎?我們這縫紉社就解散了。剩下的縫紉機要處理呢……”
    林雨桐就明白了:“行!你們一共有多少?”
    “一百五十臺呢?”這媳婦就說。
    不多!
    廠里這么多家庭,肯定吃的下。
    林雨桐剛要點頭應下,心中一動,問道:“那這縫紉社解散了,你的工作呢?”
    她尷尬的搖頭:“再自己想辦法唄。”
    戶口在,有定額口糧,但這口糧也得花錢買的。
    林雨桐就說:“要不你留一臺縫紉機,自己接點零活……”
    “我也想呢。”她更尷尬了,“不過……”
    林雨桐明白了,這是實在沒辦法了,過來借錢來了。她當時掏出來就給了:“那就麻煩你,回去給咱聯系,就說有多少臺,咱們要多少臺。”
    果不其然,林雨桐在廠里放出消息之后,都找上門來了。
    曉星要、范云清要、苗大嫂要,莊婷婷要,那些廠領導家都要,就這都把好幾十臺給賣出去了。
    如今這做衣裳做鞋,可全都是手工的。家里的孩子一多,衣裳都做不過來,幾乎是天天給縫縫補補,全手工的話能累死個人。有縫紉機就好辦多了。
    這種處理的二手縫紉機,是不需要工業券的,給錢就賣。
    今年這全家的新衣服,都是林雨桐在縫紉機上做的。丹陽這丫頭個子還不高,坐著夠不到下面腳踩的地方。但她敢摸索啊,家里沒人,她倒是摸索著把縫紉機給學會了。坐著夠不著,可以站著踩。
    大人不在家有大人不在家的好處。
    比如丹陽,就迅速成長了。
    孩子們在家,哪怕不餓,都愛翻騰的找東西吃。再加上還有個老喊餓的朝陽。
    于是,三個在家,小日子過的悠哉。
    等林雨桐發現家里油瓶里的油下去的飛快的時候,這幾個天天吃煎雞蛋已經吃了有一段時間了。
    雞蛋林雨桐是單獨放在柜子里鎖著的。不是怕他們偷吃,主要是怕家里來的外人不小心看到了,人家要說的。外面在壇子里放著也就那么些個。天天早上有蛋羹,也沒少了他們雞蛋吃。可結果了,這才幾天的工夫,三個人干掉了大半籃子雞蛋。
    四爺還笑:“能折騰的自己找吃的了,證明真的長大了。”
    能為了半籃子雞蛋訓斥孩子嗎?
    做父母的只有心酸了。
    晚上孩子們睡了,林雨桐卻睡不著。跟四爺半夜起來,兩人躲在書房里,用烤爐烤東西呢。小蛋糕、餅干,都做了十幾斤,快天亮的時候,又蒸了一鍋包子,肉包子、油包子、糖包子,就凍在外面的甕里。想吃了在火上熱熱就能吃。
    叫端陽吃呢,端陽只嘗一個,就不再吃了。
    這東西如今難得了,給弟弟妹妹留著吧,“他們長身體呢。”
    可端陽也正是發育的時候,林雨桐給撿了一碗的包子,得有七八個肉包子:“都吃了!”
    端陽端著碗,然后愣愣的看林雨桐。他想起之前看見桂蘭嬸子把城子手里的碗打掉,不叫城子在她家吃飯的事了。這一刻,他的眼淚不知道怎么的,就掉了下來。寶柱叔和桂蘭嬸子,是城子的親叔叔親嬸子,可是他們是怎么對城子的?就那樣的態度,可結果呢?大家還都說人家叔叔嬸子好,給想辦法找了工作,吃上了商品糧。那是對城子有大恩的。
    那自己呢?
    叔嬸不是親叔嬸,自己就是一個出身不好的要飯的。可是他們待自己呢?
    親爹娘也不過如此了。
    廠里不止一個人這么說過。
    好些人都說:“你小子是掉到福窩窩里了。”
    此刻,他端著一大碗的肉包子,那邊叔還把蘸料碟子往這邊推。嬸子在一邊叮囑說:“該吃就吃。咱家最下面的柜子里,餅干蛋糕都有。你正長身體,別虧了嘴。”
    這一刻,他腦子里什么都沒有,直直的跪下,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爸!媽!”
    這一聲叫的,把四爺和林雨桐都叫的給愣住了。
    就見這孩子把碗高高舉過頭頂,然后額頭挨著地面,砰砰砰的磕頭。
    朝陽蹲在地上還把頭埋下去的看,起來小聲說:“大哥哭了……地都濕了……”
    眼淚掉在磚地上,像是在下雨。
    這個樣子,叫人心里怪不落忍的。
    林雨桐嘆了一聲,四爺就說:“起來吧。出去洗臉洗手,回來吃飯。”
    就這么的,算是多了個兒子。
    過年的時候,聽著端陽叫爸媽,家里人都心里奇怪,但誰都沒問。就算是默認了。這孩子勤快,到誰家都先干活。辛甜喜歡的什么似的。過年給端陽的壓歲錢也最多,“你參加工作了,也有同事要相處,那點學徒工拿的工資,夠干啥的?拿著吧!”
    今年大垚兩口子也回來了。
    兩人屬于不回來不行的。
    回來干啥來了?送孩子來了。
    進了臘月添了個孩子,如今也剛剛才滿月。林百川給孩子取名叫躍進,林躍進。
    當爹媽的是那種孩子叫啥名字都行的類型,回來連皮三天,把孩子給常秋云一放,就走了。當兵是這樣的,命令就是命令。
    常秋云怕大兒媳婦不高興啊,就說:“回頭我罵他們去。真照看不過來,我可以過去……”
    “媽!”辛甜倒是笑了:“他們那邊的條件,到底是艱苦。孩子在那邊,醫療條件這些都跟不上。他二叔和嬸子走的時候,我瞧著兩人是真舍不得。可不舍得有啥法子呢。怎么對孩子好,怎么來唄。能這么放回來,也是信我呢。我跟大原,一直也沒生下個老二,躍進就在家養著,以后跟援朝親。兄弟們將來,才相互有個幫襯。”
    常秋云就跟林雨桐說:“我當初就是看上辛甜這一點了,她這性子,肯吃虧,對孩子心軟,是個能當長嫂的。”
    辛甜這嫂子,也確實是沒有叫人指摘的地方。
    從丹陽到驕陽,一個接著一個的,放在托兒所能放心,可不都是辛甜照看的。就是曉星家的援華和愛華,人家也照看的不錯。幾個孩子都可親他們舅媽了。就是驕陽,家里有點好吃的,都想著給她舅媽送點。不是對孩子好,孩子們是不會如此的。
    這就跟古代挑宗婦似的,有個大氣的,不愛在小事上計較,心眼又正的姑娘做宗婦,那是一個宗族的福氣。
    放在小家,也是這樣的道理。
    換個小心思多的擱在林家試試,早就處不到一塊了。
    大垚兩口子把孩子留下了,林雨桐把家里的奶粉小米還有那些去年留下來的磨出來的米粉,都給送到林家去了。
    孩子半歲前,肯定得各種的奶喂養。至少也得等半歲后,吃點米糊糊之類的,也就算是養活了。
    老太太說林雨桐有心眼:“你這一袋子米粉,可算是救了咱家躍進的小命了。”
    是啊!
    這一過年,依舊是不見一滴雨。
    再這么下去,田里的麥苗都得旱死。本來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不,就鬧起了春荒。
    到處都是缺糧食。
    然后糧食供給,緊跟著就降低了標準。
    一個剛出生的嬰孩,每月給糧食三斤。
    少兒六斤,兒童八斤。成人,二十一斤。
    就說林雨桐和四爺家吧,驕陽算是少兒,一個月給六斤糧食。像是丹陽和朝陽,一個月給八斤。四爺和林雨桐帶上勉強算是成年人的端陽,每人二十一斤。
    先不說大人能不能吃飽吧,就說孩子,驕陽一個月六斤能吃飽嗎?以孩子一頓飯吃半拉子饅頭算,一個饅頭二兩,一天一個半饅頭,也得三兩吧。一天三兩,一個月就是九斤。就這,還都不全是細糧。細糧頂餓,粗糧不耐饑,這能吃飽嗎?肯定是吃不飽的。驕陽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丹陽和朝陽。要叫這倆孩子不餓著,有個十八|九斤差不多。可如今只有八斤,怎么辦?誰家舍得孩子餓肚子?
    那肯定得從大人的糧食里往出擠了。
    要是給倆孩子擠出糧食,四爺和林雨桐平均每天就只有二兩。
    沒錯,就是二兩的糧食。
    孩子們上課都是只上半天課,都餓的沒精神。
    到了周末,四爺和林雨桐去開會了,端陽在家看弟弟妹妹。原以為幾個孩子在家等著呢。
    結果回家的時候不見孩子們,等到天都黑了,幾個人才回來。
    端陽扛著麻袋,丹陽背著驕陽,朝陽手里拉著跟繩子,繩子后面墜著個破布口袋。
    不知道的,還以為四個孩子逃荒去了。
    四爺沒問,先從丹陽的背上把驕陽接去。林雨桐這才問:“你們干啥去了?”
    端陽喘氣:“不去不行,大家都叫我們去呢。不去這不是說咱家不缺糧嗎?我尋思這不行,就說去吧……”
    丹陽接過話頭,“本來我哥一個人去挺好的,結果驕陽和朝陽非吵著要跟著。我也只好跟著去了。”
    去哪了?
    干啥去了?
    朝陽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布袋子解開:“媽,你看,夠咱們吃兩天的了。我們上國營農場去了。”
    林雨桐蹲下看看,“這是……”綠油油的,不是野菜,“怎么瞧著像是麥苗呢?”
    “就是麥苗!”四爺肯定的說。
    端陽把麻袋解開,叫林雨桐看:“人家都去割大麥苗,我們也跟著割了一點。”
    朝陽在一邊得意:“他們搶著割大麥苗,小麥苗都沒人割,我這一口袋都是小麥苗。”他仰著弄的烏七八糟的小臉,等著大人夸獎。
    可大人們都知道:搶著要的,肯定是保證能吃,而且相對好吃的東西。沒要搶的,估計是味道不敢恭維吧。當然了,肯定沒|毒。羊啊牛的,都吃麥苗,不也都沒事。
    國營農場那邊,水利條件跟的上,莊稼受的影響不大,瞧這麥苗的樣兒,想來莊稼長的還挺好。
    但長的好,不一定收成好。這不是就被偷了這么多嗎?
    餓極了,什么不吃啊!
    半天的勞動成果了,孩子們還都等著吃呢。
    說實話,林雨桐真沒吃過這東西。她還是請教了別人才試著做的。怎么做呢?就是把大麥苗清洗干凈控干水分,然后用一點玉米面攪拌起來,上鍋蒸上半個小時。
    有條件的,出來潑點熱油,鹽等各色調味往里一放,就是一味美食。
    要是沒條件,放點鹽就吃吧,也挺好吃的。
    還別說,大麥苗沒什么怪味,吃到嘴里又勁道,確實是不錯。
    至于小麥苗,林雨桐嘗試著做了一點點,出來之后推到朝陽面前:“你嘗嘗!”
    朝陽吃了一口就‘呸’,不是不能吃,是真不好吃。
    又發怪味甜又發各種粘,反正是不好下咽。
    給他難受的簌了口才說:“怪不得都沒人割呢!怎么這個味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ps:說明一下,這個大麥苗小麥苗,我沒吃過,也沒做過。我是聽我媽說的,六七十年代的時候,她做過,也吃過。但是,我在這里要說的是,大家別因為看書,獵奇就去嘗試著去吃這玩意。那時候得如今還是不一樣的。先不過農業技術,種子品種更新,就是農田里,為了防止羊啃青苗,很多麥田里都是撒著農藥的。據說還用除草劑。再從根子上算,好像種子都是帶著藥的。這些東西對人有什么危險我也不清楚。所以,大家看看,當聽故事就行了。別去試著找來吃。反正我覺得這些食材挺黑暗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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