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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鐵冷冷瞧了瞧悠然自得的無色、神色緊張的流霜和一臉怒色的皇上,冷聲道:“崔總管,你要做什么?別忘了,你可是皇后的人!此時,威遠侯已經穩操勝券,難道,到手的榮華富貴你不要嗎?”
他對于善使毒藥的無色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我并沒說要做什么啊?”無色攤開手說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什么?”冷鐵神色大驚,他猛然回頭,大殿的窗子,不知何時已經洞開,無數個金甲將士,手持弓箭,直直對著他們。很顯然,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可笑他竟然沒有發現,還要靠別人的提點,真是太大意了。縱然是已經身經百戰,對于突然出現的變化,他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你們,你們是誰的人?”冷鐵驚聲問道,宮中不是全部是鄭拓的人嗎,何時多了這么些金甲人。難道是憑空出現的,還是鄭拓真的敗了,百里寒的兵將進了宮?這似乎是不可能的,應當不會這么快吧!
他尚在疑惑,就見一個身穿黑色錦服的少年邁步走了進來。明明是一件黑色的錦服,卻穿得極其花哨,在領子和袖口上繡了紅色梅花,粉嘟嘟的,非常艷麗。
少年的臉,在衣領上粉色花瓣的襯托下,俊美無暇的好似仙人。他笑瞇瞇極其無害地笑著,到了冷鐵面前,冷哼了一聲,“哪里跑來的無名小卒,竟然敢對我父皇不敬,你是吃了狼心豹子膽了吧!”
冷鐵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竟然是聞名京師的靜王百里冰,雖說他常年隨鄭拓駐守在邊疆,對于這位小魔王的名號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從來沒有親見過。今日一見,才知這位小魔王果然名不虛傳,模樣的確是俊美脫俗,性子確實乖張怪異。
“原來是靜王駕到,失迎!”冷鐵知道百里冰是鄭皇后的親子,雖然他知道這次叛亂,鄭拓并未將百里冰列為繼承人。但是,畢竟百里冰也是鄭皇后的親子,想來總會站在母后那邊的。但是,他想錯了,鄭皇后是百里冰的親生母后,皇上何嘗不是他的親生父皇啊!
“百里冰,你可不要亂來,你可要想清楚了,除掉這個老皇帝,你就是皇上了。”冷鐵沉聲說道。
“鄭拓,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你以為我百里冰是那樣大逆不道的人嗎?”百里冰冷聲說道,一揮手,金甲將士手中的箭瞬間便齊齊發射,一時間只聽得殿內慘呼聲此起彼伏。冷鐵的那些手下頓時便成了箭靶。
冷鐵望著自己的手下轉眼成了馬蜂窩,心中的驚駭自不必說。他的手下不是泛泛之輩,而這些金甲兵將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竟然有這么強的決斗力。不過,他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驚駭歸驚駭,他見機倒是快,移步就要沖上去制住皇上。
他本來和皇上的距離并不算遠,動作也夠快,但是還是沒有得逞,因為有一個人比他的動作更快,那就是百里冰。
百里冰自然早就料到了他有這一招,手中的劍飛快地指向了他的咽喉,冷聲道:“別動!”
一身黑衣的百里冰,俊臉肅穆,黑眸幽深而冷凝,如同地府里的邪神。他輕輕勾了勾手指,那些金甲兵士便走了過來,將冷鐵制住了。
方才還一身冷冽猖狂傲慢的冷鐵眸中瞬間充滿了驚懼,縱橫沙場數載,他不怕死,今夜卻被小魔王百里冰眸中的寒意驚住了。
百里冰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緩緩收劍,輕輕在劍上吹了口氣,好似怕他污了他的寶劍一般。他收劍在手,緩步走到皇上身前,跪倒在地,沉聲說道:“兒臣來晚了,讓父皇受驚了!”
皇上雙手顫抖著攙起了百里冰,在他心里,原以為百里冰和他母后是一丘之貉,早就意欲謀反的,卻不知自己這個兒子始終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
他一直不喜歡這個皇子,倒不是因為他比不上百里寒,也不是因為他的頑劣,而是因為他的母后是鄭皇后。如今看來,他因為這樣的理由疏遠這個皇子,未免太過偏激了些。
“父皇,你沒事吧?”百里冰久未得到父皇的回應,抬眸問道。
皇上一臉動容地將百里冰攙扶起來,低聲道:“冰兒,起來吧,父皇沒事。”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激動。
“兒臣已經命人挖好了一條地道,方才已經將皇祖母送了出去。我們也速速撤退吧,免得一會兒戰事一起,再被叛賊抓住做了人質。”百里冰沉聲說道。
皇上微笑頷首,“這些金甲兵將是從哪里來的?”
百里冰淡淡笑道:“不瞞父皇,孩兒早就察覺到了母后的野心,是以備下了奇兵,以備不時之需。兵雖不多,但是危急時刻還是可以急用的。”
皇上在百里冰的攙扶下,向著殿門走去,才走到殿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一看,卻不見了流霜和無色,心中頓時大驚。方才見到百里冰來救自己,心中太過激動,竟然忘記了流霜。
“父皇,你在找誰?是那個崔總管嗎?”百里冰并不知崔總管便是江湖上令人聞名色變的無色,只知道他是母后身邊的人,方才見到他拉了一個小太監出去,他并沒有阻攔。
他是有意放他走的,讓他為母后帶個信,也好讓母后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早點做好善后的準備。縱然她曾經想要除去他,縱然她大逆不道想要謀反,但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后。
“就是他,還有他身邊那個小太監,他們去哪里了?”皇上心急地問道。雖然這幾日,無色也是幫著他戒除毒癮,但是,畢竟他曾經是皇后身邊的人,他并不能百分百地信任他。如今,他帶了流霜走了,他心中怎能不急?
“那個崔總管帶走的那個小太監是你的皇嫂白流霜,你速速派人去尋,千萬要將你的皇嫂找回來。”皇上焦急地說道。
皇上對流霜和百里寒之間的分分合合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百里寒是非常在乎流霜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她遠赴崚國。
“你說什么?”百里冰聽了皇上的話,心口好似遭了一記重擊。
他心中對流霜的牽掛絕不比百里寒要差,但是,因為他沒有皇兄那樣的能力,不能為了她遠赴敵國去打仗,只能默默地在這里守候。
方才的情況萬分緊急,他無暇顧及別人,沒想到她就在殿內,而且扮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方才見了他,她為何不說話呢,反而任由別人將她帶走了。此時,宮里已經處處是危險之地,她能被帶到哪里呢?
百里冰將皇上從地道里送出去后,便帶人悄悄地在宮里尋找。可是,宮里此時已亂,兩個太監,還是極少有人注意的。搜索了很久,依舊沒有他們的下落。
流霜此時,被無色帶著,正向宮門口走去。
方才在龍淵殿見到百里冰,看到那無法無天的小魔王終于做了一件正事,流霜心中,也是極歡欣的。本來要出聲說話,告訴他自己是白流霜。可是,卻沒想到無色在身后點了她的啞穴,將她從殿內帶了出來。
流霜對于無色此舉甚是納悶,他不是在幫著皇上嗎?為何如今又忽然倒戈。
“無色,你到底要做什么?”流霜顰眉問道,她實在想不通無色的所作所為。這個人的行為,真不是常人可以猜測的。
無色回首對流霜笑笑,是那種妖魅的邪邪的笑,但是,流霜卻明明白白地從無色的眸中看到了一絲凄楚。他這樣的人,也有煩惱之事嗎?流霜懷疑!
“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情郎,如何?”無色再次點住了流霜的啞穴,背著流霜,躍上宮墻,在琉光閃耀的宮殿頂端飛躍著。
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安定門外。
安定門,由鄭拓鎮守,而攻城門那一方,是寧王百里寒親自帶兵。
銀翼軍的軍服映著月色,銀白耀眼,好似無數顆移動的星光。而在銀翼軍的一側,點點金芒在夜色之中閃耀著,那金燦燦的光芒,在寒烈的夜色里,令人頓生暖意,那是一隊隊身穿金色甲胄的兵士。
百里寒縱馬在隊伍的最前列,銀發披瀉如瀑,一抹深沉的寒冷的笑意從唇邊漾開,點染在眼底,目光如炬,灼灼生輝。
少年時,他便立志為母后雪恨,為國除奸。
酷暑寒冬苦讀兵書、苦練武藝,數十載的磨難,數十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如今,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刻。
這一仗他等了太久,其實他遠赴天漠國是一步險棋,他知道鄭拓會生變,是以朝中早已有所安排。他帶走了五萬銀翼軍,但是還有兩萬精銳金翼軍隱在京師的近衛軍之中。
如今,銀翼軍和金翼軍兩軍合戰,還有宮內的百里冰接應,這一仗,他必勝無疑。
因為,他不能輸,也輸不起。
百里寒拔劍在手,寶劍高舉,大聲喝道:“眾位將士聽著,鄭皇后和鄭拓霍亂朝綱,軟禁皇上,意圖叛亂。我寧王百里寒今夜要清理朝政,為國除奸!”
“不要聽寧王妖言惑眾!”城樓上鄭拓高聲喝道,“我威遠侯為國盡忠,守候邊疆多年,怎會謀逆。皇上此刻病危,寧王卻起兵生事,分明是意圖造反。”鄭拓還不知皇上已經被百里冰救出,猶在那里鼓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