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月看了一眼視頻中那個縮在電競椅里面的小只女孩猶豫的說道,“一米二?看上去這個小女孩正好就是一米二多些吧?可是這樣的小女孩真的可以隨便地甩起起這樣的椅子么?
“呵。”蔣婷笑了一聲,“她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BILIBILI的新人簽約主播,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成年人?”秦汝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嗯。”蔣婷點了點頭,“或許是化妝和專門的攝像頭的原因吧,現在做主播這一行的……”
蔣婷說到這里就不再向下說了,“我剛才說到哪了?”
“您說那你或許發生過打斗。”秦汝月說道。
“沒錯。”蔣婷點頭,然后接著說道,“你覺得她是和什么人發生了爭執?”
“任敖之他的妹妹?”想了想,秦汝月試探地說道。
“或許吧,很有可能,但是也有些太主觀了……”蔣婷點了點頭卻沒有定論,“秦汝月你調查一下這個主播,盡快,然后帶人去現場踩個點,盡量別讓人發現了。”
“收到!”秦汝月合上電腦轉身就準備出去了。
“等一下。”蔣婷叫住了秦汝月,“小心一些,如果與她發生爭執的真的是那個人的女兒的話……她既然可以看似毫發無傷地繼續直播,室內也沒有什么嚴重的破壞……這個人或許……總之你謹慎一些。”
“收到。”秦汝月點頭,然后就出去了。
秦汝月出去之后蔣婷揉了揉眉心,擠壓著眉心的手指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逐漸發白。
歇了一會之后,她拿起那本留在了她辦公桌上的英語書,嘆了一口氣,她隨意地翻了一會終于是拿起了一直放在桌角的電話。
————
秦汝月關上了電腦皺起了眉頭,YAYA這個主播……
Yaya Iskra?可惜……身份是假的,秦汝月感到了一些不安,這個主播究竟是個什么人?雖然看上去沒什么,可是畢竟在這個崗位上帶了一段時間了,她依然是從這個主播的身份資料里看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的身份是假的,那么她真實的身份是什么?
或許還是要去走一趟了。
一個半小時后,一輛五菱宏光平穩地駛到了緊鄰著秦始皇陵風景區的標縫社區,車輛徑直行駛到了二十一幢樓下,車門打開,透過車門打開的一瞬間可以看見車里坐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人,副駕駛位置上下來的秦汝月沒有讓剩下來的人跟下來,她獨自一人嚼著口香糖走進了那扇已經有了不少銹跡的門,沿著樓梯一路上行。
最后停在了標注著403室的門前停下了。
站在門前吹了一個泡泡,泡泡在她的眼前鼓脹,又在她眼前炸裂,秦汝月伸出手將嘴里那還粘著口水的口香糖吐在了指尖,她伸手敲了敲門,再隨手將口香糖按在了貓眼上,“開門,外賣!”
可是門卻在她敲打的同時自己開了,向內開的門?奇怪,秦汝月瞄了一眼鎖舌,金屬的鎖舌齊著門縫干凈利落地被利器切斷,剩下的一半還留在門框的插銷里面。
秦汝月的眼睛緩慢地瞇了起來,整個人一點一點地挺直,雙腿卻微屈下去,整個人的重心都下移了一些。
推開門。
門內一片狼藉,秦汝月仔細而小心翼翼地環顧著四周,墻壁上滿身是劃痕,白色的墻皮大量地脫落了,墻角灑滿了白色的粉末,破碎的家具堆積在各個地方,然后她看見了某個被遺棄在角落的物體,看著那個精細的物件,秦汝月的眼角跳動了一下,那是一個她很熟悉的東西。
使用過后的EPM電子彈。
在任以若消失的那一個晚上,正式這種電子武器摧毀了在列車頂部的那一條‘蚰蜒’。
同時被摧毀還有直徑數公里內的所有電子設備,所幸當時的列車正行駛在秦嶺中,這讓影響被控制在了一個比較小的程度之下。
可是這里也有一個,雖然功率可能并沒有那一晚她們所用的那么強大,可是……
難怪來的時候看見了電信局的人。
秦汝月一邊思索著一邊慢慢地向里面走去,隨著越來越靠近臥室,墻壁上的劃痕也越來越密集,臥室的木門已經不翼而飛了,秦汝月小心的走了過去,向室內看去。
整個臥室都亂七八糟的,完全看不出來這里就是出現在視頻里面的那個溫馨小房間,立在門旁的衣柜整個都散架了,床單和被子亂糟糟皺巴巴地躺在地板上,天花板上依稀還可以看見視頻上的那一道劃痕,可是更顯眼的卻是那些縱橫交錯的劃痕。
在墻角那里……
是一堆嶙峋的金屬,像是一條因為失去生命而蜷縮了起來的蜈蚣。
秦汝月抬起了頭。
正對著門的窗戶已經完全碎了,那纖細的窗沿上這個時候正坐著一個人。
一個女孩。
小小的一致,看上去有些瘦弱。
Yaya Iskra。
不是蔣婷所說的用化妝與美顏鏡頭偽裝出來的,她真的很漂亮,她安安靜靜的側躺在窗沿上,手里拿著一本書靜靜地讀著,和混亂的室內格格不入。
察覺到了秦汝月的到來,她將視線從書本上挪開,渙散,再慢慢聚集,最后定格在了秦汝月的臉上。
咔噠一聲,她手上的那本書脫離了她的指尖,沿著她腿滑落,摔在了狼藉的地板上。
書脊重重地磕在了木質的地板上,攤開的書頁在陽光中一頁頁地翻過,最后在沙拉一聲中最后一頁翻過,封面也在最后輕輕地合上了,露出了封面上那紅色的書名——
《費瑪》
它就這么躺在地板上,和整個環境融為了一體。
而側躺在窗沿上的那個女孩卻依舊那么的格格不入。
陽光灑在了她淡的有些發白的金色長發上,亮的有些刺眼,她潔白的臉上幾乎毫無血色,可衣裙卻被血跡給染紅,紅的發黑,除了那精致的臉蛋,腦袋向下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遍布了她的全身。
可這個時候,她銀灰色的瞳卻平靜地看著秦汝月,蒼白沒有血色的唇蠕動了一下后輕輕張開,一道有些干澀的聲音從那兩半干裂的唇中擠出。
“七幺零零廠的么?終于是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