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玻璃破碎的那一聲清脆的響聲。
整個基地里面都在轟隆隆的響著不知名的噪聲。
那是一直沉睡在基地地下的那一臺超級計算機,在這個時候終于睜開了它那久久閉著的雙眼。
在成千上萬的排風(fēng)系統(tǒng)的全功率運作下,那些因為高速計算而導(dǎo)致機箱產(chǎn)生的龐大熱量持續(xù)不斷的被抽出來送到山谷的外面。
在這些風(fēng)扇的持續(xù)的共振下,就連坐在食堂吃著飯的任敖之都感受到整個基地的和之前不一樣了起來。
放在桌上的湯碗里面可以看到一絲絲的漣漪泛起,任敖之夾起來了餐盤里面的一塊肉片,然后看著筷子頂端的一片肉不斷的顫抖著,晶瑩的肌肉紋理在燈光下不斷的閃出星星點點的光來。
有些意外的,他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邱依白,“難不成,我今天手有些發(fā)抖?”
他有些奇怪奇怪于這些變化。
邱依白卻只是不在意地抬頭看了任敖之一眼,然后仔細思索,發(fā)現(xiàn)問題,得出結(jié)論,“肯定是因為你現(xiàn)在改用左手吃飯,所以不習(xí)慣!”
邱依白說的斬釘截鐵,但任敖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依舊在輕輕晃動著的肉塊。
思索良久,筷子上的肉片都逐漸的涼了,然后任敖之張開嘴一口將這塊肉塞了進去,仔細的一點一點地咀嚼爛了。
咽下去。
于是,今天,一月十五號晚,北京西站,人群中,三個小小的孩子聚在了一起,一起走向了去往西安的綠皮火車。
后來,在列車上他們遇見了搭了順風(fēng)車的幺零八一,事態(tài)急轉(zhuǎn)直下,魏璃與付磊都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在情急之下,偶然遇見的日本小哥八木下 弘?yún)s從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手提箱內(nèi)拿出了他所謂的最新的研究成果。
刷!隨著八木下弘大張的雙手,從雙手手套之間被拉扯出了絲絲縷縷蔚藍色的絲線。
那些光芒,在閃爍!
“燒酒,躲在我的后面!”他笑,那個時候的八木下弘顯得那么自信而從容。
“不用……”而同樣還清新著的任以若看了一眼那個日本人手中的絲線,卻是面色冰冷。
不知為何,她回憶起了一個月前的歡樂谷,同樣的荒唐,同樣的莫名其妙,同樣的將她的生活拉進了未知的深淵。
那些交錯而過的光束,瘋狂的嘶吼,破碎的旋轉(zhuǎn)木馬,以及……從那脖頸斷裂處一閃而過的銀色。
“這是我的事,我要自己解決……”任以若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脫掉了上衣,解開了腰帶,往下一甩。
颯!
白色的腰帶閃出耀眼的光芒,腰帶劍,軟劍!
柔軟的劍身在昏暗的車廂里畫出了一個半弧,顫抖的劍身剜出一朵爍目的劍花,沉默的以若不言不語。
“功夫?燒酒?呵!”八木下弘移開放在任以若身上的目光盯向這個怪物,大喝,“來る!(來!)かかってこいよ !(放馬過來!)”
雖然八木下 弘很有氣勢地喊出來這一句話,但是沒人聽得懂不說,他自己也沒有因此而上頭,冷靜分析的弘正在打量這個巨型蜈蚣的生物。
身體材質(zhì)像是金屬,可以輕易地切割火車車頂?shù)蔫F皮證明了它本身的硬度和強度大于這輛火車的外殼。
而且……在這么小的空間戰(zhàn)斗,看來只能硬碰硬了。
“我可以用能量線封住這個家伙的行動,甚至,如果這個怪物亂動的話這個能量線足夠把它切割開。”八木下 弘謹慎地對身邊的小女孩解釋道。
話音剛落,八木下弘就開始下蹲蓄力,但是幺零八一的那個異化了的節(jié)點卻沒有等待,直接一個地球上投撲了過去。
以若在八木下弘蹲下的一瞬間甩開了軟劍抽在了那怪物的下顎上,怪物明顯得愣了一下,停住了。
但是這并沒有給這個怪物帶來什么傷害。
可八木下弘?yún)s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喊了一聲提醒任以若,他趁著這個機會猛的張開雙手。
一瞬間,晶瑩的光絲在空中散開,飄逸的如夢似幻,這一刻,似乎整個昏暗的車廂都亮了幾分,然后,八木下 弘就這么迎著那仿佛蜈蚣一樣的怪物一躍而上,用這些飛散的能量線死死地纏住了怪物的身子。
拉扯!
纏繞!
仿佛一只跳蛛在斗蜈蚣。
那怪物高高仰起上半身,似乎是想要動用它的足刺穿八木下弘,但是每當(dāng)足刺出就被一道靈活的銀光擊回去。
軟劍不像唐刀一樣,軟劍更擅長割。
以及……纏斗!
不過幺零八一的身體沒那么好割開就是了。
任以若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隨即冬夜的風(fēng)便將她呼出的白汽吹散,她邁步游走,下盤四平八穩(wěn),立在那里抽的那怪物的身體火星四濺。
而八木下 弘這個時候不停地揮舞著雙手,卻是已經(jīng)幾乎要把能量線織造滿整個車箱。
每一次風(fēng)的流動都帶動著空氣中的那些光絲的浮動,那些光絲就這么沉浮在整個車廂中,在這夜色里閃爍著它們微弱的光芒。
整節(jié)車廂在這個時候都似乎籠罩在了夢幻之中。
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那些光絲嚴嚴實實地圍繞著那個詭異而丑陋的碩大蜈蚣一樣的怪物,卻唯獨沒有影響到這節(jié)車廂里沉睡著的乘客。
這時候,那個蜈蚣般怪物的每一次移動,它的足都會被那些藍色的能量絲所切割。
現(xiàn)在的它已經(jīng)寸步難行!
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八木下 弘用牙齒輕咬拇指,把手套能量輸出調(diào)到最大,那個本來看上去就不可一世的怪物現(xiàn)在就像在滅蚊燈里亂撞的蚊子一樣。
甕中之鱉!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不知不覺間,這個怪物像是一條蛇一樣盤起了下面的身體,密密麻麻的節(jié)肢無不喀拉拉地伸縮著。
任以若一看這個姿態(tài),頓時產(chǎn)生了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立刻,她大聲叫到:“大叔!小心!這只皮皮蝦要跑了!”
話音剛落,那怪物像是一個彈簧一樣身體一立,躍起身來拿頭撞在車廂頂部,躥了出去。
車外……響起了喀拉拉的聲音……